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Natsu97 于 2016-5-20 18:43 编辑
音乐链接:中島愛 - 遠く君へ
上篇 · 遠く君へ
如果说,天空的尽头是海洋的话——
那么,海洋的尽头,又将延伸到何方呢。
这样的问题,实际上是不必去考虑的。
不必考虑的事有很多。
例如飞鸟颤动的尾羽划破淡色的天空,例如沉默枯燥的石影徒劳挽留住晃荡的水波,例如咸涩海风携来的清爽气息拂过面颊——这些事,是不必去考虑的。
对于我来说,不必考虑的事有很多。
仅仅享受它们无私给予的美好,不去探寻它们背后藏着的隐蔽暗影——对于我来说,这样便足够了。
是的,很多事不必考虑,便已经足够了。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不需要回头,我也知道那是海未。
毕竟是难得的休假时间,愿意早起的人,除了一时兴起想吹海风的我,也就只有海未了。
「早安,绘里。」
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她走到我身边,用清澈的目光望了过来。
朝阳在她的面前、也在我的面前升起,它浮动在海平线上,云霭稀释过的赤金光芒涂抹着海未深色的长发。
那是比我过于耀眼的发色更柔和、更深邃的颜色。
「早安。海边的空气很好呢。」
转头看向天际灿烂辉煌的日出,我随口回应道。
我喜欢海风。洁净湿润的空气吸入肺里,再竭力呼出后,身体四肢似乎都变得畅透轻盈起来。自然对人类的馈赠,大概便是如此吧。
以往在海边合宿的日子里,我也时常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来到清晨的海滩,静静享受海风的吹拂。而几乎每一次,总能遇到同样早起的海未。
这个稳重认真的后辈,是否每天都遵循着标准严苛的作息呢。我不禁会这么想道。
那原本是不必考虑的事。
重复的日常里,考虑的事太多的话,生活就会变得沉重起来。对于习惯轻松的我来说,这是很可怕的灾难。
但现在,有些事我不得不去考虑。
身旁那个与我一同注视着朝阳的人,自从道过早安后便一直沉默着。
海未是个话不多的孩子。在明白了这一点后,我从不会因此感到拘束或尴尬。
实际上,我并不擅长应付过于安静的情形,但当单独与海未在一起时,空气中总包围着一种无言的气氛,而我竟意外地十分享受这份默契。
但现在,我不得不打破这份默契。
「海未……之后的打算,是什么呢?」
以尽量平静的语气,我开口向她问道。
再过不久,就该是海未她们填报升学志愿的时候了。而关于海未的答案,我,绚濑绘里,迫切地想要知道。
「大概会是在东京附近的大学。专业的话,应该是文学类。」海未的声音依旧温和,「这也是母亲希望我选择的。」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我没有感到一丝惊讶。
「是吗。这样也不错呢。」
不由自主地,我说出了违心的话语。
眼前的淡红色圆轮逐渐上升,来到视野的更上方。
像是被禁锢在沉重的枷锁中,却还是努力挣脱着。终于冲破晓雾的桎梏,骤然发出极为明亮的光芒。
我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只是为了不被那过于刺眼的亮光灼伤而已——
但确实,已经无法再好好注视了。
这么想着,胸口处说不清的窒闷感破裂开来,似乎有什么苦涩的液体渗入心脏。
对于我和海未,即使我们曾温柔无言地注视着同一片朝阳,但是——但是,那更广阔、更明亮的未来,我明白,我们是无法一同注视的。
我明白,海未的未来,我是无法和她一同注视的。
海风又一次拂过我的脸颊,它咸涩的味道通过呼吸灌进胸腔,将我的身体充盈。
我用力眨了眨眼,试图压抑住即将溢出的泪水。
「抱歉……刚才的风……沙子……」
声音也不受控制,变得断续哽咽了。
我蹲下身,把头埋在臂弯中,不想让海未看到我的眼泪。
没有办法好好注视的话,就只有躲开了吧。
明明这样的自己,正是自己最厌恶的样子。那个怯懦胆小的绚濑绘里,在加入μ’s和大家一起登上舞台后,不是已经消失不见了吗。
后背传来温热的触感。
平稳的、传递着安定力量的、海未的手掌,正宽慰着我最狼狈的、最厌恶的、最不想让她看到的这一面。
海未没有说话。她沉默的气息浸润在空气里,从四周将我包围,安静得让我不由得想要窥伺她的内心。
那原本是不必考虑的事。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我总是忍不住去揣摩猜测那个人真正的心意呢。
她无言耐心的温柔,她礼貌克制的敬语,她因羞涩而泛起红晕的脸颊。
我忍不住、想要去探寻它们背后或许并不存在的隐藏含义。
如果考虑的事太多的话,生活就不会轻松。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灾难。
所以现在,我如愿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在想什么,小绘里?」
祖母的呼唤将我的思绪拉回。我转过身,向那位面容慈祥的老人摇了摇头。
涅瓦河流经的圣彼得堡,拥有着巴洛克与洛可可混杂的建筑风格,芬兰湾的粼粼波光荡漾在苍蓝的海面上,为这座美丽而迷人的欧洲城市增添了浪漫的色彩。
那是与樱花盛开的东京截然不同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上次μ’s合宿的一些回忆。」我如实回答。
祖母抬起手,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看表情就知道,是在想重要的人吧。」祖母似乎很开心,「小绘里也有值得挂念的人了啊。」
「不是那种事情啦。」
我有些无奈地苦笑——为祖母的一语中的,也为自己的言不由衷。
是因为生活过于复杂,所以人们才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来看清自己的内心吧。
「哎呀,那可怎么行。」祖母埋怨地瞥了我一眼,「小绘里要是有喜欢的人,千万要说出来啊。」
「是是,没有的话就不用了吧。」
我含糊着敷衍了过去。
从音乃木坂毕业后,我随祖母回到了俄罗斯。关于日本的记忆,还停留在上次穗乃果提议的海边再次合宿上。
俄罗斯的海不同于日本,它显得更广阔、更宁静,尤其是波罗的海东部毗邻圣彼得堡的这片海湾,或许是含盐量稀少的缘故,比起波涛汹涌的海洋来,更像是风平浪静的湖泊。
此刻夕阳从西边布满云霞的天空边上投来金红色的光辉,建筑也好、人也好,影子全都被抛在身后,没有半分遮蔽住这片无垠的蔚蓝。它像一颗纯净无暇的宝石,镶嵌在涅瓦河口的三角洲平原上。
这样的景象,我却无法与那个人一同分享。
现在千叶的海边,是否也有海鸥成群滑翔飞过呢。我不禁会这么想道。在东京的话,如果要去看海,应该是会选择千叶的吧。
那原本是不必考虑的事。
而现在,满载的思念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被冲淡。它总是在我遥望海际的时刻——或是更多琐碎的分秒间隙内,蓦然击中我的胸口。
原本不必考虑的事有很多。
例如飞鸟颤动的尾羽划破淡色的天空,例如沉默枯燥的石影徒劳挽留住晃荡的水波,例如咸涩海风携来的清爽气息拂过面颊——这些事,原本是不必去考虑的。
对于我来说,原本不必考虑的事有很多。
我出神地凝视着远方的海平线。
如果说,天空的尽头是海洋的话——
那么,海洋的尽头,又将延伸到何方呢。
这样的问题,实际上是没有答案的。
横亘在你和我之间的,是巨大的、遥远的、难以跨越的距离。
对于我来说,那原本是不必考虑的事。
END/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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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废话区:
很喜欢这两首在某种意义上相反的歌,便私心决定拿来写绘海……于是边写论文边摸鱼摸出了这篇文w
稍微有些意识流,还希望阅读顺利w
这一次呢,依旧是想体现我心目中秉承享乐主义、看起来既苏又潇洒的KKE,同时也是内心脆弱、习惯逃避的小绘里
以及虽然很受(?)但事实上却坚定勇敢得多的海未(阿海最可爱了!没错我是个海厨23333
两人之间这样内外略微相反又互补的关系,是绘海这对CP中最吸引我的地方w
因为上下两篇文都具有一定的独立性,所以上篇除了TBC之外还打上了END
下篇更新的时间不确定……不过稍微透露一下,它会是个好结局w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先去听一听第二首歌w
这个废话有点多的作者是一个不会写BE的作者,这点请放心{:4_389:}
那么,这里是Natsu,感谢你的阅读w(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