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种事情并非出于什么非做不可的理由。律者以人类为载体，因为人类的欲望与冲动，犯下某些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当然，以上这些言辞并没有办法说服另一位“律者”就是了。

——因为她现在并不是完全的律者，只是掌握了崩坏能，但没有律者意识的少女罢了。

她的手戏弄般地抚过她的脸颊，感受着触手可及的温暖与滑嫩。看着她左瞳中颤抖着摇动的金色，紫发少女露出满意的笑颜：

“琪亚娜……不。”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空之律者。”

“芽衣……”

唇间溢出无助的叹息，金瞳少女白发如瀑，紫发少女爱怜地挑起一束。真是美丽的至高杰作。低头，她轻轻吻上白发的末端：“很甜呢。”

意料之中的脸红，但是仅仅如此还不够，还想看到这具躯体的主人作出更加大胆的表现。那么，应该怎么做呢？

她很清楚答案。

如同爬行动物般冰冷而诚挚的舔吻是最好的应对方法。紫发少女任由自己的吻一路前行，从发梢来到发尾，然后从侧面深入，变吻为咬。她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崩坏能，让犬齿尖端的电流全部化为点燃白发少女的火焰。

没错，就是这样。

我们之间的结合本就是这种类似于“宿命”的东西。我们互相吸引，在交错而过的瞬间选择坠毁在对方的星空。身体早已发觉，我们终将会葬身火海。

现在……

只需纵情燃烧！

有血从尖端流下，她贪婪地舔吮。当感受到白发少女身体一阵阵地收紧时，她终于露出笑容。

“琪亚娜。”

“……嗯，嗯？”

故意的呼唤，得到的是支离破碎到不成语调的回应。紫发少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和自己渐渐同步，直到合为一体——

“琪亚娜……”

不经允许，她吻了上去。

混合着刚刚被放松的触感和下一波绝顶的收缩，紫发少女品尝着独属自己的香甜。琪亚娜已经很久没有偷吃自己做的甜品了，那么，这种甜味是从哪里来的呢？

“玩够了吗，芽衣？”

另一道声音响起，只是因为力量弱小，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底气。

“啊……你是班长吗？”

“没错。”

符华的声音很冷漠，紫发少女感觉不到其中蕴含的任何情感。但这又何妨？

“看来你很喜欢偷看我们做这种事情？”句尾上挑，恰似此刻紫发少女的下目线。

“……不。”

符华罕见地慌了神，她像是想极力洗脱这种不怀好意形象般，声音都有了一丝波动：“我，我只是……”

“不用解释。”

紫发少女笑容冷却，在这瞬间，她变回了那个永远高傲冷酷，藐视众生的雷之律者：

“想看就看吧，我不在乎。”

是啊，根本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从符华对她犯下了那样的罪行却仍被她原谅开始，芽衣的心里就隐隐有了另一个想法：

温柔，有用吗？

我的包容，只能换回一声“老友”吗？

她摧毁了你的生活，间接破坏了所有人的平静，事情并非因你而起，所有人却都把罪责怪到你的身上。渡鸦口口声声说要你赎罪，笑话！谁应该为不属于自己的错误赎罪，谁又真的欠你，欠所有人一句道歉？

既然这样，你还能被她的温柔所打动，哪怕那温柔根本只是因拯救世界的执念而来。

那么，我对你做一些更加过分的事，想必也能被你原谅吧。

芽衣露出笑容。

那么，就让你感知到加倍深刻的痛楚，然后感受到我吧。

她攀上她的肩头，双臂收紧。

她将空之律者拥入怀中。

此刻，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好像与自己已经融为一体，芽衣感受着自己从未出现过的情绪，强烈的占有欲冲击身体和心灵，她只想充分体会眼前之人的一切。

雷电芽衣紫眸终于从空之律者身上离开，她望着眼前的世界，已经被破坏殆尽的大地和蒸发至与天同色的海洋，只剩她们两人立于虚空之中。她突然很想笑，这难道不是人类最后应有的结局？

但，就场所来说，这里并不适合。

“琪亚娜，还能打开虚数空间吗？”

“嗯……”

白发少女声音迷离，她的崩坏能在之前的战斗中所剩无几，现在的她身体中的另外两个意识已经虚弱无比，琪亚娜重新取回了这具身体的主导权。然后……

在世人印象中，雷之律者只会带来破坏和死亡。但只有芽衣才知道，电流并不仅仅只能做到如此肤浅的事情。

比如……

她指尖闪烁着微弱的电光，在体内源源不断崩坏能的供应下，芽衣能清晰地通过律者之眼看清琪亚娜体内的构造。然后，只要给这里一点刺激——

你在想什么呢？

在圣芙蕾雅学园学到的生物与医学知识在这里派上了相当的用场，芽衣开始庆幸自己曾经的专注。生物电精准传递至琪亚娜的脑神经，让她沉醉进更深的梦境。

在那里，她不是空之律者，她也不是雷之律者。她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少女在学园相遇，然后相识、相知、相恋，没有天命，也没有逆熵。她嗔怪地拍拍琪亚娜的头，问她为什么不带手套，而琪亚娜笑着牵起芽衣的手，十指相扣。

对不起，琪亚娜。

只能给予你如此不切实际的梦境，然后在充满苦痛的现实中掠夺你的全部。

继续操纵生物电流，这次芽衣选择直接侵入律者核心。已经失去意识的身体没有办法组织起行之有效的抵抗。眸光闪动间，琪亚娜突然双手平伸，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圆。

好的，这样就可以了。

她拥住琪亚娜的身体，然后跳入了虚数空间。

别的东西都不需要。

她将琪亚娜放在床上，手腕翻转，干净的毛巾瞬间出现。她拿着毛巾，一寸一寸抚过琪亚娜的皮肤。有伤、有血、有雷电造成的印痕和黑灰。芽衣专注地擦去一切不属于琪亚娜的东西，然后印上自己的印记。持续而细碎的吻。她像是害怕伤害到琪亚娜般温柔，尽管这些伤痕都是她一手造成。

她的唇覆上她的唇。

这是曾经没有说出，现在为时已迟的诺言。

“对不起……”

这是战争，而她出于私心站在了她和全世界的对立面。崩坏意志没有询问她决定灭世的原因，这是她的责任，亦或是向死而生的欲望。

这是爱，独属于她。琪亚娜沉浸在芽衣给予的永恒之梦中。然后在极致的欢愉中，同时坠入毁灭的深渊。

尽管怨恨我吧。

世界化为飞灰，只有两位少女在虚数空间中，静静等待死亡。

不，怎么能说终点是死亡？

喘息愈急，紫发披散，律者之翼颤动，在狂乱的间隙，她对崩坏意志露出冷淡的笑意：

我已经作出了我的选择，执行了我与你的共同意志。但毁灭还不算结束。

只要她还能在梦中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