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之瀨初歌 于 2012-7-12 08:36 编辑
※ 2012.01.20 II和III章調整修補完畢。
※ 2012.01.18 直接跳到第IV章。之前的第II章會再拆分成II和III章,到時再更新吧,基本上是些調整節奏用的補述和修訂,不影響劇情。
※ 2009.05.13 2007年萌戰,靜留準決賽拉票文,感謝當時支持紫水晶的300眾,支票兌出來了 =w=
I 一千零一夜 :本樓
II 薇奧拉 :P2. 18樓
III 請柬 :P3. 23樓
IV 古堡 :P3. 24樓
V 踏足黑夜之間:P4. 37樓
I 一千零一夜
二十四年來的習慣兀自改不去,走出藏書室時她又把了一盞燭。
幽微焰光抹了她一身輕晃的濛亮,一路走向古堡大廳,只有跟隨腳後的單薄闇影與燭芯綻裂的聲音陪同。一扇扇燦金為框的長窗在深夜裡褪去奢華的顏色,直鋪向終點的猩紅地氈亦晦暗如餘燼。
『濃稠又原始的,就像是──妳賴以維生,我飲之如酒的血。』
踽踽獨行,她的眸總半掩於睫後,收入眼底的僅有前方隱沒在暗光中的寂靜廊道。每每,她會想起當時那蒼白的貴族如何形容她新生的雙眸。
她從未見過她駐足明鏡之前,直至自己在那森然暗夜中醒來。
她問她覺得如何,她伸手翻過梳妝用的圓鏡,赫然發現自己並不在鏡中。下意識撫了臉頰,指尖上涼冷擴散開去,窗邊的她低笑出聲。
『吾等有形有體,卻不與萬物同在,是死透卻散亡不去的行屍走肉。』
輕細如夜半囈語的古老貴族語嘲諷且冷清,宣告此後她再也看不見自己是何模樣了。
她傾身靠近時,她終於明白,唯有在那碧青的眼中,才能看見自己已蒼白如她的影子。
她已依附她存在,只能依附她存在。
此夜無風,長廊盡頭是扇虛掩木門。門框鑲嵌的貴石盡數埋沒了光彩,她想,是古堡主人晝伏夜出,這堡裡一草一木、一燈一燭也翳了除不去的影吧。而她──她的後裔,也永遠屬於這無聲無盡的漫長黑夜了。
推開門她便瞧見她倚坐椅上,讓窗外的光染得一身青藍,那微仰側臉的鮮明線條蒼白虛幻彷彿一觸即散。
吸音地氈止於門前,她踏入廳中便踩出一串緩而寂的腳步聲自廳頂撞回。長桌彼端的貴族側了頭看來,碧青色的眸裡有冷月般的光。
「熄了它。」
走得近了,貴族微瞇起眼,視線落向她手中的燭臺,她只將之擱在長桌彼端便走向她。
也許,她還不甚習慣已不是人類的自己才總是順手點起燈,她想。然而隨她離她越來越近,被拋在背後的光越來越虛弱,凝視著的她卻不見模糊難辨。
她獨自高坐椅上靜靜看她走來,她整整裙襬一曲膝,如斯自然倚坐於她腳邊。才將懷抱裡的陳舊古書擱在膝頭,椅上的她便問起今夜是哪裡的故事。
「大陸曆1561年的時候,黑巖山群極北那片廣大海域上,有個名叫艾莉兒的少女……」
靜留翻開書頁,挑去鮮紅色的書籤帶,娓娓說起了密司特瑞爾海上,一則歸於泡沫的傳奇。
※ ※ ※ ※ ※
傳行各地的歌謠裡偶爾會出現一座名為夜奈的島嶼,每當唱起那比邊陲更加邊陲的極西之地,吟遊詩人的嗓音總與三弦琴一同沉下,輕細謹慎彷彿深夜林間躡足行走。
那以血堆砌的島嶼吶,淌流的溪河裡是腥紅的色、腥紅的氣味。
那晝伏夜出的魔物吶,伸出了骨色的獠牙、咬開了少女的頸項。
那惶惶度日的人們吶,荒敗的村落中誰生了女嬰誰便垂下悲傷的淚。
那一年一度的獻祭吶,被選中的女子搭上墨色的馬車,一去不再回、一去不再回。
遠方的人們說您唱得可真令人害怕啊,流浪的詩人淡淡停了撥弦的指。
「您嘴角還能掛著不相信的笑呢,但我唱的可是可憐的帕舒諾村民們世世代代的悲劇呀。」
詩人說,多年前他搭上三桅的大帆船航向西方,在夜奈不毛的荒野上偶遇一名赤腳的少女。
『喂,能聽聽我故鄉的故事嗎?』
少女眼裡有詩人的影子,詩人卻覺她的目光裡空無一物。出於好奇,也為編寫詠唱大陸各角落的故事,詩人邀請少女說上一段。
『從這裡往東南走,幾個晝夜後就能看見帕舒諾,一個沒有任何微笑的村落。在村子北邊有間大宅子,屬於一個名叫薇奧拉的沒落家族……』
歌謠的序曲,是一個綠髮的少女推開那扇鐵銹斑斑的大門。
本帖最后由 一之瀨初歌 于 2009-5-13 10:04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