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橘文 于 2015-7-31 23:30 编辑

首先感谢您的观看。

写着写着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了……也许只是想表达对杏沙耶的爱（故事的时间线在TV后，叛逆前。

文中提到的《鱼》是伊藤润二的作品《鱼》，推荐搭配食用。如果没看过的话，可能会对剧情造成那么一点点的难理解。

ps：青魔鱼还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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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树沙耶加被圆环之理接走后的那个夏天，我开始养鱼。

为了不被酒店的服务员发现，平时都在鱼缸外面使用魔法屏障。讨伐完魔兽之后的夜晚，我总是会不自觉地盯着缸里唯一的那条鱼，然后发呆。

明明只是一条普通的青魔鱼而已。

见泷源的夏天并不算酷热，按照焰的说法那只是因为我总是呆在酒店的缘故，根本不能体会她上学时汗流浃背的辛苦。虽然之后我用诸如要去便利店买零食、晚上要出动打魔兽等等的理由还击，但焰还是认为晚上有风，总比白天来得凉爽。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真的热就用魔法遮蔽感觉啊”这种很像我会说的话，在见泷源魔法少女组只剩下三个人的现在，我再也没说过。

真感到热的时候，我们都会选择闭嘴，然后去麻美家举行冰品鉴赏会。并没有什么非聚不可的理由，也没有不聚会的理由，倒不如说自然地就形成习惯了。

于是当我和焰提着一袋雪糕砸响麻美家的门时，开门瞬间空调的凉气就把我们从烦躁的心情中解放了。

“空调和雪糕真好啊……”叼着冰棒摊在地板上，我感叹道。

“如果你认为夏天只有这些就太遗憾了，”焰用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杯装雪糕，“纳凉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说去海边，试胆大会，还有……”

她还没说完，麻美家的空调就发出“嘀——”的关机声。

室内一下子升温，麻美走到风扇旁按下开关，没有反应。

“还有停电？”我打趣地看着焰，想不到这家伙也有吃瘪的时候。

“还有说恐怖故事！”麻美看起来很兴奋，虽然刚刚她把家里的窗子都打开了，然而一丝风也没有的现在让她看起来比平时更狂热。

“不要……我要回去酒店享受空调。”

“万一酒店也停电了呢？”

“酒店才不会停电吧！”

“杏子你怕喔？”

“我怎么可能会怕！”

“难得来一趟就先别走了我们来说恐怖故事！”

平时麻美怕寂寞就算了，今天怎么连焰也这么难搞啊？略高的气温令我无法持续思考，“见泷源的夏天并不算酷热”这个认知恐怕要从今天开始改变了。

屈服于两人莫名坚持的我只能一边默默地撕开雪糕的包装一边听她们（大部分是麻美）讲的故事。其实她们说的和以往听到的恐怖故事差不多，无非就是无脸女妖或者鬼怪附身这类。并不令人觉得凉快，只有无尽的困意不断向我袭来。

“轮到佐仓同学说了。”在快要睡着的时候，麻美拍了拍我。

“唔……那我说一个以前在恐怖漫画里看到的故事吧。”

故事名称是《鱼》，大意是海洋里的鱼被奇怪的机器脚附体然后发出恶心难闻的气味，它们可以爬上陆地攻击一切生物，然后让生物附体到机器脚上，生物会逐渐失去意识死去并渐渐腐烂，主角们接触到这些东西的同时也在逐渐思考机器脚在生物死后的行动是否具有宿主的意识，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大致地讲完了情节，麻美给我的评价是：“总觉得不太恐怖呢。”

也是，毕竟和我们经常要战斗的东西比起来，会走路发出恶臭的生物尸体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宿主死了却能行动，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焰抬起头问我，表情异常地认真。

“这我就不清楚啦，如果宿主的意识传到机器上并行动那么这个故事好像还有点浪漫……”

“抱歉打扰你们高兴的茶会，魔兽出动了。”神出鬼没的QB站在窗台上向我们发出通知。

哪怕是这么难受的天气，魔兽也不肯休息。

换个说法，其实是最近的魔兽能力越来越多样化，讨伐起来也越来越不容易。

比如说今天的魔兽，竟然一反以往人的形态，变成了鱼身人腿的怪物。

……早知道就不讲那个故事好了。我用力地挥动长枪，把莫名的怒气迁怒在魔兽身上。

魔兽们却早像看透了我的攻击模式一样，在避过攻击后开始聚集在一起，然后——张开了丑陋的鱼嘴。

在耳朵先感受到声音前，身体先像被束缚住般动弹不得，头痛欲裂，巨大而无规律的声调在脑中炸开，像是庞大的钢铁齿轮砸到地上发出的声音，又夹杂着类似庞然大物的低吼。连魔法也没办法施展的我，拼尽全力看着眼前鱼嘴不断开合的鱼人，视线慢慢扭曲——

下一秒，鱼人群消失了。我的眼前，出现了巨大的，有着诡异钢铁脸的人鱼。

人鱼没有向我进攻，它只是持续的发出怪叫，并不断地挥舞手中的佩剑，身后的钢铁之轮在不断落下，震撼着地面。

脑袋里充斥着各种混乱之声，渐渐地，不止是最初怪物的响声，还有莫名其妙就出现的令人痛苦又怀念的声音。老爸的讲道，妈妈的叮咛，小桃的呼唤，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令我无法思考，无法逃避。

不再存在于世上的人的声音，让我终于搞清楚这次的魔兽为何物。

身为幻惑魔法的前使用者，哪怕我好不容易清楚了这次魔兽的攻击模式，但是无法找到施法者解除魔法，那就是徒劳。

“与其被这些声音折磨，还不如给个痛快……不过这么窝囊地死去的话，会被瞧不起的吧……”

明明听不到自己说话，我却开口了。

人鱼依然并没有攻击我的意思，身体却逐渐变得模糊，最后变成了在舞动的黑影。取而代之，在它身前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形。

干净的短发，黄色的发夹，见泷源中学的校服。

哪怕在此刻脑子混乱地死去，我也不会认错眼前看到的人。

她的影子连接着已经化身为黑影的人鱼，这是一副多么荒唐的景象啊。

但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如果幻惑魔法太过真实，真实得就像真正发生过的事实，那还算是“幻惑”吗？

她在做着动作，人鱼黑影做出同样的动作。

人鱼黑影做出动作，她重复着。

这是根本没发生过的事呀。我记忆中的她，根本没和这类魔物扯上过任何关系，即使在她最后的战斗中，也不曾出现过这样的东西。

可是我却相信了。这个“眼前的现实”。

连挣扎的想法也失去，我闭上眼睛，默默地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圆环之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大概就能离你近一点了吧。

“喂杏子！振作一点！”然而唤醒我的不是想象中温柔的神，而是满脸担心的焰和麻美。

“怎么会有人打着魔兽的时候中暑昏倒啊！我就说你不能老呆在空调环境下了吧！”麻美在喋喋不休地说教，我环顾四周，焰，麻美，QB，夜晚安静的见泷源，还有吹拂着我脸庞的晚风。

“你们……没有中魔兽的魔法吗？”

“什么魔法？”“并没有。”我的战友们如此答道。

“……这样啊……我大概是被自己说的故事吓坏了吧。”

准备回去酒店之前，我叫住了焰。

“也许你会不相信，我刚刚在魔兽结界里，看到了钢铁脸的人鱼……还有沙耶加。”

焰好像有点吃惊，下一秒，她努力地摆出平时的扑克脸，“然后？”

“沙耶加和人鱼好像是共存体一样……他们做出同样的动作，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东西。”可能是刚刚带给我的震撼太大，记忆相当鲜明。

“杏子，”焰叹了一口气，“还记得今天你说的故事吗？机器脚是否有宿主的意识。”

“当然记得。”

“假如美树沙耶加真的变成了人鱼的样子，你还认为它残存着意识吗？假如她变成人鱼后开始像魔兽那样袭击人，袭击我们，你还认为它是美树沙耶加吗？它还受美树沙耶加的意识行动吗？”

我答不上来。因为自己根本没想过沙耶加可能会变成那样子，也无法想象之后的发展。意识到这些可能并不存在的问题之后，我渗出冷汗。既不清楚焰为什么要提这些问题，也无法不去在意，剧烈的恐惧感在重复地提醒我——焰问的问题，并不是假设。

那是我曾经知道的，或者现在无法知道的真实。

它也许确切地发生过在我身上，发生过在沙耶加身上，而我对此一无所知。哪个是真实的世界，我有点分不清楚了。

连焰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只有背脊不断冒出的冷汗提醒我，讲恐怖故事也许真的能让人凉快下来。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酒店，刚进大堂工作人员就向我鞠躬抱歉，大意是今天见泷源的电力设备出现问题，连带酒店也停电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刚刚才恢复供电，他们把我的饮料重新换成冰饮云云。

本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我，直到打开房间门的那刻，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青魔鱼翻肚了。

并不是它调皮想捉弄我，而是切切实实地，真的死了。

停电导致水缸设备停止运作，印象中卖家和我说过这种鱼并没有那么娇贵，不至于水泵停止运作几小时就死，但此刻，它青蓝色的尸体仿佛在不断提醒我这个既定的事情一样，它已经死了。

这鱼养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我对它还是挺有感情的，以至于那一刻甚至冒出了“耗费魔力保存它的鱼身不会腐败”这种荒谬的想法。也许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地奢望，只要保存好鱼身，它搞不好能活过来。

想什么呢，佐仓杏子。

收拾着鱼的尸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有点奇怪的原因。

“会不会是水缸里只有它，所以太寂寞？”

那之后，我也没有养鱼了。

房里的鱼缸就空置着，打完魔兽回来的时候我也不会去在意它了。

只是偶尔，真的是偶尔，我会有点怀念那青蓝色的身影。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这种鱼的时候。

那是和沙耶加成为朋友后没多久，我们约好去水族馆。

昏暗的水族馆里，在灯光的照耀下，群游的青魔鱼让人印象深刻。

沙耶加就那么趴在水族箱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青蓝的，温和的鱼。

而我，也眼神定定地看着那样的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