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16夏】<摩西>[0723单篇完结] (天龙/龙田/大井/敷波/阿武隈/木曾/北上)

作者:虚空诗人Aravt
更新时间:2016-07-23 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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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虚空诗人Aravt 于 2016-7-24 23:21 编辑


哎,不服来砍。

上面这句除开风铁对所有人有效,哎,亲爱的风铁,虽然木曾厨我只服你一个,但是我真的爱你,你要相信我。



————




摩西


——永恒之女性,引导我们飞升。


木曾仿佛被吞入蝴蝶的幻梦之中。

她一步一步走在海面上,北上在她不远处行驶。北上被裹在七彩斑斓的光晕之中,那是夏日的炎热堆砌起来、堆砌起来,尔后扭曲了空气欺骗了视觉。恍惚着,浪变成了一团团杂乱无章的白色毛线所勾勒的形状,互相交织互相追逐。木曾与北上在海上留下了两对平行的水线,她们无情的穿过那些浪潮。此时的木曾没来由的作呕,身体里翻杂着无质感的厌恶,无从根治却拉扯神经。她们说不定在杀死那些浪,但若真是这样或许大海就会变成一片血色——可,大海早就混杂了无数的鲜血了。海的存在是无穷尽的,木曾如此认为,所以再多的红色都会被它包容。可这么一说,她们当真在一直杀死浪潮,她们也会无法知晓。

北上停了下来,北上趴在海面上,北上将手伸进海里。

这三个动作在木曾眼里是跳跃的。当她看见北上停下之后就看见北上趴在海面上北上的手就伸进了海里,毫无连贯的画面。她冲过去把北上拉起来,北上就慵懒地坐在海面上对她露出没什么干劲地笑容:“不要害怕,木曾,我们可是舰船,只有死亡才能让我们归于大海。”木曾站在原地。北上又笑了笑,看向远方的水平线。

“不应去害怕呀,我们分明从不自责。”

木曾在湿软的沙滩上醒了过来。

热浸入了身体里在钢筋铁骨之中蔓延,木曾浑身湿透了,像是刚从海里被捞了起来。她却打了个寒颤,她想起了解体,人类是没法子记住自己的葬礼的,木曾暗忖,或许这是很宝贵的体验才对。睡之前分明躲在岸堤的影子里,海水也离自己老远,可醒过来影子没了海水也涌了上来。木曾坐正脱了鞋子,向前缩了缩用脚丫去触碰海水。海水与沙子的温度截然不同。

北上、真正的北上叼着冰棍踩在岸堤的沿上走向木曾。懒散地打了招呼,然后坐在岸堤上同木曾一起晒太阳。木曾心情好上一些。但犹豫了片刻,还是对北上说起了自己的梦,她没说北上的名字。你最近在思考这样的事情么,北上咬着冰棍,说完这半句然后不接腔了,她摇晃着脚丫,默不作声好一会儿。

“你变强了呀,分明是球磨型的末子。”北上突然说。木曾一愣。她露出了苦笑。

“敷波来告诉我的时候我还缠着绷带,她是哭着扑进我怀里的,撞到了我的伤口,很疼、非常疼,可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我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呢,但是我已经想不起来了,不知道敷波还记不记得。”

“她还记得的。”木曾裹着披风回答,黑色吸收了光热无穷的太阳,触碰到肌肤,滚烫——错觉,那是错觉呀。

“还是忘了的好。”北上说。

可她忘不掉——

木曾在心中答。

是你记错了才对。


阿武隈说,人是会变的——这是提督说的,但我们不会,因为我们是舰船。


木曾尚且还天真多一些的日子里对她最为照顾的是天龙,来到镇守府没多久的时候她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所有人在酒过三巡茶足饭饱总爱拿她打趣,提督说这是个惨不忍睹的场面,会让她想起过年回老家长辈们纷纷讲起幼年的自己尿床时的尴尬。

那时的木曾孩子气又不服输,出击受了伤憋着不啃声,在海边悄悄给自己包扎,做些徒劳无用的事情。这事儿也没机会持续多久,天龙散步发现了,一拳揍晕反抗的木曾,把她扛去入了渠。

木曾和天龙喝了酒勾肩搭背地往宿舍走。黄昏色的海面上拉着老长的影子,木曾抬头看见了阿武隈,两人相向而行。她们是互相承认对方的可靠的关系,正是因为这样、正是因为这样。她对阿武隈点了点头算作招呼,以前分明是会更加孩子气地问候。阿武隈笑了笑,此时天龙抬起了自己醉醺醺的脑袋,然后又垂下,直到三人擦肩而过。

“你和那个孩子很熟呀。”

木曾突然听见天龙这么说。

“怎么了么?”她问。

“没什么。”天龙顿了顿。“改二之后你小子没以前可爱了,那孩子也是。”

木曾没来由地屏住了呼吸。两人走得慢极了,一脚深一脚浅,木曾走着走着觉得天龙已经完全挂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她停了下来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你觉得我们会变吗。”

天龙松开了她,然后跌坐在地上,但她全然不顾这些小事,大笑出声。木曾不说话,她看见天龙笑完后从地上爬起来,她看见天龙的颓然。天龙冰冷地看着她、看着她。

“木曾你觉得改二是什么呢——”

随后天龙推开了她,一步一个踉跄走在归途之上,木曾远远看见了龙田奔了过来。但天龙也推开了龙田,龙田便和自己一样站在原地看着天龙的背影。木曾走上前低声对龙田说,抱歉,没能拦下天龙和隼鹰拼酒。

“不用管小天龙哦,木曾,她只是在闹脾气罢了。”龙田笑得温和。

木曾只觉得酒劲上了脑袋,胡乱点了点头算作明白。龙田却伸出手替她整理了衣物,摆正了披风。

“我一直觉得球磨级的你们像的地方太过于像了,木曾。”她说。“可北上是旅人啊,她从不作为我们漂泊,那能磨灭所有热情,木曾你……你很久没叫小天龙大姐头了。”

“龙田姐——”

“别闹别扭。”龙田笑着打断了她,“你不能失去追逐,那和你所期望的事情截然不同,无论如何,你总得是你自己不是。”

这些话小天龙是讲不来的,最后拍了拍木曾的肩膀,龙田道别后转身追着天龙走了。木曾亦远远看见天龙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才还在执着前进的人已经停了下来望着这边,木曾分不清她在看自己还是在看龙田。

阿武隈叼着冰棍从后面走了过来,与木曾肩并肩站着目送龙田笑着搀扶天龙回去。

“她刚才对你说什么了。”阿武隈问。

“她安慰我了。”木曾答。

“温柔的家伙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呢。”阿武隈叹。

木曾没有说话。


大井从龙田那里接过了提督推荐却被她借走的书籍。

“我劝你还是少看点为妙。”龙田笑着说。大井无视了这句话将书籍小心翼翼地收好,客气地对她说谢谢。“你这个地方就很像木曾。”她不介意大井的态度接着说。

大井仍旧没有搭理。

“我在看见提督摘抄的这本书的时候我曾以为我也能说出:我根本不能不爱她,我爱她将一直爱到我死。这样的话,后来发现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别人的故事只能是别人的。龙田笑着看着她、看着她。

“你也开始说这种人情味十足的话了,所以你才劝我少读书籍么。”大井问。

“是因为大概会得到的、与你期望的,约莫是相反的结果罢了。”龙田答。


阿武隈想起前几天夏季暴雨突然袭击镇守府,她独自一人顶着瓢泼却看见北上站在水漫的岸边,光脚踩着沙滩一步一步向海里面走,海水没过了她的脚踝。阿武隈将北上拉上了岸堤,天晓得哪来的力气。

“我穿着拖鞋散步结果拖鞋被冲远了所以我想去捡一下……用不着这么紧张。”北上挠着脑袋,在阿武隈出声责骂前先行为自己开脱。阿武隈被噎了一下,憋了半天不晓得说什么才好,骂了句白痴后喘了喘从地上站起来。北上却坐着不动,风雨将她裹在湿淋淋的万物里,阿武隈又重新坐了回去。

“白天看见铅色的海是很难得的景色啊。”北上抱着膝盖,阿武隈与她靠在一起。“我总在想,夏日的光景其实是千变万化的——除了雪天。以前的夏日到底是什么模样呢。想多了我就有些害怕看见海了。”

“抱歉。”阿武隈默然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了这样的句子。但她却在想,秋天的北上是否也会这样。

“不要道歉啊,我可不擅长应付这个,比起这个更宁愿陪你喝酒一些。”北上顿了顿,慵懒地抱着脑袋。“我是说有机会,还能和你一起喝酒。”

阿武隈又说了谢谢。

敷波曾对她说:“我强撑着告诉北上,北上听完后不说话好一阵,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我,摸着我的脑袋说:哭吧。”

敷波说,北上说,哭吧。

“但是我却告诉大井,北上什么也没说。”

这不是一个坏的答案,不是敷波的错,所有人都会认为北上什么都不会说。这最让人安心,无愧疚也不去牵挂。甚至可能是连北上都期望的那样。

阿武隈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拥抱敷波。她站在原地手握紧了又松开,然后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所有人都这样。”她说,应当算作安慰。“就连我们都这样。”

风吹起了她的发梢。


大井看见木曾坐在沙滩上,像坐于摇摇欲坠的阁楼。她走过去坐在木曾旁边,捧起了沙子,沙粒从指缝中溜走了,然后大井捧起了海水,海水也从指缝里溜走了。

“不是敷波的错。”木曾兀地说道。

“我知道。”大井答,“她也是温柔的好孩子。”

随后她再一次捧起了沙粒,有一部分沙粒却因为海水而粘在了手掌上、指缝里。大井盯着自己的双手,像是要看穿皮肉直面自己的钢筋铁骨——木曾盖住了她的双手。

“别看,大井姐。”

就连你也一样,大井暗忖,可苦笑还是挂在了嘴边。

“人类是人类,舰船是舰船。”

“我知道。”木曾低声答。

然后大井一步一步走向海里,木曾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立于海面之上晴空之下。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大井已经离开了,木曾才站起身子,踩着无数的沙粒踩着破败的宇宙边缘。她向前一步,海水没过了她的脚掌,木曾愣了一下,重新踩了一步站在了海面上。

再下一步,海水没过了她的脚踝。

海水没过了她的膝盖、海水没过了她的胯骨、海水没过了她的胸腔。

将她拉起来的是阿武隈。

大井说了一句违心话——

木曾想大笑。

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可该被责骂的又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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