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希冀的浮光悄然萦绕于塌,榻边是窗,窗外一片旖旎景色,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吵什么呢?!”
这声音明显的不太耐烦,好一阵儿,外边才磕磕绊绊的传来回话:“小,小姐…公输先生来了,正在堂外候着。”
少女睁开双眼,眼眸流动时如空中一道道飞走的星星,“他?”随手又抓了被衾盖过头顶,蒙着脑袋哼唧两声便坐了起来:“所为何事?”
“奴婢不知…可见星夜匆促,总归要紧的吧…”
“如何要紧?”
“这…”
“哼,没问清楚便敢来报?”
“先,先生只让来禀,奴,奴婢便也不敢多问…”
话音刚落,一道银线划破夜空,急雨遂作盆倾
城主惠鉴:今天下,大道不存,尧舜之志堕矣,孔孟之名毁矣,然乱世必出英雄,英雄者侠之最也,故定于初春时小圣贤庄会盟天下,推选武林盟主,为九洲黎民谋耳,望诸侠士闻讯而动,共赴国难
春夏之际,韩灭消息堪堪传开,各国有识之士深感其势,讨秦之声不绝
少女头也不抬,伴着窗外的淅沥雨声打起一个又一个的哈欠
她这眼皮子刚一耷拉,公输仇也骤然提了嗓门:“小姐!?”
少女吓了一抖,神思瞬间清明
写信的是墨家巨子杨朱,此前从未有过交集,今日忽见信来,公输仇也似乎很是重视,十分不解地问道:“您想当武林盟主?”
“承蒙小姐高看,盟主之位,非老臣想与不想所能及的。”又道:“当今天下,侠以武为尊,武以剑为魂,小姐可晓得剑分几等?”
州清弋不明所以,扭着眉头略微思索了会儿:“庄子论剑,言剑分三等。”
“哪三等?又如何分?”
“行凶斗狠是为庶人之剑,智勇贤圣是为诸侯之剑,举世无双、天下归服,是为天子之剑。风胡子剑谱三十六把名剑又以天问首,称天子剑。”
公输仇摸着胡子,点头道:“不错,甚有传言,百家宗师姜子牙尝毕生所学撰写成书同藏剑中,因此极为后世所仰,呵,不知三宗从何处寻得,竟用了来作彩头。”
“宝藏秘籍最是无稽,即便真有,何故又要便宜外人?”少女星眸微转,似有打趣,“三宗清白立世虽是权威,可我听说,这二十多年前,江湖中忽然传闻武王宝藏现世,由此,门派间明争暗斗自相残杀,大名鼎鼎的道家天宗掌门更是弑徒杀子惊动九洲,可最后呢?如此腥风血雨的惨痛教训,实该是我等前车之鉴才是。”
公输仇沉吟道:“天问一事真假难辨暂且不提,只公输家与墨家百年前的机关术大战,我派九战九输,自此不振,而英雄大会,不正是公输家在天下人面前一雪前耻之机?老臣惭愧,这才…”
州清弋恍然大悟,打断道:“您已经去找过他了?”不待答话又紧跟着说:“您二位这些年水火不容,他不肯相助也是寻常。也罢,您老人家难得开一次口,至于那天问剑麽…我总是怕,这事儿得好好再查清楚咯。”
公输仇性情一贯冷淡,听及此处却也忍不住喜形于色,“老臣叩谢,定不负小姐成全!”
且看十一月的天气,连日朔风紧起、四下皆白,讨厌寒冬这个话题早以风为载体传遍了整个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