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yiking 于 2016-10-9 16:36 编辑
敏若衍生现代文,CP是李秋水X李碧云
是这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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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下面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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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碧云的矛盾是从哪里开始的。
李秋水坐在沙发前看着那人不动声色的眉眼,一时竟气极地将茶碗掷在宽实的茶几上。李碧云什么都不说,她的唇线平和地像是能撑起半轮明月的地平线,可这是个雨夜。“姐姐在气什么?”李碧云总是这般,她蹲下身子将因为李秋水粗鲁的动作而溅在台面上的茶水细细擦去,又把那块沾了水的抹布反折,搁回了原来的位置。李秋水看着她平静的动作,遂将食指紧摁着拇指柔软的指腹,那块先是通红,回而显了苍白。她唇线紧闭,半个字都不愿再说。李碧云也不恼,她坐到了李秋水的身侧,握住了那人原本捏紧交错的两指,轻缓拨开指间之斗,她揉了揉拇指被摁出印子的指腹,眉眼轻垂地让人瞧不见眸间声色。这动作委实熟悉,少年时贪玩,总于课上常与邻桌窃窃私语或嬉笑言谈,没少被老师罚抄书。李碧云那会儿从来都是陪着她一起,一句一句抄写。
“良辰美景奈何天。”“从此萧郎是故人。”“一弦一柱思华年。”“赌书消得泼茶香。”
每每抄完停笔,指节因笔身摩擦总有些酸痛。李碧云也是这般揉动她的指节,只是那会儿李碧云的眉眼间清明得全是稚幼的笑意。李秋水侧过头,沉默地看着碧云眉间的平稳。温山软水隐月瞳,从小到大,李碧云向来是漂亮至无缺的。看着这张脸、这副眉眼,从年幼喜乐至如今的了然淡漠,李秋水想,那不如就这样吧。
“姐姐到底在气什么?”可李碧玉偏偏又是这么一句,冷静又柔和。李秋水终是耐不住,她将手指从李碧云双指间抽出,“大雨教人焦躁罢了。”她站起身子,“妹妹不是要搬家吗?回房收拾东西吧,明天我帮你送过去。”语尽时,她已行至楼梯。
“不用麻烦姐姐了,”李碧云也站起身来,恰逢此时闪光雷鸣,她穿了件白色衬衫,衫尾塞进了牛仔裤中,只留一圈单薄的腰身,“有人帮我。”雷光透过落地窗投了进来,衬着她不乱丝毫的的黑色长直发,有着难以描述的遥远。李秋水紧攥着扶手转过身来,“是吗。我竟然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要好的朋友了。”
“嗯。”甚至连唇舌都不需动,只是从喉间震动发出的一声。隔着的距离可能只是数臂,却似是隔着无数次伸长手臂都无法触及的情绪,李秋水突然觉得自己可笑得要命。她也确实这么做了,“那妹妹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了,晚安。”嘴角抿开的笑意勾似是幻影。她松开紧攥扶手的右手,施施然回了房,轻轻合上了房间的木门。
“嗒哒——”那声落锁陌生且冰冷。李碧云还是站在那儿,不动声色,眉目平静。她想,这是姐姐第一次锁上卧房的门。
大雨还是没半点停歇的意思,李碧云坐回了沙发。被李秋水掷在几面上的那个小茶碗被磕掉了一层细细的青瓷,她指腹滑过残缺的那处,有些许疼痛。这是李秋水最喜欢的一副茶具。李碧云又往里面注入已经凉了的茶汤,她扣着碗底残缺的那处,就着指腹的疼痛,一饮而尽。很疼呀——她想。
周六的早晨李秋水会迟些起床,她习惯于李碧云轻扣着没上锁的房门唤自己吃早餐。今早阳光刚透过没拉紧的窗帘泄进来的第一缕时,李秋水就睁开了眼睛。整个家里安安静静,连自己的呼吸都像是风箱来回一般,听得清清楚楚。她翻了个身,借着一点微弱的日光,打量着搁在床头的少年时的合照。姐妹二人长得并不肖像,连同眉宇间的情绪都是。年少时李碧云眉间总敛着欢喜,如今却日益淡薄。二人能够一起的不过是早餐与每周几次的晚餐,总归是李碧云来做。
那是甜蜜又难熬的时间。李碧云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身上,从活动的指尖到鬓角的散发,她的视线带着无法窥见的情绪。可每当李秋水回望过去时,李碧云却始终低垂着眉眼,专心致志地享受美食。又或一副淡然的样子,“姐姐怎么不好好吃饭?是不合口味吗?”哪怕李秋水气得凝噎,也只能笑着把食物放进口中,看着笑得轻袅的妹妹,“没有,碧云做得都很好吃。”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一年、二年、三年、四年,又或更长更短。李碧云的眼睛总归落在自己身上,不动声色也不露分毫。哪会不知晓,李秋水又侧过身去,她抚了抚柔软的枕头。她是知道的,每夜自己入眠,李碧云都会潜进来。什么都不做,只是站了那里,有时会俯下身子,勾起自己的发缕,又轻轻放手。有那么一两次,李碧云稍凉的指尖抵在自己的唇角,动作轻柔,只有稍低的温度跟熟悉的柔软指腹提示着李秋水,李碧云在做什么。李碧云的长发垂在了自己的面颊,有点痒,李秋水总能忍住。她没在期待什么,也没在逃避什么,她总是睡着,等着李碧云进来。
那不如就这样吧。她昨晚如此想到。那就锁上房门吧。她昨晚第一次这么做。
李碧云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跟李秋水的房间隔了一间书房与客房。少年时,她们房间总挨在一起。搬进这座洋房时,李碧云刚二十岁,她笑得温顺又不可否定,“姐姐,我住走廊最后那间吧。我睡得晚,怕影响到你休息。”李秋水言而欲止,她似乎没法去要求什么,只能眼神飘忽地落在正坐在沙发上的男朋友身上,“没关系的,家里的隔音做得很好。”刚说完,她又惊觉自己说错了什么,再去捕捉李碧云眉间的情绪时,仍然是温顺的笑意,却缺乏了柔软的温度。“怎么说都不大方便,我还是住那间吧。”李秋水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看着李碧云走到了走廊尽头,推门又关上了门。
香烟的刺鼻气息,盈满了整个房间。暴雨后天空紧密得似乎容不下一丝风,那些烟只绕着李碧云的指尖,似乎把她裹进了一层云雾之间,下一秒便能羽化登仙。李秋水不知道的事很多,李碧云把香烟碾在烟灰缸中,伴着呵出的最后一口烟。比如李碧云在潜入她的房间之后,总在房间中点燃一根根香烟。又比如,李碧云习惯于叼着香烟,在画布中勾勒出她的样子。李秋水不知道的所有,都是不该知晓的所有。
可是姐姐今晚锁上了房门。李碧云把指尖抵在了画布上的人的嘴角,似乎能触及到那个人嘴角的温度。她忍不住笑了笑,将垂在脸颊的头发捋回耳后。将亲吻小心翼翼地落在了画布上,未施粉黛的唇色,无法在那人的嘴角留下任何痕迹,连画布上都是,了无痕迹。这大概就是结局了,李碧云想。
她只想笑。
有微弱的光从遥远的天际一点一点泛开。
天亮了。她想。
我的结局来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