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希。”

“嗯。”埋头批改文件的菲林医生并没有将注意力转移到叫唤自己的人的身上，左手端起一旁自己喜爱的玻璃杯，喝了几口水。

“我喜欢你。”红着脸说出这句话的是博士。

凯尔希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视线终于由成堆的纸张转移到面前人的身上。

博士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戴着兜帽，金色的发丝在日光灯下显得更为耀眼，平日被面罩遮住的双眸大海一般碧蓝，视线却比太阳更为热烈地紧抓着凯尔希。

凯尔希眯了眯眼睛，决定忽视博士的话，平静如水的绿色眸子又看回纸质文件们，刚停下没几秒的钢笔又刷刷写起字来。

像是早就料到凯尔希会无视自己，博士深吸了一口气，重复道：“我喜欢你，凯尔希医生。”

凯尔希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再次将目光放到博士身上。

“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博士，我更希望你多花些时间在研究战术与疾病上。”

“......我这是被拒绝了吗？”尽管胸腔被压迫得喘不过气，博士还是想努力缓和气氛，好不让自己感到尴尬。

对于这个问题凯尔希不置可否，她探出身子翻出了几张纸质资料，示意博士上前来拿，“这个月的检修清单报表，帮我交到工程部，辛苦了。”

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博士耷拉着脑袋走出办公室的背影，凯尔希再次一头扎进待批改整理的文件中。

1:00 a.m.

叩、叩。

“请进。”在确认来人是谁后，凯尔希继续讲面前的手写报告敲至电脑中。

看见门边的矮柜上放着凯尔希喜欢的杯子，与平日里一样戴着兜帽的博士偏了偏脑袋：“喝水吗？”

“谢谢。”把水倒至杯子的三分之二，博士轻轻将杯子放在凯尔希的桌上，又与凯尔希拉开一段距离。

“时间不早了，医生请注意休息。”博士努力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菲林医生的耳朵抖了抖，“博士才是，这个时间你早应上床休息了，晚睡早起更容易造成身体疲劳。”

博士没有选择像往常一样回怼医生，她看了看医生肩头的源石结晶，转身向门口走去。

“我...不，罗德岛的大家都会在你的身边。”

凯尔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像是害怕面对凯尔希，博士努力让脚步显得不那么急促，加大步伐走出医生的办公室，顺手拉上了沉重的门，靠在门上长舒了一口气。

“博士。”凯尔希冷淡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刚刚放松下来的博士全身一震。

月光铺满了大地，向舰外望去的话，或许能看见光线通过源石簇胡乱反射，使得办公室内也闪过几束白光。

医生皱了皱眉，继续道：“我想了很多，”知道凯尔希指的是什么，博士努力让心绪平静下来。凯尔希的声音持续从门后传来：“你愿意听的话。”

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博士故意咳嗽了两声，鼻腔挤出两个音节。

“嗯、嗯...”

“我大概是没有精力去考虑怎么爱一个人。”凯尔希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并吐出，“但是当你我的愿望实现的那一天，”她抬起头，墨绿色的视线望向黑色的门板，仿佛能穿透它看到后边的博士。

“我相信，那个时候我们会有足够的时间坐下来讨论、关于这件事的后续安排。”

“凯尔希。”凯尔希听得见吗？博士左手握着拳，压在胸口处。

扑通、扑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并未因挤压而变小，博士不知道这些话是否能好好地传达到凯尔希那里。

“我喜欢你。”博士将头仰起，继续靠在冰冷的门上。

“我知道。”

我知道。医生用与平日相同的平淡语气回答，温暖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