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善丸】【彼色似雨】師生paro(6/21[8])

作者:方糖白
更新时间:2017-05-31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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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方糖白 于 2017-6-21 02:06 编辑


背景某小鎮,師生paro,齡差6歲,年下善。

中篇左右。各種突兀斷句流水帳。大概是想寫安靜的故事,雖然吵吵嚷嚷的善丸我也超級喜歡,超級無敵喜歡。但既然是雨天果然得安靜一點。說不上是虐但有點傷感的氛圍、和那種澄澈的畫面感,希望有好好寫出來了(並沒有 希望能給你們的雨季帶來一點善丸的色彩(?)。 這篇在300被我吞過一次(剛剛亂碼又吞了一次)。

恬不知恥地重發了,因為捨不得善丸在300文區這麼冷。很缺藥,請有愛者速速產糧。能把我這種懶癌末期憋到吃自己,善丸真的很缺文。

這次更到。

上次發出來時有看到的諸君,對不起。

我在反省。

*太宰治本名津島修治。

——————


----下著大雨。


津島善子伏在課桌上,靜靜控制著吐息。


因為一旁就是窗戶的關係,她能看著雨水撞碎在玻璃上,滑落到視野底端。濕潤的氣息讓她深刻意識到自己的世界正受大雨洗禮,不發一語地感受這個事實。


滴答、滴答----細小而密集的煩躁感打在心口,化成一攤黏膩的情緒。


已經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教室裡,昏黃的燈管在頭上兀自發著光。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站起身帶上書包,往教學樓的玄關前進。還有些人像自己一樣沒帶傘受困在學校裡,惶然地望著天空。她不知該說是欣慰、還是加倍地可悲。愀然笑了起來,然後安慰自己”這是墮天使受詛咒不幸的命運使然”。


雨又下了一陣子,那並不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但等待總是讓人難熬。幾個同樣受困的人不知去哪弄到了傘,善子卻出於差勁的社交能力繼續留守。和他們共享的雨聲變成了”津島善子一個人的雨聲”。“------啊,真是的、受夠了!為什麼當時沒和露比借傘啊——"


她抱著頭原地蹲下來,雨帶來的涼意不能舒緩焦躁。再這麼下去怕是校門都要關了,早知道今天別來上學。


善子望著門外那片滂沱大雨,抱緊了懷裡的書包。



少女走進大雨裡。



冰冷的水絲滲透著五感。在蒙上白色虛線的世界裡,終於只剩下大雨和自己。不需要言語和理由,這瞬間惱火輕易被澆熄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接受現實的脫力感。髮絲吸了水,愈發重起來。晚春的櫻花早已謝盡,翠綠的垂枝懸在道路兩側,裹著薄薄的煙雨,不時又往善子頭頂上落下水珠。



這是沒辦法的事。沒有原因,也不是任何人的錯。


歸咎於不幸就能解決的事,誰願意多想呢。



下著雨的熟悉的街,沒有雨傘庇護的少女引人注目。她絲毫沒有在意,大步流星地轉過一個個街角。明天是休息日所以發燒也無妨,此刻渾身溼透的自己百毒不侵,走在世界的正中央淋著雨。



“---那、那個----”

“…….?”


水流過額角滴進眼裡,身後響起帶點猶豫的聲音。因為實在太過微小,一開始沒能意識到是在叫自己,又往前走了大約兩公尺。直到那聲音夾雜著啪噠啪噠的急促踩水聲響,善子才回頭看向背後。


同一時間天空暗了下來----準確來說是被來人的傘擋住了,她不再感覺雨打上頭頂,眨了眨滴水的睫。目光閃爍了一瞬,隨即垂下眼眸。


是位年輕女性,左手撐著傘,抓著塑膠袋的右手按在膝上。她就那樣彎著腰喘息了一陣子,那大概是為了追上善子而跑過來的關係。對方抬起面容,善子卻對這張臉沒有半點印象。


“有什麼事嗎…..?”


“呃、我…..”


端正姣好,有些稚嫩的臉,讓她看上去不比自己大多少,就算說和自己一樣是高中生,善子也不會存疑。色調柔軟的金色瞳孔,帶著一點困窘和手忙腳亂似的笨拙,善子質疑整個雨季不知所蹤的陽光全都深鎖在對方的眼裡,稍稍握住了袖口。擰出的雨水再次濡濕了指尖。因為淋雨的關係有些頭疼,眼神大概也跟著冰冷起來了吧——會意識到這點是因為眼前的女性突然瑟縮了一下,但對方也沒有就這樣退卻。濕潤的金色眼睛轉動著,尋找措辭。



“那----那個…就這樣、淋著雨的話不太好,所以說……”女性責怪自己不善言辭般咬咬下唇。




”……不嫌棄的話,要來我家嗎。”





即使是由愛好文藝的國木田花丸來說,這樣的相遇也絕不算浪漫。



......但視覺上來說,可真是戲劇性。



她買好了晚飯的材料,打著小小的傘出來時,雨還和進去時一樣完全沒有小轉的跡象。真要說的話她是喜愛雨天的,來自天空的、遙遠的美麗的稍縱即逝的事物,天晴後也能在心底留下一幅名為遺憾美的風景畫。打傘的人來來去去,花丸成為其中一員,流向返家的河流裡。一成不變的大眾和一成不變的自己,毫無疑問地運轉著被大雨綴飾的日常。


然後少女出現了。


異端般的少女。揣著書包,沒有遲疑地前進——踏著花丸鍾情的雨,殘破的花葉,微涼的步。雨打濕鴉羽色彩的髮,制服從領口到裙角都溼透的不成樣子。幾個路人瞥了她一眼,卻也只是一眼而已。


這樣的行為究竟是笨拙還是乖違呢?望著少女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花丸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看制服的樣式是自己學校的學生,領巾顏色說明是二年級。就這麼放任不管使罪惡感攫緊了胸口。


於是她握緊手裡的傘,快步追了上去。




“打擾了…..”


“不用太拘謹,マ….我是一個人住的。”


自稱國木田花丸的女性比自己要矮些,善子的視線越過她頭頂望進小公寓的門內。比起起居用品,書本要多上很多,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牆邊的書櫃上,房間裡的氣味聞起來和書店有些類似,是說不出好壞的油墨與紙頁氣息。走道上還堆著幾個紙箱,她困惑地看著。


“抱歉,我剛搬來這附近工作,有些傢俱還沒整理好。"花丸匆匆解釋著,脫下鞋,裹著白色短襪的足點在木質地板上。


“這樣啊……”比起那些傢俱,妳選擇先擺上書嗎?

善子遲疑著渾身溼透的自己該不該踏進門內。本是不打算來的,但她剛想婉轉拒絕便打了個噴嚏,對方露出了相當擔憂的神色,樣子不像是有什麼機心-----不如說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要讓人相信她有惡意也很難。


“沒關係的,請進吧。地板擦一擦就可以了,著涼就不好了ずら。”


“ずら?”從對方口中聽見不太常見的語助詞,善子偏起臉複誦。


“-----”她掩起嘴,臉沒來由地泛紅。金色的眼睛裡湧起可說是羞恥的奇妙情緒,卻又不知受什麼驅使被她強壓下去。”總、總之快進來吧。”


花丸準備了毛巾和替換衣物讓自己去洗澡,善子訝異於這人的毫無戒心,被催促進了浴室。洗的匆匆忙忙,畢竟外頭有人等著。這樣的事情一生中大概很難會有第二次了吧?自問著,將頭探出淋浴間,暖暖的裝潢色調覆上視網膜,而門前的洗衣籃裡裝著換洗衣物。善子卻再一次猶豫了,因為......


「那個、內褲是全新的喔?」花丸的聲音透過塑膠門板傳過來。「但是不知道妳內衣的尺寸,所以.....」


「啊、是,是的!沒關係的謝謝!」就像壞念頭被看穿的孩子,善子慌亂地回應。她撐著有些疼痛的腦袋,抓起籃裡的衣物。乾淨樸素的白色連帽上衣,穿到身上時有衣物柔軟精的香氣。出去後花丸善意地遞來一杯水。


好燙。熱水流進口中差點就噴出來了,但善子硬是吞下,舌頭都沒了知覺。這個人生活習慣簡直就是老婆婆吧。但也多虧如此身體相當暖和,都有些燥熱了。對方還是那副慌張的樣子,善子不由得想笑。


「國木田さん是什麼時候搬來的呢。」


「上週才來的,在這裡的高中教古文。」


善子的目光凝滯了一瞬。


這帶的高中只有自己就讀那一所,也就是說——眼前的人不是「國木田さん」,是「國木田老師」才對。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會帶自己回來,作為老師照顧一個淋著大雨、看上去讓人擔心的學生,硬要說的話並不為過。


「是正職?」


「不是的,是實習老師。會任職到這學期結束。」花丸搖搖頭,淡褐色的髮滑落肩膀。善子以視線描摹著她鎖骨的線條,馬上感到不妥而別開。


「我沒在學校裡見過妳。」


「因為マル沒教二年級喔。」


又出現了,奇怪的用語。這次沒有點出來,猜測放著不管對方什麼時候會察覺。她向花丸借了吹風機,頭髮恢復乾燥時時間已經有些晚,散髮沒有習慣紮起的髻,也無心重新綁上。


雨還下個不停。


墮天之後,流落在凡人家裡了。


「......」


「.......?」和「凡人」相望了一眼。她露出溫順靦腆的笑臉。


......嘛。也沒什麼不好。善子暗忖著,小心翼翼地啜飲熱水。


「我週一去辦公室找妳。」


「欸?」


「衣服、得還的吧。謝謝妳。」


「啊, 好的。」


她拘謹地應答道。也許是剛出社會,對學生的態度也不太像講台上那些嘮嘮叨叨的師長。這倒是讓人有股憐愛意味上的奇妙好感。


「那個,妳叫什麼名字呢。」


「......」她抿抿嘴,放下馬克杯來。「......夜羽。津島夜羽。」


「好特別的名字呢。」


「嗯。」


善子撐著花丸的傘離去。傘是黃色的,和她不太搭調。花丸從窗台上望見那抹醒目的鵝黃。


透明的傘會很適合那孩子吧。她想。



少女隨雨來了,又乘著雨去。




津島說自己會去教師辦公室給她歸還衣服和傘。


度過陰雨綿綿的周末,到了禮拜一花丸已幾乎忘了這事。直到窗外又不知第幾回下起雨,花丸終於記起來。事實上,津島最後也沒有赴約。


花丸並不趕著要那些東西,只是在意那孩子是不是沒有來上學。若是因為那天淋雨回去感冒了,也是理所當然的。稍微有些在意。


紫中帶著粉紅的眼睛浮現在腦海裡。一下雨就有馬上能見到對方的感覺,她原先批改著試卷,筆尖不經意地在一旁留下了「津島」二字的筆跡,望著字體出神。


「Caio~」


「ずら!?」突如其來的問候聲讓花丸吃了一驚,身子繃緊,背脊也打得筆直。隨著聲音一起貼近的是背後與他人身體的接觸感,溫暖而突兀。


「喊了那麽多次都沒有聽到,在想boyfriend 的事?」


「沒、沒那回事!」花丸掙扎著想擺脫小原鞠莉不安分的手。這個人也太自來熟了吧?外國人都是這樣的嗎?


「——別欺負新人了,鞠莉。」隔壁桌教體育的松浦果南拿點名冊敲敲那顆金色腦袋。是錯覺嗎,那神色有些花丸難以言喻的寵溺。


「但是—花丸ちゃん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和折耳貓似的讓人想欺負嘛——」鞠莉一面發出語調浮誇的抗議一面鬆開手。


折、折耳貓?花丸在心底複誦,在腦裏的圖片庫中找出了最接近鞠莉描述的貓種。


......白白軟軟的臉,垂成倒三角形的耳朵。看上去傻乎乎的。


花丸拚命做出了認真嚴肅的模樣。「マル、不是貓。」


「.......」搭上那張白皙稚嫩的臉,和澄澈金黃色的眼睛,故作嚴肅只造成了反效果。


「——妳看啊果南,超lovely對吧!可以捏捏妳的臉嗎!」


「聽人說話ずら。」


「這wonderful 的手感!」


「所以說聽人說話ずら。」


她向果南投去求救的目光,但這人似乎已經習慣了,聳聳肩給她一個燦爛迷人的微笑。花丸放棄抵抗。


「......妳寫的這是指*那個作家、還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名字?我班上也有個學生姓津島。」視線不經意瞥到花丸的桌上,果南提問。


「咦、是前輩的學生嗎?」


「Oh,善子ちゃん啊。也是個可愛的孩子喔。」


「善子ちゃん?」花丸陷入困惑,接著搖搖頭。「不、是夜羽喔。津島夜羽.....」因為是很特殊的名字,她記得相當清楚。果南也沒否定。「夜羽啊?那就肯定是那孩子了呢。」


「是善子ちゃん沒錯呢!」


「......?」只有花丸感覺不明所以,視線在津島二字與兩位前輩的臉之間來回停駐了幾次,果南將點名冊遞給她,這所學校不大,每年級都只有三個班,因此全二年級的體育都是由B班的班導師果南來教——沒錯的話,裡頭一定有津島的名字。花丸翻看了一會。


姓津島的學生,只有「津島善子」一人。


她闔上點名冊,試著再度確認。「是那個嗎,頭上紮了單髻,眼睛粉紫色的......津島同學?」


「嗯,就是她了。今天請了病假呢。」


「.....病假......」


「那孩子怎麼了嗎?」


「不。」雨打在窗上,不顧一切的姿態讓她想起濡濕了全身走在街上的少女。「.....那是個很特別的孩子。」


「那倒是真的。」果南笑笑,「國木田老師要是能好好和她相處就好了呢。」


「...她是問題學生嗎?」


「不,品行沒有問題,但可能是因為青春期吧,會說些難以理解的話,也沒幾個朋友。」果南環起手,思索著如何確切描述,「鞠莉,妳說那叫什麼來著?」


「中二病喔——給自己取奇怪的名字,自稱fallen angel什麼的。」輕浮地接著話,貓一般的燦爛眼眸瞇了起來。「嘛,也許只是每個人不同的生存方式其中一種而已吧。」



躺在床上的善子打了今天第十一個噴嚏。




放了兩天晴,第三日有雨。而她還是沒能再見到津島善子。據果南所說是還在請假,似乎病得相當厲害。


花丸下班後返家,走上小型公寓的三層。樓梯踏步上積著水,不時還有新的雨珠噴濺上去,公共走道留下一列濕潤的足跡。在自己那戶的門口,她看見一道徘徊著,模樣猶豫的身影。


......啊。


不知怎的,似乎只有雨天才見得到她。就像一陣驟雨,說來就來,走時也不會回頭——花丸這樣覺得。少女提著兩把傘和一個紙袋,興許是裝著那天的衣物。


「津島同學?」


「......」少女拘謹地轉過臉來,粉紫和暖金在空氣裡相撞。


「....感冒好了嗎?沒事吧……」


「已經沒問題了。」其實昨天就好了——善子將這句話咬碎吞進肚子裡,花丸擔憂的神色讓她產生微妙的自我厭惡。


「沒事了就好。」她換上和氣的笑臉,這對善子而言根本是處刑。她將紙袋與黃傘交給花丸,侷促地道別。「那我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國木田老師要是能和她好好相處就好了呢。


前輩的呢喃猛地在腦裏迴盪,花丸再度啟口,喉嚨因為些許的遲疑有些乾燥。「——津島同學的古文.....是不是不太好?」


「.....?」正要離去的善子回過臉,面無表情,那模樣像隻自負的黑貓。「老師是怎麼知道的?」


「是松浦前輩....」


「嘛,確實是不太好。畢竟受了詛咒嘛。」


「詛咒?」


「是啊,詛咒——古文不好也是,那天會沒帶傘也是,這些不幸都是詛咒。」她一臉理所當然(甚至有些高傲地)說著奇妙的話語,花丸聽得混亂不已。


「......中二病?」


「中二病?那些老師是這樣說的嗎。」


「啊,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但古文不好絕對只是不用功的問題ずら。


「漏了三天的上課進度,津島同學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都能來問マル喔。」


善子靜默下來,讓花丸耳際只剩下雨聲。她心神不寧地猜想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感知不到少女眼裏情感的名字,花丸撓著掌心計算時間流逝。


「老師妳啊,」


「?」


「感覺是有些任性的人呢。」善子偏起臉。她不認為自己的發言有所不妥,畢竟花丸一直表現得很直率,從那時帶自己回家的邀約,到現在替善子加強古文的提議----這是完全的自說自話啊。


善子並不覺得那有什麼不好,但花丸當然不知道她的意思,稍微蹙起眉來,第一次顯得端肅。


任性......?這個學生在說些什麼啊?根本無從判斷是褒是貶,但眼前的善子笑了起來。不是很濃的笑意,卻難以捉摸。花丸有自己被對方看穿的錯覺,只能盡力擺出了大人的架子應對。


「請不要開師長的玩笑。」


「......好的、國木田老師。」


國木田老師。明明該是理所當然的稱呼。


善子來喊就讓人渾身不對勁。有著奇異誘惑感的嗓音隨善子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的轉角裡,和料想中一樣,沒有回頭。想起有個詞彙叫「留客雨」,卻不禁覺得這詞在善子身上不管用。


即使是沒有雨具,那人大概也會淋著雨離去,步伐堅定地踩進那片白水交織的天幕裡,像那天一樣。


我是很難留住她的。


花丸長吐了一口氣,接著察覺裝有衣物的紙袋比預想中的重些。


朝白色的袋口裡望去,折疊整齊的牛仔褲和連帽上衣靜靜躺在袋底,上頭多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盒,裝著沒見過的餅乾。難道說是自己做的?打開盒蓋,草莓和巧克力的甜美氣味溢散到感官裡,沖得花丸腦袋一陣矇。


.......但大概不是個壞孩子。




.......奇怪的人。


善子站在自家門前的屋簷下,悄然收起傘想道。甩下傘上的液體,那些糾纏不清的水絲像是失去了連結的意義,灑落在門前。






話是這麼說,但當善子幾天後真的帶著古文作業出現在自己家門口,花丸還是好生吃了一驚。對方不像是真的有求知慾望,看上去更像被逼急了而不得不來這裡。看見一大疊及格邊緣上下徘迴的考卷時花丸沒有說話。


"......怎麼樣。"


"需要重新投胎ずら。"


"不、無論怎麼說那種說法都太過分了。"


善子黑著臉把考卷從她那裏取回,敬語聽著有些刺耳。


"沒打算問問自己的古文老師嗎?"


"...不是老師妳自己說可以來問妳的嗎?"善子沒說那是因為自己先前上課打盹碰著了古文老師的逆鱗,沒臉去問他。


對方說話時似乎加重了"老師"二字的音節,花丸希望那是錯覺。善子要比自己高些,仰頭對話有說不出的違和感。


"說、說的也是。"


"要改善古文有什麼方法嗎?"


"這個,果然還是多閱讀吧....."


善子像吃了什麼苦澀的東西,臉抽搐起來。"閱讀啊......"


"津島同學平時看書嗎?"


".....有?"如果"墮天聖典全集"算的話。


"為什麼是疑問句?"


"墮天使是不會在意這種事的。"


哈啊——花丸發出嘆息。


做什麼啊,真是失禮。善子想那樣說,但現狀顯然是自己理虧。在學校裡幾乎沒有碰到面,毫無事先聯繫,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來到這裡,花丸沒有趕她走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就這樣隨便來這裡可能不太好......老師妳有LINE嗎?"


".......LINE.....?線?"


"......."


學會了通訊軟體的使用當然是件好事。


善子用看稀有生物的眼神盯著自己,花了一番功夫教導。


「未來ずら~」


「不不不,這是現代來的......老師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老家是歷史很久的寺廟。」


「咳呃....竟然是神的使徒嗎.....!」


先不管發難的善子,花丸霹靂啪啦地用貼圖洗屏,惹的善子手機不停作響。一臉困擾的她看上去比那天在雨裡更容易親近一點。


只是錯覺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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