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你相遇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或许一直身处一个小学的我们在更早就已经相遇过了,但是是在那个时候,你的身影永远地铭记在了我的脑海中。
那个时候的你很可爱也很漂亮,瓜子脸,明亮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般,留着及肩的长发,总是笑着、说着,每天都是充满活力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是你那开朗的笑脸深深地吸引了我,尽管偶尔傻傻的,但那样的你也让我无法自拔。
五年级开学时重新分了班级,我很幸运,不仅和你分到了一个班,还坐在了你的前面,我的同桌是一个男生,而你的同桌是你的挚友,刚开始的我并没有与你有过多的交流,我一直和男生们一起玩闹,玩着卡牌游戏,下着象棋,你也和你圈子里的人一起玩着,我们明明相隔如此之近却没有任何交流。直到有一天,数学老师布置了一页的数学难题给我们,一直以来,你有不会的题目时都会询问你的挚友,但这次她也不会,这或许是我第一次觉得,我的脑袋有些灵光是很有用的。
我仍记得,当时的你左手拿着练习手册,然后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戳了戳我的后背,待我回过头时,你就露出了那傻傻的笑容,我问你哪几题不会,你告诉我说一整页的题目你都不会写,你的挚友写出来的那几题你也听不懂,我有些不耐烦,因为若是一两题不会写我很乐意与你交流,但你却告诉我你全都不会写我就不太想理会你了,但最后,看到你的笑容,和现在回想起就足以融化我内心的眼神,我妥协了,我承认,那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也是最错误的决定。
我们之间的授课从下午最后一节自习开始,持续到了六点。四点开始的最后一节课,直到放学后的一个多小时你才将所有的题目全部融会贯通,尽管当时的你是这么说的,但到底会没会只有你自己知道,而我猜当时的你也只是一知半解吧。
我现在仍记得,最后一道题是一个谷仓的问题,需要用到方程去求解,讲到这一题时,你趴在桌子上,仰起头来看着给你讲题的我,而就是在那一刻,阳光照在你的脸上,那时候的你格外的美丽,我的心也因此停了半拍。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就是心动。
自那之后我就很少再去找男生们玩耍,我的心里想的全是你,傻傻的我却以为这是友情,我想,我一定是想和你成为好朋友。于是我努力想要融入你的圈子,但我听不懂你们所说的综艺、小说、韩国明星。回到家后,我遵循着记忆中你们所说的那些事物,去看了我从来未曾感兴趣过的那些节目,看着看着,电视的频道又切回了我小时候爱看的动画片。
既然无法融入你们的圈子,那么我就另辟蹊径。从来没有好好学习过的我开始认真学习小学的知识,小学学的东西很简单,而且当时我的婶婶也是老师,因此我很快就没有了不会做的题目,我挤走了你的挚友为你辅导功课的位置,每次当你有不会的题目时我都主动转过身来耐心地为你解答,尽管很多时候你都笨笨的,讲了好几遍你都不会,但在看到你终于理解之后笑起来时那如同太阳般明媚的笑容时,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小学时的我是那么的快乐,每天有你陪伴在我的身边,我幻想着,我们一起升入初中时我还能为你讲题,还能看到你的笑容,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小升初的那个暑假,我的家里发生了变故,家庭一分为二,我随母亲一起去了她的老家,并在那就读了初一,我不愿回忆起那一年的时光,善良热情的新朋友和虚伪恶心的霸凌者将我裹挟在中间,我只知道,我的话开始变少,在每一个难眠的夜晚,我也会止不住地思念你。
终于,在度过那令我寝食难安的一年后,我又回到了这里,我又和你在同一个学校里了。只是,在我不在的这一年里,出现了许多新的面孔,原来不止我们一个小学的学生升入了这个高中,其他两个小学的学生也升入了这个高中,我也知道了在初一时有男生对你展开了追求,但让我庆幸的是你并没有答应他们。
幸运之神总是垂怜我的,三个班,三分之一的概率,我们又分到一起了,虽然我们并不是前后桌,甚至相隔甚远,但只要是在一个班,那就不是问题。再次见到你时,你很惊讶,转而对我微微一笑,就好像见到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没有如我预期一般热情,让我心里有些失落,但没事,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很快,我便和班长,曾经的小学同学打通了关系,我和你商量,让班长在下次调座位时把我和你分在一起,你摇摇头说不行,因为你要和你的挚友坐在一起,而且你还希望我坐在你的挚友前面,而不是你的前面。我很生气,也很嫉妒,我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执着于和你的挚友坐在一起,难道我就比不上她吗?而且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是你的前桌而是她的前桌呢?心不甘情不愿的我,最后还是妥协了。
没有关系,即使是坐在你的左前方,我还是能和你聊天,还是能为你解答难题。初一时的我因为没有适应环境,成绩有所退步,因此回到你的身边后,我开始感觉有些吃力,于是我便买了几本辅导书,在周六和周日自主学习,婶婶开设了培训班,我也去蹭课,很快,我的成绩便挤入了年级前十。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的挚友比你更频繁地找我聊天,当然,我也是很乐意的,因为腼腆的我想和你说话却又没有理由,和她聊天时你也会加入其中,因此我们三个总是其乐融融的。后来,你的挚友邀请我去她的家里,我不明白为什么要邀请我,因此我摆出了一副想要拒绝的样子,你看到之后立刻打了圆场,说让我们三个这周六一起在你的家里玩,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现在想想,我只顾着看你的脸,却没有注意到你的挚友那哭笑不得的表情。
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周六,我第一次看到了那永远无法忘怀的蓝色玻璃窗。为了和你有更多的独处时间,顺着门牌号,我早早地到了你家门口,两层高的楼房,门口外是铁栏网,二楼则是几扇蓝色的玻璃窗,我站在门外呼唤着你的名字,在你打开玻璃窗前,我便透过它看到了你朦胧的脸,你推开玻璃窗,笑着向我挥手,在学校从未展开的秀发,现在也如瀑布般垂落在肩上,我看着,呆滞地忘了呼吸。
那天我们一起玩了游戏、吃了饭、拍了很多张照片,尽管当时的我并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你的挚友一起合照那么多次,为什么要在吃饭时让我坐在她的身边,为什么离别时要让我送她回家,我不理解也不在意,因为我除了堂堂正正拍了很多张你的照片外,也偷拍了你很多次,虽然现在早已删除,但有几张仍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很快我们就升到了初三,开始有了升学的压力,但这次幸运的女神没有再垂怜我,我和你分开了,却和你的挚友分到了同一个班。当时的我很失落,但我想到你早上偶尔会迟到,于是我决定去你家叫你起床。
那是灰蒙蒙的一天,我五点就起床了,学校的早自习时间是六点四十,当我洗漱完毕准备出门时也才五点二十。我一路小跑到了你家门口,你家里的灯还是暗的,现在叫你起床又太早,于是我一边望着你家蓝色的玻璃窗一边背单词,然而没过一会,天空就开始下起小雨,好在雨势不大,没有打伞的我仍在雨中等待着。
到了六点时,我便大声呼喊你的名字,你听到我的声音后起了床,推开了那扇蓝色的玻璃窗,我看到你刚睡醒的模样,心跳又漏了半拍,你的母亲看到我被雨淋湿,便叫我进屋来,我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就跑回了家里。
回到家,我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又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后拿起雨伞便往学校走去,在进入我的教室之前,我偷偷走到你的教室门口向你的座位望去,发现你不在,于是我环顾整个教室,发现你根本不在教室里。我只好回到自己的教室,把雨伞和书包放下后站在围栏处眺望着校门口,最后,在上课铃响起时,我看到了急匆匆跑向教学楼的你。事后,我问你为什么还是迟到了,你说,你被我叫醒之后又睡着了。
在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有一天你突然来找我,你说你的数学学的不是很好,想去数学老师开设的补习班那里补习,你问我要不要陪你一起去,既然你都这么说,那么我就别无选择了。但是,在去的那一天,除了你之外,你的挚友也在你的身边。
数学老师的补习班其实就是让我们做题,做完后再给我们讲解题目的思路,但他让我们做的几何题目并不是很难,只有偶尔会出难题,因此我总是早早地把题目解了出来,然后看着你眉头紧锁的样子,在你想出题目后那豁然开朗的样子我也很喜欢。有时的难题你实在想不出来便会向我求助,我偷偷告诉了你解题的关键步骤,我知道这样对你的学习并不好,但你向我求助时的语气和表情让我无法拒绝。后来,数学老师发现了,他便在我每次做完题目后就把我轰了出去,不想离开的我便在小区里兜兜转转,等待着和你一起回家。
有一天,你出奇地先我一步将题目做了出来,因为时间还有很多,我和你还有你的挚友便一起在附近的大商场逛了一会,我不记得那天都干了什么,我只知道晚上回家后,你告诉我你的钱包丢了。
第二天清晨,我便早早地跑到你的家里,准备和你一起沿着昨天的路线去寻找你的钱包,你说你很急,让我早一点陪你去,可在我在约定时间到你家门口时,你还在睡觉。
我本以为这次又会是三个人一起行动,但没想到你的挚友却因为有事没有来,明明本该悲伤的一天,我却很快乐。我们俩一起乘上巴士,去了数学老师家里,又去了昨天逛过的各个店铺,你询问了每一个店主是否看到过你的钱包,每一次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我觉得就算他们看到了,可能也不会归还给你了。我以为你会不开心,但你却像是出来玩一样很开心,我们中午吃了你爱吃的麻辣烫,下午又逛了你喜欢的饰品店,到最后你直接放弃,和我一起去了电玩城。最后回家过马路时,你看着两边来来往往的车辆,在一个没有车的间隙一边喊着冲冲冲一边向马路对面跑去,然后摔了一跤,我吓坏了,立马跑过去把你扶了起来,你人没事,就是手机屏幕碎了,因为这件事,本来一天都该开心的你在巴士上一直苦着一张脸。
初升高的考试很顺利,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在看到你的分数的那一刻,我心里悬着的大石才终于落了下来,你低空飘过进入了我所在的高中,尽管我们的班级相隔甚远,但只要是在一个学校就好。
高中的第一次月考,我从朋友那得知你考的很差,放学后我便给你打了一通电话,没想到你的挚友也没有考好,你们两个一起向我哭诉,我便一直安慰你们,于是,那几天我们一直煲着电话粥,我的话费那个月也花了一百多,因为一直都是我打给你的。
我本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我也不会懂什么是恋爱,不会明白初中和高中时那些向我表白的男生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直到高中的第一个元旦晚会,你的挚友向我表白了。
直到她向我说出她喜欢我的那一刻起,我才明白为什么初中时她那么频繁地找我聊天,为什么总是问我一些我觉得她应该会做的题目,为什么总是在我和你说话时插进来,有太多的为什么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只是,我不想明白为什么你在那时候让我坐在她的前面,为什么我们三个吃饭时你让我坐在她的身边,为什么你单独给我和她拍了那么多照片。当你的挚友说她小学就对我有好感,初中喜欢上我,而你一直在帮助她追我时,我感到一阵恶心,我拒绝了她,她问我为什么,我告诉她,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你。
自那之后,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你却没有给我答复,于是我疯狂地给你写信,那段时间几乎是一天一封,我写的很长,刚开始递交给你时你总是笑着接下,直到后来,你的笑容逐渐减少,你甚至不经意间说了一句,又写这么多啊,那个时候,我的热情就开始慢慢冷却了。
整个高一我都在追求着你,当然,你的挚友也是,我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时你不拒绝我,或许是你觉得拒绝我之后你的挚友会彻底没戏,还是因为其实你喜欢我呢?那个时候,我一下课就跑到你的身边,放学也和你待在一起,你是那么漂亮,以至于上了高一就有一个男生喜欢上了你,他把留着短发的我当成了他的情敌,还扬言说要找人打我一顿,我从你口中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很开心,因为我看到了你慌乱的表情,我想,你还是在意我的,然而,在他知道我是女生之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了。
我们之间关系的结束是在高一的最后几天,期末考试你没有考好,或许是你累了,也或许是你真的想要努力了,你说你想要好好学习,我便明白了你的意思,从那之后我们便很少有交流,我也再没有给你写过信。
只是,在我最难受的那些日子里,我偶尔会梦见那你,第一次梦见你的情景我已经记不得了,第二次梦见你时,我身处人流之中,而你站在墙边,向我伸出了手,我没有犹豫就抓住了你的手。第三次,你成为了我的女朋友,我们走遍了各地,我向我认识的许多人炫耀你是我的女朋友,直到我想与你接吻时,我的梦醒了。
今晚,在写下这些文字之前,我不经意间又路过了你家门口,尽管我知道你早就不在这里居住,我还是眺望着那令我魂牵梦绕的蓝色的玻璃窗,明明已过去很久,但我还是思念着当时在玻璃窗后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