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拉丁允许花琉许下三个愿望,那她肯定连‘再来三个愿望’的小聪明也不耍,毫不迟疑地将“让世界毁灭吧*3。”的愿望说出口。
要谈起她何时产生的这种反社会思想,可能连她自己都有些记不太清了,但大概就是在初中的某个阶段吧,她突然就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自然、人文、历史、艺术,所有人类世界瑰丽的珍宝,所有人类文明至高的成就,所有促使人类进步的科学,所有维系人类生存的法则,那一样具有非存在不可的理由,而这存在理由的客体又凭什么由人类擅自为价值接手?
从我的生命有什么意义的问题开始,到世界的存在有什么意义的问题结束,花琉仅仅用三十秒就得出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却用两三年的时间才用同一个答案解答了第二个问题。
没有意义,都是为了存在而存在,而‘存在本身就具有意义’,是不能作为答案的,因为问题是不能回答问题本身的。
就拿虚伪的人类客体举例,明明与所有生物一样,所有行为都是以自己为出发点再去延续自己种族的生存,但却偏想要从世界上得到报答,将自己列为凌驾于所有生物之上的“高等动物。”
但其实,人类最好用的脑子,也只是像猫科最熟练的狩猎一样,是一种其他生物逊色于自己的生存天赋,但人类总是傲慢的认为智慧就是生存的最高境界,所以智慧就具有最高等的价值,即使是外星人,在人类的设想中,对方也只是具有更高阶智慧的种族,总而言之,人类已经不相信有比智慧更适合生存的天赋了。
「万事万物无一例外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生存,可真是没有意思啊,而其中最没意思的就是人类。」
“你的想法也太极端了点,花花草草,蓝天白云,这些是多么美好啊,这难道不是世界存在的意义吗?”
「人类觉得美好,那就有意义吗?也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吧。」
“但环境美好,对于动物而言也是有意义的啊。”
「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更适合动物生存罢了,但有利于动物生存又有什么意义?那不还是‘生存本身就具有意义’的回答吗,问题是不能回答问题的啊。」
“但动物的生存对于人类是有着除生存以外的意义的啊,比如人类跟动物之间并不是只存在吃与被吃的立场,也存在着家人、伙伴乃至爱人的关系啊,对于生存而言这样的行为不是没有意义的吗?养着和吃掉,显然是后者更有利于生存吧。”
「不,两者都有利于生存,吃掉的营养与热量当然有利于个体活着的需要,但从养育动物上获得的好处,却能促进人类的繁衍。」
“啥?养动物还能促进人类繁衍?”
「嗯,在人类社会,高颜值和有能力的人一直有着高于普通人的择偶权,而这些东西难以获得,天生拥有的人又不多,要想从这两者之外寻找一种提高择偶权的方法,那么‘有爱心’的选项一定不容错过,它简单好用,并且不具难度。」
“我懂了,你是想说,因为养动物代表这个人有爱心,而有爱心的人容易获得好感,因此有利于人类繁衍是吧。”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但也不止这么简单,不过总而言之也只是有利于人类生存而已,没有其他的意义。」
“好麻烦,想这些东西根本就没什么用,好好活着又没有什么错,没意思就没意思呗,反正过完几十年也就什么都不在了。”
「所以说人类是最没意思的,一边爱肖想生存的意义,一边又懒得管到底有什么意义。活的一点也不纯粹,要我说啊,人类是低等动物还差不多,就是按细胞的多寡来划分,也顶多算是复杂动物而已。」
“等一下,你是谁?为什么我一直在跟你说话,却没看见你人在那啊?”
「诶?我是…我是谁来着?」
花琉哗的一下从床上惊醒,她缓缓的环顾一周,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从门缝底部穿进去的安全指示灯的绿色光斑,以及房间内透着的一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能让她隐隐察觉出这是一间六人格局的病房。
花琉刚想下床,房间内突然有个病人大声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啊啊啊!”
她一叫,房间里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开始此起彼伏的大哭大笑起来。
花琉被吓的缩回被窝里瑟瑟发抖,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可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怎么闹的跟精神病院似的,真不像话!
没过一会,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花琉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看了看,门口来了两个护士打扮的人。
虽然她们打扮成了护士,花琉却不敢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护士,因为她们手里分明就拿着棍棒与皮带,指不定是狱警也有可能。那她是什么?病人还是牢犯,最好是前者吧,花琉可不愿意蹲监狱。
就在花琉为自己的身份发愁时,四周的吵闹声也在渐渐消失,两个护士一个操着皮带,另一个轮着棍棒,开始朝花琉的床边走去。
“噗呲,噗呲…喂喂喂,邻床的。”
花琉听到邻床小声的传话声,疑惑地看向对方,问道:“诶?你在跟我说话?”
对方也跟她一样缩在被子里,仅仅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她朝着花琉说道。
“不论她们做什么,不要大喊大叫也不要询问。”
对方一把话说完,就把头转了过去,根本没给花琉询问的机会。
突然,花琉感受到身上一僵,两个护士联手将她死死地按住,还开始用皮带邦她的手脚。
花琉挣扎着大吼:“喂!你们干什么!疯了吗!干什么邦我!我可是病人啊?!”
“啊~真是烦死了!本来倒夜班就烦。”按住花琉腿的护士一下子就没了耐心,她烦躁地扔掉了手中乱扑棱的腿,扶了扶头上歪掉的护士帽,抡起一旁的棍棒,嘴里还继续碎碎念着:“都怪她们自己,深更半夜了还吵,烦死了,这种工作真是烦死了……”
不出意外,花琉被棍棒狠狠地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