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了……

意识到自己在生气的时候孙佳佳就知道她要完了。

聂楠站在楼梯口向下俯视了好一会儿，开始疑惑，叫了她却又不讲话是什么操作？

“找我吗？”

孙佳佳的脸色变了几变，想出口的话有很多，比如：你对面那个男的是谁？还比如：大晚上的你和他约在这里做什么？

可，喉头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眼都吐不出来，憋得慌……孙佳佳仰起头看着聂楠，眉头紧皱，不发一言。

那沉默的样子让聂楠也皱了眉，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对方，气氛逐渐染上怪异。

“额，要不你先回去吧，也是太晚了，虽然我要说的还没说完，但意思应该表达得差不多了，你，认真考虑一下吧。”

男生斯斯文文的，扶了下眼镜框，略带腼腆地开口。

“好，拜拜。”

聂楠微笑着挥手目送他离开。

“聊什么了？这么开心的吗？”

酸溜溜的。

“告白而已，开心？有点吧，被喜欢怎么着也算是件好事来的。”

“那男的一看就是书呆子，感觉说话都会是满篇大道理的样子，娱乐活动说不定也只是去图书馆看书，肯定是个很无趣的人……”

“嗯？……”

对不认识的人突然刻薄是怎么回事？孙佳佳有点奇怪，聂楠觉得蒙圈。

“你下来。”

孙佳佳招招手，聂楠便从楼梯上一阶一阶地蹦哒下来靠到她身边，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一笑：“回去吧。”

扑通――扑通――

异样的悸动带来了无所适从，孙佳佳不自然地抽出胳膊，抓着衣服假装在拢外套，没敢看聂楠，囫囵着应道：“嗯，回去吧。”

“那走吧。”

聂楠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放下空空的手反手背在了身后，无事般笑着转身先一步离开。

总是这样，聂楠从来不会让孙佳佳为难，怎么说呢，特别懂事，一直是，但今晚，孙佳佳因为这懂事觉得有些难过，不是为自己。

因为晚了，小道上除了她们俩外只偶尔路过一两个人，昏黄的路灯光下聂楠安静地走在前面，一颠一颠的轻快样子，可那背影，怎么看孙佳佳都感觉到了一丝落寞，心疼来得猝不及防。

“我想，我可能喜欢你吧。”

“你可别吓我，我只撩不娶的，芳心放我这儿可不明智呦。”

好久前，去年？什么时候？管它呢，当聂楠一本正经地告白的时候孙佳佳嬉皮笑脸地拒绝了。

“这样啊，好吧，我知道了。”

聂楠当时完全看不出来有伤心，所以孙佳佳也就把这事当成了个小插曲，虽然，互相都心知肚明些什么，所以默契的，那之后便开始以姐妹互称，清晰了界限。

喜欢吗？孙佳佳盯着前面的人儿，抚了抚有点酸涩的胸口，觉得老天爷真是爱开玩笑。

“你会接受吗？”

孙佳佳到底还是没能憋住闷闷地问出了口。

“嗯？什么？”

驻足，聂楠回身面向孙佳佳。

“那个男生。”

“额……我也不知道，看吧。”

模凌两可的，这回答让孙佳佳有点心气不顺，是有可能的意思吗？

“我觉得，你们可能不太合适……”

“你这才第一次见到他吧，怎么了这是？”

聂楠觉得好笑，孙佳佳囧起来，略带尴尬地解释：“感觉啊，女人的第六感没听过吗？反正，反正，我就是觉得不搭……”

“好吧好吧，再说吧。”

无奈地耸耸肩，聂楠转过头看着侧后方的宿舍楼：“我们快回去吧，看，灯都熄了一半了。”

孙佳佳没看楼，没看灯，只看着聂楠的侧脸，不知道是起夜雾了还是怎么了，眼前模糊了起来，看不真切她。

因为有距离吗？是吧，不管是之前的十二级台阶，还是现在的三五步间距，孙佳佳突然觉得有些远，于是她走上前，把聂楠轻轻拉进怀里抱着。

“怎么了？不舍得姐姐我是不是？这不还没答应呢嘛。”

聂楠说着玩笑话重重拍了两下孙佳佳的背，示意她放开。

孙佳佳埋首在她的发间，收紧了手臂，说话瓮瓮的：“说什么姐姐，明明我还大你一岁多。”

“可是我比较沉稳呐，我当姐姐照顾你还说得过去。”

摸了摸孙佳佳的头，聂楠越来越觉得她不对劲了，毕竟这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抱过自己了，这突然的亲密甚至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

孙佳佳不清楚聂楠在想什么，她只知道抱着聂楠的时候自己心里也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安心得很。

察觉到聂楠想推开自己，孙佳佳只能更用力地箍着她，恳求般呢喃。

“让我抱会儿，就再抱会儿……”

以前，当听到孙佳佳谈恋爱了时聂楠露出了唯一一次不再淡定的表情，很是难看的那种强颜欢笑，现在，孙佳佳大概了解那时她是怎样的心情了。

心慌得难过，真的是想想都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