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隔得有点久之前写的一篇了,对不起这冷CP安利肯定没人会买_(:3」∠)_希望有人看就满足了
以及BGM是这首:【鏡音リンAppend】 レガシイ【オリジナル曲】
>>>Legacy.
※性转亚种×本家
※略长注意
※BE
晦暗的阴云笼罩丧葬礼火灰的沧桑气味,染成铅黑的天际除了告知即将袭来的暴雨还在诉说着什么他不忍开口承认的事实。少女温婉的笑容此刻是如此苍白无力,如果可以想说这不是真的。透过玻璃窗摆在灵堂正中黑白交杂的照片,在缭绕而升的缕缕檀香中看不清晰。雪白的吐息夹杂由温热转为沉重冰凉的雨点,没有节奏的交响诗打乱视线。
如同一首离别哀歌。
他搓乱了额前的亮金色刘海,掩下黯蓝眼中倾注暗波流动的感情。逃避着对街成排溢出哀恸的低气压,就算不停低声抱怨着好吵,独自蹲在角落的他又算什么。变得潮湿的雨前空气使黑色正装紧贴在身上,一点也不透气,闷得怎么喘都接不上来。一如压抑的哭啼,扰人心乱而徘徊不散,消除不去。
终究还是离开了。
「很幸福吧。」
——你很幸福吧。
那个有她在的地方,所有梦想就都实现了。埋入睽违已久的柔软胸怀,撩过金色河流般流淌而下的长发,你们拥抱在一起互相亲吻。因她而被点燃的湛蓝天空在你眼中澄澈透亮。
——我很幸福吗?
你绝对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像个变态一样悄悄尾随在你身后。你就像毛茸茸蒲公英的种子,飘进心底的土壤扎根生长让我一直这么痛苦啊。所以你不在的现在,我是多么轻松。轻松到心口飞进一小块微不足道的石子,只是轻作滚动就扎出血淋淋无数道伤痕,逐渐失衡崩裂的缝隙间漫出抑制不了的呐喊。
雨点落地的轻言絮语淋湿一切阴秽思念,仅剩还未说出口就凋零的爱。
攥紧了手心还残留她清淡的体香与浓烈腥味的信筏。
前记完。
我是怀着多么忐忑不安的心情偷偷写给你这封情书啊,最初的也是最后的。
一如既往的上课时间,将一张白底红线的格纹纸垫在课本与课桌的缝隙间,缩着手指轻轻书写着,心跳加速的悸动与笔尖摩挲纸面的窸窣都感受得一清二楚。视界只有自己紧握的塑料细杆,碳色笔迹整齐飞快地留下深灰轨道,是不是一直往下就能坠落到你的所在之地?
我的确十分紧张,冰山老师在教室里随意走动的身影让我如何想集中注意力到自己眼前的信纸上也无法将他从视线里排除,我知道的,他在看着我,用那种假装无意却透露出他内心恐惧的复杂目光。可越是这样内心就越是喜悦,铿锵有力跳动的心脏让我肺腔有些难受,难以言喻的刺激感让我觉得没有你在的日子或许还是有那么点意思。
在享受躲藏的快感中不忘谨慎掩好只属于我们的密语,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的,我明白一旦被察觉我就会失去与你再会的一切机会。真的好害怕会变成那样,我受够了,想要见你,想要见你,想要见你,比谁都想,比镜音凛特更想。
是呢,我和你相遇得比他要早太多。
那个时候的你还没有那头漂亮的金色长发,短短的一扎尾发挂在后脑勺,毫不在乎自己额前的刘海被风蹂躏得凌乱不堪。你从那个窗口探出小小一个头睁大了圆滚滚的浅蓝色双瞳,隔着夏天茂密生长的梧桐厚厚一片浓绿手掌盯着我,脸颊泛红。我也一样,不安地揪紧裙裾手心潮热汗湿,与你视线交错慌乱移开。真的是非常相像的面容,那时的我这么想着,脸上一阵发烧大概是中暑了,像是有花蜜发酵在炎热的空气里。你笑我说那年夏天太干旱花都枯完了哪来的花蜜,我只是想把相遇说得文艺一点有什么不好。
事实是,那天的我晕倒在新学校门口了,就在被你看到的瞬间。从小患有苦夏的我却还是最喜欢夏天了,家里总是充盈一股茯苓黄芪与薏苡仁的药香,可是我好害怕被你说身上好大一股药味,为此还找妈妈要过香水被笑了一场。身为班长的你带着一大束馥郁芬芳的鲜花怯生生走进了还没上课就晕倒的新生的卧室。真丢脸,我把一半以上的脸都埋在被子里,只剩眼睛能看见你。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站在床边你的模样,比常人要更通透洁白的皮肤,此刻因拘谨紧张地浮现红晕更加明显。然后你小声地开口,叫我的名字。
其实这时我才知道你是女孩子。那么温柔带着鼻音的声线,像是要溶解了我的名字。我并不喜欢自己的名字,铃,简单又干脆,根本没有少女小粉红的感觉。然而从你嗓中发出的我的名字富有魔力般柔软甜蜜,挠在心口暖暖的。据说叫名字的效果也是和缘分有关的,你一定是和我的名字相性高,想起来便感觉心房充满暖意。不过下一秒又觉得真不公平,我也想好好地叫你的名字啊。
恋卡,恋—卡,恋卡—
每个音节都练习了无数次,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最完美的发音方式。听遍了我每种奇声怪调的称谓,尽管如此,你还是转过头来苦笑着接住我,说最喜欢我的声音,清脆如夏季风铃在阴凉长廊上叮零作响。所以你才不会知道我只是为了你的一句话就加入合唱部。带着些许寂寞的眼神你对我说,铃好厉害好像走了很远的样子呢。对不起,没有察觉到你在音乐教室外独自一人等我结束练习时孤单的背影。但是啊,恋卡,你真的不知道我唱歌的原因。平常那么敏感细腻的你为什么从没猜到呢?
还记得最初说你像个男孩子吗,明明对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而慢条斯理,却从不在乎自己的外表,不加修饰的纯美笑容从最初开始就让我移不开视线了。你短短的马尾在日月如梭的积攒里渐渐蓄长,你说想再次剪掉,长头发太麻烦了,外祖母说头发长见识短。慌张地直接跳起来拦下自己动手拿剪刀的你,我急了一说我喜欢你留长头发的样子,你就脸红着搁下剪刀,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我也有些难为情。后来你就再没剪过头发。我别在你左耳畔的白色发夹有些小小耍了心计,和自己头上的恰好一对,虽然后来被你送给凛特君了。多漂亮的女孩子啊,我都要嫉妒死了。妈妈说头发长了会被吸收营养从不让我留长,即便如此我还是长不高,直到后来要踮起脚才能够到你的嘴唇。
小五的时候我离家出走,说是出走也不过就躲到你家里去了,现在想起来我真是不听话的坏孩子和对父母老师言听计从的你截然相反。原因什么的已经记不清了似乎是爸爸打碎了你送我的生日礼物。一起在那家饰品店琳琅满目的彩色货架上挑选了整个傍晚,黄昏的橙色把透明的玻璃球照得散发柔光,反射在你细腻的肌肤上。啪嚓一下就摔成碎片了啊,默默捡起来的我手上都被划出血口子。和打开了你家房门时一样,鲜艳耀眼的暮色如一层纱帐轻薄裹在你四周,我一把将你抱住鼻子就酸了。也不知道是委屈,后悔,还是害怕想象之后的结果。
叔叔阿姨都温柔又宽容,收留了我一晚。明明是离家出走那天却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晚上和你一起洗澡,那个年龄的女孩子再怎么都对别人的身体开始在意。雾白色的水蒸气里你隐约可见的胴体让我不敢直视,自己也把身体浸泡在盛满烫热的浴池里。但是还是看见了,已经开始微微发育的你的身体,在浴室暖光效应下白皙如雪,柔嫩如脂,湿漉漉的金发零散披在身上。你从背后偷袭发呆的我,浴池里哗啦一下水都漫了出去。看着自己贫瘠的前胸气不打一处来,我朝你脸上泼水,被逼极限的你也不甘示弱地把我一下按到池中一角。接下来的除了水漫金山我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我们挤在一张床上闷在被子里,气都喘不过来热得一身汗,聊天聊到眼睑太沉重不自觉合上。看着天花板漆黑一片我忽然就背过去哭了,你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拍着我的后背,就像是外祖母以前哄我的样子。
哎都说了我不在乎的,不就打碎一个球嘛,哪有铃在我心中重要对吧。
明年送你个塑料的,百摔不碎。
别哭了好不好,再哭我的枕套都要脏了……
你不是个会说话的人,真的,连安慰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可是啊,黑暗中我却看到你的眼眶也湿润起来。不知何时就被你纳入怀中,浅黄棉质的睡衣上还有你刚才的沐浴露的水果香味,柔柔洒洒笼罩整个闷热的被窝里。你亲了下我满是汗水和眼泪的脸颊,没干完的长发凉凉地缠着我同样被眼泪浸湿的短发,冷金色凝固在了一块儿。
恋卡就是个笨蛋。
那个时候的我们都不过十岁的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保护的东西。
玻璃球碎了可以重新买,可是你走了还能再回来吗。
你从我心里抹去痕迹,还会有人来填补这个空缺吗。
啪哒一下就再也见不了了。
都是我不好好珍惜你给我的一切,就像凛特君说的,都是我的错,一定是那个时候的我犯下无法挽回的大错了。
我真是没用,还没写到一半我怕看不清纸了。明明是那么快乐的回忆,但是一想起来脸上的笑就僵住了忍不住掉眼泪。第二天爸爸妈妈就急匆匆赶到了你家,蹲下来握着我的手哭着道歉。其实根本与他们无关都是我自己的任性罢了,你说我最后是不是也要好好道个歉呢,毕竟这次出走可是永远不会回去了啊。
每年的夏祭我是被叮嘱一定要去的,老人们总将苦夏之类的怪疾都归咎于神灵鬼怪。将祈愿寄托于空虚不切的夏暮时分,我并不讨厌欢闹的人群。而且更重要的是,每次都可以和你一起去。
你牵着我的手站在人潮涌动的祭典,夏夜湿润温吞的空气扑面而来,手里的苹果糖红得透明而甜腻。宝蓝的天幕上点缀着无数耀白的繁星,与五彩斑斓的庙会灯火交相辉映。
我还记得那天你穿着黑底蓝花的浴衣,木屐上绑着金黄的带子。烟花砰的一声就在头顶绽开了,熠熠生辉的彩色光点坠落下来照亮你兴奋的神情。满天闪烁的花映在你晶亮的眼睛里,嘴角扬起的笑容比夏末的暖风更让人心神燥热。
一瞬间迸裂的花火华丽到让人无暇顾及从手中掉落装着金鱼的水袋。从小在作文里写过无数遍现在却依然如此想着,要是自己可以像那样活过短暂而绚丽的一生就好了。但我讨厌他们爆炸时毫无节奏鼓点的声响,塞得脑子里满满的,游走过眩晕无序的声波图案。你突然从身后抱来,湿冷的手捂住我的耳朵,世界霎那在你掌间寂静下来。绸质光滑的袖口在颊上摩擦着,与风一同留下丝丝凉意。鼻间嗅到的除了烟火刺鼻的硫磺味还有你身上不变的甜香。你的嘴唇悄悄凑到耳边低语,这样就不怕了。
安静流淌的无声电影里只有开了又谢的彩花和我们紧贴的胸口里有力跳动的心像图,谁都没有说话。要是世界可以在这一刻迎来末日永久暂停就好了,我绝不会忘记的,离开时也会铭记于心的最珍贵的回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向神灵的祈祷成真了,从那以后我的苦夏一年年消退治愈。自此也失去了和你一起牵手逛庙会的机会。那是唯一一次我记得最清楚的,你捂在耳朵上隔绝一切嘈杂的声音,用淡淡忧伤隐隐暧昧谱写的回忆。我们还在一起却渐渐长大了。
进了同一所国中后我还是没有长高,搓衣板小豆芽一样的身材和你出去总被认成姐妹。他们都说你看起来比我成熟稳重,其实才不是呢。一看到我哭无论真假你就拿什么都没辙了,这样温柔而并不多言的你,我最喜欢了。
可是除了多余的话语我所期望的还要更多,能真实感受到的,你的温度,你的热量,你的身体。
初一时变本加厉黏着你,成天挂在你肩头。你万分无奈说老师路过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想,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总是会有从来都不理解我们的那些人啊,而且络绎不绝出入在我们之间,越隔越宽距离无法缩短,或许应该仅仅维持最好的朋友这样合理的关系?内心默认理所当然一般的回答,害怕逾越那条暧昧的界限。
初二的夏天就像五年前初遇的旱夏一样炎热,枯竭的河水都降到警戒线下。停电也不约而同地发生与正值你发高烧之际,我趴在你床边帮不停冒汗的你擦拭身体。就连生病时也那么安静的你没有呻吟过一声,隐忍着痛苦的表情对我微笑,哪像我曾经只是觉得头晕就躺在床上任性地抱怨着我要死啦之类幼稚的话语。你的父母不在家而我又不怎么会炒菜,只会一样倒挺拿手的,蛋包饭。就连你也吓了一跳以为我有多贤惠。连续吃了两周以后看到盘子里黄黄的一块时你扔了筷子再也忍不住了。我的厨艺实在是没办法和你比啊。
以后一定要嫁给会做菜的家庭煮夫。我扒拉着碗里的饭和你往里面挟得堆起来的菜,这样说着。
铃能不能嫁出去都是个问题吧。
那就把你娶回家好啦,一石二鸟。
曾经的我们会一起趴在婚纱店的玻璃橱窗前,对着一件落灰的纯白纺纱礼服面露憧憬。总有一天,谁会让我们穿上的,成为比公主还美的六月新娘。
我们俩趴在餐桌上笑起来,真的有一秒嫉妒起以后恋卡会嫁的那个人。那时的你已经很漂亮了,乖巧懂事成绩优异让我也羡慕不已。周围总是有那些男生对你说喜欢,他们怎么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都只是出于对异性的好奇而已。
在我看来没有人配得上恋卡。
我要是男的就好了,有恋卡做女朋友多风光啊。每次这么说都会被你打头,我们坐在书店角落继续翻看手中的少女漫画。其实很庆幸自己是女孩子,如果是男生就不能靠近你,早被教导主任当作早恋来处理了吧。镜音凛特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早有预谋般直接走到我们面前,一言不发扔下白色信封就转身离开了。我和他气场不合,在似乎开心的你面前却一直假装和他关系融洽,真的是想破坏掉的,这种异常的三人关系。
讨厌他居高临下的眼神,讨厌他自以为是的性格,讨厌他自作主张破坏只有我们两人的世界,讨厌他觉得你喜欢他,讨厌他喜欢你。
后来镜音凛特问你为什么会拒绝他,你只是笑笑指着我说,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他以为你在开玩笑拉过身旁经过的初音未来雄说,那他还是我男盆友呢。心跳漏了一拍的甜蜜空隙里暗自窃喜。
错觉总使人以为梦想成真。
你揪着我变得绯红的脸蛋,笑我居然还当真。是啊不就是个玩笑嘛。我就当着他们的面扑到你怀里竭尽所能全力以赴地用撒娇的语气说,我也最喜欢恋卡了。我努力忽视了接住我时你身体微微的颤抖,我说「喜欢」时感受到你胸口那份高昂的悸动。
想要信以为真的这份同样的心情。
第二年新年前夕我们一起去神社初次参拜,到达约定地点才发现只有我穿着单薄又行动不便的和服在冬夜凛冽的寒风里瑟瑟发抖。鲜红上织染着令人头晕目眩的紫橙色牡丹,腰间的宽带绣着一簇簇桃粉蔷薇,滚金袖口缀着青绿波纹。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这条令人厌恶的裙装是怎么被你的血弄脏的,残留下的血渍是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的啊。
穿着便装姗姗来迟的你自然是被我埋怨了一番,我却没有注意到你苍白的脸色与急促的呼吸,真是没心没肺。你拍了拍自行车后座要载我过去。耳边呼啸的风再怎么冷都不害怕了,你带着迷人的笑容说我今天看起来还真像回事。在后座上捏了一下环抱着的你的腰间,立即变得颠簸摇晃起来,你一定没有看见我因你一句半真半假的称赞就变热的脸庞上的傻笑,埋在你散在背后的头发里汲取热量。
铃啊,要是下雪就好了呢。
在神社冷清的后院,那时一切花草都在寒风下凋谢枯萎,看着枯枝光干的高大樱花树叹气。你不知为何战栗着拥抱过来,冰凉的手指抚摸着我的后额,离开时留下红杉木雕刻的一串刺槐。
抱歉铃,生日礼物送晚了。我还怕做不完。
抓住你伸出的双手,我分明看见了你指尖的伤口,不经意间溢出了绛红血汁在寒冷空气中凝固。
最近头晕得越来越厉害,看着手就想吐,我难道是被你传染成苦冬了,要是哪天挂了怎么办。
还苦冬瓜呢。不过确实自从我身体恢复健康后恋卡就总说犯晕。
你惊讶地看着我埋头舔舐你的指尖,一瞬羞红了脸。腥咸的半流体融化在口腔里,讨厌的铁锈味道却因是从你体内流出变得令人上瘾。就这样被传染好了,你看,血液传播之类的。听见我这么说你急忙抽出了手指。
恋卡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不准,镜音铃!我要是死了也不准你跟着死!
那时觉得这是多么沉重的话题,与我们的生活完全不可能搭边。所谓的殉情在我们的理解内还只限于一起看红蓝一个人很寂寞吧我来陪你的程度,万万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啊。
如果真的有命劫一说一定我就是你逃不过的致命一击。神明真是过分啊,为什么最后要选择让你代替我死掉呢。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死掉呢。为什么我没被传染呢。
这种病是不会被传染的。
你靠在我身上说不行了。直到发现自己身上沾满从你手心流淌而出的猩红才明白你并不是说笑,才意识到现状是怎样朝着我最不愿想象的悲剧深渊坠落而下。我把你扛在肩上急得忘记了哭,只是拼命朝医院跑。多恨自己穿成这幅鬼样子,要是甩掉脚上的木屐,要是撕掉身上紧缚的和服一定能跑得更快。
就在跌跌撞撞要摔倒时,镜音凛特出现在了狼狈的我的面前,将你夺过横抱在怀里跑到街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逐渐变得高大成熟的他和柔弱的你,无论怎么看都那么相配。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少年已经可以成为你的依靠了啊。多恨自己不是男孩子,将你那样珍惜地抱在怀里的人一定就是我了。
你忽然睁开迷蒙涣散的眼睛看见是谁在抱着你立马跳下来,说已经没事了不用去医院,只是有些贫血。我怎么会轻易相信已经气若游丝的你的话呢,我怎么会就是相信了呢。我只是看他不顺眼。凛特君说要继续抱你走,你却躲到我身后不看他,抓紧我的手。
那一刻我是多开心啊。无论何时你都会选择我的,这种单纯的幸福就像是长跑时你故意放慢了速度陪在我旁边,就算一同成为冲刺的最后两人。
扶你回家时还是凌晨,阿姨告诉我们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我把从头上取下的木质红花刺槐握得发热,望着胸前的血渍傻傻发呆。凛特君和阿姨在一旁说什么根本听不清,我只是轻轻抚摸你漂亮的长头发。此刻一言不发的你像极了曾经发了高烧躺在床上的时候,你什么话都没说咬紧发白的下唇。我对你笑,你就哭了。真失礼。
你不知道我也绝不会告诉你那天凛特君对我说了什么。
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声音哑在喉咙。
他说,你知道别人是怎么看你们的吗,大家都以为你们是——
所以呢,只是和她在一起不理你们就被你们当成同性恋?!你们到底是什么逻辑,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
我从没见过他那么严肃的表情,他说如果只是你这么想就好了,你有想过恋卡的感受吗,被别人看成那种样子,听到闲话会怎么想吗。你知道她要承受多大心理压力吗。
我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呆呆愣在原地。我看着在房间里卧床不起的你就流下眼泪,凛特顿了顿继续对我说,你觉得恋卡就真的愿意只和你在一起吗。话音未落我直接逃出了你家,晚上一到又缩在被子里抹眼泪。
是的,一直一直都只是我在任性地纠缠着你,一直一直忍耐着我的胡作非为你一定受够了吧。如果我逐渐远离你就能让你如释重负,你的病会不会不治而愈?那就好了吧,放手就好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全部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就忍不住哭。我没有办法想象其实你根本不愿和我在一起。
春天一到文理分科也结束了,被红线一分为二的我们的名字之隔了几十公分却无法再次相连。中考时化学有一道计算题留空了为了和我保持差不多的总成绩,同样其实我英语有一篇阅读也放着没动。那时的我们耍什么小手段都想在一起,现在呢?说不出当时的我有多么害怕,你也在主动离我而去。一连几周我都不敢对上你的目光。
才发现自己除了你以外再没有别的朋友,一个人绕着操场转。我在心里骂了你无数遍重色轻友,我就比不过一个男人,就算我说要离开你...就算说过了要离开你,至少也要来留我一下啊。
我以为就算一个人也能没良心地笑,一个人真的好辛苦。现在也是一样。
雨季又到了,今年却不会再有你帮我撑着伞跳过小水塘了,脏兮兮的雨洼上只映着我孑然一身。呆呆走在回家路上,雨就一点点打湿了衣服,落到嘴里酸酸咸咸的,冷彻心扉。淅淅沥沥的雨里忽然就进到了你的伞下,抬头看到你的脸上还带着新鲜的雨水,显然是在奔跑中不小心飘上去了。
镜音铃你不要我啦,都说好要娶我的,怎么那么久看见我都不叫我,变成怨妇半夜爬到你床上哦。
……因为我不能和你说话,凛特君说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啊。
看着眼睛红红的我,你的目光也被梅雨染成青涩颜色。就这么吻了过来。我的初吻,软软甜甜的,女生的嘴唇都是这样的感触吗。吐息洒在脸上温温热热,我的心快要蹦出来了,脑子热成浆糊。
讨厌吗?
...不会。
那再来一次吧?
我脸红着轻轻点头,你便埋下来笨拙地捧起了我的脸再次双唇相接。快从心脏溢出的甜蜜温馨,在你那把淡黄白点雨伞的遮掩下弥漫。可我明明听见你的啜泣嘤嘤就像不停拍打伞面的声响。我一直爱着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你将我抱得紧紧,伞从手中落下。雨打湿了我们的校服,凉丝丝贴在身上变得透明,头上沾满白糖一样细腻晶莹的水珠。哽咽着在我耳边说着,我好坏就不该再来看你的就是忍不住啊为什么要喜欢上你啊。我听不懂。
凛特告诉我有个人听了你唱歌就喜欢你好久,和你没说过一句话。
这又怎么样啊,有了恋卡我就足够了。还是说你有了凛特君已经想赶我走了?
...铃你真的好傻,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啊,不然为什么他们要我转交给你的情书我都还偷偷留着。
我们都好傻,舍弃了自己原有正常的康庄大道,奋不顾身投进孤行一意的荆棘载途。可我当时却觉得伞下的我们和别人不在一个世界呀,你的眼泪比春季梅雨更郁郁寡欢。
你问我还记得小时候的约定吗,除了要一起结婚的那个。你要当医生,你要来治那个在床上翻来覆去气虚脾弱的我,为了兑现那个早就被我忘记的承诺所以才选择并不擅长理科。所谓梦想也就是这么容易决定的事情。
我们成天肆无忌惮地黏在一起,变得更加形影不离。看过灿开的樱花飘零化灰,一池河水被阵雨弄得肮脏泥泞,红叶被堆砌在白霜里融化腐烂,然后迎来微煦暖洋的冬日。你这样写着。
为什么总是要用那些消极的景象,我们在一起过得那么幸福难道只是表象?
看过万物滋生的浅绿朝霞,看过热恋莽撞的朱红烈日,看过温柔透明的金橙落日,然后迎来没有阳光的夜晚。其实我也一样拼命写不出结局幸福的句子。
小铃,这样下去我们的二人世界怎么办。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你说头疼倒在我大腿上,轻描淡写的虚缈阳光里洋溢着从糕点店带出的圆杯蛋糕甜到发腻的气氛。如果一直这样永无休止地延续下去就好了,但永远不是一段时间只是一个承诺,总在无法相守永远的时刻脱口而出,其实这该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词汇。
那年飘忽不定的冬季之后,你便如融化的白雪般消失了。没有听见那天道别后你转身泣不成声,没有看见你湿透的刘海下涌出的悲伤,没有察觉你颤抖说出的再见后没有明天见。
我失魂落魄地找遍了每个你可能会去的地方,浑浑噩噩地放过了每一天。你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后来变成了已关机,我一如既往向你发送了无数封短信。我蹲守在你家门口等你回来直到深夜仍不见室内明亮,满街华灯通明只有我的心沉浸在无尽黑暗中失去了方向。
爸爸看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担心得不得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还没开口就被我甩开关在门外。我好后悔可是说不出口啊,我不能再像不懂事的小女孩钻进他胸口哭了,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生活里就算没有你也是开心的。即便没有一个人了解我心中难以名状的孤单,无可言喻的惆怅。
深夜在被窝里抱紧了你与我曾经的合照,相框装裱的幸福时光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天上隐绰闪烁的星子边经过了飞机一道流逝的红绿光芒,伴随轰鸣渐远,最后还是只剩独自旋转的星光。我哭着就睡着了,重复接下来的一天。
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呢,就算被拥抱着被亲吻着被爱着,也会轻易将这样的我抛弃?我想起了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蹙,不敢想象在举手投足之下掩藏的真实情感。
你还说过我不要你,明明是你舍弃了我。恋卡是大骗子。
我所拥有的一切只是一封电子邮件。你说走得太仓促就不告诉我了,是我的话又会粘着你半天不放。只是去看个病很快就回来了别担心,这件事千万别告诉镜音凛特,到时候回来要好好教你落下的功课。
『最爱你的恋卡。』
真是的,再怎么任性我也不会拦着不让你去看病啊,我知道你的身体不好也该治了,就这么瞒着我离开也太过分了,把我说成怎样一个跟屁虫。署名令我真的以为你会很快回来,你还将我当作最爱的铃。
『何もいらない あなたがいればいい』
『愿得子相随 此生无他求』
『静かに忘れられたい 』
『只愿得你默默相忘』
我不明白附件中带有的歌是什么意思,心底浮现的不好预感将我攫在冰冷之中。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心意吗,就算死我也不会忘记你的。为什么用这样的东西来敷衍断绝我们的感情啊,要是你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就去骂你一顿。可是你就像是猜中了我的心思再也没回来过了。你回来吧,我气急乱说的,不会骂你的。
我还是傻傻地等待,杳无音信的空白中我每天都读一遍你的邮件权作安慰。我有好好遵守着约定,你的事情对凛特君只字未提。他焦急地摇晃我的肩膀问你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愣楞摇头。后来他也没了希望,将我放开默默离开,那一刻我竟忽然同情起少年落寞的背影。他的初恋就这么葬送在暮春盛开的荼靡小路,无辜无终无果无望,真可怜。
有人说等待就同一场落日,终会在绮丽欣喜焦灼的尽头迎来四下黑暗的绝望夜晚。呐,我的夜晚已经要到了。你说我们要一起上大学,一起毕业,一起工作,一生都要在一起。可是我已经走在你时间的前面了啊。
『如果回不来的话,』
我似乎终于理会到那句歌词的意味,什么病治半年都不见下落?
『就忘记我吧。』
你休学半年后的夏祭是我一个人去的,同样幽暗绚烂的黑夜,同样凄美盛放的花火,在耳边炸裂的巨响此起彼伏。捂住双耳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年你手心的温度,还有撩动心弦的细细低语,柔柔碰触我羞红的耳垂。不抱一丝希望向你早已停机的号码发送一张烟花缀满夜空的照片,我蹲下来哭,深蓝白花的浴衣变得黏湿褶皱,没有你的我竟然变得这么不堪入目。
——真美,铃一定比烟花更美,好想看看。
感觉到手上的振动后,我花了多少分钟盯着屏幕确认不是自己在做梦,白屏黑字排列着的文字,以及发件人的姓名。我以为一定很快就又会收到收件人不存在请确认后重新发送的提示,可是,可是为什么你却在那一头呢,在我已经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再一次将我拉出绝望,在那个我到达不了的地方,确确实实地活着。已经不知道用怎样的表情去回复你了啊,既然在为什么要离开我这么久之类的,那时根本来不及考虑这些问题。
我问你在哪里我要去找你,你说不想让我看你,为我而留长的头发在做化疗期间被剪短了。你不漂亮了。
我不在乎啊,我与你同色的短发一天天蓄长了,我剪下来接给你,一起再变回原状吧?
化疗期间平常都不准频繁使用移动电器,大大减少了我们聊天的时间。平常都是我在向你描述着身边发生的一切,而你的回复一般非常简洁,我知道,你看了屏幕就晕。你告诉我,其实初三就察觉到自己身体不好晕血严重。可是我们怎么都没想到,你得的是白血病。
血癌。
像是寄宿在每一滴血液中流动的毒逐渐蔓延,将身体残忍地牢牢锁住,不留余地。能做的只是借助骨髓与化疗苟延残喘下去,无法预计在时钟转动后不可避免的死亡,名副其实是死神善良而不温柔的缓刑。
一直抗拒着检查身体,因为你知道只要进了意味终结的白色病栋就再也无法见我。抱着对未来的不确定,对现在的恐惧,对过去的无法割舍,活在此刻,已经够了。你在那头轻轻哭着,除了安静听着我什么都做不到,太没用了,我做不到像你那样微笑着将伞撑在哭泣的我的头顶。
你发来信息说,唱歌吧,铃像小黄莺一样好听的声音让我再听听吧。只顾着擦眼泪的我张着嘴从声带除了哽咽与喘息发不了其他声音,对着没有连线的那端低泣。我有什么好哭的,痛的是你,害怕的是你,要面对死亡的是你。你的眼泪在我看不见的被团里风干成伤,我对自己说不准哭,你受的苦明明比我多太多太多。我发过去问你,好听吗。你说好听,好久没听到了简直是我唱过最好的一次。最好的一次,单单无声的空白。
铃,明天我就要动手术了,你就好好等着我回来吧,突然想吃你做的蛋包饭了,我好像三四年都没吃过了吧。回来的时候你要紧紧地抱着我,我怕自己是做梦。
当然会的,你回来我就给你做超大份量的蛋包饭,上面要画一个完美的爱心,绝对让你又吃得饱到想吐,做好觉悟吧哈哈。
嗯我等着,那很快后再见吧。
「私はリンのことが大」
发来的是断到一半的破碎句子,我看了半天犹豫了好久,终于发出我也最喜欢你了的信息,应该不是自作多情。
被急匆匆送进手术室的你没有看到的,最后的话语。
我早该从你的表达方式中读出,手术的成功率微乎其微。命运是不会因一个人小小的祈祷就能扭转的。
你的遗体送回来的那天,我想象不出你的模样,九个月之前还温柔地亲吻我嘴唇的你,捏着小肚子说要减肥的你,漂亮的长发在背后跳动着活跃旋律的你,安详睡在棺材里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火葬前他们让我去看你最后一眼,我却躲在一角连看的勇气都没有,在我印象里的恋卡一定还是那个近乎完美的少女,我要把那个恋卡刻在脑海。
一直包容着我爱着我的你已经不在了,留下我这个爱哭的胆小鬼,懦弱地缩在被无限美化的我们的回忆中。如果能再坚强一些,就一点就好,我一定会与你好好道别,对你说出那句话。
葬礼上我没有流一滴泪,在那之前早已被耗尽。我被关在什么都没有的空房间,他们断绝一切我伤害自己的可能性。没有人看见我对着镜子里与你相似的面容失声痛哭,没人看见我无数次敲打禁闭的玻璃。到后来是真正习惯了流转于黑暗中尖锐的孤独。我努力地表现出自己是正常的,没有出现任何精神恍惚,他们终于带着疑惑将我放走。
阿姨把你的信转交给早已万念俱灰的我,单纯地以为这样我就能平静恢复正常生活。可是正常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可能了,必不缺失的那一部分已经没有了。
除我以外还有个人一样悲伤,被你我一同讨厌着的那个人,其实他的结局才是最凄惨的,真的有些可怜他了。我曾打包好行李偷偷跑到火车站想去找你,最后竟然是被凛特逮到的,他说我是不会找到你的。你知道吗,他说他走遍了邻近几个市的所有医院都找不到你,哪里都找遍了啊。然后我第一次看见他哭,蹲在地上流落满脸颓丧。
——是你害死恋卡的,就是因为你她才一直没敢去医院的!
这种事情我清楚,不用他说我也知道的。我讨厌镜音凛特但并不恨他,也无法否定他所说的事实。我们太相似了所以才会相互排斥,如果你早点遇到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也许我们就不会陷入这场荒谬异常的感情里,他会比我更细心更值得依赖,你会比和我在一起更幸福。然而现在怎样都悔过都无济于事,你不可能死而复生。
秋雨连下了一周,你知道我从来不记得带伞也不习惯一个人走。没有你那把淡黄的雨伞下牵紧的手,都遮挡不了内心下起的连绵阴雨,我甘愿用身体感受的寒意与其抵消。
不知是谁总会好心地将一把干净的灰伞放在我桌上,而我也每次都心怀歉意地将它留在原处。性格变得阴暗乖僻的自己已经开始害怕接受除你以外他人的好意。我看见了在那把温柔厚重的灰色下偷偷看我的男生,他被雨水染湿的凌乱金发下清澈的蓝瞳,一瞬间让我以为是那时在雨中跑上来将爱撑在头顶的你。他一声不吭跟在后面就像担心我在这压抑的雨天会做些什么傻事。我朝他甜甜一笑,那种你说完全是犯规的笑容,大概是觉得被发现太尴尬他便转过头去了。真傻啊不是吗,要是会做我也会在他看不到的时候进行啊。
我不知道每天写着你读不到的东西是为了什么,大概只是想你了。恋卡,毋庸置疑,我想你了。
你说你只是看个病很快就回来;
你说回来要我教你落下的功课;
你说好要回来吃我做的蛋包饭;
你说好要我抱住以为做梦的你;
你说好要我做乖孩子等你回来;
你说你最喜欢我……
之前全都食言,要我怎么相信最后一句?
那串头饰暗喻的隐秘的爱,你给予的最珍重的礼物,我会好好守护的再不会亲手摔碎,所以不要离开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永远和我在一起啊!我是多么自私的人,竟会在后悔中为你的死感到一丝愉悦,那里是谁都够不到的高度,是只有我会找到的约定之所。
虽然猜测不到能否成功,但我希望就这一次,就能让我去你身边,因为我讨厌疼。从小连打针都害怕,和你猜拳看谁先去结果不管输赢我都耍赖躲在你后面,其实我知道你比我更怕。诚然我害怕疼痛,但并不惧怕死亡。无论是谁最后捡到了这封信,如果那时的我已经不在了,请不要将它烧化,就让我和恋卡在那里安静生活下去吧。
人们都说死亡是弥漫血腥的赤红抑或混沌不详的黑色。对我而言,那是一片明媚盛夏里散发着风的香味,暖金色长发被阳光晒得闪闪发光,如九年前一样,连身体都在你纯蓝的目光中飘浮起来,你就在那棵绝断我们的高大梧桐下,微笑对我伸出了手。
你看,我找到你了啊。
20○○年11月28日
镜音铃
镜音连将无意间被自己握紧的拳头折皱的信纸捋平叠进上衣口袋,起身欲走时正好撞见他。敷衍性套了件黑色衬衫下面还穿着牛仔裤,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对死者的一丝尊重。连皱着眉头想绕开他快步离开,不想被那人拦下去路。
“镜音铃就在里面你不去看看吗?这可是最后一次了。”
“不需要。”
“哈哈,明明都吃了安眠药还怕死不了从窗台摔下去,真像她这种怕痛更怕寂寞的胆小鬼的作风。左边的脸全部都被磨掉了,样子真是难看死”
“镜音凛特你闭嘴!”
金发少年没有抵抗,任镜音连愤怒地揪起他的领口,纯蓝双目早已化为一滩浑浊死水。
“轮不到你说她!不准你说铃的坏话!”
“镜音连你个懦夫,喜欢镜音铃要六年了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镜音铃害死了恋卡,她明明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了……为什么总是她在我前面呢……为什么我就是赢不过她啊!”
“才不是那样,恋卡是病死的,铃才是为了她自杀的。”
“我不懂……她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镜音连不知所措地看着凛特突然蹲坐在肮脏的街口蜷成一团嚎泣,敏感脆弱得像他曾窥伺到在校舍后喷水池边哭泣的娇小背影,眼泪与飞溅的泉水洒在花白的信纸上模糊字迹。转念一想自己并未有所失言,倒觉得有些委屈想哭了。真的想哭了。
“我们不会明白的,女生之间的事。”
隐瞒了镜音凛特的事情是有的,而他将一生背负这种罪恶感,掩埋在内心深处会迎来腐烂的结末。比如他知道昏迷的镜音铃死不了。口中吐出的白雾将金发少女在铁栏边恍惚的背影笼上一层阴翳,被他亲手推下去了。
还是回去吧,那堆不能直视的高考模拟题还没日完一本,下个月要考试,下下个月要考试,下下下个月要考试,然后在毕业那天是准备好了要告白的。我一直喜欢你啊,为什么就算她不在了你也无法回过头来看我呢。想要对她说的话再怎么也只能咽回去。
无论如何也已经是无法实现的愿望了。
END.
附原曲歌词:
(中文歌詞轉自vocaloid中文歌詞wiki)
作詞:カラスヤサボウ
作曲:カラスヤサボウ
編曲:カラスヤサボウ
歌:鏡音リンAppend
翻譯:MIU
Legacy
如果說
呐,你
還記得的話
那平淡無奇的話語
也會成為極為重要的語言
如果說
呐,你
已經忘記的話
拉勾的約定啊
也會變得異常冰冷沉重
找不到那充滿謎團的答案
疲憊不堪的我睡著了
變得快要什麼也看不見的
我的眼中映出的
世界染上了你的顏色
在你心中的我
是怎樣表情笑著呢?
哭著呢?
生氣著呢?
看著你呢?
現在我快要溢出的這份感情
你也一定不瞭解吧?
寂寞
與藏起的淚水
如果說
我
變得稍微堅強些
就能問到你的答案吧
曖昧朦朧的前方
在你心中的我
是怎樣表情笑著呢?
哭著呢?
生氣著呢?
看著你呢?
現在就快要崩潰的心
你也一定不瞭解吧?
好想逃脫
好害怕
好想有你在身邊
呐
告訴我吧
你眼中映出的景色
那裡的我是怎樣的呢?
在你身邊的我
是怎樣表情笑著呢?
在最最重要的
你的面前
現在我快要溢出的這份感情
想要展現給你
「來我身邊吧?
在我身邊吧?
看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