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啊~哈 (　/o｀)】

零碎路过车声，夜似乎尚长。帘外依稀荫翳，虽黯淡，夜相与水乳交融，但好在有些微风，勉强可见树影。

【唔……嗯……】

大小姐侧身面向我继续呓语，我轻抚大小姐那柔发，缕缕银丝似那天仙织女所编玉丝绸般，可人睡颜，脸上似乎些许泛起浅浅桃红，眉梢微微抽动，玲珑唇如朱砂丹，唇吻翕辟似语似吻，不禁掩嘴细笑道【是梦见何好事？莫非是我不成】顿觉羞涩面颊些许温热【倘是与我……嗐】本想着说“遵大路兮揽子祛”又生了几分灼热不由捂脸，透过指缝才觉大小姐桃色中萌生几分娇羞或是景随心变？看了片晌顿感心中略有悸动，睡意也渐无。

取过手机，侧捂着手机，【嗯！（小声）】，虽早已猜到会过亮，没承想会这般夸张，斜睨大小姐，还好未惊醒，再看手机尚且子夜。想睡意既无，倒徒生闲情：想起朱自清先生去清华园散心，便打算着步于附近一处老街，倒是没先生那般苦闷，只是散散脸上的热气罢了。慢撩起睡裙，虽说凉生子夜，但尚未入秋，气候不算凉，且思索着既游于古街坊，盘算着一石榴裙，持一团扇，素一颜，悄悄带上房门。

悠悠飘过牌坊，夜应该已过子时，街上人影稀疏、万物阒然。倘使平常，我断不可能扮成如此，至多在家舍镜前或是大小姐面前但仍难免羞涩引得满脸红晕，恰此时思品一番古韵而心血来潮且贪算计着此时独享满街朱明夜。

不像街道周边树些夜里长亮路灯，老街仅在“长短亭①”廊内每隔数步悬一灯笼，应声而亮，其他租借商铺处是没有立路灯且那些商铺早收铺，虽说古时总认那迷信：子时后，有那“魑魅魍魉”，虽说如我这般若女子在外或多或少需注意些许，但附近设有监控，况街两尽头处立有“貔貅”，我本喜那黑暗，总想着人神鬼怪本非无恶，恶者总有其软肋，或是人神或是人鬼之类幽情恋文品多，多少有些魔怔，但这些尚且占不过两三分，至多的是性本如此况难得一夜，然则何时而乐耶？相遇大小姐之前总品味片影暮夜岑寂之美，与其谓之孤独，只是不愿与他人言语或是不擅长如此，自献红花②大小姐以来，那般独揽暮夜的日子也少许多，而后同床共枕相与共眠，随大小姐左右总感心中时而青涩时而抑塞。【哎——】哪承想方丑时还这么热，只是团扇不解情，愈扇愈热。老街长短亭列河流左右，桥这头矗一宝塔，桥那头落一寺殿。有时宝塔灯火彻夜明亮，好似塔顶藏一夜明珠，只是好巧今日不亮，倒是我像那《西游记》里九头虫，盗走那明珠。敛裙踱上台阶，不远处有一小潭隐隐约约有一树摇落点点星光，稍近，两岸老槐树或有连至对岸如犬牙参差交错者，或有俯身勾水中羞月却摇落点点清香者。溪中微浮白舟，常言槐树花清香，味清不减花香反增些许“肌如白雪，腰如束素”之美。踱步下桥，既至寺殿前，便前去拜访。殿前左中右三莲花池，左右池中各一莲花台，莲花台上各立四位菩萨，面东、南、西和北，对佛学浅陋，故学着僧者模样参拜，假若旁人看来，动作应该很拙劣罢，临近莲花池凭栏相望，小伞青青，莲俯卧于伞上，犹如玲珑花仙子，引莲叶娇羞半遮半裸粉嫩身体含娇含态情脉脉，伞上荷花梦，可有护花人？想周敦颐的《爱莲者说》，“莲，花之君子者也”，但此番看来，莲似乎不止君子之雅，亦有及笄之年③因情窦初开而羞涩之感，愣神片时才缓过神来，估摸着是困意袭来，持扇半遮面，掩嘴浅申欠，【呜啊——哈，嗯？】似有什么水滴落手上，大概是呵欠落出来，自幼我容易因呵欠落泪，嗐，曾因呵欠被当成哭弄得被同学突来慰藉，团扇濡染斑斑痕迹，从袖内取出手帕，因喜帕上绣那栀子花花香，时常揣于袖内，说来这手帕是大小姐赠我，那时与大小姐某次相逢，似是因呵欠落得泪迹斑斑，大小姐为我拭泪。

出时闭月好似嗅青梅④，现月光恰好，可才步食顷，腿便有些酸意，且困意浓郁，近来外出甚少以致身体虚弱，或寻处歇息再回去。想起桥上所见小潭且旁依奇树与那零落繁星，哑忍酸意缓步蹒跚，恬静长亭内独留一杆长影，亭止于潭，将长裳自腰低处顺臀抚下至股后，斜倚檐柱，栀子花开满树，香泥侵凌我衣，竟生徒生醉意，如痴如醉仿佛依偎着、怀抱着、亲昵着。凭石，风牵栀子树手向空中舞去，一潭馨香霰⑤，接透过栀子树恍惚月光仍可看潭中水清澈见底：树影婆娑，修嫩⑥飞霙⑦点缀影梢，白舟不随涟漪升沉，反倒飞远，本以为小潭，其水波反如此激荡。寻白舟望去，潭中竟坐一女子，抚袖半遮面，双眸含情脉脉凝望着我，潭央树影稀疏，女子发如银丝，仿佛引自玉盘倾注而下散落潭中，将天上宫阙与人间清潭连接一起，白舟逆流自那银发游向天阙，但多数泊于银发，一叶白舟泊于那女子眉梢，摘下那一瞬，似与大小姐许多相似？心中悸动不已，想再靠近看个仔细，只是那女子于潭中……，心中更觉激动，止不住捂住胸口，腿上酸意略有些重，不由自主退了几步，坐卧在亭廊，困意将我卷起，腿上顿顿发胀，【嗐——大概是倦意重了，竟梦见大小姐……】,方才将自己想成寒水莲花,现又幻视大小姐,大概是真累了,好在此处离家不远,待稍稍歇息再回去罢。

后似乎真有人将我搂起，将我脸紧贴胸前，是栀子花香，渐渐送我入梦，强拧着惺忪睡眼，朦胧月光下，眼前几叶白舟。

【唔……嗯……】捂着团扇，蜷腿向怀里缩些许，仿我是那莲花般，被捧于手。

【真是喜欢乱跑的小猫】

些许注释（此处一些是笔者的想法，非官方合法文意）：

①长短亭：这里长短亭不是古代那种“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而是“缩水版”的，也就总共一条街那么长。

②献红花：此处想含蓄指与大小姐亲密之举，意取落红，为表“我”与大小姐关系，故用“献”字

③及笄之年：指女子满了15岁。形容古代女子已到了结婚的年龄。这里想指代情窦初开的少女。

④嗅青梅：引宋代李清照的《点绛唇·蹴罢秋千》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此处取“嗅青梅”以喻。

⑤一潭馨香霰：引宋代周晋的《点绛唇·访牟存叟南漪钓隐》

“一砚梨花雨”：一阵细雨打落梨花，落满砚台。

“一潭馨香霰”：一阵栀子花飘落满潭沁人浓香，香满小潭。

霰：本意空中降落的白色不透明的小冰粒，常呈球形或圆锥形。多在下雪前或下雪时出现。有的地区叫雪子（xuězǐ）、雪糁（xuěshēn）。

此处因白花且是固体故将栀子花喻为霰；原诗一阵细雨打落梨花，此处是栀子花飘落花香。

⑥修嫩：引宋代柳永的《尉迟杯（双调）》

“天然嫩脸修蛾，不假施朱描翠。”

借修嫩表栀子花有如女子柔美。

⑦飞霙：引宋代吴文英的《解语花·梅花》

“飞霙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