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篇完(應該)/CV/Yukanana/白色情人節/一個人想著一個人

作者:Eclipsewolf
更新时间:2016-03-15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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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Eclipsewolf 于 2016-3-15 15:45 编辑


嗯大家好、這裡是來更白色情人節文的月狼23333

其實昨天就完成了只是……重溫奈姬的live溫到睡著了結果沒上300(喂)

對不起w以下正文w

求客官求留言求加分 — !

———————————

一個人想著一個人


「一個人的失眠 一個人的空間 一個人的想念 兩個人的畫面」

「是誰的眼淚誰的憔悴 灑滿地的心碎」

「一個人的冒險 一個人的座位 一個人想著一個人」

「眼角的淚不是錯覺」


夜深。

一個人的長椅實在是太過冷清,冰冷刺骨的空氣灌進胸腔,眼底的黑眼圈濃得怎樣也掩蓋不住。

抱著自己往日被譽為恆溫暖爐的身軀,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暖意。

吐出一口太過沉重的氣,無力的眸眨了眨,唇瓣重覆又重覆地呢喃起了、那一句話。


— 真的很寂寞啊,一個人。


「嗯、……嗯~唔……啊?啊~」

盡忠職守的時鐘先生提醒你:現在是晚上十一時多。

地點是關了大部分燈光好節省能源的KING RECORDS辦公大樓,而就在寥寥數間仍然搖曳著小小燈火的會議室之一裡,傳出了詭異至極的聲響。

該不會是鬧鬼吧。

某年某月某日,因歌唱事業失敗而於所屬公司裡自殺,死後仍陰魂不散地待在KR,傳說歌聲能招來其他亡靈的女歌手……什麼的……

不得不說,這鬼故事編得還真爛。(喂)

咳,總而言之,是被招來了,然而不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神秘靈體,而是一只路過的 — MAMO君。

只見青年在會議室的門前頓了一頓,像是有點猶豫又像是有點擔心地握住了門把。

「啊~呀~」

(都這個時候了……< 那個人 >,究竟在做什麼呢……)

深呼一口氣,青年毅然地打開了薄薄的木門。

「那個……」

「哇!我在進行肌肉訓練啊MAMO — 別看了、回去吧,啊~」

「……奈奈姐。」

一滴斗大的汗水自青年額角滑下。

之前就從訓練師那邊聽說這人私下也在不間斷地進行著鍛練,可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那麼的……那個什麼,熱衷?

女孩子不應該追求這些的吧奈奈姐……你還嫌自己的女性粉絲不夠嗎……

最近連「請你娶我吧奈奈大人」這種危險發言也終於出現在支持者口裡了……這……叫他們這些男歌手的面子往那裡放啊……

「MAMO —」

「奈奈姐,我真的不是有心打斷你的……但時間快到十二點了。」

趕不上尾班車的話,就只能靠自己的雙腿回家了哦?

所幸裡頭正在進行謎(?)之肌肉訓練的頂尖歌姬沒有拋出「沒關係,老子(?)走回去就是了」之類的恐怖宣言 — 乖乖地收拾好隨身物品的她步至青年身旁,兩人自然而然地一起走出了KING RECORDS。

「那個啊、奈奈姐。」

「嗯?」

「我覺得呢,就算你不那麼拼命做肌肉訓練,大家也不會因而把你當小孩子看的……」

「什麼啦!才不是這樣的啦!吼啦!」

明明人家是為了能夠在live裡由始至終全力全開才努力再努力地鍛鍊肌肉的!

「……」

睨著那只即使穿了高跟鞋、還是跟自己差了一大截的幼兒體,青年很識趣地不再說話。

分別的那個街口,他揮了揮手,對方回了一句「晚安」。

月色灑滿一地,帥氣地踏出腳步的青年掏出懷裡震動中的手機:「你好,這裡是MAMO……居然是小公主嗎?!」

「對不起喔,爸爸今天晚上有個緊急的會要開……」

「現在?往車站的路上……你要等我回來?」

「可是……嗯,已經很晚了,聽爸爸的話,乖乖睡覺好嗎?……」

瞥著路邊某只揚著笨蛋爸爸專用的燦爛笑容的MAMO,奈奈果斷選擇轉身離去。

一個單身貴族是要怎樣抗衡這家庭樂融融的強大氣場啊。

不行不行不行。

深夜的路上僅餘路燈相伴,邊走邊在腦裡勾選著工作事項的奈奈應該是要回家休息,為一個月後的東蛋LIVE養精蓄銳的,步伐卻在一座不知名的小公園旁慢了下來。

其實也不是不知名,不過是標誌著名字的牌子隱在了夜色昏暗裡,叫人看不真切。

回過神來,自己早就坐在了園區裡的某張長椅上。

鼻子酸酸的,竟是有了點想哭的感覺。

相信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過這樣的經歷 — 明明一切都好端端的,內心卻不知怎地空蕩蕩了起來,空虛無助得教人只想一聲不吭地縮在某個角落裡。

就像突然被這個萬彩千華的世界放逐了般。

就像被挖去了一球的冰淇淋般,心底的空洞怎樣也填不上去,叫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融化成辨認不出形態的什麼。

縮起身子,頭靠在椅背上,奈奈嘗試弄清這突如其來的感覺。

工作一如既往地順利,偶有點小挫折也已是司空見慣,LIVE的準備也是,光是REHEARSAL就夠她熱血沸騰的了。

再加上一眾在背後支持著自己的朋友和STAFFS,現況好得實在是沒什麼好抱怨的。

那麼,自己為什麼會感到那麼……那麼的……


「寂寞……呢……」


無意識地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然而確是無濟於事,冰冷的月光也不會因而添上暖意。

掏出手機,指頭順序掃過好友們的電話,卻遲遲沒有按下去。

美香醬和美雪桑,還有SAYURI,她知道,即使是在這不上不下的時間,只要撥通電話的話,用不著明言,她們一定會聽自己說的。

不然找東京的父親母親?喜久子姐姐雖然老是宣稱自己是十七歲的少女,卻每每在她陷入困境的時候提供可靠的經驗和指引,再加上兩人的關係不錯,打過去應該不成問題。

「奈奈醬,轉圈吧~」「是~」

(……)

輕輕吁了口氣,奈奈合上手機蓋子,歛去光輝的黑眸就這樣怔怔地盯著滿天繁星,視線間卻沒有一個焦點。

不得不說,今夜的星空很美,然而美麗到了極致反而是一種拒絕。

永遠也捉摸不透,永遠也抓不住,就像那高傲的蓮花般,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就跟……< 她 >,一樣……)

奈奈很想哭。

不是誇大,也不是LIVE上的笑中有淚,而是出世至今寥寥無幾的、……放聲大哭。

如若要把所有的空虛所有的寂寞都宣洩出來般,以眼淚代替最愛的歌聲,盡情傾瀉這滿肚的情感。

往常的她定會因顧及他人的感受,不想讓任何人為自己擔心而把軟弱的心藏在活力四射的笑容之後。

然而這裡只有自己。

然而她再也套不上昔日的面具。

拚命告訴自己「已經三十六歲了還像個小孩子般哭泣成何體統」,眼眶的酸澀卻怎樣也平靜不下來。

因為是大人,因為多了一段人生經驗,所以就失去了縱聲哭泣的權利麼?

身軀只不住地輕顫著,就在嬌小的她將要被黑暗吞噬的那個瞬間,額頭傳來了些微溫暖的觸感。

「……奈奈醬。」

抬起頭,熟悉的笑靨就近在眼前。


— 僕の名前を呼んで あの日のように笑いかけて —

(深情呼喚我的名字 你的笑顔宛如昨日)


同一張長椅、同一片星空、相對無言的兩人。

奈奈沒有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對方也沒有要開口的樣子。

一個手掌的微妙距離,就像每一場魔法少女奈葉(聲優)座談會上的那些,看似無比親密,卻總隔開了那麼一點。

這就是自己接近的極限了吧,奈奈曾經這樣想過。

明明多了一人份的體溫,侵蝕四肢八骸的寒冷卻沒有因而減弱,反更進一步地放肆起來。

環著自己的雙手緊了一緊,就像一只無助地蜷縮在一隅的小狗狗般。

「好冷……」

啊,說出來了。自己是在搞什麼鬼啦,被人誤會怎麼辦。

還是在這種曖昧滿分的情況下……

水樹奈奈你這個中三發表在文集上的目標「學會觀顏察色」怎麼到了現在還是進度零啊。

所幸對方也沒有表現出不悅的樣子 — 這算是幸運嗎?

默默往旁挪了挪,纖細的手臂接著圈住了奈奈的肩頭,那人身上的披肩則順利成章地裹住了兩人的頸項。

有點不知所措地把頭靠在對方肩上,耳邊傳來了如同那人的性子般,急促卻不失輕重的心跳聲。

終究還是忍不住,奈奈的唇顫動了下,編織出了那數個再熟悉不過的音節。

「由香里……」

不想加任何的語尾,「醬」「桑」甚或是「碳」什麼的全部不要。

就只是、再直接不過地、……

喚了那個人的名字。

與此同時,一直在眼窩裡打轉的晶瑩終於奪眶而出,叫一朵朵淒美的淚花綻放於那人的衣襟之上。

是不想在這個人面前哭的,然而在「田村由香里」跟前,她總是不由自主地變回至為真實的「水樹奈奈」。

就像父親過世後的那段日子,某天一如往常的錄音,而對方也一如既往地拿番茄汁作弄她。

屆時待機室就只有她倆,而奈奈不知怎的就哭了。

魔王大人也是一副嚇著了的樣子,卻在短短數秒間站起身關上門,然後就這樣坐在她身旁,摸著她的頭,放任她像是個不懂世事的孩童般盡情哭泣。

奈奈沒能告訴她自己只是突地想起了逝去的父親,而由香里也沒有過問。

那個人就只是 — 怎麼說呢?安安靜靜地待在旁邊,一個手掌的距離,卻已足夠讓對方一反平常的作風,以沉默包容她不願示人的一切。

回想起來,自己待在這個人身邊時,情緒總無法竭止地波動起來,脆弱的一面、懶散的一面、一切的一切,以為不會展露於人前的,全都讓由香里看到了。

她們之間又不是有著什麼特別的關係。

明明不過是比較熟悉的聲優同伴,那麼為什麼,她在她跟前會變得那麼奇怪?

為什麼呢。

結果還是哭了……由香里應該是父母以外接納過她最多淚水的人了吧。

奈奈心底昇起了一種進退維艱的徬徨感,本能卻這樣告訴她,「我不想離開」「想一直待在這個人的懷抱裡」。

「……奈奈醬。」

輕聲回應著,那人伸出另一只手擦去她臉上縱橫的淚水。

不要。

想要違心地大叫,想要對理應高高在上的姬樣大吼「不要對我那麼好」。

不想承認這份依戀,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田村由香里對於水樹奈奈來說很重要,她同意。

再同意不過了。

然而、……

「奈奈醬、總是這個樣子呢。明明是個被所有人稱讚成熟穩重的人,卻一次又一次地在由香里面前落淚……很大的反差、吶。」

明明看不見,她卻感覺到由香里臉上泛起了說是在笑,卻更像是在哭泣的笑容。

「由香里可以這樣認為嗎?……於奈奈醬而言,由香里是特 —」

「不要……說了。」

奈奈下意識地抓緊了那人胸前的衣服。

說出來的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的。

說出來的話,不但挽救不了什麼,更會叫本來就已岌岌可危的什麼完全破裂掉的。

說出來的話 —

「奈奈醬……」

「……由香里……對不起。」

是因為剛剛哭過的關係吧,奈奈的嗓子帶了點稚嫩,讓由香里產生了一種對方其實較自己小很多的錯覺。

四歲的差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在這時突兀地橫在了兩人面前。

嘆了口氣,由香里放下為奈奈擦淚的手,雙臂擁上了懷裡的小小身軀。

果然、年齡差和身高差都是不可跨越的鴻溝啊。

「才六厘米而已!只……只要穿一對高一點的鞋的話……」而且坐下來就不管用了不是嗎。

居、居然聽到了?

難道說,奈奈醬繼皮膚呼吸之後,連讀心術也練成了?!好可怕好可怕(淚)

嘴角彎成一個輕鬆下來的弧度,由香里在奈奈耳邊惡作劇地呵起了氣:「說起來,由香里還沒有對奈奈醬說呢。」

「什、什麼?」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的奈奈反射性地往內縮,小動物一般的姿態卻反勾起了由香里的欺負欲。

雙手把人鎖得死死的,由香里像是在說情侶之間的耳語般輕聲回道:「奈奈醬覺得~呢?」

「嗚……」

你就放棄吧奈奈同學,誰叫抖M就是注定要被抖S欺負的呢。

「哼嗯。」明明是第一次抱,由香里卻駕輕就熟地把下巴放在奈奈頭上,蹭了蹭那頭柔順的黑髮,及後這樣說道。

「奈奈醬肉肉的很好抱呢。」

「……」我的肌肉練來可不是為了這個用途的。

啊,對了。「算起來,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擁抱吧、奈奈醬?」

「…………嗯。」

「……」

「……」

「為什麼要害羞……」搞得由香里的臉也紅了……

「我、我也不知道……」

奈奈把臉埋在對方懷裡,果然由香里那高倨的女子力不是蓋的。

水樹奈奈你的幼兒體型就別提了 — 我當初也有努力過的啊、都是遺傳的錯啦(淚)

睨著難得地小女人了一回的某人,由香里的頭不知為何地痛了起來:「嗚、話題都偏了……都是奈奈醬那四條工口線的錯(指)」

「欸欸欸?!」是我的錯嗎?!

不想再廢話下去的姬樣扶好懷間的小小身軀,清澈見底的琥珀迎上了泛著些許淚光的星空。

感覺對方在離開時是有點不捨的,然而由香里只能選擇無視。

第一次的抱擁沒有想像中的波濤洶湧,朋友之間的擁抱,不就是這樣的嗎?

不過是一個擁抱而已。

回想起來,說不上是刻意還是無意,自己一直跟奈奈保持著一種微妙得看不出的距離。

是在害怕著什麼嗎?

由香里可以很坦率地說,她是滿喜歡奈奈的。

喜歡她的認真、喜歡她的帥氣、喜歡她的呆萌(笑)。

然而、……

這就是極限了吧?

手自那溫暖的軀體上拿開,握成拳抵在長椅上的雙手傳來了冰冷的觸感。

維持這姿勢看向奈奈,就像是要把對方的身影刻在心頭,很認真很認真地凝望著。

「之前都只顧著自己的事,沒有正式地祝賀過奈奈醬呢。」

「……?」

挑起眉,由香里唇邊綻開了一個淡淡的笑。

「再一次踏上東京巨蛋的舞台、恭喜了噢。」

「……謝謝。」

愣了很久才回了那麼一句,然而充斥著奈奈心底的僅只悵然若失。

習慣是什麼呢?

習慣就是接納了那人的存在,容讓她融入自己四周的氛圍間,即使因工作繁重而無法相聚,只要想到自己跟那個人就待在同一個地方,如此就無比安心。

習慣就是以為KING RECORDS和三嶋製作人的名號會永遠把她們繫在一起,刻意地在大樓間溜達只為了跟對方的擦身而過,聽她對自己說一聲「早安」「晚安」。

習慣就是以為這樣的日子不會終結,以為世界會就這樣運轉下去,以為即使過了十二點灰姑娘也不用離開。

習慣就是當對方離開時自已一時之間還察覺不了什麼異樣,待得一切都塵埃落定了無法挽回了,才驀然驚覺內心那股叫她痛心疾首的空虛寂寞。

習慣 — 真是種可怕的東西呢。

說什麼一切都好端端的,明明世界早在那個人離開時,靜悄悄地崩塌了啊。

奈奈牽起了一絲苦笑。

「原本想在KING RECORDS為奈奈醬好好慶祝的……不過由香里退社了呢。」

一抹刺痛在奈奈心底蔓延開來。

「……嗯。」

「那個、花圈……應該還是會送的。」

憶及那些被她每一次都珍而重之地放在樂屋門口的、對方贈予的演唱會花圈,奈奈的心進一步地揪緊了。

「……」

「……奈奈醬?」

「吶、由香里。」

現於視野裡的是,一張泫然欲泣的臉。

「……如果我開口的話、……你願意留下嗎?」


— 可不可以為了我、而留在這個滿載你我回憶的場所?


明明知道大勢已去,卻還是無法死心。

瞥著乞求一般地朝自己傾訴的奈奈,由香里咬著唇,緩緩搖了搖頭。

嘴邊漾起了一道淒戚的笑容。

「奈奈醬、……想用什麼身份來留住由香里?」


— 你擁有這個資格嗎?


朋友?前輩後輩?同社社員?工作伙伴?由香里都不要 — 通通都不行。

「……」

對方以沉默來抵御她的反問,由香里明明笑著,卻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吐出卡在喉頭的話語。

「奈奈醬,我們不過是好友而已。」對、只是朋友。

再簡單不過的陳述句,傷的卻是兩個人的心。

「…………也是呢。」

氛圍沉重得可怕,由香里想要抽身離去,卻放不下眼前的人兒。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 兩人都悄無聲息地在對方心裡佔據了一個特別至極的位置,然而這個位置很脆弱,脆弱得承受不起任何的改變、任何的逼問。

逃避的念頭在喜歡窩在家裡的兔子心底滋生著,再加上時間真的很晚了 — 「奈奈醬……」

我們各自回家吧。

沒能說出口的原因是,奈奈抬起了頭。

明明身子不住抖顫,卻還是硬撐著,一字一句,努力地訴說出一切。

「由香里……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不想放手。」

(因為菲特喜歡奈葉啊。)

(這樣啊 — 很遺憾,奈葉是大家的呢。)

(大打擊……)

由香里凝視著眼前的那個她。

「水樹奈奈(Mizuki Nana)。」

悄聲喚了她的全名,由香里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頰。

「別說謊了 — 好嗎?」

像是在斥責對方,又像是在質問自己一般,彷如刀刃的話語教兩人的身軀同時一晃。

臉上的觸感是一片冰涼。看進那雙看似清澈,卻讓她怎樣也看不透的琥珀眸子間,奈奈揚起了一個空洞的笑。

「那麼、由香里呢?」

星空倒映出了倏地脆弱起來了的她。

心與心之間明明就只隔著半米不到的距離,但卻永遠無法觸及。


— 才不是「很重要」。

— 才不僅只於「滿喜歡」。


「……、……」

「…………、…………」


— 明明早就被「無可取締」替換上了。

— 明明早就昇華成了「愛」。


究竟要視而不見到何時呢?

究竟在畏懼什麼,又究竟要傷害對方傷害自己到什麼時候?


彷彿過了很久很久,又彷彿轉瞬即逝。

沒能移開相接的視線,由香里的腿靠上長椅,右手捏住了奈奈的下巴。

「吶、奈奈醬。」

有那麼一剎那,奈奈以為自己看見了精靈 — 不,是蠱惑人心的妖精。

只見妖精公主的臉上渲染開一抹虛幻間夾雜著絲絲魔性的的笑,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微啟的櫻唇旁是暈染開的緋紅。

是中毒了,眼前盛放的嬰粟之毒,然而奈奈甘之如飴。

「你說,安潔親上希爾達的那個瞬間 — 也是懷抱著這樣的心情嗎?」

不。不是。

早在沾染上她的花粉,世界被她的清香所充斥住時,自己就只餘為之癡狂,為之動容一途了吧。

觸電一般的感覺自相貼的唇瓣蔓延開去,奈奈這才意識到對方做了什麼。

跟想像中的一樣、是淡淡的蜜瓜味兒呢。

她的味道。

下意識地想要伸出水蛇,於對方口腔裡肆意妄為,然而姬樣在蜻蜓點水後隨即退開,食指封住了奈奈的唇。

「由香里……」

沙啞的嗓子間暗湧著的什麼教兩人身上的燥熱益發瘋狂起來,可由香里僅只直勾勾地看進那對迷濛的星空眸子裡。

扯了扯嘴角,掛上一個勉勉強強的笑。

「不能再奢求更多了哦、奈奈醬。」你和我都是。

對不起呢。

這就是窩囊的由香里的極限了。

好友之間的吻 — 不管背後有什麼意思 — 都應點到即止才對。就像剛剛那樣。

無法再多跨一步了啊。

「……」

冰涼的指縮回,奈奈垂下了視線。

死死咬著唇,眼淚又湧了上來。

終於發現,不是被那個人所影響,而是自己,只想在< 她 >面前落淚。

因為是妳。

於我而言無人能及的,妳。

「……不要。」

悶悶的嗓音在短暫的寂靜後敲響大空,奈奈在同一時間抬起頭,黑瞳倔強地迎上了那雙無底的琥珀。

「……….奈奈醬。」一直以來都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不是嗎?

「我不要當由香里的朋友……不要。」

鬧彆扭的腔調,快要哭出來的聲調。

瞥著這樣的、小小一只的她,由香里只感覺到一股熱流無從抑止地湧上了眼眶。

然後奈奈抓住了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帶。

掉進了一個溫暖至極的懷抱,一個叫由香里打從心底渴望著的懷抱。

可是、……

這是不對的啊。是無法被允許的啊。

「奈奈醬 —」

「……對不起、由香里。」

奈奈在她耳邊說道,吐出的熱氣教由香里渾身一震。

「我不想再當妳的朋友了。」

直覺告訴奈奈,只有這個人,只有她,能夠填上自己內心深處那由寂寞所建構的伽藍。

既然只能沉淪 — 既然逃避下去也是徒勞無功,那就由我消滅吧。

最後的距離。

由始至終橫亙在前的界線。

粉身碎骨也沒有關係,因為我唯獨不想對你說謊。

你說對了,我在說謊 — 像個可笑的小丑般,我們都緊緊套著自己專屬的面具。

不願去面對隱於陰影下的< 真實 >,以為可以就這樣把真心埋藏在不會破開的土裡,直至其中一方離開。

怎麼 — 怎麼可以讓你離開啊,姬樣。

都經歷了那麼多,都一起走過了如此漫長的路。

是癡了是狂了,卻僅僅為了你。

由香里。

「……你說、什麼……」

顫抖的話語間夾雜著震驚,但奈奈的手只是緊了一緊。

「我說,我不再當你的朋友了。」


— 我喜歡你,所以,我不能繼續當你的朋友了。


靜謐了好一陣子。

正當奈奈心頭一慌,念及「是不是說得太過了」時,肩頭傳來了些許濕潤的感覺。

那是淚,太過晶瑩剔透也太過悲傷的淚。

淚珠一顆一顆地自臉上滾落,由香里的手抓著奈奈的背,終於嗚咽出聲。

「……不要這樣,奈奈醬……好狡猾啊。」

明明都離開了。

明明掙扎了好久,為了不讓這禁忌的感情毀掉那個人才決定離開的。

明明不會被世界所接納,為什麼仍要澆水施肥,嘗試讓那顆種子開花結果。

明明由香里那麼痛苦,為什麼她就能夠不管自己,不管自己的事業,說出那番話呢。

明明由香里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大好きな君へ。

「……由香里。」

彷彿被懷裡的人的情緒傳染了般,奈奈痛苦地輕喚她的名字。

妳還不明白嗎?

歌唱的確是我從小追逐的夢想,但你是「無法取代」的。

「不會再有誰……再有什麼,對我來說較你更重要了啊、姬樣 — 唔。」

悶哼的原因是,由香里咬上了奈奈的肩。

「……不……不可以啊嗚……」

混雜著哭音,含糊不清的言語叫奈奈心頭又是一揪,禁不住把臉埋在了她的頸間。

彷彿這樣做就能把兩人的掙扎共痛苦都撫平般,緊緊地、緊緊地抱住。

澀聲回道、「真的……不可以……」

不可以不離開?

不可以不再拉開距離?

不可以、……在、……

一起 — 「嗎……」

「……奈奈醬。」

由香里吸了吸鼻子,一只手抵著奈奈,撐起了身子。

伸出另一只手,緩緩撫過那渴求許久的臉部線條,感受著上頭的暖意。

揚起了一個飄渺的笑。

「對不起唷、剛剛的吻。」笑容是那麼的悲愴……「奈奈醬」

夜光碎碎地灑在她的肩上,明明壓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是那麼的真實,卻彷彿下一秒就會消散飄零。

指尖滑過奈奈的面龐,呢喃一般的嗓音迴響於耳邊。

隨風而逝 —


「你只要一直當水樹奈奈就可以了,從前如是,現在也如是……」

「這樣,就夠了……就可以了……」


— 餘下的,就交給由香里吧。

— 停在這裡,通往深淵的前路……就讓由香里來拆毀,讓由香里背負吧……


那時,為那一幕配音的時候,由香里想了很久。

黑髮少女的覺悟和犧牲,還有不惜一切也要守護粉髮少女的那份意志。

唸著那數句簡單卻又複雜的台詞,她覺得自己有所領悟,更多的卻是不明不白。

然後到了現在。

終於完完全全地理解,終於完完全全地感同身受。

不過是想看到那個人的笑容。

不過是想看到那個人於舞台上的絢目身影。

不過是想……


— 如果你因這份禁忌而墮落的話,那我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啊 —


「由香里……」

那人喚了她的名字。

倒映出她的身影的星空一如既往地明澈。

明明一直都居於主動之位,卻要在這種時候放棄嗎?

吻上那唇時就證明自己已經失去了理性,為什麼不願意面對,不願意接受呢?

是啊,為什麼呢。

由香里勾動嘴角,叫其彎成一個苦笑。

果然不管如何,由香里都只是一個喜歡窩在家裡打電玩,怕生而又任性的膽小鬼。

老是這個樣子、真的很對不起呢,奈奈醬。

站起身子,雙腳踩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今晚不應過來的啊……」

聽見她無意識地道出的話,奈奈咬了咬唇,接著搖了搖頭。

「……由香里突然出現時,我真的好高興。」

由香里也很高興啊。

乘職員差不多都下班了時回KING RECORDS取一些資料,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時身軀深處突地泛起一陣無力,緊揪心頭的痛叫她走進了附近的公園。

然後,就在以為空無一人的長椅上,她覓到了那個叫她魂牽夢縈的身影。

「……嗯。」

不知道要怎麼回應,只得默默點頭。

凝視著她那在月色下顯得蒼白的身影,奈奈抿了好一會唇,這才開口說道。

「那麼,當初為什麼……過來了?」

為什麼 — 啊。

要說不過是突如其來的、說不清原因的一種感覺的話,奈奈醬會不會感到愕然呢?

澀澀地笑著,由香里垂下的眸盯著奈奈置於膝上的手,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那雙手接著抓住了自己的手。

溫暖且纖細的觸感,恰到好處地中和了她指頭的微涼。

自下方對上閃爍著複雜神色的琥珀瞳眸,奈奈淡淡地笑了。

宛如清風的笑容。

「由香里。」

「…………嗯。」再一次、含糊地回應。


「— 真的很寂寞啊,一個人。」


緊緊牽住她的手,奈奈的笑容中終是透出了一絲落寞。

熱淚就這樣盈了眶,教由香里只能哽咽著呼喚對方的名字。

「奈奈醬……」

是啊,我們兩個都是,太過習慣了啊。

習慣了對方的存在,也習慣了這樣的牽腸掛肚,甚至習慣得不把它當作習慣。

然而這樣是不對的吧?只能停在這裡的吧?

奈奈的手撫上她的臉頰,指尖沾上一抹晶瑩,她才發現自己流了淚。

其實、

由香里……由香里也、……

很寂寞……吶……

宛如呼應著心底的缺角般,淚水怎樣也止不住。

黑曜的眸、把這一切都看在眼內 — 「由香里。」

喚了她的名字,唇邊噙著一絲心痛。

站起身,微微掂起腳尖,主動把較自己高了一點的她擁進懷裡。

同樣嬌小的身軀,環著自己的手臂卻是那麼的有力。

叫由香里無法不沉溺其中的溫暖。

下巴枕在奈奈的肩上,她承認自己一直都在暗地裡眷戀著這份溫存。

勾起一個飄渺的笑,由香里雙手抓住對方的衣角,閉上眼睛,容讓太過疲憊的思緒暫時自現實中逃離。

也合上了雙目,奈奈的手緊了緊,嘴角牽起了一抹在鏡花水月間搖曳的笑意。

遠處響起夜蟲的低鳴,清冷月色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深藍湖面泛起了一波漣漪。


如果時間能就此停頓,多好。


不知過了多久。

蹭了蹭那溫熱的頸項,奈奈半閉著眸,以沙啞低沉的嗓子喃喃說道。

「一想到……想到過了這個月,由香里不會再在KR出現了,不知怎的就感覺好寂寞……」

「……明明已經下了決心,想到不能……不能再跟奈奈醬掛在同一個名下,心就沒來由地痛了起來……」

相近的話語、如出一轍的心情。

「……」

「真奇怪吶,之前不是一直把奈奈醬當成好友的……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脆弱的言語消散於空,而奈奈則輕輕推開了她。

「由香里。」

對方如此喚道,然後朝她伸出了手。

「對不起,沒有顧及你的感受。謝謝你為我而做的這些……可是,這不是我所希望的。」

「抱歉、自顧自地說了任性的話 — 但我是認真的。」

「無法放手,也就不會放手。」

「我 — 事到如今,我不會再無理地要求你撤回前些日子的決定。」

「只是、……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斷絕「朋友」之間的那根線段,迎來新的開始。

可以嗎?

怔怔地盯著那只透著破殼而出的、堅定意志的手,由香里不由得舉起了垂在身邊的手 —

卻在最後一刻頓在了空中。

真的可以嗎?

踏上那段雙方曾經一再徘徊於前的路途?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當初,由香里所作所考慮所狠下心施行的不,不就……


懸於半空的手緩緩握緊。

只餘一根小指,自己則低下了頭。


「奈奈醬……對不 —」

「不,這樣就夠了。」


臉上是淡淡且溫暖的笑,奈奈的小指纏上了她的。

是的,這樣就夠了。

從沒有追求過什麼天翻地覆的改變,如此這般,一步一步來就好。

細水長流,而奈奈相信自己再不會放開這個人。

用上餘下的人生的話,終有一天會看見的吧?

那片山丘的彼方。

「回去吧?」

「……嗯。」

所以、目前這樣她就很知足了。

相牽的小指垂在兩人之間,以眼角描摹著身邊人的容貌,由香里的臉上也綻開了笑容。

那麼容易就滿足了,奈奈醬真的是個笨蛋呢。

不過、……由香里也是噢。

如果是這個笨蛋的話,無論前方有著什麼,也都能帶著自己走下去的吧。

仍舊是來時般寂寥的氛圍,兩人卻再找不到於心底肆虐的那股寂寞了。

「不想說話?」

「嗯。」

點頭,琥珀眸子眨了一眨,遞來的眼神儘管疲累,卻滿足異常。

「那、聽一會歌?我送你上計程車。」

「嗯。」

纖細的手掏出連接著手機的耳機,為對方戴上一邊後,奈奈按下了播放鍵。

熟悉的前奏流淌於空。

自共有的記憶湧出,音符在兩人耳邊打著轉,圈起了似曾相識的舞。


強さを 求めて 戦い続けて

(為變得更強而一直戰鬥)

儚い 弱さに 気づく事 Remember

(察覺 記得 那飄渺的軟弱)

信じて 走って 感じた孤独

(深信著走下去 感受到了孤獨)

頼れるものが 何処にもなくて

(能讓我依靠的地方 究竟在何處呢)


いつでも 近くで 優しさをくれた

(總在我身邊 予我溫暖)

本当は 憧れ 抱いていた Looking back

(其實一直懷抱著憧憬 回首張望)

うまく 言えない 事もあるけど

(雖然並不能很好地表達)

言葉じゃなくて 伝えられるものがやっと 生まれてきた

(然而不需要言語 就能傳達的事物 終於誕生)


Don't be long 君との出会いで 胸に輝く勇気は

(Don't be long 與你相遇 教吾心輝煌之勇氣)

思いがけないほどに 大きく解き放たれた

(超乎想像 盛大地解放出來)

運命に負けないように 一生懸命 動き出そう

(為了不屈於命運之下 一生懸命 全力奮戰)

計算違いの展開が 未来を切り開いて行く

(接通計算之外的展開 開創 走向那只屬你我的未來)


過ぎ去る 景色が 色褪せてしまう

(過去的景色 漸漸消褪的色調)

弱さも 受け入れ 迷わない I with you

(接納自身軟弱 不用迷惘 因我與你同在)

狙い 定めて 逃げ道消して

(鎖定目標 消去退路)

心に誓おう 脅えてしまわないように 乗り越えたい

(於心中起誓 不再害怕也不再要強 跨越這一切)


Don't ever 泣き顔見せずに 諦めていた痛みも

(Don't ever 不曾露出的哭相 放棄而生的痛楚)

隠し通してきたけど ぐっと立ち上がる気持ちで

(儘管一直在隱藏 那定必站起的意志)

全てが終わらないように 向き合おう 簡単な事

(為了不讓這一切終結 正面面對 就是如此簡單)

本気で戦えた日々 誇れる喜びもある

(認真戰鬥的日子 叫人誇耀的喜悅)


願いは叶うもの たくましくなった

(願望終能實現 越趨強烈的渴求)

僕らのチカラで 現実を越えて

(以我們的力量 超越現實)


看著由香里乘上好不容易攔到的計程車,奈奈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正想就這樣目送黑色的奔馳離去,風卻捎來了她的話音。

「奈奈醬。」

搖下一半車窗,琥珀一般的眸子映出奈奈身影的同時也泛起了淺淺的溫柔。

「明天見。」

「嗯,明天見。」

瞥著自己放在心尖上的那只兔子,奈奈的嘴角彎成一個溫暖的笑。

回以輕輕一笑,淡棕髮絲在半空劃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但見女子俯身說了數句,車窗接著關上,低低的引擎聲咆哮著響起。

明明視線範圍內已經覓不到那個人的身影了,奈奈卻仍愣愣地佇立了好一會,這才邁開腳步。

僅只一人的步伐,唯有夜色默默相隨。


Don't be long 君との出会いで 胸に輝く勇気は

(Don't be long 與你相遇 教吾心輝煌之勇氣)

思いがけないほどに 大きく解き放たれた

(超乎想像 盛大地解放出來)

運命に負けないように 一生懸命 動き出そう

(為了不屈於命運之下 一生懸命 全力奮戰)

計算違いの展開が 未来を切り開いて行く

(接通計算之外的展開 開創 走向那只屬你我的未來)


「— Don't be long.」

不自覺地哼出了那句歌詞,她笑得淺顯卻滿足。

居然真的要靠自己的雙腰回家,要是讓自家弟弟知道了,究竟會露出多逗趣的表情呢。

依然是一個人的歸途,一切都看似不曾改變。

先前纏繞內心的寂寞卻再不復存在。

也是那位姬樣所施下的魔法吧?這份填滿心頭的暖意。

還是一個人想著一個人,然而現在,就連孤身一人的夜路也不怎麼叫人害怕了。

果然、是因為 — 得到回應、了嗎。

這份思念。

步過一地月華,路旁的燈火在寧謐的夜間晃動著。

哼著自己填詞的那些曲子,奈奈把思緒打至一檔,在寂靜的街道上漫無邊際地思量了起來。


— 從明天,啊不對,今天稍後開始,要努力追求那人了呢。

— 該從什麼地方入手好吶……說起來,今天就是白色情人節了啊。

— 那就黑兔形巧克力好了(笑)。


什麼都還未開始,什麼都來不及改變,奈奈卻覺得這樣就好。

沒來由地相信、距離那一天的到來,一定不會長久。

到了那時,就不會再有誰感到寂寞了吧。


是的 —


Don't be long.




Fin.


———————————

其實小狼真的不是有心弄成這樣的……

只是有人跟小狼說「想要一篇無限接近現實的YUKANANA文」

這……這兩人還未結婚真的是太過殘酷的現實了啊(淚)

好啦至少最後有提及白色情人節……

大家、白色情人節快樂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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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悠懒
一世悠懒 在 2018/10/14 00:52 发表

标题:yukanana党

好虐,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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