本帖最后由 Ache 于 2015-10-1 18:40 编辑

全文链接

(I)May 23th

犹记得，初见她时，那在钢琴下弹奏的身影是如此令我惊艳；在与其他医生讨论医学方面的问题时那从容不迫的态度是如此令我心动；在说服父亲允许我们在一起时那坚定的眼神是如此令我着迷。曾经的她在院长办公室里嚣张地说着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心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可是她自己在受伤的时候却总是默默地舔着伤口，在角落里一语不发；曾经的她为了不吵醒在唱凳上睡着了的我，把自己身上昂贵的西装盖在我的身上，可她自己却吹了一夜的冷风导致第二天发了高烧；曾经的她一脸高傲地对我说着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上流社会的交际，然而当我被她带进舞会的时候她却没有嘲讽我的舞步而是微笑着牵起我的手引导着我。脑子一幕幕地闪过和她在一起的种种，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了，但回想起来的时候，心里实在是说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很多次，我想鼓起勇气去接受这一切，但却不知道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将这段刻骨铭心的时光忘记，也不知道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将你的笑脸，你的身影，你的一切从我的生命中抹去。问我现在的感觉是喜还是悲？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即使是这样，即使曾经有她的那些日子里我感到很幸福很快乐，但在最后分开后的这些年里，其实我一直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呐，是否不相识的话，我们会过得更好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很阴沉，墨色的乌云覆盖着城市的上空，雨滴搭在西餐厅那偌大的观光窗上，然后汇成一片水幕缓缓流下，让窗外的视野变得朦胧。坐在餐桌前，西木野真姬看着面前的人，冷淡的眼神有些许的涣散。而面前的矢泽妮可则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她垂下眼帘，勺子紧握眉头一拧不发一语，但是却满脸悲伤。轻轻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背靠着椅子，西木野真姬无奈地说道：“够了，说了这么多，妮可ちゃん想表达的意思是日期又要推迟么……”，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里面除了不满，愤怒之外的情绪。矢泽妮可心底一沉，手心握紧，指甲深深地嵌进手心，纵使内心有无数多的苦衷想表达，但面对着西木野真姬，她却始终一言不发，眼神沉默如冬日的夜空。看见矢泽妮可这个样子，一抹沉黯浮现在西木野真姬暗紫色的眼底，隐约间，像有无数的冰凝结在心底的最深处，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算了，妮可ちゃん，我不想再说什么，抱歉，我累了。”然后，她转头，看向窗外。在西木野真姬这二十几年的记忆里，这座城市很少会因为刮强台风外的原因而下雷暴雨，在印象里，母亲曾对她说过，其实雨代表着洗脱和净化，在雨过天晴后，过后总让人有一阵清香而舒爽的感觉。她依然记得在小时候才能感受到的，雨过后的街道，路旁的树叶和花朵得到洗涤后的那清新的味道，那种感觉不如现在身处的这个医学界里这般沉重，就如印象中父母那慈爱的脸庞一般。或许是经历多了吧，总觉得被医院里的气息同化了，面对着感情的时候，也会变得如此沉重和无力。这么想着，西木野真姬轻皱着眉，突然觉得这种玩笑式的想法似乎会让她本人开心不起来。而且，她今天之所以会坐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她把头转回来，看着面前这个人。矢泽妮可依然一言不发，低垂着头，用充满悲伤愧疚的眼神，盯着面前吃到一半就没有胃口再继续咽下去的食物，却不再看西木野真姬一眼。西木野真姬挑高了眉毛。她明白自己其实并不温柔, 也许有时候会任性冲动行事，但她是有用心地去尝试了解过她，了解矢泽妮可这个人。这个是在她第一次接触她之后，就有的想法。矢泽妮可守在自己身边的那段日子让她的确得益很多，她总沉醉于有她身影的记忆大海中，满足于有她熟悉的味道，尽管平时的工作很忙很辛苦，但她还是重视矢泽妮可的每一句告诫以及习惯她的存在，习惯她在身边。记得在西木野真姬刚考上医科大学的那一年里，μ’s这个团体才刚刚红起来。那时还是大学一年级的西木野真姬，被好友星空凛硬是拉着去参加了学校组织的什么歌唱比赛。而且唱的还是当时μ’s的成名作之一《Start Dash》。就因为这样，从此全校的人都认识了一个有着巨大的家庭背景，唱歌很好听的名为西木野真姬的少女。那场比赛的一等奖，毫无疑问是属于西木野真姬的，但是当时在颁奖仪式的时候，西木野真姬貌似不太愿意上台领奖，不管好友星空凛和小泉花阳怎么劝诱都好，西木野真姬只是双手抱胸坐在观众席上，把脸瞥向一边，嘴里还说着“我可是要成为医生的人，对于唱歌这种事情，我可没有兴趣，获奖了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么说完以后，西木野真姬起身，在准备走出演艺厅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拉着了手臂，她转过头，却看到了一张带着古怪笑意的脸孔。她温柔地朝西木野真姬笑着，然后也不顾西木野真姬的反抗，硬是拉着她来到了颁奖台上，亲自把奖杯塞在了她的怀里。然后，就这样，西木野真姬认识了当时歌唱比赛的主持人，这位可爱的小前辈——矢泽妮可。包括在后来，在一次联谊会上，矢泽妮可邀请西木野真姬跳舞。在音乐响起之时，矢泽妮可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唱着《Start Dash》这首歌，虽然有点害羞，虽然这个是好友东条希的主意，但矢泽妮可却丝毫不在意，还是向她表明了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心意。听到矢泽妮可的话语后，暗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惊讶，以及些许的感动。看着那双红褐色眸子里的期待，西木野真姬抿唇，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真的很抱歉，真姬ちゃん……”矢泽妮可的话把西木野真姬拉回现实，看到她抬起的脸后，她才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神游到了很久以前。“可是，这次情况真的……妮可我也争取过了，可是……”听着矢泽妮可的话，西木野真姬的目光渐渐变得犀利而冷淡，空气中仿佛有寒霜凝结，她抿紧了双唇。“要不，真姬ちゃん把日期再往后推一点，这一次妮可我保证……”“够了！”疯狂的怒意涌上暗紫色的瞳孔，西木野真姬冰冷的指尖拿起矢泽妮可放在西餐桌上的行程通告，愤怒地揉成了一团，桌上的文件纸也被弄得散乱。“这都已经是第九次了，妮可ちゃん你总是这样，每次说好日期后没过几个星期就说要改，难道对于妮可ちゃん来说，工作比什么都重要吗！也包括我在内？虽然说那是妮可ちゃん的自由，但我实在是受够了！”拳头夹带着愤怒砸向桌子，发出了一个沉闷到令人窒息的声音。西木野真姬从座上站起，“妮可ちゃん，不如就这样取消吧，以后妮可ちゃん想怎样我都……”“抱歉，你们点的饮料来迟了。”那杯来迟了的咖啡被一位服务生端上来，也因为这样，打断了西木野真姬接下来准备要说的话。西木野真姬不耐烦地坐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衣着，然后朝旁边望去，为这个服务生不懂得看气氛就这样端饮料上来而感到恼火。但在看到服务生的身影时却突然愣了一下。感觉到西木野真姬的视线，那位服务生朝她微微笑了下，语气柔和地说道：“客人，抱歉，你们点的饮料来迟了，请问放在这里可以么？”说罢，她向西木野真姬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托盘。“那麻烦了，放这里就好。”矢泽妮可开口道，然后她指了下西木野真姬的手边留空的地方。“好的请稍后。”那位服务生把咖啡端到西木野真姬面前，收回手，呈抱着托盘的姿势，然后她轻轻弯腰，“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欢迎两位提出。”说罢，她又再次朝西木野真姬笑了笑，便转身离去了。看到服务生的举动，矢泽妮可不满地抿紧了嘴唇，眼神死死地望着西木野真姬，但却发现西木野真姬根本就没有在看着自己，她的视线还是在那位服务生上徘徊着。矢泽妮可微微一愣，眼里流露出一丝沮丧，然后把视线从西木野真姬身上移开。心里凌乱无比，矢泽妮可轻轻摇了摇头，企图把这些不安的思绪从脑中挥走，但是却没有效果。直到刚刚为止，她都在庆幸，幸好这位服务生在那种时候打断了西木野真姬接下来的话，因为矢泽妮可真的很害怕，总觉得，在下一秒里就能亲耳听到自己这辈子最不愿意听到的。矢泽妮可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们貌似从大学开始就已经成为了恋人，虽然说一开始只是自己的单恋，但经过一系列的精心安排，她还是把这位人人都想得到想占有的高岭之花摘了下来并从此占为己有。记得那时候，她和西木野真姬在交往的消息几乎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校园。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但那时候的两人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成天腻在一起，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不分开。而在学校里，当那些对西木野真姬虎视眈眈穷追不舍的人亲眼看见自己和她出双入对地走在校园内外时，也终于放弃了这朵高岭之花。毕竟那时候这朵高岭之花的头上，写的可是矢泽妮可的名字。但是，自从工作，成为专业的偶像以后，因为要注意世人的眼光，再加上西木野真姬还背负着“西木野综合病院的继承者”这个使命，使得她们不能像以前大学时期那样，经常性地呆在一起，就连周末一起吃吃饭，看看电影的时间也不允许有。虽然在这过程中也经历了很多，但也总算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其实今天之所以会这么奢侈地呆在西餐厅里，是因为两人的订婚问题。这个问题从三年前起就开始讨论，挑日子了。但是却因为矢泽妮可身为偶像的关系，平常通告很多，整年几乎都排满了，有时候还会出现临时加通告的时候。之前的九次放鸽子也是这样来的。虽然一开始的西木野真姬不怎么在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矢泽妮可发现西木野真姬对这件事的热情已经越来越低了，有时候在家里，当矢泽妮可刻意问起的时候，总会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而且最近也经常性地选择在医院里过夜，一个星期里几乎有五天是不回家的。这令矢泽妮可不得不胡乱猜测起来，她也曾问过西木野真姬，但得到的回复都是如出一撤的“因为病人多，忙”。对此，矢泽妮可虽然不相信，但却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这都是自己有错在先，若不是自己经常性地改动订婚的日子，恐怕她们在三年前就已经结婚了吧。想到此，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浮现，矢泽妮可不禁咬着嘴角，低下了头。纵然突然觉得很想哭很无助，面对着这样的西木野真姬，面对着她们来之不易的感情，面对着这样的现实，矢泽妮可有千万个理由的想哭。但在想哭的同时又很想发火，很想把所有的悲伤和愤怒都发泄在西木野真姬身上，但她不舍，况且，这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错。望着这位服务生的背影，西木野真姬觉得，这个服务生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一个服务生的样子。毕竟她有正常的审美观，只是觉得这个穿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的女孩，也许更适合做其他的事情，比如说像传统的日本舞，插花之类的。毕竟她五官清秀漂亮的不像话，眉宇间更是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温和气息，特别是微笑的时候，再加上刚刚的礼仪，就给人一种风度翩翩的大和抚子的感觉。但是在刚刚她和矢泽妮可道歉的时候，却给西木野真姬一种相斥的感觉。不过现在还不是欣赏的时候，西木野真姬把视线回收，重新放到了矢泽妮可身上。结果这一天的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她们就像是一对正在闹分手的恋人，明明都不舍得彼此，但却因为面子问题而谁都不肯妥协。矢泽妮可最终还是赌气地自己率先跑出了西餐厅，将西木野真姬搁下。背靠着椅子上，西木野真姬只是觉得很累，用手擦了下眼角还残留着的泪水，吸了吸鼻子，看着桌面上的佳肴，即使感觉到饿，但也没有一点胃口。还是算了。这么想着，西木野真姬起身，在前台埋单后，走出了西餐厅的门口。天依旧很阴沉，还在下着雨。貌似所有的悲剧都发生在雨天，所以注定人们总会在阴雨天里感到失落。站在西餐厅门口，西木野真姬不禁皱眉，今天刚好没有开车出来，难道要这样冲到马路边打的了么？虽然说就算冲过去了，也还是会被淋湿，这场暴雨不是一般人能抵挡住的，何况是这么瘦弱的自自己呢。“呐，不介意的话，请用这个。”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西木野真姬回头，发现是刚刚的那个服务生，此刻，她正站在她背后一米处，手里拿着雨伞，向西木野真姬笑道。“这样不好意思吧……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看着她的笑脸，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西木野真姬的心头，她不自然地扭过头，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没事的。”听到西木野真姬的推脱，这位服务生只是淡淡一笑，“在客人有遇到困难的时候，为她解决困难是我们应尽的责任，而且现在雨这么大，就这样冲过去，也是会感冒的。”“可是……”西木野真姬犹豫了，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眼前这个人的心思。“要不这样吧，我送你到打车的地方，这样就不用担心归还的问题了。”见到西木野真姬欲言又止的样子，服务生思考了一下，随即答道。“既然这样……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