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前世今生 于 2015-7-26 13:57 编辑
时间的飞旋
蚕食着年少时残缺不全的情爱
于是乎
就连那原本风情万种的青春
也被那年幼无知、自以为是的执拗
糟踏得
不似人样
——————七月——————
“嗒”、“嗒“、”嗒”...
一滴、两滴、三滴...顺着光洁的手臂直流而下的鲜红液体,滑落在了白色的斑马线上,隐约还在颤抖的手腕,瞬息浸染在刺眼的红光里,血腥笼罩着短暂的静谥,紧接着,一记惊呼划破长空,霎时,人声鼎沸...
夏树...
猛然被惊呼声晃回了神,拔凉拔凉的背后,愣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夏树…】略显苍白的脸,失焦的注视着前方,有点发软的双腿,颠颤的绕过渐渐围拢上来的围观人群,毫无顾忌。
【静留】肇事者似乎是听见了人群中传来的微弱呼唤声,顶着万千瞩目欣然抬起的脑袋,蓝色的长发披散半身,那张精巧得似是刻意雕琢过的轮廓,点缀着宛如琥珀般透亮的绿色双眼,还有那,邪魅得过于自然的嘴角,微微扬起...
一瞬间,只感觉像是天塌了大半…
呐,狡猾的,到底是那些能够把虚假掩饰得一丝不漏的人,还是,肆意玩弄着别人的纵容而毫无自觉的人呢?答案,或许不是唯一,好在,根深蒂固的爱恋向来盲目得不分青红皂白...
只是,多少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悄无声息的望着蓝发少女平静的将方才刚从大货车底下抢救下来的小子交到道谢声连连的女子手中,某人似乎对于刚刚树立起来的“英雄”形象并不以为意,人群最终渐渐散去,恢复了畅通的道路旁,终于只剩两人相对而立。
这种时候,最好的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是...
是...
悄悄抬起的眼瞟了一眼跟前的人,随即又是迅速的收回目光死盯着地面。
貌似,并没有十分愤怒的样子?
【咳咳…】稍微清了清嗓子,默默的咽了口口水,静留…
那种样子,到底是生气了?还是很生气?还是,非常生气?果然,这种事情凭自己有限的智慧根本就,瞧不出来啊…
【真是的】佯装满不在意的抬起鲜血淋淋的手臂凑近眼前,贼溜溜转悠的眼睛下是故作出来的一脸受伤状【看来,这两天是没办法再骑机车了…】
虽然,这的确是件让人挺痛心的事没错,可面前缓步无声而来的人明显更让人惊慌无措,显然,如意算盘从来都是打不响的,在静留面前…
有点丧气的低垂着脑袋,然后没有征兆的,一只沾有汗气的手突然覆在了脸上…
这家伙的手,竟然…
【夏树…】
【是!】啊啊,笨蛋啊,回这么大声是想干嘛,不过,被自己的叫声吓到的人也真是蠢毙了!
【呐,想当英雄的想法固然是没有错的,但是,若因此误当了烈士的话我可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英雄?烈士?什么跟什么啊!凭自己如此娇捷的身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做了烈士!这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想当然,这种事实也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小小的抱怨一下罢了,说出来即便不会引发什么可怕的后果,但绝对不能为贪一时口快为自己种下任何可能成为“危险”的不安定因素…
【我保证,下次一定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我发誓!】
【呐呐,如果是诚心诚意发誓的话,请举三根手指好吗】
【咦?】一脸惊疑的扭头望着自己举起的四个手指头,发誓=发四?难道,不是这样?【那,这样?】一脸认真的掰下小拇指,那孩子般讨喜的模样简直叫人受不了…
【唉…】到底为什么会对这个人完全没辙呢…哪怕一次也好,可以大声的呵斥她不许做那些会让自己担心受怕的事,可是,光想一想就知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怎么,可能…【夏树...】
【嗯…】略微小心的抬起眼迎接上对方的直视,那双欲泣不舍的眼神却不知缘何而来,只是莫名的,身上的某个角落,突然的就跟着一同伤感了起来…
没有防备的,失去重心的整个身子突然在下一刻被拥了个满怀,呼吸难触…
【呐,夏树,好人的话,让别人去当,就好了…】
——对不起,原谅我始终只是个胆小鬼而已,只是,请你一定不要嫌弃,原本就是如此自私透顶的我…
既定的约会被取消,不知对夏树而言是否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反正,至少此刻她不需要刻意假装认真的盯着电影荧幕一边却又要与瞌睡虫做着垂死争斗,不过,意外引发的一点小伤却愣是被人从胳肢窝一路包扎到掌心,整整一只手臂的长度,静留这家伙,是不是有点夸张过头了…
有点无语的再次扭头望了一眼被缠得像木乃伊一般的手,心中隐约萌生的担忧并不是没有缘由,这么热的天,包得如此严实伤口真的不会腐臭溃烂吗?明明,放任着不管也可以恢复得很好啊…
【静留】不管怎样,至少也该争取点回旋的余地,这模样,压根就没办法出去见人啊,再说,自己可没有被当作怪物“欣赏”的兴趣…
【嗯?】手捧着茶杯正巧从厨房走出的人,闻言径直在夏树的对面坐了下来。
【那个,可不可以...】
【不可以】悠然的捧起茶杯,闭起的双眼娴然的品味着手中热茶的温润,而那一副旁若无人的境界,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这架势,分明就没有任何反驳的可能,明明,自己的话都还没说完…可是,公然叫板的话,别的地方不知道,反正在风华学园里,胆敢与学生会长作对的人,那简直跟找死没两样…
可恶的一人独大制度…真不晓得那帮脑袋有坑的理事怎么会把学园过半的权利交到这家伙手中,不过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总感觉自己也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毕竟,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这位会长大人“特殊照顾”的待遇…
如此,还是…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那,这鬼东西,啊,不是,是这个绑带到底要裹多久】
【三天】随口的吐出两个字,紧跟着又是继续悠闲的喝着茶。
【啊?三天…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说真的,这种讨好人的嘴脸向来是自己最不齿的行径,可包成这样实在是连看着都觉得热…
【那就两天】平静的将手中的茶杯放至桌上,睁开的双眼直勾勾的紧盯着对面桌前的人。
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那或许,一天也可以争取?
【其实,这点小伤根本用不了两天的,你看,一天的时间明显绰绰有余】
【是哦?】
【当然啊,凭我惊人的恢复力!】糟糕,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但愿,脸上的表情不要太明显才好。
【也行啊】舒展的嘴角,带着渗人的笑容【只要接下来的一个月不碰机车,不吃腥,酸,辣类的刺激性食物,还有,冷饮也不能…】
【停停停!别再说了!两天就两天!】开什么玩笑,那种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
【呐,夏树确实是这么想的吗,我可没有逼你哦】
【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来,不需要怀疑,此刻眼前若是换成另一个人的话,夏树绝对会掀桌扬长而去!
【那,夏树这两天既然不方便骑车,不如,暂时先住在我这吧?】
【啊?】这算是哪门子的进展?【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搭公交回去就行了】
【公交?听说公交上色狼很多,我可不放心…】
【我说】颓靡的支起双手撑着下腮,一脸无神【拜托了,行行好行不行?藤乃静留小姐,这世上除了你之外,哪还有人敢打我的主意?】又不是嫌命长…
【那可不一定哦,就比如夏树之前救下的那个人,夏树好心好意的救了他,那个小淫虫既然还死赖在夏树身上不肯下来…】
【喂喂,你口中的小淫虫不过就是个五岁不到的孩子…再说了,小淫虫什么的,你有资格说别人吗?】动不动就黏在别人身上的家伙…
【是哦,这么说起来,我可是比小淫虫危险得多的大淫虫呢,我竟然给忘记了…】
呃…这种事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大淫虫…这世上要是多几个这种极品色狼,这社会非得乱了套不可。
【静留】
【嗯?】
【说真的,我得走了,不然真赶不及了】
【咦?已经这么晚了吗?】晚间8:30,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可真够快的,明明什么都没做【唉,本来还想着不留痕迹的拖过最后一班公交的时间,夏树就非留下来不可了呢】
这家伙…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但此刻若是去较真的话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是说,你不放心公交上的色狼,就放心你自己?】
【当然啊,我这么安全,更何况,我是不可能会伤害夏树的,不是吗?】
太过自恋应该也是种病吧…安全?刚刚到底谁说的自己是大淫虫来着的?
【故意的话,自然是不会,但是,万一不注意,一不小心把身为”重患”的我弄成了残废,你是打算养我一辈子吗?】
【呵呵,没问题啊】
【喂喂,别回答得这么爽快好不好,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养得起的小狗!】
【那我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愿意养的大善人啊…】
【……】
好吧,这个也算是自找的,算了,讲不过总躲得过吧!
【哼,不跟你耍贫嘴!我回去了!】
【欸?这就走了?】
【不然呢?】
【没有啊,我送你到楼下】
尾随着夏树站起了身,紧跟到门口时却冷不防被停在门口的人拦了下来。
【到这里就可以了】微微低垂的脑袋,微抿的嘴轻咬着下唇。
【夏树?】于是,就在这不明所以的空档,面前的人突然一个飞步上前,瞬间有点空白的脑袋,只感觉,脸上残留着的冰凉触感,还有那,迅速窜回原地的人。
【那,晚安…】
【……】狡猾的、坏家伙…
【静…静留?】措手不及的被回以一个亲吻,微微憋红的脸,有些许发烫…
【呐,下次的告别吻,要亲在嘴上才算哦,就像,昨天晚上那样…】微微上扬的嘴角,不是戏弄还能是什么…
【我,考虑考虑…】昨天晚上,环岛山路…该死的,那种事情记那么清楚干啊?【我,我先走了哦】
………
停顿在了半空中的挥手作别,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最终还是完全的消失在了夜幕中,一并消失的,还有那张绝色脸上方才泛起的笑容…
倚靠在紧闭的门扉上像是被掏空了力气的身体,一个人的房间,竟然如此的空荡寂寞。仰起的头,失神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屋顶,紧揪在心口的手,紧跟着,越收越紧…
忘不了…那微微泛红的脸,就仿佛刚从圣树上偷偷采摘下来的禁果,这世上,能抵抗得了那般诱惑的人大概没有几个,而自己,从来就不是,其中之一…
呐,夏树,爱一个人却从未想过把她占为己有的到底算不算得上一个正常人呢?反正,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对方据为己有的人肯定是,正常不到哪去的…
告诉我,到底要怎样做,才可以抑制住这狂暴不安的躁动,总感觉,就快要,失控了呢…
七月,还真是,让人烦躁的季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