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阳光下刺痛人们的双眼。
血顺着那个人的脖颈流下,在白衬衫的衣领上开出梅花。
“傻X。”你想要箕踞以骂。
然而不知道什么味道混合着汗味儿冲进她嘴巴里,打开了根本不存在的门。
「虚构如此真实地活在世界上,但是真实已经不复存在了。」
当他颤抖着对你说出滚的时候,对他而言失望是不是太多了?是不是没有呢?还是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你想错了。
那天晚上,当你拎着扁二走在废弃的铁轨边上,想象着当年有风从这里狂笑着经过。你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突然很想骂娘。铁轨上的铆钉早已生锈,你徒劳想要拧动它们,却除了手疼也没得到什么。
“我X你妈!我X你妈!”
你手里白酒洒了一地,在不知是月光还是星光的闪烁下像结冰了一样闪亮。
「I’m your toy,your 20th century boy.」
射击吧,就现在。用不着格洛克,用得着美能达。美能达X700的快门声响起,明亮的取景器一张一合像是要捕捉什么。
是别人吃剩变凉的肉,是你不存在的理性与判断。
电流通过快门的那一瞬间,是不是也在你身上某处打下了点什么?
闪光灯不断开闭,像贪婪的瞳孔痛苦的放大随后又急速的收缩。不安定性仿佛一下刺穿了她的神经,强烈的欲望点燃了你。
你舔了舔嘴唇,不安的说:“如果需要的话,就现在吧?”
你看啊,整条街都被点燃了一样官能倒错。
“你看,这个世界上不缺努力的人,你知道为什么你被选中了吗?”她放下手中的相机,面无表情向你走来。
“……”
“知道吧?婊子。”
“……”
有些女孩子只能保留在胶卷上,就像有些艺术家的创作野心只能停留在允长的菲林中。能做的只有空着手看着她一点点枯萎,甚至被疯子拿到阳光下报废。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安慰自己这是你的善良,却深知这是你的懦弱。
还想变得更好一点,甚至更好一点的你,却不知道自己一步步沦为了她们的牺牲品。
「姑娘,你知道吗。怕黑是不能用灯光解决一切的,有灯光的地方一定会有阴影存在。」
当你头也不回的奔向城市时,你梦中的那个天堂就在一步步沦为地狱。这不算什么,对于你来说。
当你拿起刀的那一瞬,你听到什么在你心中破裂的声音。
你记得那天太阳很大,明晃晃要刺穿什么似的。你穿着洗得泛黄的白衬衫。他敲碎了白酒酒瓶,用尖锐的刀锋对准你。
就像你现在用尖锐的刀锋对准她一样刺眼,碰巧她也穿着一件白衬衫。和她一样的你——一个普普通通的牺牲品——正在成为某种祭品一样。
此刻的你多么想倒带重来,却不知区分前生后世的界点正在这里。
你看到她轻浮的眼神从惊诧变为平静,你看到眼前世界正呼啸着倒退。
这没什么大不了,不是吗。你拼命的自我安慰着,像是这些话能成为一针麻醉剂。
「小时候我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是大人。」
「后来我发现最不幸的人就是大人。」
「他们跑啊跑啊的,却发现世界上是没有终点站的。」
血顺着刀尖流下来,你发疯似丢掉刀子跑了出去。
“血……血……”你低声哀嚎,用几乎没法听的声音。
而她却恢复了不曾有过的平静,用干涸的双瞳对准你。她的唇一张一合,想是想要竭尽全力说出点什么,却又一言不发。
你带着快要流干的眼泪跑啊跑啊,看着长长看不到尽头的铁轨与开出梅毒的尽头。
此刻你在想什么呢?在想着那个夜晚自己向她推销着自己吗?在想着之后发生的那些关系吗?在想着自己是否爱着的是镜头是被关注甚至是她吗?是在幻想着功成名就吗?
悲哀的只爱着自己的我们。
「用失焦的眼看她颤抖倒下,再也对不出此刻的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