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绘姬]天亮说晚安(完)

作者:Richo
更新时间:2015-11-15 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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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Richo 于 2016-2-17 21:52 编辑


此文赠与nineball. 一篇她看就好,其他人我不关心的故事。从始至终这篇文的大纲都没有换过。

第二人称。私设重。————————————————————————————————————————————————

你此刻应该写完作业,我的意思是想想应该做的事情就好。


你盯着眼前键入的点光标。光标有节奏地闪烁着,一下两下,系统所设定的闪烁频率精准得像个节奏。它已经卡在那个位置很久了。

你眼睛都没眨一下,你双眼放空。密密麻麻的英文随着思绪的发散融入在了文档背景的白色中。

论文的死线是在七月三十一号,还差一个多星期,就差结论没有写完,不过已经有了思路,如果自己想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完成——你在心里想。简而言之你打算偷懒了。


内心的思念挠得你心窝发痒。


你把文档关上了。

它从始至终都尚未添加任何一个字符,连word里面自动跳出来的询问框都免了。

耳机的音乐卡在了那句“喜歡上你的那一天思念的眼淚流了下來”上。身为作曲人和团体里的一员你自然知道是谁的声音。

你按下暂停。

内心泛滚起异样,但丝毫不知如何言语。


绘里。


你在喉咙嘟囔这个名字,但连气音都没有发出。你在心里想着这个名字,但是它太重了,你不敢让她落在心里,因为你怕会满出来。我的意思是,像是装满水的瓶子——当然你的瓶子会有很好看的外壁,最好像你最喜欢看的星星。你喜欢星星,你不管住在哪个城市,你总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一个星空球灯。这很好,因为你高中毕业那年,你带你喜欢的女孩去山上露营了,带了一架天文望远镜。那个女孩吻了你,那个名字的主人,你不敢直言那个名字是因为害羞。我的意思是她主动地吻了你。你一直觉得这是星星给你的庇护,就像是塔罗牌给希的庇护一样。好了,说回瓶子——你那个带有星星图案外壁的瓶子装满了水,很漂亮的水,我希望它闪闪发光,有你眼眸里的紫水晶皎洁——那个名字可重了,然后每当你想起的时候它会掉下去,因为思念很重,你的力量很轻,特别是理智的力量。水面的平静被打破了,大滩的水溅了出来,甚至瓶口都有碎裂的迹象。那个名字真重。我是说,太重了。重得你欢喜,像是自己的影子被风灌上了重量,影子陪着你一起走,你在黑色的影子上看出了她的脸。

你满心欢喜。


你爱着她。虽然你如此还是无法辨明“喜欢”和“爱”的分别,“喜欢”是冲动,“爱”是长久。这时候你觉得你爱她,但是没关系你明白你有很长的以后的日子辨明这段感情。


你本应满心欢喜。在思念所恼之前你都是如此所做的。

《千与千寻》里花了124分钟才找到的名字,你在故事一开头就找到了。可喜可贺。找到一个名字是个很重要的事。


现在是英国时间十点四十分——床头柜上摆放着电子数字闹钟是这样显示着的。日本时间六点四十——你在大脑中简单地进行了推算。

那人把高中时的晨跑习惯延续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已经起床了,隔着手机屏幕的语音通话里夹杂着开门声的乒乒乓乓和电动牙刷的转动。她会和你说“晚安”,睡意惺忪的声音里还混着嘴里的牙膏沫子,听起来口齿不清——你因此便能安然入眠,以前。

你此刻没有任何想要睡觉的念头。

指尖在屏幕上不断滑动——多么枯燥的重复手势。你知道对方现在不可能像往日一样给自己打电话过来,但还是看着line上的对话页面发愣,想要说些什么的,又什么都没必要说。

随着日子增长已经逐渐麻痹的感官,就连叹息都发不出来。

你切换到“邮箱”页面,一条条删除没必要的垃圾短信。


她此时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中,手机应该在她的口袋,她在飞机上喜欢看电影。你和她喜欢看电影,你喜欢看电影。她乘坐的飞机到达俄罗斯时将会是英国时间的凌晨四点,落地时与你的时差将会变小。你庆幸11年的时候俄罗斯总统取消夏令时,不然这要让原本就使你搞不拎清的英国夏令时变得更加复杂。

邮箱图标上原本显示着“14”的红圈现在已经被你消磨至零。你摸着那只暑假回国时和绘里在东京巨蛋游乐场边上买的轻松熊,它趴在你肚皮上,你的肚子没有赘肉,它从被子里露出来半个头和两个小圆耳朵,看不到脸。你喜欢这样的让它躺着,用左手搂住它时捏住它的小尾巴。轻松熊有两只,不同的颜色,一只在你这,另一只异色的在对方手上。

你喜欢轻松熊,它很软。

你喜欢绘里多过于喜欢轻松熊,因为你喜欢绘里。

你喜欢轻松熊是因为它在绘里手里。


她还是怕黑,在游乐园的时候对着鬼屋绕着走。明看起来是大步地向前正常行走着,但是却时不时地回头来偷偷瞅你几眼,看起来生怕你蹦说出一句:“我们去鬼屋怎么样?”。

你虽然那瞬间也坏心眼地想过要不要提出来,但是看到对方越靠近鬼屋越发青的脸色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要太欺负她了。你想。

晃了晃和对方相牵的手。手指和掌心贴合。夏天容易出汗,微热和固执相牵的冲劲像是恋爱。

“去自动贩卖机那里买水喝吧?这边的几个都感觉不好玩。”她随意找到了一个的理由。

你特地留意起她的表情,从脸上流露出的“终于得救了”的欣喜如你所料。

你想要努力憋住笑,但是垂不下唇角。

你想笑。因为她可爱。不过也或许因为那天天气很好的关系。人类是irrational的物种——你的外教告诉你的。你想笑的原因可能是她可爱也可能是天气很好,可爱可能多过于天气好,或者说天气好多过于可爱,甚至可以算上“这周考试考好了”的因素,无关因素太多了。但是不容置疑的有两点,一:你想笑。二:你喜欢她。


不管怎么绕,这个故事也绕不出你喜欢她。就算此刻你陷入在大洋彼岸外白色大床上,她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也一样。希望空调不会太凉,就算她不容易感冒,但是你总是会多担心一些。就算此刻你在苦恼。


你能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了。

你得先开始想别的。就如同故事里的所有铺垫只为了凸显高潮,而这个故事的高潮并非是你有多喜欢她。


你继续想起鬼屋,你想起你喜欢看她慌张的样子。

你对自己小小的坏心思清清楚楚,但是又说不出个从何而来、何时而起。

初见的印象在脑海里刻印得分明,在你预料之外的、带有外国人血统的学生会长站在礼堂之上为新生入学而演讲,腰杆直立,目光认真,一个字一个字清晰且掷地有声。

你在那看阳光: “没意思。”你站在那里想着。

不管是父母不顾自己要求而选择的这所传统女子中学,还是此刻新生典礼中弥漫着的兴奋劲——统统都没意思。你心里的不满在作祟。

指尖不耐烦地一圈圈卷着发尾,你并没有意识到。这本来就是无意识的行为。你在看阳光。你对对学生会长的演讲充耳不闻,任凭声音从耳边流走。就算那嗓音很好听。

什么颜色的呢?你百般无聊地盯着讲台上的那人。

阳光照到了发色上。

不同于自己的发色,不同于在场所有人的,那抹金色。它被头绳绑起,发尾垂至白皙的颈部,简简单单的清爽感觉。那抹金色在浓稠的阳光下被稀释泛白,你无从辨别它原本的色泽。

——是什么颜色的?

你想问。这便是第一印象。


那些该死的有趣。


音乐换了一首。

身体陷入了床内,意识和身体有下坠的感觉。你此刻应该入睡,但是意识仍是绕着大洋彼岸的他人打转。

你此时应该写作业的,考试在三个月后,你清楚地明白自己的本分。


时间过得好快,一个晃眼。你对和她在一起多久的时间没有具体概念。飞机飞到日本要太久了。我的意思是,太久了。10个小时,三部电影一次睡觉,不断地被乘务员叫醒。航空餐真难吃。


你告诉她你喜欢星星。

你告诉她你为什么要选医生。

你还告诉她了英国国家美术馆很好看。


你从阳光想起她的发色,大不列颠南方的阳光太烫了,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暖气片,你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那里越来越烫——该死的暖气片,你如此指责——暖气片冰冰凉凉。

你从海水里想到她的眼睛。英吉利海峡里的海水是蓝灰色的,她的眼睛要更亮些,得海洋心脏之处的璀璨才能配得上。

你想起那只被驯化的小狐狸了。那只小狐狸真可怜,我说真的。


你无时无刻都在想她。

你明白已经不能再想她了。

你用手衡量起英国和日本间的距离——哦,现在是俄罗斯了。三万英尺上——你一味地按下谷歌地图上左侧的缩小键,一下又一下,直到不能再缩小——还是要一个张开的手掌的距离,你难过极了。


你想要和她说很多事。

你什么事都说不出口。

这不是坦诚不坦诚的事情。这是你无从下口。

你快忘了她的样子了,你快忘了喜欢她的心情了。你看着相簿里的对方,回忆着指尖触碰到着脸庞的温度。

关于她的记忆像是逐渐稀薄的空气,新的记忆逐渐填满了你的大脑,她的部分逐渐被稀释。你有时候会想你是不是只喜欢这个名字——当你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你发现你被稀薄的空气呛得无法呼吸——你屏住呼吸,久久不能言语——你用尽了全力,想要在脑子里面塞些关于她的新的部分——胸口的石头太重。你堵着难受。


于是你开始不打算记住那个名字了。

太苦涩了,嚼在嘴里的苦汁是黑色的,你不敢咽下去。


你们逐渐开始没了联系。该说和不该说的界限模糊。有空和没空的界限模糊。好友和恋人的界限模糊。


我真的喜欢她吗。你问。

然后你开始回想起了这个名字。

你说,我爱她。


这就是年轻人的偏执。


然后时间晃了晃,晃到你觉得你不再年轻。


她大学毕业后实习了一年,现在尊重年迈的祖母的要求,回去照顾她。她的父母似乎打算让她回俄罗斯发展。

你在这里继续读你的医生,直到学成归国。

你能想出一万个理由不继续爱她。


人总是想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填充自己的业余时间,不爱的理由也是一样。爱的理由也是一样。


同性别。

你们离得太远了。

未来会很累。

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你都快忘了她。

多年的隔阂如果重见时候发现已经不再合适了怎么办?

她新环境里的人。

你新环境里的人。


很多很多,多到你可以懒得数了。


你性格本不是如此,我的意思是,你原本应该对自己的恋人充满信心,不管多大的时差多远的距离都无法作为你的烦恼。因为你的自信,还有你对她的信任。

我的意思是,你本应如此。

你累得比自己想得快。


你想说分手了。


直到你夜晚被手机铃声惊醒。你在细数那一万个理由中睡了过去。


“俄罗斯现在比日本凉快好多哦。因为我刚到,感觉应该告诉你的。”

你意识昏昏沉沉,尚未从梦中醒来。你知道电话那端是她。你随意识的清醒逐渐屏住呼吸。

“真姬?”

“…嗯。”你的声音糊在了嗓子里。


睡醒后,你大致忘了那通电话里她说了什么。

你所记住的不多。

你记住了那一万个理由一条条地在你脑中被撕裂。


你觉得你还喜欢她。

时间晃了晃,你发觉你还年轻着。年轻如在舞台上歌唱挥洒汗水的偶像,年轻如呆在钢琴房里弹试新曲子的高中生。她都在你边上。她就在那站着。


喜欢是冲动,你昨晚的心吵得像是按不下停止、能把隔壁都吵醒的闹钟。


你还年轻着,你很意外。

那一万个理由就那样碎了。碎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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