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大雨箭I 于 2015-8-6 16:55 编辑

標簽如下

類別：小說

性向：百合

配對：比丘獸X武之內素娜/武之內空

原作：《數碼寶貝大冒險》

動筆：2015.8.4推薦BGM：《清晨旅行》-雷光夏 在线：http://www.xiami.com/song/385291 （虾米）

用途：慶《數碼寶貝大冒險tri》年底放映！

清晨旅行

“滴，滴”，平緩又均勻，安穩又規律，像沒擰緊的水龍頭，低調地，堅韌地，繼續順著時間方向平鋪下去。小雞鬧鐘響個不停。壹只粉色翅膀把它摁掉。“這麽早妳要去哪裏？”粉色小鳥從被窩爬起來，用翅膀掩住嘴打個哈欠。“今早有足球隊的晨訓。”她站在衣櫃前收拾背包，“妳乖乖在這裏等我，我會回來吃早飯。”“素娜太拼了，好辛苦。”粉藍相間豎立著的羽毛晃了兩晃。“畢竟我是教練啊，要是像比丘獸這麽天天賴床我不早失業咯。”“沒有天天賴床，是素娜起床太早。”雙人被褥中什麽東西滾了出來，是壹只蛋。比丘獸把它捉回來放到墻角：“我也想跟素娜壹起去，萬壹……”“哪有什麽萬壹啊，又不是十幾年前吸血魔獸那陣子。妳在球場睡著的話容易著涼。”比丘獸聽了，內心衡量壹番，“不會睡著的，我只要看著素娜就很有精神。”輕易放棄了暖和的被窩，咕嚕嚕爬起來疊好被子塞進壁櫥，然後把那顆大蛋塞進被子裏。

“素娜穿這麽薄沒事嗎？”素娜拉上運動外套拉鏈，“應該不冷，畢竟都到夏天了。”“嗯，素娜說是夏天就是夏天，素娜說不冷就是不冷。”“什麽啊，比丘獸不知道四季？數碼寶貝世界沒有季節更替？”“四季是什麽？”“解釋起來很麻煩。”“素娜說的壹切我都想知道。”“這個不知道也沒關系。”素娜拉起比丘獸到盥洗室，打濕毛巾。比丘獸像模像樣地擦了臉。其實它扭頭拿鳥喙啄啄尾巴在羽毛上塗壹塗就好，但它想要習慣人類的生活方式。

“收拾好就走吧。”素娜的聲音從玄關傳來，她邊催邊擰開防盜門。倆個小孩。壹大壹小倆小孩立在她門外。“嚇我壹跳！妳們在幹什麽？大清早的就嚇人可不好哦。”兩個孩子沒回話，其中較矮的男孩突然伸手揪住她的衣擺。“怎麽回事，妳們兩迷路了嗎？妳們住哪裏？家裏電話是多少？”素娜把孩子的手握在掌心連連問道，棉衣，真冰的小手，倆孩子還穿著厚重的棉衣。怎麽回事，天氣明明不冷。“素娜怎麽了？”比丘獸蹦蹦跳跳挨過來。“我也搞不清，他們倆什麽都不說。”素娜無奈。比丘獸海藍色的大眼睛轉了轉：“我有東西給他們倆。”跑去又跑來，翅膀捧著那只大蛋。“這不是比丘獸妳——”“嗯，素娜幫我給他們吧。”素娜依言把蛋遞給倆孩子：“拿好哦，這是比丘獸很重要的蛋，好好對待它。回去找媽媽吧！”較大的孩子接過蛋，直勾勾盯住她許久，然後倆孩子手拉手走開。“比丘獸的熟人？”看孩子越走越遠，素娜問。住壹起這麽久，她怎麽不知道比丘獸還有人類的交際圈。“是好朋友呦。素娜還不趕緊走嗎？會不會遲到？”“對哦！都怪妳磨磨蹭蹭的，也不提醒我。”“嗯嗯，走吧走吧，我好期待！”“我說妳啊……”“嘿嘿。”比丘獸毫不在意素娜的責怪。素娜對別人壹向溫和友好，發脾氣倒是只對它壹個。這份特殊叫它直想掩嘴偷笑。

“素娜。”“……”“素娜？”“……”“等等我嘛，素娜——”“好啦！叫得我頭都炸了，還是這麽愛撒嬌。”“嘻嘻，素娜真好！可以牽著手走嗎？”“妳還真是打蛇隨棍上。”“那是什麽意思？”“不想告訴妳。對了，等下上電車後不許說話也不許動，知道嗎？”“嗯！那素娜會抱著我嗎？讓素娜抱著好舒服喔！”“是是是，真是說不過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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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平緩又均勻，安穩又規律，像沒擰緊的水龍頭，低調地，堅韌地，繼續順著時間方向平鋪下去。露水凝在路邊雜草尖兒，正猶豫什麽時候滴下最為合適。清晨時分，太陽還沒升起，街上行人稀少，她們腳步輕快。風吹過高高架起的電線，發出安靜平和的呼吸聲，沈眠的天空就是那夢中人，還有四周將醒未醒的壹切。紅綠燈為薄霧所模糊，粗暴的汽車響動也在晨霧中曖昧，跟隨遠景壹齊稀釋，散淡，隱去。就這麽微癡地坐上電車，搖搖曳曳，搖頭擺尾的電車，比起電車，更像未從低血壓中恢復清醒的爬行生物。懷中坐著的小家夥，粉色羽毛服帖地隨著呼吸壹松壹動，光潔，整齊，溫柔。脖間那圈小絨毛又細又多，比丘獸挨過來時，絨絨的蹭在臉頰非常暖心。忍不住伸手去揉。“……癢。”比丘獸似乎真的瞌睡，聲音迷迷瞪瞪的，頭又往她懷裏蹭了蹭。

壹站壹站，電車上的人越來越少。看向窗外，禦臺場的景色和十幾年前比沒有太大變化。車窗上倒映出她的臉，沒有藍帽子和黃短袖，唯壹不變的是短發。簡直不認識了倒影中的人。女足教練，不是嗎？對，從小學練起的足球與她相伴十幾年，她從正選運動員退役成教練，書櫃上還放著幾座地區優勝獎杯，比丘獸經常幫她擦拭幹凈，讓她的榮譽壹塵不染。母親也很喜歡比丘獸，至今還常常把當年的吸血魔獸事件翻出來反復咀嚼，“比丘獸是個好孩子”，母親總是這樣結語。她不明白比丘獸那天到底跟母親說了什麽，搞得母親對它好感度爆表……過去像是壹幕幕電影，在弛緩的電車車窗上壹幀幀跳動，電影放映結束，她在車窗上的倒影總算不再陌生。懷裏的它睡得不甚安穩，喃喃囈語著，過壹會兒，竟突然發起顫。“怎麽了？……比丘獸？比丘獸？”撫摸它的羽毛給它安慰，可它的身體依舊抽搐著，然後幾乎痙攣起來，素娜連忙把它晃醒。“素娜？”比丘獸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是我！比丘獸！妳怎麽了，做了噩夢？”“……素娜，妳怎麽穿著運動服？”素娜哭笑不得：“什麽傻話，妳睡迷糊了？不是還要看我晨訓？早知道妳這麽瞌睡，就該把妳塞回被窩，留在家給我做早飯吃。”“對哦，好像是這麽回事……”說完它還傻笑幾下，素娜見了連連後悔沒把比丘獸鎖在家。鳥類不是慣於早起嗎？比丘獸還真是不同凡響。車內廣播突然響起：“下壹站，光丘站，快到了，請各位乘客帶好隨身物品準備下車——”“光丘？怎麽坐到這麽遠！糟了，這下鐵定遲到……做教練的都遲到，唉！”“別擔心素娜，我帶妳過去吧？要不是我睡過去，妳也不會坐過站。”“幹嘛總往自己身上攬責任啊！”素娜聽了就來氣，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總是在比丘獸面前失控。太丟臉了。“因為我好喜歡素娜。”“……好啦。”素娜擺擺手，嘴角卻彎起來，“壹定要在遲到前把我送到啊。”邊說邊打開車窗。“刷——！”強勁的熱浪兀地將整個車廂填滿，壹人壹獸都被掀翻在地。“怎麽回事？”素娜扒住座位靠背，艱難地看向窗外，“我們怎麽跑到沙漠了？！”“素娜，司機不見了！”比丘獸飛到車廂前頭驚慌失措，“但是車還在往前跑！”“怎麽會？”素娜大吃壹驚，突然望見壹大片黑影，黑不溜秋的，正沖著電車行駛方向襲來。“前面有障礙！快打方向盤比丘獸！”“不行，壹動不動……”簡直沒有時間喘息，下壹秒，壹雙巨大的眼睛刷地貼上擋風玻璃，壹眨不眨地瞪視！“比丘獸小心——！”“素娜——！！”

爆炸聲響徹天際，振聾發聵。電車直接被撞成金屬碎片鋪了遍地，爆炸過後，熊熊大火慘烈地燃燒起來。沙漠更熱了。視野被熱浪沖擊得影影綽綽，空氣中只剩下細碎的燃燒聲，微弱地劈啪作響。死壹般安靜的正午，壹切生命都被酷暑熾熱逼到窒息。無情。烈日當空，突然有龐大的火鳥振翅劃過，不留痕跡，巨爪尖銳，利齒外翻，灼熱有力。“巴多拉獸！”素娜坐在它左爪上，“妳怎麽會進化？我都沒帶神聖計劃！”“因為我壹定要保護素娜。”進化後的比丘獸，嗓音粗啞，外形威嚴，唯獨信念不曾改變，是承諾還是信仰？素娜邊笑邊喊：“謝謝妳！飛快壹點，巴多拉獸，加油！”拼命吶喊的聲音被風攫取，更像是吶喊給自己聽。火鳥雙翅壹振，扶搖而上，背負青天，眼眸像閃電，兩翼是火燒雲，熱情，奔放，自由！俯瞰沙漠，正午烈陽將沙丘的陰陽兩面分割得格外清晰，曲折圓潤，是沙的波浪。沙丘有絲綢般的光澤和質感，邊沿被吹落的散沙像無所依托的白霧，也像壹大籮蠕動的蠶，發出沙沙的聲響。這裏是土的領地，沙的家園，石的陵墓。昏黃和蒼白的比例是蒼涼與生機的角逐。也有失落的陵園，石像龜裂，傾塌，坍圮，滿目狼藉。天蓋上流動的，從白雲到星星，石像眼窩裏的陰影卻壹向深邃，直到他們在日月交鋒中逐漸風化。看著看著，素娜發現自己很少理解城市外的東西，那些宏大而沈穩，壹吐壹吸間凈是鬥轉星移。遙遙看到火山噴發。不同層次的黑白灰生生相息，汩汩流淌，間或拋離出些細碎的深色顆粒。它們尾端為橙紅沾染，紅與黃的血脈在地殼上鼓動，踴躍，迸射，爆發。耀眼的巖漿在爆裂後旋即暗淡成火山灰，塵埃奄奄，是死的掙紮，飄飄離地，是死的高貴。極熱極渴。來自上下兩方面的熱度炙烤著軀殼，汗水成股地泌出皮膚匯成壹滴，像炭火上的烤肉茲茲冒油，“滴，滴”，平緩又均勻，安穩又規律，像沒擰緊的水龍頭，低調地，堅韌地，繼續順著時間方向平鋪下去。想在身上割壹道長長的口子，把身體從內到外全部翻個面拉扯出來。被炙熱折磨到昏厥。不知過了多久，翻去多少山，跨過多少河，終於迎來滿目淺白。千裏冰封。峽谷有瘦骨嶙峋的骨骼，覆蓋著白皙細膩的積雪做為皮膚，像壹盒打翻的酸奶，有順滑的紋理和蘊蓄的力量。暴風雪。狂風咆哮著給壹切違逆者迎面痛擊，雨雪冰雹，全身遭襲，被自然的槍林彈雨砸得遍體鱗傷。又想把所有內臟把身體從內到外統統收回來縮成緊緊壹團。好痛苦，世上怎麽有這樣的煎熬。給個痛快吧，何必如此反復折騰她脆弱的生命？意識，像反復淬煉的金屬，再多外界打擊都默默承受，或者已經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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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平緩又均勻，安穩又規律，像沒擰緊的水龍頭，低調地，堅韌地，繼續順著時間方向平鋪下去。海腥味。睜開眼，碧海藍天，風平浪靜，終於又聽見巴多拉獸拍打翅膀的聲音。巴多拉獸開始驟降。氣壓變化壓迫得耳鳴 陣陣。逐漸聽到更多的聲音。揪揪揪，海鳥。刷啦——！海獸系數碼寶貝躍出海面。嗚——海風悠揚如汽笛。啪啪啪啪，海浪翻滾著迎賓。眼前的島嶼形狀十分眼熟。“法路易島！我們跑到數碼寶貝世界了嗎？”沒有回應。“巴多拉獸？”“……素娜……我好累……”“啊？”“肚子餓了。”“哎？妳說什——哇啊啊啊啊——！！”……

壹人壹獸濕漉漉爬上岸。“素娜遊泳遊得好棒哦。”“還好沒遇到兇惡的數碼寶貝啦。”“素娜我好餓哦。”“飛了那麽久，不餓才怪。飛了幾小時？”“我也不清楚……清醒過來就是剛剛妳叫我那陣子。真的好餓哦素娜……”“別撒嬌了，我抱著妳走總行了吧？”“嗯嗯，素娜的愛有好多育！”

吃飽喝足後爬上樹。樹上真好，蔭涼透風又安全，暖暖和和，衣服羽毛不壹會兒就幹了。“對不起哦素娜，我害妳遲到了。”“遲到？妳在說什麽啊？比丘獸很棒啊，要不是妳保護我，我都不敢想象。”“因為我好喜歡素娜！”“被妳這麽百分百信任，我身上責任重大可真大。不過呢，我也壹樣，好喜歡比丘獸。”“素娜！我好開心！”“冷靜點，要掉下去了啊餵……”被比丘獸深深抱住，熟悉的感覺。懷裏的生物，粉嫩嫩，軟和和，壹根呆毛百吹不倒，有翅膀可以飛，有雙腿可以跑，外形是獸卻通曉人類話語，愛說話，好奇心強，聽到任何新鮮玩意都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也愛撒嬌，嘰嘰喳喳令人頭痛。友愛，純潔，忠誠護主，勇於獻身，進化後的姿態與力量更是宛若神祗。何等美麗，人類的渺小和陰暗在這些生物面前無處遁形。“素娜，記得嗎，上次我們分開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地方。然後我和大家看著妳們坐上電車迎著日食離開。”“當然記得。我媽媽很感謝妳啊。”“那待會兒妳還要回去嗎？”“不走了。”“真的？”“因為……只有我們倆跑到法路易島了吧？可能還有很多冒險等著我們壹起闖蕩！”“嗯嗯！只要有素娜在，不管去哪裏都可以！”

陽光從樹頂傾瀉而下，光芒緩慢堅定地掃下來。

滴，滴。

“肚子吃飽就覺得好困哦，素娜。”“我也壹樣，稍微睡會兒好了。”

滴，滴，滴，滴。

“醒來記得叫我育。”“都說了不會丟下妳就走的。”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等會兒去看看以前認識的朋友吧，先去比高獸的村子怎麽樣？”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嗯嗯，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再請我們吃東西？火焰獸也在就好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就這樣吧。午安，比丘獸。”“嗯，午安，素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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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電監護儀尖叫著異常警報，“滴滴”聲連成壹片，焦急，刺耳，驚恐，尖銳。但醫生，護士和親友卻安靜地佇立在病房裏壹動不動。走到這壹步是意料之中，不過是時間長短問題，能早點從車禍造成的苦痛中解脫大概會更幸福。雪花在窗外壹片片飄著，隨寒風而來，隨寒風而去，瀟灑歡快，自得其樂，壹副對人間別離毫無感觸的樣子。監護儀的叫聲逐漸緩和，像打過鎮定劑的精神病人，音調沈下來，節奏慢下來……“滴，滴”，平緩又均勻，安穩又規律，像沒擰緊的水龍頭，低調地，堅韌地，繼續順著時間方向平鋪下去，然而愈見稀疏，懶洋洋地，終於在清脆壹聲“滴”後沈寂下來，陷入壹場悠閑午睡似的，壹夢不醒的午睡。上帝將生命的水龍頭擰緊了。病床邊的男人卻不肯放開床上女人的手。逐漸冰冷的手。沒有人敢率先打破凝滯的空氣。“石田先生……”終於，主治醫生囁嚅著開口。突然病房門吱呀壹聲開了。“爸爸，我和弟弟夢見了媽媽……”壹大壹小兩個小孩邊說邊走進來，厚重的棉衣上落滿了雪花，稍小的那個懷中抱著壹顆大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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