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哪里好痛。这是刘雅瑟醒来时的第一感觉,也是她愿意顶着窗帘外漏进卧室的橙红阳光醒来重要原因。不过马上在下一秒,刘雅瑟就明白了身上的痛感产生的原因。
“你小子还赖着床呢,真就没人喊你就不开张营业是吧?给我起床上班了!”
听见这充满阴阳怪气的声音,刘雅瑟一下子明白,是自己这个大冤种的最佳损友兼顶头上司、曾可妮回来了。不出所料,一睁开眼皮眼前就是曾可妮穿着那套沾满尘土的黑色皮衣加牛仔裤的经典搭配,还一脸嫌弃的在房间里四处环绕的样子。
“也不收拾收拾,每次我回来累个半死还得替你实打实的打扫半天。你不嫌臭我都嫌,你好歹考虑一下我这个房东兼老板的心情行不行?”
曾可妮嘴上该骂的一个不落,手上该捡起来的衣服也一件不落。刘雅瑟面对老朋友的碎嘴不语,只是微微一笑,在床上慵懒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磨蹭了半天,终于是立起身来。不过显然温暖的床对刘雅瑟而言更有魅力,她只是盘着腿坐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挠了挠头、打着哈欠,大有一副立马又要返回梦乡的样子。
曾可妮看了刘雅瑟这幅样子,心中的火立马窜的比窗户外面的松木还高。曾可妮第无数次崩溃的内心表示我帮你收拾房间就算了,你小子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你以为我是你雇来的保姆啊!?于是乎下一秒……
“我艹!!曾可妮你踹我屁股干嘛!?疼死我了!!!”
刚刚还一脸安逸的刘雅瑟此时已经一脸凌乱的摔在地上,但冰冷的地板和屁股上的剧痛很快让刘雅瑟脸上的愤忿变成了两行清泪,颇有良家少女被欺负的凄惨可怜样。但跟刘雅瑟打了多年交道的曾可妮表示,她才不吃这一套。
“收收你的演技,你的眼泪在我这里不值钱。”曾可妮熟练的抱起那一大堆不知多久没洗过的衣服,捏着鼻子往门外走去。“早点换好制服给我下来,不然我立马换了你雇别人。”
放完一如既往的狠话,门哐当一声被用力带上。刘雅瑟无奈的坐在地上挠了挠头,暗自想着自己屁股上的疼又不是装的。边护着今日惨遭暴打两次的臀部,边熟练的从剩下的衣服堆内找出那套黑白酒保制服套在身上。走到旁边的全身穿衣镜,整一整纤细脖颈上的黑色领带,理一理刘海,检查完左臂的剩余电量。一切准备就绪,刘雅瑟伸了最后一次懒腰后,打开房门向着楼下走去。
……趁我们的酒保下楼这段时间,稍微介绍一下。
这里是【SC62 PASS-11】。一家坐落于沿海公路旁的二层老旧酒馆。整座建筑使用了几个世纪前的木制结构,在这座AI、飞车党横走的现代化城市中虽然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与背后的一大片松木林搭配起来氛围还是不错的。
正门外不远处挂着用公路牌和霓虹灯带组成的招牌,内部姑且还是设置有了现代化设置,一楼是吧台、酒柜、卡座还有点唱机,二楼则是酒保小姐的个人空间。虽然也是些上年纪了的东西,但因为老板就喜欢这些,也就这么保持下来了。对了,老板就是刚刚的曾可妮,刘雅瑟则是这里唯一的酒保。
看起来酒保小姐已经到了楼下,让我们镜头转回去……
来到楼下的刘雅瑟走在一排正方形木窗外照进屋内的黄昏中,慵懒里恰到好处的染上一份温暖。她轻车熟路的走进吧台内,选好今晚的背景音乐,按下播放键。摆出所有的调酒工具,打开了一旁的调制指南,对着在从左向右数第三个座位上等待许久的曾可妮说出那句经典的台词。
“调制饮料,改变人生。”
“好久不见。今晚来杯什么?”
也许是等的太久,又或者是刚回来就又得充当洗衣工,刘雅瑟此时脸上的笑容在曾可妮看来总是有那么一点欠揍。曾可妮脱下有些燥热的外套扔在吧台上,拢起头发说道。
“我喝什么你还不知道?老样子就行。”
面对着好友的阴阳怪气,刘雅瑟依旧保持着微笑,毕竟她是有职业素养的人。左手从柜台下的冰柜里拿出矮杯,右手则挑起了另一边的几种基酒熟练的注入量杯。双手飞舞间,身体也跟着在吧台与酒柜间这一方小巧天地中规律的移动,颇有着爵士舞那般优雅的力量。
顷刻之间,一杯金黄的无酒精饮料便摆上桌面,被推到了曾可妮的面前。
“黄金海岸,请用。”
曾可妮举起冰凉的玻璃杯,猛地灌入嘴中。随着喉头规律的上下移动,散发着淡淡的啤酒花气息的金黄液体消失大半,脸上的不满也随之消失,变成了无言的满足。
“哈~!果然飙完车就是要来一杯这个啊!”
刘雅瑟看着满足到身体都开始左右摇摆的曾可妮,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调侃道。
“曾老板这么有钱,怎么不去城里的大酒吧喝真正的啤酒?偏要跑来这儿喝假货,折腾我这个小酒保呢?”
“切,城里那些家伙死板的很。哪里有看你跳舞有意思?”
曾可妮一句调侃,让刘雅瑟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有些绷不住了。刘雅瑟抽搐着嘴角,愣住了片刻。脑海中的一个想法闪过,还未细想,手便行动了起来。原本在曾可妮嘴边的酒杯,下一秒变到了刘雅瑟手里。
“原来曾老板比起我的酒,更喜欢看我表演啊?我还不知道老板这么抬爱我呢。”
阴阳怪气而已,搞得谁不会似的,刘雅瑟边明目张胆的翻着白眼边想着。
转瞬间两人原本的微笑都凝固在脸上。争吵的火花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之时,不远处的大门被人轰然打开,引得两人一齐转过视线看了过去。
“哦吼吼!我看到外面的招牌亮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Sei你小子还真睡醒开门了!哦?Nico也在啊!正好正好,陪大叔我喝一杯啊!”
室内的两人无奈的看着门外这个块头巨大、走起路来脚下生风的卷胡子大叔,同时也是这附近的护林员兼常客、哈克大叔拎着那把昂贵而老旧的光子枪走了进来。哈克大叔一屁股坐在曾可妮旁边的座位上,哈哈的笑声响彻了整个酒吧还有两人的耳朵。
曾可妮表示自己瘦弱的身板可经不起哈克大叔喝醉之后掰手腕的折磨,更何况她压根喝不了含酒精的东西。于是在向着刘雅瑟一番挤眉弄眼,示意她不准提前关门大吉之后,便编了个蹩脚的借口,从这位善解人意但脑子不太好使的大叔邀请下逃走了。
随着夜色渐深,往常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出现在酒保的视线之内。时隔两月的开门营业似乎正巧遇上某种神奇的时机,刘雅瑟在繁忙而又疲惫的这个夜晚,几乎看遍了过去每个令她熟悉的面孔。不过正在她心想着差不多也送走最后一位熟客时,全新的相遇就像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那样,突如其来的闯进了刘雅瑟这方小小柜台。
“你好,请问还营业吗?”
大门缓缓地发出吱呀声,刘雅瑟想着自己大概是被曾可妮早上那两脚踹的给摔坏脑袋了。不然的话谁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在这无人的清晨,她会看见一位与这家酒吧的氛围丝毫不搭的红裙仙女姐姐主动走了进来,而且还把脸凑的离她这么近呢?
“酒保小姐?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该接待你的客人咯?”
过了好久,刘雅瑟才终于缓过神来…她刚刚超级不礼貌的盯着别人看了好久!简直就像个没见过女人的老变态啊!!!于是刘雅瑟清了清嗓子,准备拿出她的专业素养来挽回一些面子。殊不知她的这些举动,特别是那红透的耳尖,在这位仙女姐姐面前是有多么的可爱动人。
“抱歉…稍微走了下神。”
“那么这位小姐,您想来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