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移形”一个亚裔面孔的俊朗男人轻吟着咒语,与挤压感一同传来的是妻子的手掌的温软,女人受迫式地闭上眼,向丈夫的胸前靠去,当呼吸再次顺畅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僻静的村庄旁,即使正处五月,英国的气温也不能以“燥热”来形容,周边连片的翠绿又遮挡掉了大半热量,让气温再降几分。
胡蝶夫人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被突然的环境变换刺激地无法睁开眼,这是他们来到英国的第三天了,再加上前阵子处理法国酒庄的事情,她已经有六天没有看见自己可爱的女儿们啦。
一想到忍正凑在香奈惠的身边不厌其烦地询问“爸爸妈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之类的话,心脏就忍不住一阵酸胀,她当然是想无时无刻陪伴在尚且年幼孩子们的身边的,她一点也不想错过她们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时刻,可家中繁重的事物不能尽数抛给自己的丈夫。
“是又在想关于小惠和小忍的事情吗?”胡蝶先生慢悠悠地开口了,把本就倚在自己身上的娇小妻子搂进怀中。
“有吗?”胡蝶夫人淡淡反问道。
“有哦,毕竟夫人不开心时总是这幅表情呢”他轻点着头,伸手将夫人奔走后略显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眼睛漂亮地眯起,但没能是那双气馁的杏眼绽放出平日的光彩。
“我真没想到,如今的董事办事效率如此低下,而这已经是我们离开家的第六天了”她由着叶间零散的光斑直射娇嫩的脸颊,只将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双面镜子上,它是不能跨州的联系工具,现在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安慰性的小物件,真希望忍没有在那边固执地喊他们的名字,毕竟它是给不出任何回应的。
“放轻松,夫人别那么着急”胡蝶先生轻拍着对方的后背,轻声安慰,“我保证明天就可以处理完这一切,然后我们就回家”。
他包住对方的手掌,听到这样的回答,胡蝶夫人总算放松了些,分神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董事会差不多应该换换血了呢”胡蝶先生如此想到,一边追上对方的身影,面上依旧和善,“要从哪一个下手比较好呢?”。
村落并不大,只有两三户人家,但往生长繁茂又杂乱的树丛中望去,便可以发现一片规模不小,似乎被遗忘在林中的断壁。
胡蝶先生挑挑眉,在脑中回忆与此处相关的词汇或事件,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正准备说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夫人率先开口了。
“和你一起旅行实在太危险了,要是下意识想到什么危险的地方可就麻烦了”
胡蝶夫人双手环胸,颇有些揶揄对方的意思。
“当然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不过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也不坏吧?”
“谁救谁还不一定吧,你忘记在学校里的事情了吗?”
“谁叫夫人那么勇敢?不愧是格兰芬多的优秀校友呢”
他从背后变出一支蝴蝶兰,示好式地递给对方,突然地,一阵哒哒地跑动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一个瘦小的身影蹿到他们身前,正追逐着一只宝蓝色薄翅的蝴蝶,那个孩子同样注意到了他们,赶忙刹停脚步,不甘心盯着那只由两人肩膀之间飞走的美丽生灵。
“先生夫人,您们好”她小声地打招呼,眼睛还是盯着远方。
“香奈惠”胡蝶先生听见自己的夫人如此念叨道,手上的动作一松,他向那个方向望去,本呼之欲出的昵称,在视线与那孩子相接的一瞬间,立刻被生生咽回口中。
女孩的身上套着一件洗得发白又大得夸张的灰短衫,有一半肩膀快要露在外,活像挂了条破布袋,沾上几处灰尘但总体还算白净的脸上镶了一双粉紫色的水灵眼睛。
无论是脸蛋的形状还是五官的走向都像极了他们的长女,胡蝶香奈惠。
神明啊,这到底是?
“你叫什么名字?”胡蝶夫人焦急地蹲下身,连裙摆都忘记压好,它于是直直拖在干燥的地面上,沾满灰尘。
“没有”她怯生生地答道。
“你住在这里吗?”胡蝶先生压下心中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对方齐平,头发稍有些蓬乱的孩子又点点头,“我住在孤儿院”。
“孤儿院?”胡蝶夫人重述了一遍这个词,怜惜无比地看着对方,她说出这个词的语气有超出年龄的淡定,好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刚刚是在追什么吗?”
胡蝶先生放轻了语气,试图从对方的话语里得到更多的消息,可她像是被这个向自己靠近的男人吓到了一般,不再多说一字。
胡蝶夫人见状整整神色,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而友善,随后将丈夫刚刚送给自己的蝴蝶兰递到对方面前。
“刚刚让你跟丢了那只蝴蝶,阿姨向你道歉,这枝花就送给你作为赔礼好吗?”。
那个孩子本还有些谨慎的眸子,立刻亮了起来。
“我真的可以要吗?”
她又有些不确定地垂下了眼,伸出手在已经发白的过大灰短衫上一下下抓着,很是纠结地发问了。
“当然可以了,伸出手来吧”
胡蝶夫人笑着将它放到女孩展开的手心,女孩小心地捧住它,一点点收紧自己的手指,本还栖停在茎条间的花朵,立刻像拥有生命一般扑动起花瓣,好像即将飞起的蝴蝶。
她肉眼可见的脸红了,飞快跑走,甚至不敢再看他们一眼。
“她是个巫师”。
蝴蝶先生搀起自己的爱人,对裙摆用上一个清洁咒,说着自己的结论。
“她不应该在这里”
听着丈夫难得严肃的语气,胡蝶夫人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迈开步子,向女孩逃开的方向搜寻过去,在拐过树林的一处小径后,一座教堂样式的建筑出现在眼前,白漆色墙皮上已经爬满了青苔,还有不少的也已经脱落,露出灰色的胚体,更不用说几乎完全锈蚀,变赤红色摇摇欲坠的铁制大门,它看起来随时会发生倒塌,毫不夸张的说,这里只比那堆废墟好上一些。
胡蝶先生伸出手将半边身子挡在自己行动力极强的妻子身前,一步步小心地向前移动,手心已经摸到了魔杖的末端,直到院内传来一阵阵吵闹声,他才稍微放下警惕,让妻子和自己并肩行走。
本在玩闹的孩子们立刻为这不常见的客人停下了手里的所有动作,胡蝶夫人的长裙在落日余晖中摇曳,显出夜空般的深蓝色,点缀在其上的银白色装饰,就像是夜空中的点点繁星,这简直就像是裁剪下了一块星空制成的衣物,更不用说她盘起的样式复杂发髻以及镶嵌着暗色珠宝的银簪。
胡蝶夫人很轻易的博得了大多数孩子的好感,不需要用糖果作为答谢,也有孩子争先恐后的为她带路到这间孤儿院的管理室。
孩子们胡乱地敲着门,胡蝶夫人对他们都温柔地笑了笑,以表示感谢。
开锁的链条声在吵闹声中响起,一个满脸都是褶皱的长脸修女拉开门,本已涨红的脸颊,看到夫妇二人后立刻缓和了下来,赶走了围在一旁的孩子,她忙请两人进入房间内。
“想必两位是对孩子感兴趣,才来到这里的,无论是否打算领养其中一个,这里都非常欢迎你们的来访”。
她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去取橱柜里最昂贵两只茶杯,它们甚至都并不配对,胡蝶夫妇几乎同时对它边沿上的棕黄色的茶渍感到恶心,没有去碰茶杯。
“所以,两位的意思是?”。
对于这对看起来极为年轻显贵却沉默不语的夫妇,修女开口暗示道。
“我们确实想领养一个孩子,但对于这个孩子的身世,我和我夫人都有些好奇,不知道你是否能解答我们的疑惑?”
胡蝶先生开口,身着圣洁神职服装的女人立刻点点头道。
“当然可以,我记得这里所有孩子的身世,只是不知道你们中意的是哪个呢?”
“那个孩子长相非常可爱,有长达腰际的黑发,大概这么高”
胡蝶夫人用手比划着高度,又慢慢补充道。
“只是她看起来相当瘦弱,衣服似乎也很破旧,头发好像没有梳过,非常蓬乱,请问你记得她吗?”
玛丽修女听到这段话,长而故作的答应了两声,似乎是想避开这个话题。
“当然,当然,怎么会不记得呢?”
他惋惜式的感慨,甚至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似乎想要体现自己的可怜,可随后迅速沉下的脸,显然已经将她的态度暴露无遗。
胡蝶先生深叹了一下,再也无法忍受这般虚伪的女人在眼前惺惺作态。
“没关系,我来问你回答就可以”。
胡蝶先生向袍子内一摸,还未等修女看清男人手上拿着的那只精巧小木棍是要做什么用,头脑便突然一空。
“她叫什么名字,身世与来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他淡淡下了个命令,本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的修女立刻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旁。
“是的,如您所愿”
修女站定了身子开口了。
“她没有名字,她被送来的时候就没有名字,我们没有给她取。
“她是在一场连片瓦斯爆炸之前被送来的,送她来的是个金发的女人,说希望我们代为照顾她几天,因为这座教堂和孤儿院原本都隶属于那片已经荡然无存的村庄,我们接受了她,但是却没有想到,她一去不返,她就一直留在这里”
胡蝶先生点了点头,重新在面上挂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
“那么,我们可以带她走了吧?”。
“带她走吗?是的,既然已经签完文件,当然可以”。
修女在书桌前转悠了一圈,拉开了几个装满文件的抽屉后,她又呆滞地走到门前,胡蝶先生牵起自家夫人的手,也慢慢向外走。
“你这么轻松就放过她?我都还没开始让她那虚伪的样子破裂呢”
胡蝶夫人眼睛里闪过一丝猫科动物未能玩弄猎物的失落,不满地拉了拉丈夫的手臂。
“夫人看在我努力工作了一天的份上,就别让我和这种虚伪的女人待在一个空间里了好吗?”
胡蝶先生无奈地笑着,委屈式地和自家夫人诉苦,身上的龙涎香水味蹭到胡蝶夫人的衣服上。
“而且比起她,夫人不觉得和我玩双六都比和这种麻瓜待在一起开心吗?”
“你这个怪胎!怀里又藏着什么呢?肯定也是和你一样奇怪的人带来给你的,”。
“快点拿出来!不然…”。
一个肥壮的男孩已经紧紧抓住了女孩发灰衣物的衣领,眼见拳头就落下,可她仍然双手死死护着那只蝶兰。
修女再也无法抑制地尖叫起来,喝止他们立刻停下,同时颤颤巍巍地向后去望亚裔男人的脸色。
“可是,您从来没有…”。
带头的男孩疑惑了,修女却只管将仍围成一团的孩子粗暴地推开,将女孩找出来。
“她现在被领养了,好了,快去你领养人身边吧”
她向女孩小声催促着,尽管那对夫妇嘴角都含笑,但她仍然本能性的恐惧对方。
小心谨慎地退开后,她驱赶着孩子们全部回到房间去,胡蝶夫人完全没有理会她的异常,只把注意力全留给了那个瘦弱的孩子。
“我们又见面了呢,小朋友”。
胡蝶夫人温柔地开口道。
“夫…夫人好”。
女孩磕磕绊绊地哽咽着,泪汪汪的盯着散落一地的洁白花瓣,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被破坏掉了,明明是这么漂亮的花朵”。
顺着她的视线而去,胡蝶夫人轻轻感慨了一下,女孩闻言更加绷紧了身子,几乎在极力抑制着想要哭泣的冲动。
“把手伸出来”。
胡蝶夫人小心地捡起那些花瓣,用自己葱白的手指拍掉灰尘,小心地把它们放回女孩的手里。
胡蝶夫人找出自己的魔杖,杖尖轻点两下,它又重新组合成一支完整的花,甚至散出淡淡的珍珠光泽。
“阿姨有和你一样的能力哦,所以没什么可奇怪的”。
胡蝶夫人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女孩的头顶,女孩看了看手上已经复原的花朵,才呓语似的回应她。
“所以要和阿姨走吗?我们应该去自己同胞的身边”。
“同胞?”。
“就是和我们一样能力的人啊,怎么样?再不答应的话,阿姨可就要采取强制措施喽”。
胡蝶夫人笑脸盈盈,女孩没有去纠结所谓“强制措施”是什么,只是仍有些讷讷的点了点头,胡蝶夫人才伸手将她抱起来。
切实的感受着手上的重量,对这孩子的怜惜又增了几分,她向丈夫挑眉示意,踱步走出门前时,胡蝶先生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臂,给两人之间施上了静音咒。
“我想起来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了”。
他也伸手拍了拍女孩的头顶。
“五年前,有一场沸沸扬扬的恶性事件,神秘人的余党组织了一场对傲罗的报复,凡是居住在这处的傲罗,没有一人存活”
留心观察了废墟后,依旧能从其中感受到黑魔法的残存。
说完之后,他伸出手同时护住了夫人和孩子,她也立刻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会有一些难受,所以要抱紧我哦”。
她向怀中的孩子提醒,女孩用力将手在衣物上擦拭了几下,才小心将瘦弱的双臂环住眼前人的颈部,胡蝶夫人扶着她的背让她可以完全依靠住自己,幻影移形才开始。
被挤压进狭窄的水管当中穿行的体感,绝对称不上美好,但眼前这个人的怀抱给予了女孩莫大的安心,更何况这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一处明亮又温暖的室内。
胡蝶先生以找医师的理由先行退出,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胡蝶夫人只是笑,明白丈夫不擅长这样的场面,毕竟他对于自己的两个女儿那份宠爱和温柔,自己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将身上的衣服更换为浴袍后,胡蝶夫人将怀中的孩子放进家养小精灵准备好的洗澡水里。
在为女孩更换衣物的时候,便发现了许多新伤叠着旧伤,密密麻麻的落在这具过分瘦小的躯体上面,那些愚蠢的南瓜,居然给予这样小的孩子如此恶毒地对待,简直可恨。
愈加怜惜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胡蝶夫人又吩咐家养小精灵再多找一些玩具放到手边,好分散女孩的注意力。
家养小精灵的长相让女孩有些害怕,但她很快便被能在满溢芬香泡沫的浴缸里,不断游来游去的小鸭子们吸引了注意力,胡蝶夫人仔细地将她身上所有的污垢清理的一干二净,并仔细打理了一遍女孩的发丝,它明显变得乌黑发亮,在柔光灯下闪耀着美丽的色泽。
私人医师赶到了,胡蝶夫人又换回原来的衣物接待对方,胡蝶先生显得比夫人更加诧异,几乎要忍不住去抚摸女孩的脸颊,就像是以往回家对自己的女儿所做的那样,但这样的感情被他压下了。
医师对她做了全身检查,确认除了外伤是否有其他的内部损伤,胡蝶夫人陪在她的身边,想用亲切的语调缓解她的不适应,女孩却比之前放松的多,甚至为伴随治疗魔法而来的羽毛轻抚感,吱吱笑起来。
伤口虽多,但好在都不严重,不因魔法造成的伤害,经过治疗以后连伤疤也可以一并去除,花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做完这一切后,胡蝶先生请走了医师,并且让本就以保密性著称的私人医师对这件事保持绝对缄默。
“我快要饿坏了,能请我先生帮忙照料一下她吗?”
胡蝶先生点点头,带着孩子来到桌旁,照着菜单为三人选餐。
“你喜欢吃什么?”。
女孩没有回应他话语,只是摇头。
“喜欢吃肉排吗?还是米饭类比较合胃口?”
女孩只是再度摇头,但是肚子却咕咕叫唤起来。
“那叔叔就先给你点一份儿童套餐,要是还有什么想吃的就和阿姨说吧”
他将菜单放回桌面,观察起女孩的表现,翻动着长卷的签字表,等待着自家夫人出现,他有这么可怕吗?明明和香奈惠和忍,都能正常交流的啊?
“果然,洗热水澡就是舒服啊”
蝴蝶夫人感慨着,坐上被提前拉开的位置,又转向女孩,微卷的发丝披散在肩部,一直延伸到后腰的位置。
“你们有聊什么话题吗?”
她挑眉看看丈夫,又看看坐在另一边的小孩提问道。
“食物”
她大概不很常同人交流,再加上年岁尚小的原因,总会发出一些幼嫩的口水音,胡蝶夫人捧住她的脸揉了揉。
“你应该被喂胖,这样你就会变成世界上最可爱的小朋友啦”
商品应声出现在餐桌上,胡蝶先生呼唤出了刚刚的小精灵,将处理菜品的活抛了过去,自己则开始和夫人用日语谈药会的相关事宜。
女孩睁着自己的大眼睛,如同刚刚诞生于这个世界一般,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却又感到隐隐约约的不安,似乎害怕因为某些举动而被拳脚相加。
“说实话,我还以为我们都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拥有了第三个孩子呢”。
小腿被对方用脚侧轻轻磨蹭着,勾起一阵轻微的痒意。
“我的孩子只有香奈惠和小忍,我不会记错自己所拥有珍宝的数量”。
胡蝶先生不躲闪,由着裸露在外的足部拨弄自己的裤管。
“我可是记得你说过想和我组建一个五口之家之类的话哦?”
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胡蝶先生也只是毫不犹豫摇头。
“小忍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多拥有一位妹妹,夫人为何又如此倾心于她?”
“是我一向灵验的巫师的第七感哦”
胡蝶夫人咀嚼着柔软多汁的肉排,用足部去踩对方的脚背,胡蝶先生终于向后撤了撤身子。
女孩只是捧着果汁,看着两个大人的交流。
胡蝶夫人回转注意力,问她菜品是否合胃口,女孩用力点头表示非常好吃,然后开始摆弄饭桌上儿童套餐附赠的玩具。
胡蝶先生默默的看着 夫妇俩保持着温和的沉默结束了晚餐。
“我今晚还要处理点事,你们先休息吧”。
胡蝶先生看着给自己动手系领带的妻子,放轻了语调,胡蝶夫人只是循着自己的节奏,把领带针好好地佩在反温莎节的领带上,末了不忘在对方的脸颊上亲吻,动作极显亲昵。
“今晚要分床睡的补偿吗?”
“不止哦”
胡蝶夫人从口腔里小声地发出这串音节。
“多少要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吧?”
“一个晚上很够啦”
胡蝶夫人嗔着对方,却不忘将对方小心地送出门。
女孩已经在沙发上蜷成一团,迷迷糊糊睡晕了过去,胡蝶夫人想将她抱回房间,却不料在抱起的时刻将她惊醒,使她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好啦,今天晚上就跟阿姨一起睡吧!”
胡蝶夫人拍拍她的背,在她的脸颊上抚慰式地亲了亲,却不料换来的是女孩豆大的眼泪。
“怎么了吗?”。
“没有人…想亲近我,他们都说因为我是个怪胎爸爸妈妈…才不想要我”。
明明早已明白,哭泣是最没有用的反馈,可她仍然难以抑制的抽噎,以至于连一句完整的话语都难以表述清楚。
“怎么会呢?你这么可爱,你的爸爸妈妈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才没有办法陪伴在你身边的,你会有家的,而且你一点都不奇怪,相反是很有天赋的孩子哦”
胡蝶夫人用手点点孩子的脸颊,抚平她的呼吸。
“那阿姨呢?”
女孩嘟囔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才如此问道。
“我当然是很喜欢你的呀,但是我家在很远的地方,使用的也不是和你一样的语言,如果要和我一起的话,你要非常辛苦的”。
胡蝶夫人停顿了一会,又换上了以往轻快的语调。
“已经很晚了,等明天叔叔回来了,我们再讨论啊?”
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钻回被窝并没有在纠结这件事,困意使她一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变深睡过去,胡蝶夫人本准备好的歌谣都没有派上用场。
等女孩睡熟以后,她取过丈夫留下的文书进行细致的修改,直到困意袭来,她也未能等到丈夫的归来,待到第二天起床,梳洗时才发现胡蝶夫人神色自若的半倚在沙发里品着红茶。
“你昨晚没有休息?”。
“睡了三个小时”。
他摇头已满不在乎的口吻回答道,反正回到日本,在自己的床铺上更好休息。
他问孩子的情况,胡蝶夫人就用一副预料之中的口吻回答说还在休息,自然地开始和丈夫挤一张沙发。
“考虑好啦?我亲爱的家主大人”
“但是我有几点要求,夫人一定要答应”
胡蝶先生去牵对方的手,妻子便温柔地依靠在他怀中,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这孩子养子的身份,我会当众说明,我们难保她未来会不会长得更有欧洲特点,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你受到议论,影响我们的感情”
他环抱住妻子,一字一句地说着。
“当然,然后呢?”
胡蝶夫人笑着追问。
“我想让她在登记上的年龄减小一岁,毕竟她有非常多的事情要学…”。
“最后一点要认真对她说明未来的情况”
胡蝶夫人仿着对方的语气,依旧收到了丈夫肯定的点头。
“我想和叔叔阿姨走”
“孩子,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重申一遍…”
听着丈夫的喋喋不休,蝴蝶夫人推推对方的肩膀。
“她已经听懂了,没必要重复那么多遍”
胡蝶先生只得点头,微不可察地叹气。
“名字有想好吗?”
胡蝶夫人戳戳对方的手,却不料丈夫放柔了眉眼,回答她说。
“女孩子的话,叫香奈乎如何?再用你以前的姓氏冠名”
“爸爸,妈妈!”。
刚刚将生子于庭中立稳,胡蝶先生便听见了忍活力十足的呼唤声,两个穿着的小文和服的身影由远跑来,他展开双臂,将两个女儿抱在怀里。
“先让妈妈去把衣服换好,你们两个想爸爸了吗?”
“当然想啦!”
听着女儿们异口同声的回答,任何身体上的疲惫都可以被这几声呼唤轻易化解,他低头在两个孩子的额头上各亲了一下,随后便收到了更为猛烈的回礼。
忍抱着他的颈部,足足在脸上亲了五下才肯放手。
“真是漂亮的花环啊”
他拨动着忍头上的花环,又伸手去抚摸长女的头顶。
“是小香奈惠给小忍编的吗?”
“是啊,我还没有给姐姐编好呢,爸爸想要的话,我们也一起给你编一个,这几天姐姐教我给兰花浇水了,还有还有…”
胡蝶先生耐心地听着忍的发言一边扶着忍坐上自己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把香奈惠抱起来,空余的一只则是提着两个女儿的木屐。
胡蝶夫人也换上了家居用的小文和服,走到女儿和丈夫旁边,忍立刻又黏起母亲,跑到妈妈怀里。
“香奈惠等一会来一趟爸爸妈妈的房间好吗?”
胡蝶夫人向长女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