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没有蛀牙 于 2015-1-19 01:59 编辑

废话在前：

渣自制，已在微博上放出过。

心血来潮想把这个账号的级别练起来，就丢上来骗经验了。

这一版仅修复了人称及一些小BUG。

以下正文

【请当做是分隔线】

魔法之森的天气，比起幻想乡的其他地方而言，总是阴郁潮湿了许多。

别处放晴也不代表森林地区就能见到阳光。

所以像今天这样，从清晨开始就显得明朗干爽的天气并不常见。

玛格特罗依德邸的人偶师，放下读了一整个通宵的书本，望向窗外。

从高大的树梢间落下的橙金色光线，似乎能在空气中延烧开来一般。

初秋已至，在秋末绵延的细雨还未到来之前，秋高气爽的日子说不定会持续一段时间。

总之，今天看起来会是个好天气……索性做点整理和晾晒比较好。

例行的补眠也无所谓，自从身边不再有人类共同生活，已经足够久远了。

睡眠的习惯似乎愈发的变得可有可无。

这是作为魔法使变得更成熟了…吗？

如果是巴瓦鲁魔法图书馆的那位魔女兼友人，大概会对上述问题作出肯定评价的。

……也对，沉稳的、强大的，不再趋向于其他什么种族的大魔法使。

那应当是自己的本分……也许，该回魔界去了也说不定。

收起无谓的思绪，拿起桌上剩下的小半瓶的烈性酒，仰头一饮而尽。

醇厚而带有强烈刺激性的液体，在空腹中烧灼起来了那般，激起一阵掩藏于皮肉之下战栗。

大致能算是一份模糊的快感。

人偶师离开起居室，走向储物间。

推开储物间的门，空气中莫名透着一些淡淡的、落灰以外的味道。

很难说这种味道并非来自于错觉。

一种熟悉感，却又不愿意纵容那份熟悉感在心底凝聚起来。

这份错觉就像不知不觉间沉淀下的灰尘一样……

……明明自动人偶会定时扫除这个房间的。

不管了……记得去年冬天制作完成了一批新的人偶结构部件，今年以来都没有再保养过。

那么今天的任务就是这个了。

内置法力程式的调整，结构件和轴承的强度再测试，打蜡上油，清理风干。

要做的事情很多……

人偶师拉开古旧的大柜橱，开始清点其中的物品。

挂着的大衣和长披肩什么的，还有一些换季的衣物、被褥之类最好也趁天气不错晒点太阳。这样在即将到来的冬天会有更好的保暖效果。

然后就看到了带着锁和魔法封印的部件箱……还有，旁边的。

部件箱旁边看上去是一叠整齐的被服。

人形使知道那只是看上去而已。

伸手轻触，解开简单的幻视魔法。那个堆叠的原型显露了出来，是另一个硬皮的箱子。

当年把关于她的各类物品整理好后，塞进屋子的各个角落，却又加上幻视魔法让它们看上去像是别的什么东西。

偶尔会怀疑，自己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选择有太多种，全部丢弃也好，彻底封印也罢…但是最终结果是选了这种半吊子的处理方法。

大约并没有自欺欺人以外的意味。

却又在每一次翻看了这些之后，重新加上幻视魔法，放回原处。

作为处置，亦或是逃避，全部都只是半吊子罢了。

然而……自己似乎是，长此以往又乐此不疲。

忍不住把箱子打开来。

里面是一些衣服。

大多是样式简单朴素的衬衫、外套，还有稍显宽大的围裙、背带裤之类的，也有几件缀满了蕾丝花边的轻薄衣物。

好吧，花式繁复的那几件睡衣是自己的作品，她应该是很喜欢的，不过想不明白的是，她经常穿着，却又总是害羞。

而压在箱底的，是一件毛衣。

黑色的毛衣。

把这件拿了出来，黑色的毛绒面料从折叠状态抖落延展。

尺寸看起来似乎有点小，嘛…毕竟毛衣的主人是个小身板。

那家伙啊……

……

她是个对颜色有一定偏好的人类，似乎格外喜欢黑和白的搭配。

记得当年也是秋日。

某次和自己一起去到香霖堂时，在奇怪的方面异常眼尖的她，一眼就看上了挂在衣架上的某件。

她少有的爽快付了银发的店主五瓶精炼蘑菇制剂，而不是顺手牵羊。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在她刚开始动坏心思时就揪了她耳朵的缘故吧……

等到毛衣下水后晾干，是几天之后的午后时分。

天空刚好多云转晴，她迫不及待地跑到院子里，把毛衣从绳上取下，随意地套上，转了两圈，回头问倚着门框的自己。

——“超好看的对吧？…嘿嘿嘿~”

……真是一如既往的自我感觉良好。

不过呢，那自然是很好看的。

虽然她的个子不并高，但穿起衣裳来总是有模有样。

才不是因为恋人眼中的特殊加成呢。

只是对她微笑，走过去，给她整理在毛衣高领下被压褶的白衬衫衣领，用手指把她容易蓬乱的天然卷金发拢一拢、梳理一下。

她在细节方面大体都毛毛糙糙的，也是一辈子都改不掉的节奏。

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脸庞上流露着欣喜，还有她金色的眼瞳中，跳跃着闪闪发亮的东西，在自己瞧来…那是比阳光更加有温度的东西。

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

……所以拥抱了她。

“…アリス？……”

每次对于自己默然无声的拥抱，她总是会略带疑惑的叫起自己的名字。

然而，也并不需要等到什么回应，她总会回抱过来的。

毛衣的触感，格外的软和、舒服，带着暖意。

那样的暖意来自头顶的阳光，来自环抱的臂膀间消失不见的距离，来自她的体温，来自彼此的心拍逐渐同步的鼓动。

有什么浓烈得将要窒息一般。

……

后来，没过几天，她就在魔法实验中一不小心酿成了小型的爆燃事故。

这几乎是常事了。

看着急匆匆闯进实验工房的自己，灰头土脸的她第一句话竟然是“怎么办，アリス… … 好像毛衣都被烧破了……”

……什么嘛，重点完全不对。

工房的受灾状况并不严重，人偶们帮着收拾工房的残局。

而自己帮着她擦拭清理脸上的、身上的灰黑。

为了检查受伤状况，让她脱掉了上身所有的衣服。

她的脸颊、手臂和胸腹都有烫伤或溅射划伤。

所幸，各处的伤口都比较轻微，算她运气不错。

自己的注意力不自觉被她的躯体所吸引，而则是她沮丧地盯着被烧破了的毛衣。

收敛心神，给她上药，用法术加强能防水的纤维涂层。

虽然心里叹气，倒也懒得念叨以前就跟她说了无数遍的

——“对待实验要小心谨慎，最好准备好一个被动触发型的防御术式，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呢…”之类的。

包扎好后，只是告诉她，“……先去洗澡吧。”

其实看到她第一次把纯黑色的毛衣贴在身上比划时，脑中就曾闪动一瞬的灵感。之后看到她实际穿上，那份灵感就已经在心里进化出具体方案了。

看着手边那件已经被灼出了好些孔洞的毛衣，想想还真是正好了。

于是把那个爱闯祸的笨蛋野生魔法使晾了整整一晚上加半个上午。

用这段时间把毛衣还有外套、围裙的再缝纫工作全部完成。

再次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她还在赖床。

试图把她拉起来，让她去洗衣服，自己来弄午餐。

结果，没能扛住她赖在自己身上又蹭又亲的，还是跟她一起倒向床铺，在她怀里补眠。

磨蹭到下午总算起床，把那几件“劫后重生”的衣服洗干净重新晾出去时，太阳都要落山了。

夕阳西下，晚风吹起。

她走过来帮自己在晾衣绳上加固定用的夹子。

在那件毛衣跟前，她停下了。

她的指尖触碰着自己通宵打理后的毛衣。

每一处破损的地方，都采用五芒星形的裁剪作为补丁，巧妙的缝补连缀起来。

有大有小，七种颜色，不，还有白色。

再加上纯黑的底色，一共九色。

那是人偶师心底，有关于她一种映像。

——黑夜中，多彩又耀眼的星之魔法。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略微的吃惊变成满满的愉悦，然后兴冲冲的就扑了过来。

“——呜哇，好厉害，变得很漂亮啦！”

她抬头，露出大大的笑容。

“谢谢呐，アリス~……”

似乎突然又想到了点什么，她低下头去，伸手搔着泛起红晕的脸颊，然后攀上自己的前襟，稍稍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来。

恩，道谢和主动献吻都是不多见的。

所以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相互索求更多就好。

如果不是考虑到会被乌鸦天狗偷拍，在院子的地面上直接推倒她也是无所谓的。

……

再后来，去博丽神社参加宴会也是，非要穿上那件毛衣跟巫女炫耀个不停之类的。

像个笨蛋。

再再后来，反复学习加练习了数年之后，她终于能织出像样的毛衣，亲手仿制了淡蓝底色的相同款，叫自己点缀上各色的星星什么的。

手总是那么拙。

……相簿里，还有她俩身穿同款毛衣的合影呢。

她笑得太傻了。虽然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 ……

……

啊咧……

等到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然呆坐在原地，回忆了好久好久。

膝上黑色的毛衣上，多出了好几处渲开泪迹。

还真是，她离开时，自己是否预想到过，关于她的一切竟然如此根深蒂固。

好像在自己灵魂的各处落地生根了那般。

上海人偶举起小小的手掌，凑上前来，似乎想要为人偶师擦拭眼泪。

“没事的，上海……”摸摸那个小小的人偶，拿出手帕。

暂时到此为止吧。

要赶紧开始正事比较好呢。

玛格特罗依德邸的前门。

好几个人偶来回飞动，把需要晾晒的物品一趟一趟拿出屋子。

院子里架起了晾晒架，拉起了晾衣绳。

天高，少云，蓝色并不浓郁。

人偶师拿着那件毛衣，用衣架撑好，挂到了屋檐下。

那上面的泪迹马上就会风干不见。

…只是刚好流泪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泪腺偶尔会为她作业罢了。

的确是偶尔的……所以不用担心。也请不要得意。

经过的风让树梢沙沙作响。

衣物也随之摇摆。

黑色的毛衣晃啊晃，衣袖轻轻地触到了人偶师的脸颊，又退缩回去。

人偶师就站在那，闭上双眼。

起码当下的这个秋日，爽朗又温暖。

就好像许多年前，那些共同度过的时光中，某一个晴朗的日子。

就好像她还在身边。

什么都没有改变。

能这么想，也就足够了。

是不是呢，Mar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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