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魔百】日夜

作者:立春
更新时间:2016-05-27 13:13
点击:5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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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立春 于 2016-5-27 13:18 编辑


第一人称尝试文


写起来简直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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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我正瘫在老板椅上发呆。睡眠不足后,胸口总是闷闷的,我微张着嘴喘气,想着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昨晚我在考虑一个很深刻又沉重的问题,当然中途放弃思考去玩游戏并不是我的本意,无论如何结果是我四点才睡。大约是我这样的行为惹恼了同

床人,对方一早就推醒我表示,我要洗玩偶了,所以你不准睡。


这个理由的逻辑是??......


我看了看她的脸色,决定放弃思考。



这位暴躁的同床人叫黄旦,是我自高中以来的好友。





我还记得对她的第一印象——名字很土气的姓王名蛋的美少女。


彼时老师让互不相熟的同学们挨个做自我介绍,而我盯着旁边坐着的新同学,考虑怎么和她打成一片。

同桌目视讲台,坐姿端正,完全没有同我对上视线的意思。我有些气馁,但也便毫无顾忌地打量起她。


光洁的额头,扎高的马尾,发质看起来很好的样子。手也很漂亮,还有修的过短的指甲。

看到这样的指甲,心里不由得腾起"果然很难相处啊"的想法。


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年轻时强势又自我,眼里容不下一丝污垢。长大后在电视剧里看见的小孩往往鼻涕挂满脸,搓完泥巴后的衣服色彩浓郁。害我一度以为世

间的小孩童年都是如此,而我的童年绝对是被虐待了啊。


以剪指甲为例的话,母亲总是会剪到根部,剪到几乎出血才能罢休。而我掉着眼泪嚷着”不是已经剪干净了吗!!“之类的话全然被她无视,回想

起来真是相当噩梦的一段时光。

家中地面也永远是一尘不染,每次清洁完后的瓷砖地板上反射着刺目的光。当然现在母亲好了许多,对不可抗力的掉发也能宽容以待。偶尔还能听

到她碎碎念着,你头发本来就细软,这掉发情况,我很担心你的将来啊。


才不会秃啊!






上了年纪的班主任普通话令人着急,他拿着班级名单喊出王蛋时,教室里不少人都掩着嘴在笑。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我正好奇着哪位家长这么不

走心给孩子取了这样的名字,同桌站起身字正腔圆地开始做自我介绍。


我叫黄旦,长江黄河的黄,旦夕祸福的旦......


不过她站起来前皱了皱眉,不满地啧了一声,这个动作的全过程我没有漏掉。


明明是不太礼貌的行为,我掩着嘴笑得更加厉害了。


等她坐下时,我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准备试着搭话。


交朋友而已,无非是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

我这么想着先和她道了歉,刚才我不是笑你的名字哦,我是笑老师的口音。紧张着对方会不会无视自己,我感觉手心渗出了汗。


她终于扭头看我,略是幽怨地开口,笑我名字也正常,刚刚我也笑你叫绿叶了。


得到回应后受宠若惊,我慌忙补上一句,不会啊,你名字很好听,该怎么说呢,很古典......很有气势......的感觉?......抱歉,我语文不太好。

说到一半,我正陷在尴尬中。半晌,抬头看到她对我笑得开怀。等到她终于平静下来,她说,恩没事,我语文也不太好。



但是如此尴尬又拘谨的初遇我是不会承认的。所以高二分班后,有人问我,你和黄旦关系可真好啊。


我摸摸鼻子装作不好意思地回应别人,还行吧,黄狗第一天见到我就要认我做老大。对吧,阿黄。

你放屁吧。黄旦翻给我一个好看的白眼,然后把课本塞进抽屉。



开始叫黄旦阿黄,是距相识有一年的某一天。那天,我照旧中午放学去她教室找她一起吃饭。她手长脚长,我经常要挽着她以免她走丢。路上我严

肃地问她,黄旦,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不是。


喂!我只能把准备好的台词给咽进肚里。

她看着我偷笑,然后装作很勉强的样子开口说,好吧,勉强算好朋友。

于是我踮起脚伸手勾住她肩膀,压低嗓音说,所以我觉得我们彼此的称呼应该更亲切一点。说着我又拍了拍她肩膀。

所以?

她睥睨着我不讲话。满脸写着你要是敢拿名字做文章,你就可以准备好棺材了。


我挥挥手表示怎么会呢,你肯定会满意的。然后一本正经地说,你还记得我家的大黄吗?


恩,龇牙咧嘴的,挺凶猛。


哪有哦,很可爱的。然后我静默半晌不吭声,偷偷地看黄旦她的表情。看到她露出困惑的表情,我松开勾着的手,继续说,因为你和大黄一样可爱

,所以我决定叫你阿黄。


然后我就跑了。至于后来被打这种小事一点儿也不重要。


后来我问过阿黄,你的名字由来有问过你爹妈吗?我觉得用阿黄叫你可能有点不正经,所以我想引经据典给你取个更正经又亲昵的外号。快点感谢

你主人我吧。当然最后一句我没敢说出声。

然后就看到阿黄拧着眉毛似乎在挣扎,然后默默地开口,我爸爸说是因为我是早晨出生的......






而关系变好之后开始有一些围绕着我和黄旦关系的流言。


吕夜和黄旦是那种关系吧?

肯定的吧,我看她们经常牵着手的。

吕夜应该是做男的一方吧?

肯定的啊,吕夜那么man。

你说黄旦怎么会看上吕夜诶,年纪段不少帅哥有追她吧。

谁知道呢。



花儿长得艳丽就容易招蜂引蝶,更别说黄旦长得那么好看。



不得不说的则是,世人的刻板印象让人讨厌。

女生喜欢玩机器人,喜欢球类运动,喜欢穿肥大T恤,喜欢穿短裤,剃短发都会被视作没有女生样子。


一旦异常就会被提防。


对于流言,我也还是有自觉的。


一次课间前桌女生转头问我,吕夜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这问题可能个是傻逼问题。你可以拒绝。说完后她视线飘忽不敢看我。

前桌女生名叫可可,是个不懂拒绝的老好人。正因为知道这点,我心里一沉,叹气着开口让她问。


你和黄旦......是......那种关系吗?


哇靠你们都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吗?那种关系是哪种关系?是见不得人的吗?更何况我和黄旦只是朋友!我很想对她大吼,但责任不在她。


我深呼吸努力镇静后回答她,真的不是哦。顺便能说一下是谁让你问的吗?

我正欲追问。


“可可,去吃饭了?”班级外一个眼镜妹把她喊走了。




本来自己只是因为觉得留长发很傻,也不适合脸型,就去剪短。而且相比长发时,剪短后我收到了很清爽很合适的赞美。

因为被夸赞了,所以维持。


只是这么单纯的理由,但是被认作异常,甚至于可能伤害到友谊。


可恶。


可恶。


太可恶。



晚上寝室熄灯前,我戳了戳躺在旁边的阿黄,问她有没听到这些谣言,会不会觉得困扰。如果困扰的话......

她搂着我腰昏昏欲睡,急不可耐地打断我,我交朋友还用他们管啊。


也是哦,清者自清。





黄旦依然在洗玩偶,但是维持着无视我的状态。


我昨天四点蹑手蹑脚上床时应该没有吵到她啊......


玩偶是我3年前时买来赔礼道歉的。那时因为高考填志愿吵得不可开交,冷战了2个月。

高考前的百日冲刺,学校在楼下大厅布置了一块许愿板,学弟学妹对学长学姐的祝福、同届生对自己友人的祈愿、自己对自己的勉励。多色的便利

贴贴满了板子正反两面。


阿黄也把我拉下去一起写。




我对自己没有抱有任何希望,我不够努力,也不够聪明。



我一事无成,却不以为耻。我毫无梦想,却以此为荣。



阿黄不只一次痛斥我,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我没当回事,装作痛改前非,接下来我真的会好好学习的啦,明天我就带不会的作业过去问你。






我绕着许愿板参考别人写的内容,思考着该写什么好,如果祝福阿黄写得不走心如

——祝黄旦你考上名校!

会被打的。所以要好好考虑。


——去北方。BY可可

看到了熟悉的字体和签名,是前桌可可的字迹。

她时常表露想去北方求学的念头,而同她玩得要好的友人则总是半开玩笑地说,可可你可不能去那么远啊,要不然大学期间都不能去找你玩了。嬉

闹中的话语,半真半假,我全然没放在心上。

周围一圈都是注重地域企图死在家乡的人,有些是父母请求,有些是不愿离乡。结果来讲,志愿学校哪怕离家乡多近一米也是好的。


可可远比想象得要果决呢。我正这么想着,旁边有个熟悉的身影上前贴了张便笺。是那位经常和可可在一起的别班的眼镜妹。


——留下来。没有署名。便笺贴在可可那张旁边煞是显眼。

我疑惑着,她撞上我的视线害羞地笑了笑便离开了。我还没能有所反应,阿黄恰好过来问我写好了没。


没有呢......你写了什么?


想看啊,不给。


我抢。


阿黄笑嘻嘻地并不阻止。



——愿你能找到想做的事。



我撇撇嘴然后开口,这个“你”是谁啊?黄狗你要背叛你主人我吗?我要吃醋了。写的真是太恶心了!肉麻!


吕狗你最近很嚣张啊,我写给自己自勉不行啊。






总有些事情是痴人做梦。


出成绩那天,阿黄很快就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具体成绩。阿黄和我都是正常发挥,考完当天就应该心里有数的,但阿黄仍然不死心。

听筒内是长时间的静寂。我没有气力聊天,便匆匆挂掉了。


父母亲强颜欢笑地出着主意,要不去家里凑点钱去留学怎么样?这些钱还是出的起的。

对哦,这样回来就是海归了呢。

小夜你怎么想?



我不知道。我默不作声。




阿黄孜孜不倦地打进电话,我不想接,沉思半晌把她拉了黑名单。但是没想到隔天阿黄跑来我家。


你志愿填好了没?她一进门就气势逼人。


没......


那好,我有帮你挑了几所学校,在专科里也是比较有潜力的,也可以专升本。而且,这样可以在同个城市......她最后一句细不可闻的话,我装作没

有听到。


我大概要去留学。我想了想还是给她提个醒。


什么国家?哪个学校?哪个专业?


......我不知道。


阿黄放下资料,默默地站了起来。


我看着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渐渐地扯出一个笑容,眼里满是轻视,那是她发怒前的征兆。随即她冲我大吼“吕夜你!......”。

有酸涩感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但我没有避开她的目光,我等待她后面的责骂。最终她张了张嘴只说了句我走了,便摔门离开。


妈妈端了小点心上来问我阿黄怎么了。

我把头埋进双膝不作声。


接下来便是两个月的冷战。




我把桌上小盒子里的车票尽数倒出,阿黄不理我,我总得找点事消磨。


1、2、3、4......50、51,、52、53。

再来一张都能打扑克了。


最后我选了s市的学校,虽然没和阿黄在同个城市,因为很近,我会时常乘车来玩。


刚和好的当天,阿黄依然有些气不过,她抱着玩偶问我,为什么选s市。

我看着她大半张脸埋进玩偶内,犹豫着是不是要提醒她应该洗过后再抱。


那里有稍微有点喜欢的专业......再就是离你那也不远。


哼,那就用心点去学。阿黄伸出手弹了下我额头。




阿黄、阿黄,阿黄。阿黄!阿黄!!......我开始尝试用各种声调喊她。


什么事!

啊总算理我了。


恩......我拉长声音,我专升本通过了。


她转头露出看智障的眼神,开口说,我三天前就问过了。




那你喜欢她吗?

昨晚眼镜妹的话在我脑海里打转。




昨晚给高中友人安排助攻,友人得以和阿黄一起独处吃顿饭。离开之前我好像有看到阿黄朝我做个了口型,大约是你玩...得开心?

三个字的口型可能有点对应不上,不过不用在意细节。


我在路上闲逛,随便找了家店解决晚饭。

世间总是会有许多偶然,正如我这会碰见了眼镜妹。实际我和她还算相熟,她和阿黄在同所学校,我有时也会在校园里碰到她,虽然大多时候仅仅

点头打个招呼。


我擅自坐到她对面,开口问,一个人吗?


恩,你也是?


是啊,不介意的话,那我就坐这了哦。


眼镜妹点点头后便不讲话了。看来并不是很健谈的人。我也不知道说什么,问了一下她点的东西味道怎么样后,叫老板上了一份同样的。等到我这

边上菜后,眼镜妹已经吃完了。但是她也没有离开,看来是在等我。


你想走可以先走的。我考虑半刻后这样开口。


那我走......她意欲起身。


你如果不忙还是留下吧!在她真要走之前,我打断她。


她坐回位置一脸"你小孩子吗"的表情看着我。


我快速地扫荡着餐桌,虽然眼镜妹途中一直在说,你慢慢吃没关系啊。但让人久等总归是过意不去。高中时代我也曾无数次想和眼镜妹建立良好友

谊,但是她一脸面瘫的样子看起来比阿黄还难搞。

啊,我是指很难相处。


回想起可可曾对她的评价是,很话唠的,完全不面瘫啊。


你骗人。我忍不住腹诽。



说起来可可最近都在干什么?发她消息永远不回的。走在街上,这沉默又尴尬的空气让人疼痛,我只好找个话题。


我不知道。


为什么第一个就是坏球啊!

气氛似乎有点沉重,噎得我实在讲不出话。


说起来黄旦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对方终于配合游戏把球投了回来。


我朋友想追她,我就助攻约会了。


......


眼镜妹又是长串的沉寂。然后她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在路灯下,我看到她半只镜片被照得闪亮。


你和她不是一对吗?



哈?

不不不,我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像是被眼镜妹煽动般,我不由得也拔高了声音。



你肯定在骗我......对,你肯定是骗我!眼睛妹开始不依不饶地发问。

......这有什么好骗的啊!



精疲力尽地跟眼镜妹解释了一路后,我有些后悔,实际完全没必要不是吗。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和阿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更后悔的是,打开

了眼镜妹的话唠开关后,她最后留下的话语搅乱了我的思绪。



那你喜欢她吗?



......


我当然喜欢她。


......


她是我最要好的友人。


......


......


......

头好痛,还是玩游戏吧。








......阿黄,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说。


我可能......不希望你和别人谈恋爱。

我什么都还不能确定,能确定的只有这种任性的想法。



这有什么,我不谈就是了。不知为何阿黄总算摆出笑颜,然后拿沾着洗衣粉泡沫的手戳了戳我的脸。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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