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遥满】【翻译】水月麻里央 - 亡き王女のためのパヴァーヌ(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

作者:Revin
更新时间:2016-12-19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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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Revin 于 2016-12-19 10:11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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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动手翻遥满短篇了(大长篇还在龟速进行中

送给友人的生日贺礼。**情节部分加了积分{:1_317:}


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亡き王女のためのパヴァーヌ)


原作:水月麻里央

翻译:Revin

来源:自购同人本


未经译者许可请勿转载。谢谢。




1


听到了不知何处传来的小提琴声。

我独自漫步于森林中。

想必是Neptune在演奏吧。

明明是位战士,但她的琴声里总是含着温婉,以及热爱音乐的艺术家的细腻。


为何我会在这里。

对了,是约定。

为了见她,我继续向森林深处前进。

这首小提琴曲叫什么呢……。

树木环绕,还有一潭枝叶掩映下的湖水。寂静。

风吹林动,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寻不见她的身影。近在咫尺的旋律显示出她明明就在此处……

啊,想起来了。是拉威尔。

拉威尔的小提琴独奏曲……



自浅眠中醒来时,五感中抢先一步恢复知觉的是双耳。

不,我的听觉大概在睡着时也处于活动状态。

梦里徘徊于林间的我并不是我,而是前世那位月亮上的战士。前世的Neptune也不可能奏起拉威尔的独奏曲。

我橫在沙发上,隐含忧愁的旋律在上空漂浮。

仿佛在用某种遥远异国的陌生语言歌唱着。我想道。

没错。此处既不是月之王国,也不是太阳系边境的守护星球。这里是地球,在并非战士的普通人——海王满的房间里,我一边听着她的小提琴,一边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曲目切换为《流浪者之歌》(注1)。

我继续闭着眼睛,觉得音符似乎要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


她很少演奏这类风格华丽的名曲。

也许满以为我睡着了。因为我能通过音符感知到:与其说她是在表演,反倒更像是在仔细把玩。

第一乐章第一部里有一处十分漂亮的音节。我一面期待着,一面竖起耳朵。当终于等到琴弦奏响那一节,在心里发出“啊……”的感叹时,它已轻易逝去。这里原本是要有动感才能带出美感,所以不能就此驻足。


如果这是她的画作,那就能保持永久的形态供人鉴赏。但她的音乐在奏出后就溶于透明的空气中消失无踪。由于这个悲伤的事实,我曾经还盼望过她在艺术事业这方面能专心于绘画。但正因为会消失,所以音乐才会长留心底,惹人怜爱吧。


“我要开始练琴了哦?”我刚在沙发上躺下时,还被满稍微阻拦了一下。

“请便。”我回答道。


她的演奏技巧自然是一流,舒缓的小提琴声仿佛摇篮曲般催眠,能听着她的琴声入睡实在是十分奢侈,我很喜欢。当我们共处一室悠闲度日时,她会挑选舒缓的曲子。当她需要为演奏会或比赛集中练习时,我就会换一个房间独处,避免打扰她。但今天是假日,所以没关系。


接下来优雅登台的乐曲,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忧愁。

这也是拉威尔吗?我思考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什么呢……我闭着眼睛,陷于旋律中……


“你醒了?”

旋律中混入了满的声音。

似乎我在半睡半醒时下意识地用手在腰骨上打起了节奏。

“这首曲子,叫什么来着。”

满徐徐继续起演奏。

我的手指一面追逐起小提琴的旋律,一面轻敲假想中的琴键。比起小提琴,听得更多的是钢琴版。

就算原曲是为钢琴而写,它也会不时变换姿态。比如用小提琴或长笛演奏,或是重编成吹奏乐和交响乐版本。尽管涂抹在画布上的绘画除了劣化外不会有所改变,但相比之下,音乐却能自由变幻形体。当然,根据乐器和奏者的不同也不一样。


她的绘画,就像是乐谱和已完成的乐器般美丽。

但音乐却不同。它如海浪般摇摆,居无定所。

音乐是淫靡的……。


就算自问自答也无济于事,我睁开眼睛。

梦中所寻的人正优雅地拉着小提琴。清纯高贵的外貌完美地掩盖了淫靡的本质,一位大小姐。

会令每个男人想入非非的身体曲线匀称而优美,头发也很柔软。如此美丽的她竟然属于我。有种明明已从梦里醒转,却仍沉浸其中的感觉。


满毫无迷惘。她一边流畅地移动起弓弦,一边说道:

“吵醒你了?”

我入迷地望着她拉着老斯特拉迪瓦里琴,魅力四射的姿态。


“……我似乎做了个梦。”

“什么梦?”

我徐徐回溯起关于梦的记忆。

“为了不耽误见你,我走得很快。”

“咦,真稀奇。明明平时你都是骑摩托车或者开车来的。”


之所以徒步,是因为我在水晶宫殿离宫附近的森林里。等待我的人不是你,而是前世的Neptune。

但我沉默着,不发一语。总觉得那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只属于过去两人的秘密。


满的琴声虽然华美,但却奏出了富有某种悲伤氛围的旋律。

现世——对只有今生记忆的我来说或许是个奇怪的描述,但在现世第一次相见时,她在我的心里刻下了鲜明的印象。满过于美貌、过于优雅、过于聪慧,还带着难以言喻的神秘感和悲怆气质。不仅如此,她还兼具力量感和威严,比一般的男人都要威风堂堂。这一切都迷惑了我的心。


我也曾想过:前世的Uranus是被Neptune的哪里所吸引呢。

尽管如今几乎回忆不起和Neptune的对话,但心里却泛起一阵被揪紧的感觉。这意味着Uranus曾爱着她吗。


“……团子头好像也在梦里。”

正确地说,出现的不是月野兔,而是倩尼迪公主。

是在去森林前,还是在去的路上呢。梦境断片在脑海里闪回。

纯白礼服。

明明很少有机会谒见,也从没说过话,总是从远处守望着她……

不知为何,公主非常惹人怜爱。是因为她的母亲倩尼迪女王太过溺爱她吗。

似乎公主本人就是均衡、丰饶、和平的千年王国的象征,无论发生什么,都必须保护她——


负责贴身护卫公主的是内部太阳系战士。我们虽然不是近卫,但却坚信守护银色千年王国全境,迎击太阳系外敌保护国家,也就等于保护了女王和公主。

十分努力地,几乎是愚蠢地坚信着。


不经意间,我想起那一轮如今仍浮于空中的月亮,脑海里也随之掠过我们公主的下场——即便是赌上性命,也应该守护的王国的下场。


灭国时,我不在月亮上。我不知道她的死期如何。我只知道“女王让我们转生”这件事。

当公主面对死亡时,她不会恨我们吗?

她会不会拼命祈祷呢。会不会拼命思索、拼命做梦、拼命祈求呢。希望守护战士们能赶来搭救自己。

当公主觉悟到一切已经太晚时,她又在想什么呢?

憎恨我们吗?宽恕我们吗?

又或是到最后一刻也绝不怀疑伙伴们能够阻止破灭惨剧,不知道自己被残酷地背叛,也不知道一切已化为灰烬,就这样一无所知地死去呢。


转生后的她为什么不单单是个公主,而是战士呢。

也许她选择了地球最为丰饶和平的时代降生于这个国度,但眼下公主所住的并非是和平安宁的宫殿,而是有很多坏人,不能掉以轻心的社会。


一旦想起Uranus想要守住的那个再也回不去、早已灭亡的、和平美丽的故乡时,心头就会涌出一股几乎撕裂全身的负罪感。

这份悔恨明明属于Uranus,但如今反倒降临在我的身上,月之诅咒是多么地缠人。



来自斯特拉迪瓦里琴的音不再落下。

我看了一眼满,她正缓慢地放下琴弓。


“在梦里也很可爱?”

一道恶作剧般的声音。似乎放下音乐后就能够集中精神在我身上,她转头露出微笑。这个小动作引得她披散在后颈和肩膀处的发丝微微动了动,一阵甜香沁入周围的空气。


我并未通过自己双眼的视网膜直接看见过倩尼迪公主。我见到她时总是在梦里。

不,那也许是知晓了她的命运后,我擅自修补了自己的记忆。

所以我说出了口。代替我的愿望。


“很可爱噢。跟平时一样,天真无邪,吵吵闹闹的。”

满已经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玩笑话吃醋了。她挂上游刃有余的笑容,再次拿起弓,犹豫起要不要开始拉下一首曲子。


“刚才那首是钢琴曲对吧?叫什么来着?是拉威尔吧?”

面对我无心的询问,满一瞬间看上去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拉威尔哦。原曲是钢琴,拉威尔自己也编过管弦乐的版本。一首名曲。名字叫‘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注2)。


注1:《ツィゴイネルワイゼン》(Zigeunerweisen Op.20,译名“流浪者之歌”),是西班牙小提琴家萨拉萨蒂作曲的小提琴独奏曲。又名《吉普赛之歌》。


注2:《亡き王女のためのパヴァーヌ》(Pavane pour une infante défunte,译名“悼念公主的帕凡舞曲”),是法国作曲家莫里斯・拉威尔于1899年写的钢琴独奏曲。



2


“我大概,会为王国和女王而死吧。”

背靠窗边俯瞰起繁花似锦的明亮中庭,Uranus说道。


银色千年王国宫殿内的每个庭院都经过精心设计,通年摆放着各式各样漂亮的花卉和植物,喷泉将白花花的飞沫呈放射状送上半空,既有力地显示着和平与丰饶,也保养起看客们的眼睛。


Neptune裹着被单,凝视起Uranus的侧脸。

疲劳困顿。无论多么激烈的战斗或训练都不会弄出眼下这幅消耗殆尽的惨状。别说手臂了,就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因为喊得太久,声音也哑得说不出话。

强烈的光线深深刺进房间,浓烈的官能残影宛如感光纸般被Uranus烙印在体内。


“要是能为你而死该多好啊。”

虽然Uranus的脸向着Neptune,但与其说是在对话,更像是要把心里的话和呼吸一同经由唇边滚落般——的自言自语。

Neptune动弹不得,只能靠眼神诉说着。

Uranus随即站起身,回到床上,手指温柔地掬起Neptune的发丝。


“可是,原本以为一生也无法实现的愿望却成真了。我已经没有遗憾。”

“我也是。”

Neptune嘶哑地小声说道。

Uranus的唇随即贴上Neptune的额头、眼皮、脸颊。

干脆就在这里被她杀死——那该有多幸福啊。虽然想说出口,但却哑得发不出声音。




被Uranus疼爱了整整一夜。

从发丝末端到脚趾尖,全身上下所有部位,都被她用手指、手掌、唇瓣、舌头、牙齿、视线、声音爱抚过了。


一面被压抑了不知多少年的热情灼烧起身体,Uranus完全摒弃了自制心,忘情地贪求起Neptune。

没什么能比“伴随着死之预感的连结”更能极尽刹那间的官能。Neptune的身体敏感得吓人,那道渴求快乐的喘息声魅惑了Uranus。

无论汗水、唾液、腿间的粘液,都被舌尖像是舔舐甜美的蜜汁般的动作爱抚着。光是前戏,Neptune就好几次被推上了顶点。


气若游丝的身体开始恐惧起这股从未体验过的发狂般的快感,它试图从床单上逃开。

但却被Uranus压在身下,强硬地吸住嘴唇。

“Neptune……”

她困难地喘息着。被对方呼唤名字,只凭着对鼓膜的刺激就几乎能攀至高潮。

“Uranus……喜欢、喜欢你……”


一面反复交叠起唇瓣,Neptune一面在呼吸间隙中断断续续地呢喃起爱语。如果不说出自己的心情,可能就要胸疼而死。想说出来。


“喜欢……唔……!啊……喜欢,Uranus……啊…啊啊啊……!”

紧拥住Neptune的身体,Uranus的手指侵入被透明液体浸湿的秘处,一直埋到指根。

伴随着被贯穿的感觉,Neptune获得了高潮。被紧紧抱住,背部也反弓起来。叫声被唇瓣塞住后,身体顺势瘫倒在床单上。


一边吻着已经发不出声音,不断喘着粗气的Neptune,Uranus等待着。

“喜欢……”

终于,Neptune睁开饱含泪水的眼睛,回望起Uranus,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颤巍巍地低声说道。

不像是第一次被进入,期待已久的,湿得几乎要滴下水来的秘处几乎毫无抵抗地接纳了Uranus的手指。

Uranus认真地盯着Neptune的眼睛,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说道。

“我爱你。Neptune……只爱你。”


Neptune颤抖起身体,被埋进手指的秘处也激烈地收缩着,紧紧吸住了Uranus。

Uranus温柔地吻起泪水几乎要溢出眼眶的Neptune。一面互相品尝着彼此柔软的唇瓣,Uranus又低声说了句“只有你……”。

“Uranus……”

Uranus再一次盯着Neptune的眼睛低声说道:

“我爱你。”

随即开始移动起埋在体内的手指。

惹人怜爱的Neptune沉浸在快乐中扭动起身躯,发出沉闷的声音。像是悲鸣般的呻吟里,一遍又一遍地混进了“喜欢”的语言断片。

插入体内的Uranus的手指、指根、手掌都被汹涌的温热蜜汁浸湿了。Uranus慷慨地给予,贪婪地渴求,将Neptune一次又一次导向幸福的顶点。



直到太阳升起,Uranus也不打算停下爱抚。

当夜还未深时,Neptune还想过:若是就此被发狂般的快感波浪所淹没,可能会被杀掉。但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将自己的全部交给Uranus,在身体对呼唤已经无法做出反应时,Uranus的手和舌头终于停了下来。

Neptune似乎沉睡了片刻,睁开眼时便看见Uranus坐在明亮的窗边,眺望着和昨天相比已然天翻地覆的世界。


在不久的未来,两人即将奔赴彼此的守护星,迎来注定分离的命运。眼下就算片刻也不愿分离。当用眼神诉说起“回到我身边”时,Uranus便回到了床上。

虽然想再说一次喜欢,但发不出声。


Uranus揭开包裹着Neptune的被单,从头到脚打量起横着的肢体。

“你很美。”

一句冷静之极的评语。

Uranus的手臂随即钻进Neptune和床之间的缝隙,再次贴合起彼此的肌肤,同时交叠起唇瓣。

陷入几乎要持续到永远般的亲吻。



3


由于Uranus和Neptune没参加早课,也没来吃早餐,Pluto踏进了平时绝不会拜访的Uranus的居所——某座离宫的侧馆。

Uranus不在房里。

虽然Uranus不按时间和规则行动这点时常令人困扰,但连Neptune也一声不吭地缺席课业实在是十分少见。与其说少见,不如说是头一回。

长裙下摆和黑发随风飘动,Pluto接着走向Neptune的房间。


从侧面绕过正在站岗的卫兵,进入另一栋建筑,Pluto一面眺望着百花缭乱的中庭,一面穿过回廊。迈上台阶,意外地发现了正站在终点处的Uranus。


她身着短下摆的袍子,肩上缠绕起罗马式托加。虽然这是Sailor战士们在宫殿中的日常打扮,但对更喜欢易于活动的战斗服的Uranus来说,算是很稀奇了。

更稀奇的是,Uranus还带着一副感慨良深的表情。


“你是来找Neptune的吧?”

“也要找你。你们在一起?”

“……算是吧。”

沉默片刻后,Uranus挤出一句回应。


初次见面时,这名少女明明比Pluto还要矮,默默坐着的样子像是玩偶般纤细美貌。但如今如果不稍微仰起头,自己都无法对上她的视线。


“Neptune在房间里?”

Pluto正打算走向门,却被Uranus拦住了去路。

“她还在睡。”

“在这个时间?”

Pluto惊讶地扬起语调,Uranus则再次沉默下来。

“……该说是身体有点不适……站不起来。”

“生病了?”

Uranus更用力地按住打算进房的Pluto,说道:

“别担心。不是病。”

忽然恍然大悟般,Pluto看了看Uranus的脸。似乎是明显察觉到了什么,身体僵硬了几秒。


她的守护星——天王星,是太阳系中唯一地轴横向倾斜了几乎九十度,具有相对太阳方向横转的特殊性质的行星。不知是否跟这点有关,Uranus也是和其他战士完全不同的类型。

无法和其他行星一样沿着同一方向和轨道前进,不被规则和常识所束缚,想做什么,想当什么都十分自由,甚至显得旁若无人。

但她并不激烈。而是冷静又坦率地展现出叛逆心,非常难以驾驭。


但是,统治广大太阳系的女王胸怀之广几乎达到了银河系级别,宛如“宽容的美德”本身穿上礼服坐在王座上一般。虽然表面上没有特殊对待,但别提去责怪Uranus的奔放,女王几乎是兴趣十足地疼爱着她。


作为战士,Uranus的能力恐怕也能坐上太阳系的头把交椅。虽然身为王国警备不可或缺的战力,但因为外部太阳系战士的存在本来就接近机密,所以完全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但不知是不是被那副出众的容貌和稀少的出现率所刺激,只要Uranus一住在宫殿附近,就会博得来自侍从和女仆们的爆发式人气。特别是在“虏获年轻女性和少女们的芳心”这点上,Uranus的成绩几乎只能用斩尽杀绝来形容。甚至连附近的城市都递出请愿书,以“伤风败俗”“对女性有不良影响”等理由,要求把Uranus逐出包括离宫在内的宫殿,或是干脆流放到城墙外。


虽说Uranus不会乖乖遵守禁令,但在被倩尼迪女王、Pluto、身为搭档的Neptune三人劝说时才会稍稍听话一些。


Neptune是为完成战斗任务而存在的搭档。三人是青梅竹马,既像好友,又像姐妹。不知为何,连Pluto和女王都难以驾驭的Uranus通常会乖乖地听Neptune的话。就算不服从于法律和规矩,Uranus却非常忠实于任务。对喜欢战斗——正确地说,是喜欢战斗并取得胜利——的她来说,Neptune是必要的。和Neptune的不协调会直接影响到战斗力。


对Neptune来说也一样。因为相处甚久,她能掌握住分寸,不会让Uranus闹别扭。而且正因为她稳重又安静,跟Uranus相反,所以两人的相性才很好。正因平时一直都柔顺地对待Uranus,所以Neptune偶尔的忠告和抱怨才能传到Uranus的心里。为此,女王还感叹过“就像驯兽师一样”。



Pluto盯着面前Uranus那张端正的脸。

对方并不慌乱,还因为高出一个头而略微俯视着Pluto。

“你对Neptune做了什么。”

Uranus思考了一会儿,似乎认为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她淡淡地讲述起来龙去脉。


虽然一脸都是“想操起手里的时空之杖猛敲Uranus的头”的表情,Pluto最终还是忍住了叹息,勉强挤出一句话:

“她还好吗?”

“大概。”

尽管Uranus做出了回答,但Pluto激烈的视线却诉说着“事实并非如此”。


放弃了至今为止积累的谨慎关系,被更为私人的感情所支配,发展出了亲密关系。

作为战士,这会不会影响到任务——这才是Pluto要问的意思。

认真明智,过着模范般的人生,在恋爱后便沉溺于床笫之欢从而偏离轨道的例子——简直要多少有多少。

作为Sailor战士,在任务和使命面前不允许优先考虑私情。

而且明明不久后就会被派遣到太阳系边境的守护星上,各奔东西了。


“没关系的,Pluto。”

立于宽敞的回廊中,Uranus扶着面朝庭院的柱子,眺望起外面的景色。

“我已经做好了去死的准备。在这点上,Neptune也一样。”


望着远方,Uranus的眼眸里仿佛映出了某种庄严之物,散发出虔诚的光辉。

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约定,但映于Pluto眼里的Uranus的侧脸上,那片危险的阴影已然消失。尽管将“死”宣之于口,可她看上去却很幸福。



“咦?”

盯着中庭的Uranus忽然发出惊讶的声音,惹得Pluto也伸头看了看下面。

一瞬间似乎有只纯白的蝴蝶飞过,其实是一朵小小的白裙。

一个年纪很小,还在蹒跚学步的小女孩正开心地走在花坛边上。

金发在头顶上盘成两个球,一边一个,垂下来的长发一蹦一跳。


“公主!?”

Pluto迅速奔下楼梯,跑向那位穿着跟女王样式相同的缩小版连衣裙的可爱公主身边。

Uranus从上方默默看着这一幕。


Pluto蹲下来跟公主保持视线齐平,之后发出一句理所当然的疑问——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跟Venus她们、大家一起来野营了。小公主边笑边说。

离宫近郊,森林中的湖附近的空地很适合野营。

在森林里捉迷藏,跑来这里找可以躲的地方——小公主又说道。

“竟然跑到了这里……都已经不在捉迷藏的范围内了吧。”

“都怪Mars说‘不管你藏在哪里,我绝对会用第六感找出来’……”


Uranus将手肘撑在高高的栏杆上,上半身靠着柱子,默默地观察这一幕。


“就算这样……溜出森林,一直跑到这里可是犯规哦。来,我们一起回Mars那里吧。”

Pluto牵起公主的手,站起身来。正要离开时忽然想起刚才的事,她朝Uranus的方向瞥了一眼。公主察觉到后,同样也回头看了一眼。


尽管公主确实是第一次见Uranus,但那张小脸蛋上却浮现出雀跃开朗的笑容。她抬起另一只没被牵住的小手,晃晃悠悠地向Uranus挥了挥。

“拜拜~”

看着那只小手可爱地摇着,Uranus也轻轻地挥了挥手,作为回应。


也许觉得被Pluto牵着很安心,公主开心地朝后面更用力地挥起手,随即高兴地回头跟Pluto说起话来。

就算素不相识,小公主也总会这样天真无邪地、用纯粹的好意对待他人吧。无论是谁她都喜欢——Uranus想道。

然后,等这位小公主长大时,我们已经不在银色千年王国了。

到时候我们会远远地祈祷她的幸福,和这个终将由她统治的王国不变的和平与繁荣吧。


Pluto和公主穿过中庭的花丛后逐渐远去。

泉水喷上天空,在一片亮白飞沫交织而成的水幕尽头,Uranus再也望不见那个身影。即便如此,她仍然站在那里,未曾离去。



4


满告诉我的曲子的确很有名,以前还听过。

将古老贵重的小提琴细心地放在桌上,满来到仍然躺在沙发上的我身边,在距离我的头一个靠垫的位置上坐下。


“……那个人,还很年轻吗?”

“谁?”

“……。那个,死掉的公主。”


满拿开我们之间的靠垫,靠近后,将指尖沉进我的头发。

“不,没有人死掉。‘去世的公主’只是虚构的故事哦。”

抬头仰望,满挂着淡淡的笑容抚摸起我的头。


“是真的。拉威尔在美术馆里看见了西班牙公主的肖像画,获得灵感后写了一首钢琴曲。它的法语名很押韵,只是一个文字游戏。若是直译,就成了‘去世的公主’或者‘死去的公主’……。并不是指某位特定的公主殿下去世了。”

“……”

“因为拉威尔想写成西班牙式的古典旋律哦。不是为了哀悼谁的死而创作的。”


我在脑内回放起那段轮舞曲形式的唯美音乐。

为什么呢。虽然满让我放心,但心里却涌起一股近似哀伤的情绪。我们的公主还活着。总觉得只要明天去趟十番町的游戏厅或咖啡店,就算不事先约好也能见面。明明是这样,但心头挥之不去的失落感又是什么呢。


我几乎没有前世的记忆。每个画面都非常支离破碎。也不太记得具体面对面时的情景和对话内容。仿佛午睡时散漫的梦境一般,飘渺而又朦胧。

但是,总觉得有一个重要的约定。虽然我已经忘记,那个约定却一直延续至今,有血有肉地发挥着功能。

如果音乐能够唤醒潜伏于人心深处的重要之物,那么,这个保存在我心底的悠久契约也许是被满的小提琴所唤醒。


“……那就是说,没有‘死掉的公主’,对吧。”

满抚摸头发的手移动到我的眼皮上,遮住视线。

“没有。是一个架空的公主殿下哦。”

“…………太好了。”


明明想的是“太好了”,但记忆中某处断片里却浮出一朵小小的白裙,以及分成两束摇动着的浅色头发。

要是哭出来的话,泪水会沾到手掌上,那就会被满发现了。

我拿开满的手,装出撒娇要求膝枕的样子,将脸埋进她优雅地并拢的双腿里。

保持这个姿势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轻轻的哼唱声。

满小声地唱起了拉威尔的歌。


莫里斯·拉威尔的一生充满谜团。他在晚年时患上脑疾,被记忆障碍所折磨。有一则轶事,是他听了自己写的曲子后说:“这首曲子非常出色。是谁写的呢?”


我一边听着满微弱的歌声,一边在脑海里弹起钢琴。

再次缓缓陷入梦乡。

那些只在梦里得见的人、就算是梦也想见面的人、在梦中所见的人们。也许他们在我的心里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而且,我在做梦时并不知道这是个梦。


我和满并肩漫步于熟悉的石头步道上。

夕阳西下,人们在洒满橙色的道路上来来往往,每个人看上去都像是身披晚霞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经意间望了望道路另一边的游戏厅,身穿水手服的少女们正好从自动门里走出来。


扬起百褶裙的下摆,她朝这边回过头。浅色的头发分成两束摇动着。

月野兔的唇大大地张开,看上去像是在呼唤我们的名字。

听不见声音。我的耳朵正听着远方传来的歌,拉威尔的帕凡舞曲。

她抬起没有拿着书包的那只手,满面笑容地挥了挥。

我也轻轻地挥了挥手。满站在我身边,静静地笑了。


与那位再也回不去的王国的公主在梦中相会时,她一定也会天真无邪地笑着。

无论在哪里,都没有走向死亡的公主。

我伏在满的膝头,一面听着从天上降下的歌声,一面沉湎于甜蜜的幻想。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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