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注定不普通

作者:逸话光语(E犬原创)
更新时间:2024-09-01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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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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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气帝国、哈拓乐郡,意为喜悦之郡、喜悦之地、后文作“悦郡”。地处衡治月神手下一世界“远大陆”东南部。


此地沃野千里、物产颇丰,民甚富。一回,被盛气帝国萨霍三世、15岁的皇帝“王雷湖”分封给其远房表兄“马奔山”。


萨霍、意为帝王,我直接把萨霍翻译成了王,沙罗解释过三世的名字含义后,我决定:萨霍三世就叫“王雷湖”。


沙罗见到译名歪着头,脸色很是微妙,说不如按照音译直接写上?比如,把王雷湖原封不动写作——萨霍·卡然普尔库拉拉,把马奔山写作——呼拉尔·祂拉图隐隐乌,会显得洋气很多。


“什么洋气不洋气,我一看那么多字就烦,嫌太长懒得写、婉拒了婉拒了……”我埋头刷刷地记。


接上,这王雷湖、与同为男性的马奔山实是恋人关系。少年承蒙祖母的保护和溺爱,储君父亲意外早死的情况下,在祖母驾崩后被指定、继位为君。


侄子越辈继位,这事儿本就引得5位亲王的皇叔、皇姨极为不满,少年继承皇位后第一件事却是力排众议、兴冲冲分封自己14岁的恋人到那鱼米之乡去当郡主,可见其天真昏昧。


要说这王雷湖,也不是不知晓自身处境的,接下来的一件大事,就是以莫须有之“意图勾结异族罪”处置了西部黄沙之地、拥有十万大军的庚王、皇姨王早花。


王雷湖本性软弱,但大概是得祖母遗训指点,关键时刻也不讲情面,将王早花全家废为庶人,流放至西北苦寒之地看管起来。


如此,与王早花是同母异父,坐镇南方的离王——皇叔王薰担忧得坐不住了。

又逢他的王妃阿环难产大出血而死,王薰悲痛忧心几欲自绝于世。阿环离世、留下一女,王薰却丧丧然,终日流泪,不愿见之。


此女满月宴时,一位游方巫士安修路过王府、进门讨水喝,见此女即以神通视、大惊之。

言其满额氤氲异光、颅后亦有满月清辉之影,绝非凡人,乃是至尊至贵、月上母神降世,气韵宏大,非人臣能抚育之。


同时建议王薰,将其送进普天之下贵气最足的皇宫之中培育,吸纳贵气,才能保她顺遂、不至于没落凡间成为俗人,惹怒诸天神。


这个节骨眼上把孩子送入皇宫?开玩笑呢……!

再是沉入丧妻之痛出不来,王薰也当然不会傻到把女儿献进皇宫送死、做人质。他思来想去,自行悟出,巫士的话是变相激励自己造反!


他自此性情大变,好比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王薰从温顺忧郁变成了胆大自信,甚至狂妄。他有亡妻的幻影作核心的念想,相信,若亲自抚育二人之女、必然能借其贵气成为一国之主。


接下来两年,王薰借势假称自己患了相思的疯病,装疯卖傻只为不再例行入宫朝见皇帝,以避免突然被捕的风险。他暗中操练兵马、囤积军粮,积极预备造反。


同时,王薰结交摄政大臣亲属以打探皇帝日常动向,收集马奔山及其朝中友人的贪污证据,预备以“除奸臣、清君侧”之名出兵、途中再举起反叛的大旗。


说那马奔山倒是个根性善良的少年,关于分封地政事,他兼听手下建议,倒也未出过什么大错。王薰独独苦于此事,日夜咬牙切齿地念叨等待,像只潜伏于黑夜的猎鹰,瞪着眼睛只待猎物露出马脚,执着非常。


到了萨霍三世登基第三年,悦郡遇上罕见大旱,尤其是桑树叶枯、养蚕缫丝的农家眼看着蚕宝宝一批批饿死,结不出茧,丝绢产量几乎为零。


由于马奔山终究不熟悉当地民生,到了这年夏天,还是照往例向百姓征收生丝税。


并且,由于在这个时期,朝中大臣纷纷上书逼迫皇帝重启罢废三年的选妃一事、绵延子嗣,王雷湖考虑到此后皇权归属,不禁有所动摇。


而马奔山,这位少年恐怕在情感上被冷落,他放下工作,快马加鞭地进都城见他的皇帝恋人去了。


悦郡、这会儿不怎么悦得起来。虽然此处富民衣食无忧,面对不合理的税收,却也会叫苦连天。乡绅、长老为首的地主势力到知郡府中抗议,本打算借抗议税收之事在马奔山面前炫耀威势,却找不到人、吃了闭门羹。


这些地主向来在当地势力深厚,各自家中在朝廷内又都有高官亲戚,受了委屈一肚子火,后果可想而知。


这么着,就让执着地收集马奔山罪状、日夜嗅闻线索到成了红眼饿狼的王薰,终于、终于!找到了举事理由。


他当机立断与乡绅勾结起来,先以镇压怨愤暴民为由,派兵控制了悦郡全境,自己坐进了知郡府中。他根本没打算向归来的马奔山解释什么,甚至早就派人预备捉拿马为人质,因为他知道下一步,就是造反!


被人生困境和神神秘秘的巫士之言激励逼迫的、王薰的心,是很勇敢执着。

但他毕竟长久居住在南方,缺乏对全局的判断。


早先,西部的王早花被流放后,沙漠十万大军纵使被朝廷接管,也不免军心涣散,几年间西方异族入侵的小骚扰不断,已有疲敝之象。


这厢离王借机正式造反,真正在贫瘠之地食不果腹、过苦日子的异族,同样嗅到了内乱带来的机会的味道。


在王薰拖家带口亲自挂帅,两年征战、苦哈哈地北上打到中原时,远大陆极北部、极西部共4国异族军队,突然一并进攻盛气帝国。


北方纯花女族(顾名思义,就是纯摩罗人的民族咯)女骑兵,实在凶猛异常到令人惊怖。她们个个身长至少八尺、容姿魁梧,为首的领袖“库拉拉娃”更是奇人一个。

据传,她的犬齿长达常人的两倍,如同獠牙常露血唇之外,外貌十分怪异恐怖,个性也暴躁癫狂异常,人称“鬼女”。


鬼女“库拉拉娃”率领的黑鬃马铁骑大军如厉鬼过境、连破城防,半月之内,黑压压铁骑直逼王都!


王薰,听闻自己的皇帝侄儿被入侵者按在王座上、未等告饶谈条件,就被那嗜血的鬼女一刀斩首。

头颅滚着血,咕噜噜落在众朝臣面前,鬼女勾起红唇一笑,场面万分惊悚。

而其后3天之内,这支异族部队的精锐,更是不讲武德地将其他3支异族军的首领全部暗杀……


王薰胆寒了,自知力量不足,一下子从皇帝梦中清醒过来,背起女儿就开始了反方向的逃亡。


本跟随王薰的兵士们,不愿放弃的、大多被纯花女族所杀,剩下的小兵大多扮成平民,只想着归家耕田了。

至于老将,则多被新“盛花帝国”招安——说这异族,虽靠着野蛮的军事力量征服四方,却从政权成立伊始就推行“天下无夷,取能者仕。”的反民族歧视政策。


就算贵族事实上存在,但此政策的颁布,无疑能第一时间平定四海民心。


听说,库拉拉娃为巩固统治、还早早就掌握了中原标准语,以至于夺取政权后她无缝连接、和归顺新朝廷的大臣顺畅议政。不仅自己学,她同样命令族人学习官话:“夙夜习之,拒者,孤亲杀之。”


虽然手腕依旧狂躁铁血,但,她显然不打算建立一个短命的帝国,相反,她明白少数人的异族长期统治的秘诀,那就是:彻底地融入大部分人。


面对这极为聪明的君主,王薰再不能有任何不甘,彻底丧气了。

连夜奔逃、成皇梦碎的他心力交瘁,于来年春天旧刀伤复发、不出一周病死榻上。


死前,王薰顾不上慨叹自己跌宕起伏的人生,他在病痛缠绕的梦中重新看到了亡妻阿环孩子气的温柔脸庞,重新听到了巫士关于女儿的预言。

王薰满身冷汗地说梦话,他紧闭着眼睛、用最后的执着嘱咐跪在床边的5岁女儿——孩儿!到王都去,到皇宫去!


当然,所有当年听过巫士预言的人,都觉得王薰已经意识模糊地笃信歪门邪道,疯了。


比起让这女儿到那异族鬼窝里去,吸纳什么虚无缥缈的贵气、不至于触怒那劳什子“天神”……


成为俗人保一生平安,又有什么不好?


不过,自幼骑在父亲脖子上南征北战,见证了慈爱父亲的执着的小女儿,看见父亲满是刀疤的文人之手,凉凉轻轻地落在自己的小手里的小女儿。


她又是怎么打算、又是怎么理解“到王都去,到皇宫去”这句话的……


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



咳咳,鉴于下一幕沙罗就要讲述进正题,我习惯了祂稍微故弄玄虚的叙事方式,对于角色分配,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但我仍有不解要提前问一问祂,以下是我的访谈记录:


我:“停一下停一下,姐,荼荼就是那鬼女吧!好刺激啊!之前到灿烂地狱吸取鬼气、难道没有节制?祂怎么会变出长牙,还与往常不同,此生狂躁、暴力又嗜血?这也是司缘的一部分吗?是合理的吗?”


沙罗:“按说……哈哈,呃,不该发展得这样极端。但是我们发现光吸取鬼气的疗养过程、用时太长,平白浪费了投胎的机会,缥缈鬼气中混合的其他杂质又太多。

阎姬鬼王建议说,不如找回荼荼从前的恶质,捉一缕来掸掸干净,吞掉更方便。”


我:“从前的恶质?哦——那就相当于,放大了荼荼身上的本有的缺陷?”


沙罗讪笑着捂起了脸:“是的,极端地放大、相当可怕。我没想到一丝恶质和荼荼本心的粘合匹配度那么高,能发挥出全部的恶力,不愧是带着满身恶质生活了长久年岁的阴鬼……

我真不该忘了,荼荼鬼王当初拿整个地狱把玩,追着我、吓得我到处飞来闪去、下巴屡次掉落的惨象……还打算让祂这辈子做个生活安乐的普通人,这回、哈哈,是不成了。”


我:“喔……明白。还有!嘿,我发现了!你怎么总和阿薰凑一对儿?你说过,无尽缘妙司命神的兄弟姐妹也能互相喜欢……当初第一个陪你捣鼓三千和荼荼这事儿的,也是阿薰呢……说起来……”


沙罗立即松开手,呆愕地看着我:“我何时‘总’和阿薰凑一对儿了?不就这次、跟阿薰扮演了一出亡妻戏码吗?”


我:“行啦,你少糊弄我!我白天看过来客的命盘,闲得没事练手算了两卦。第一世,阿薰的伐木工丈夫是你的化身吧?后来——三千变成狗的时候,阿薰舅母那个老公、高压电线下面钓鱼的舅舅也是你对不对!!还说没有私情?

嗯?嗐~你在我一个凡人面前藏着掖着干嘛呀,浪漫的故事越多越好,之后顺便把你和阿薰的情缘也详细告诉我呗,嘿嘿!”


好吧,声明,我对沙罗和阿薰两位都很有好感,本是带着一种调笑祂二神感情的态度来逼问。发誓!只是开玩笑而已。谁知、一下子把平时情绪较为稳定正向的沙罗惹恼了……


祂那神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幻出怒相,那嘴唇好像含着刀片一样绷得直直的,眼睛闪出极有威慑力的神光,几乎能烫到我的眼睛。不过由于已经熟悉祂的长相,倒不叫我觉得恐怖敬畏,还觉得、比寺庙里天神发威的庄严塑像多了一丝娇俏呢。


简单来说,就是神在我面前生气、还被我看出害羞了,那情绪中却含有我看不懂的一点,似乎是对我本人深深的埋怨。


沙罗打雷似的轰隆一下挤开椅子,胸前起伏不定。

我眼看着白衣女神高高地站了起来,不禁一吓。沙罗抹着眼睛拱着屁股、没形象地从狭窄的窗口飞出去之前,这样对我骂骂咧咧道:“你算、你就算吧!真能算!都叫你能完了!还探究起我的情缘来了,你、你也配!”


呃、莫名其妙嘛……


我看着空茫不见沙罗身影的山水云间,是感到无法理解,但惹怒了沙罗叫我有点难受和不安,更怕祂赌气再也不来。


凌晨一点,我在稳定走动的时钟声中,心慌慌地醒来了。我借月光查看手心里的平安扣,嵌上金线的青蓝圆环安安静静、完好无损。


耐不住思绪杂乱,还是挠着头发起身来郑重地算了一卦,也许是半醒的迷糊中捣鼓钱币的声音太响,一向睡得沉的师父竟被我吵醒了,正抛晃得起劲,她突然敲门问我:为了何事夜不能寐地抛铜钱。


我心里一惊,摇晃铜钱的手立即停下来,忙说:“哦!是白天那个……那个命盘和面相不符的客人,我想算算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那件事情?大约是生辰被客人记错了,常有的事。但客人既然坚持没记错,你就按照那命盘算了,如实告诉她就好。只能如此,你做得没错。”


“我……我说她命中没有情缘,孩子也叛逆多病,她怒得夺门而出,这样,我不会背上她人的因果、诅咒什么的吗?”


“……每个人,都是世界因果的一部分,你不能避免成为其中的……角色,”师父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既然不是你主观要这样做、不是故意要惹她发怒的,就不需要为此事增添自己的烦恼。”


“……也是。徒儿明白了!师父,您休息吧,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

我这样说罢,还是小心翼翼摊开手心查看卦象,全卦为风火家人卦。外风内火,风自火出,火越炽烈而风更呼呼而生,火明风顺,跟沙罗的感情方面倒是大吉,没有凶象……


过了一个白天,梦里,沙罗果然自行提着一兜子好吃的,从窗口出现了。


祂边不大好意思地绷着脸拱进来,边自言自语一样说:“好了,我贵为司命神,不该对你这个小小的凡人发火,不过,凡人就不该这么强势!你少算我的事……我们继续往后讲吧。”


心中惴惴,端坐等候多时的我,同样不会好好说话,本来想的都是好话,可嘴一瓢,道:“你不从正门进来,是觉得昨天那事儿叫你心虚吗?”


沙罗瞪眼对我扬起拳头、作势要揍我。我同样作势抬手躲避阻挡的时候,却见祂脸上不自禁地……

扬起了明媚好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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