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战和波斯猫的故事虽然历史上波斯猫只参加了一次真正的战役,而且那会儿厌战还没参加地中海H舰队。但依旧不妨碍窝脑洞服役32年的老女士把服役1年的青涩姑娘玩弄在股掌之中!(泥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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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被英国人称为“old lady”的厌战来到镇守府时正值盛夏。海面所反射的阳光把这位经历了不少残酷战役的战场英雄衬托的更加耀眼了起来。诞生于英国的金刚站在栈桥前方吵闹着,衣阿华挽着手臂对这个从未谋面的战友也露出了一副兴趣满满的样子。俾斯麦站在战舰组的最后面,正午的阳光让她眯起了眼,下意识地压低了帽檐。欧根跟在她身边,似乎也是莫名紧张着的样子,小小的手掌握紧了她的衣摆不肯松开。即使是不转过头去,她大概也想象的到能在这个总是开朗着的孩子脸上寻到和自己相差无几的神情。
毕竟那个即将来到这里的人是她们曾经在遥远的彼岸所面对的敌人。
身为舰船时的记忆其实并没有遗留下多少,可地下书库里那些已经泛了黄的纸张也依旧能让她们了解到那充斥着血腥的过往。进水服役战斗沉没,关于那艘名为俾斯麦的战舰的记载只有短短数行。黑白相间的文字里捕捉不到任何的惊心动魄,却也只是那么短短几行就让俾斯麦不明地颤抖着起来。
生活在镇守府的日子久了,俾斯麦才渐渐从那段属于她似乎却又不曾存在的烟灰色的过往中逃避出来。直到伊丽莎白级战舰厌战的到来——
「我是伊丽莎白级战舰厌战,请多多指教。」
和衣阿华变了调子的美式英语不同,厌战优雅的英式英语浑然天成,即使只是坐在那里也让人有种被她俯视着的错觉。来自大英帝国的女人身上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俾斯麦坐在靠近重巡的位置上,尽量使自己远离这个让自己感到莫名紧张的新同伴。
「不去打个招呼么?」
端来料理的凤翔问的温和,可即使不用刻意点明,俾斯麦也知道对方话语中指的是谁。她抿紧了唇,掩饰般地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却并没有应声。
好在凤翔并没有那么喜欢追问的人,她放下手里的盘子也就不再出声。
「hey——!」
注意力被转移了的空当也就让她没来得及察觉到从背后凑过来的金刚和衣阿华。洒脱惯了的两人大大咧咧地从后面一左一右揽过俾斯麦的肩膀,于是手中还没喝两口的清酒就这么被撞没了大半杯。
「你们!……」
俾斯麦转过头刚要发作就因为和宴会的主角对上视线而把剩下的话梗在了喉间。
厌战依旧还站在刚才所在的位置没有移动半分,于是俾斯麦就这么直直撞上了她的视线。厌战把手中的酒杯向上举了半分,绿眸里满满地都是笑意。
也许是清酒所带来的后劲儿也说不定,俾斯麦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红了脸。她略扭过脸,试图把那抹金色从自己的视线范围里清除出去,却在最后看到那人连眼角都蔓延开的笑意。
耳边依旧是金刚和衣阿华吵闹的声音,若隐若现地夹杂着英式英语的微妙尾音。在酒精的蒸腾下,俾斯麦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讨厌的英国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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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接连不断的台风一点点地带走了盛夏的气息,可秋老虎却刚刚才露了个头,这就张牙舞爪地夺走了人们想要出门的勇气。俾斯麦坐在战舰寮空旷的休息室里读着不记得从哪里找到的泛黄书本,老旧的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吹出来的风被残暑蒸腾地带起令人昏昏欲睡的温意。她拿起放在手边的小瓶子却发现从酒保那里特地拿来的冰镇啤酒也早已失去了凉意,试探性地抿了一口之后毫不意外地品尝到了令人皱眉的苦涩。
夏季的大型作战结束后,提督给作战主力和驱逐舰的小不点儿都放了假。长期远征的小孩子们哪里还能坐得住,早早地缠着凤翔给做好了便当,晨练结束就都三三两两地出门了。担任教育职的重巡们也集体得了空闲,就连向来追在俾斯麦身后的欧根都被妙高型带去了附近的镇子。耐不住暑气的俾斯麦拒绝了金刚和衣阿华那吵闹二人组的邀请,也算是难得有机会霸占了总是人满为患的战舰寮休息室。
可必然的偌大的镇守府也不能船去府空,才刚刚着任的新人组只能遗憾地错过了夏日的尾巴,跟着潜水艇们在近海重复着单调的练度提升训练。
战舰寮距离近海的训练场并不远,俾斯麦隐约地能听到意大利女人的喊声以及潜水艇们嬉闹的声音。看来意大利的空母小姐却确实是吃到了不少苦头。她把视线转回手中的酒瓶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酒保那里再买一瓶回来。
午后的阳光多少还带着中午的余温,俾斯麦拎着散发着凉气的啤酒,习惯性地想要压低帽檐以稍稍减弱些刺眼的光线,抬起手来才意识到自己把军帽忘在了房间里。已经举起了的右手顺势搭在额头上,她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别人在,索性地就顺势把双手举过头顶伸展了起来因为坐了一上午而有些僵硬的身体。阳光透过被举到头顶的酒瓶后显得不再那么气势汹汹,有机玻璃所折射出的小小彩虹让她看的有些出神,于是并没能注意到从远处走过来的厌战。
刚刚结束了训练的厌战多少显得有些疲劳,即使是卸下了舰装也无法掩饰她脸上的倦意。远离战场许久未归的英国淑女现在只想好好地洗个澡再享受一杯正宗的大不列颠红茶。可擅长泡茶的金刚早就趁着假期跑出了镇守府,从一大早就不见踪影。意大利人所泡出的茶又不太符合她挑剔的味觉。不喜欢妥协的厌战最终还是放弃了红茶,决定去间宫那里品尝一下日本特有的抹茶。
间宫的小店就开在镇守府主楼边上,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所包围着的幽静角落是夏日里难得的好去处。挂在门口的玻璃风铃据说是伊良湖的手制品,微风吹过时叮叮当当地更是能赶走几分热度。隔了老远厌战就看到间宫拿着扫把站在店门口扫着她似乎永远也扫不完的灰尘,被训练折磨到筋疲力尽的身心总算有了些许恢复的迹象。
合格的淑女不会让别人从她的脸上窥探到内心的分毫,厌战得体的笑容即使时日不长也能让人体会到如同春风拂面般的温和。间宫看着面前优雅却又小心翼翼地品尝着抹茶的人,不合时宜地想着比起鲜少踏足这里的德国战舰还是优雅的英国淑女更加符合这样静谧的氛围。
一杯茶的时间让训练后的疲惫去了大半,厌战道了谢拿着间宫盛情难却给的红豆团子走出了没有驱逐舰们在而显得难得清静的小店。从主楼回战舰寮的必经之路上就这么意外地碰到了拎着啤酒瓶子的俾斯麦。她张了张口刚想要打招呼,却发现对方突兀地停住了脚步,而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她疑惑起来。
从厌战所在的距离看不清俾斯麦的神情,她放轻了步子慢慢地接近过去,想要弄清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她有着紧张和警戒的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厌战从在栈桥上见到俾斯麦第一眼就从她那和自己同样的绿色眼眸中捕捉到了怯懦的痕迹,她歪着脑袋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冗长的记忆中找到自己和这个人的直接联系。着任一周,俾斯麦对她的躲避来的显而易见,偶尔撞上视线俾斯麦就会像只受了惊的猫儿一样僵直了身体,厌战看的有趣,心情好地眯起眼笑笑,对方回过神马上就会找了蹩脚的理由跑的老远。上次的借口是什么来着?好像是把帽子忘在休息室了?厌战那会儿看的清楚,俾斯麦的帽子可就好好的戴在头上呢。当然,她没有制造尴尬气氛的爱好,况且在她戳穿前,俾斯麦就已经不见了影子。
或许是厌战的脚步太轻,也或许是天气太热,厌战都已经几乎走到了俾斯麦身侧还是没有被发觉。
现在厌战站在她身边,难得地发现古板的德国姑娘今天居然没有戴军帽,军服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随意地敞着,像极了那人猫儿一般的张扬性格。俾斯麦看着自己举在半空中的酒瓶还在发愣,被玻璃和酒液所折射出的彩虹流转出的异样色彩让她恍了神,这才看到站在自己身边微笑着的厌战。
放松状态下被看到的惊慌,少女心思似乎被人一眼看穿的羞涩,连着最不想见到的人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惊吓,繁复的情绪一下子占据了俾斯麦的大脑,之前松懈下来的神经紧绷起来,身体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应激反射。她后撤了半步,想起后悔的时候手中的酒瓶已经划了道弧线向身边的人飞了过去。
「啊——」
厌战险险避过砸过来的“凶器”,玻璃瓶子掉在热的发烫的柏油地上摔的粉碎。她的视线在地上那摊狼藉和已经僵硬到不知做何反应的俾斯麦之间往返了几个来回,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是真把面前的人给吓着了。
脸上掺杂着各种情绪的俾斯麦看起来真是可爱呢——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厌战眨了眨眼,伸出手在眼神呆滞的少女眼前晃了晃,这才让差点酿成大祸的她慢慢地回复了思考。
「要不要去喝杯茶?」
厌战的提议来的太过突兀,以至于大脑还没彻底回复到正常运转的俾斯麦只得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直到她跟在厌战身后进了间宫的小店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喝茶?!她和厌战喝哪门子的茶?!先不说她根本就不喜欢喝茶,光是她和厌战的组合就让旁人觉得很诡异了好不好!间宫从看到她们两个走进店里,脸上的表情就没正常过。
当然,俾斯麦所不知道的是间宫吃惊的原因是刚刚才离开没五分钟的厌战怎么又突然回来了,而并非气氛尴尬的战舰组合。可尽职尽责的间宫转瞬就藏起了自己那点儿小心思,笑眯眯地端上了两杯带着凉气的麦茶。
俾斯麦有些局促不安地用手指摩擦着杯子外壁因空气中的热度所沁出的水珠,开了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厌战那漫不经心的样子时想不到自己能和这个人有什么交集。
手中的麦茶几乎要被她手掌的温度捂到温热的时候,到底还是耐心不够的俾斯麦沉不住气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对不起。」
俾斯麦的声音无力到比外面的蝉鸣都微弱了几分,在战场让深海棲舰闻风丧胆的人此时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老实说俾斯麦自己都无法从纷乱的想法中找出丝毫头绪,她引以为傲的理性思考在面对厌战时就消失的没有半分踪迹。
厌战略有些吃惊地转回视线,她抿了一口手中还剩下不到一半的麦茶,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俾斯麦并不说话。俾斯麦的表情太过严肃,让她没费多大力气就反应过来对方并不是在为刚刚那差点砸到自己的酒瓶子而道歉。她放下杯子,玻璃与木制桌面碰撞出轻微的声响很快就被恼人的蝉鸣遮掩过去。
可只是这样小小的声音也让俾斯麦受惊的抬起了头。愧疚感膨胀的太过迅速,以至于不管厌战此时做些什么都会使她感到似乎对方的怒气在一点点地蔓延开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道歉,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厌战说些什么。但英国女人只是安静地沉默着。俾斯麦把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刚才那声小小的言语已经耗光了她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勇气。耳边的各种声音被无限地放大,厌战的金发在午后阳光照射下泛着夺目的光辉,她就那么坐在那里,不曾发出任何声音,眼神里却也未显示出丝毫退缩。
比起跨越了无数战场的old lady,只服役了一年的德国姑娘还是欠缺了点儿经验。厌战长时间的沉默终是彻底耗光了俾斯麦的耐心,她焦躁地拿起已经变的温热的麦茶,三两口喝光后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起身就准备离开。
——从一开始跟着厌战来这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脚步踏出的有些沉闷。俾斯麦不知道自己是否期待着厌战阻止她的离开,挤在脑中的各种情绪已经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而打哑谜也确实不是她的长项。
而直到她走到门口,才再次听到厌战开口。
「——」
纯正的英式发音夹杂在夏日午后闷热的海风中穿过大半个走廊后冲击着俾斯麦的耳膜,她睁圆了眼睛转过头看到那个女人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既不避开她探询般的视线,也不再说些什么。
脸上蒸腾起的热度来的太过突然,让她几乎是从那个女人面前落荒而逃。可心底里来的那份安心却比无伤归港还要来的踏实。
——我接受了。
即使是只存在于老旧的档案中,也是残酷的事实,所以那人不说原谅,也没有那些不痛不痒的安慰。只是轻描淡写地就把那些事实真的彻底变成了泛黄纸张上的文字。
「讨厌的英国佬——」
而俾斯麦嘴角扬起的笑意也只有午后的阳光见证了而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