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跟帖的段子练习楼

作品分类:原创小说

作品状态:连载中

发布时间:2013-10-27

更新时间:2016-11-24

作品授权:独家

百合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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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kill
killkill 在 2014/03/12 22:49 发表
长评

本帖最后由 killkill 于 2014-3-13 12:18 编辑

梗来自于:


《太平御览》卷三十 《时序部·十五·人日》引《杂五行书》:
“宋武帝女寿阳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公主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皇后留之,看得几时,经三日,洗之乃落。宫女奇其异,竟效之,今梅花妆是也。”

《洛阳伽蓝记-卷二》:
“寿阳公主字莒犁。公主容色美丽。……及京师倾覆。时尔朱世隆专权。遣取公主至洛阳。”

《洛阳赋》:“王城花圃,魏紫姚黄争艳;西苑花园,豆绿黑魁竞芳。”




注:
架空背景。
寿阳公主的原型糅杂了南朝(“宋武帝女寿阳公主”)和北魏(“寿阳公主字莒犁”)两位不同时期的公主。





这是牡丹花妖们还迷恋于吃肉饮血,寿阳公主还没成为正月花神前,发生的小故事。




以下正文。







寿阳公主在四月里来到洛阳行宫时,瞥见行宫的大院角落里,多了两株不曾见过的灌木。
“那是什么?”
“回禀公主大人,那是牡丹。”

她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就从灌木前走过了。寿阳公主接下来说的话,也是顶顶漫不经心的。
“待到开花时,不知能摘下吃一朵么?”
只是谁想到,这句无心之语给她惹了大麻烦。




这天夜里,她睡在罗汉床上,不知怎的,翻来覆去也未能睡着。床前架案上的熏香炉里分明点了龙涎香,室内却萦绕着另一种扑鼻的浓烈花香。
她翻了个身——暗处有双无形的手拽住了她,这下寿阳公主是彻底跌进了一片暗绿色的海。



睁开眼时,她只见远处立着两个身着长裙的女子。两人俱是华袿飞髾,锦服丝履;只是一人穿紫,一人着黄;远远望去,明艳非常。
正疑惑间,穿着紫裙的女子冲着她微微笑了。
寿阳公主心下一荡,继而一惊;那笑容美得实在不似凡人。


紫裙女子犹立在远处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而黄衫女子已经快步向她走来了。
“白日里嚷嚷着要把我们摘下来吃掉的家伙,究竟是哪个呀……”黄衫女子走路不似寻常女子那样拘谨,大袖翩翩,如同金色的群蝶振翅。从蝶翼上落下的磷粉,扑落落地掉在寿阳公主的脸上,让她觉得异样的痒。“可算是让我们瞧见了。”她笑嘻嘻地说着。走得近了,寿阳公主发现自己被一双鎏金色的眸子奪住了。
“嗯?就是你吧。”
寿阳公主心下发慌,可惜她偏偏生就一副从不肯讨饶的性子,狠狠瞪了回去,逞强道:“莫说是吃了你一株牡丹,本公主乐意时,便是把全洛阳的牡丹都摘下吃了,那又如何?”



“哦,那又如何?”伫立在一旁的紫裙女子听了这话,似是感到好笑一样,饶有兴味地重复了一遍。她轻提着曳地长裙,施施然地走到寿阳公主身边。两人这下将寿阳公主围住了。黄衫女子便转向紫裙女子,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魏紫姐姐,这公主好生可恶,我们不妨吃了她罢……”



吃?
寿阳公主浑身打了个激灵。
紫裙女子莞尔一笑,欣然应答道:“依了你的话便是。”她离寿阳公主此刻是极近了,近得寿阳公主稍一伸手就能触摸到她飘扬的裥裙。那裥裙布料的滑软超出她的想象,在建康最好的绸缎铺里也找不出这样的缎子。然后她感到自己的耳垂处传来轻微的刺痛感。那紫裙女子竟在咬她的耳朵,那舌面像是绵里藏着刺一般,舔过时令人感觉浑身酥软而又刺痛难耐……




花妖都是这样吃人的么?
寿阳公主惊惧地想,她觉得自己像是无端地被人丢上九重天上最高的云霄,周身软绵绵地不着力,四肢百骸皆涌过奇妙的电流。而黄衫女子咯咯地笑着,也执起她的手去舔。
这是要先舔遍了我,便于消化吧?她想,气鼓鼓地想收回手去,只是怎么也使不出力,只能由得对方胡来。黄衫女子竟是直接咬了下去,她痛得呜咽出声。怕是手指这下要流血了。寿阳公主委屈又慌乱地想。她堂堂当朝皇帝之女,会稽长公主,一般人哪敢这样对待这副千金之躯?只可惜这胡来的家伙,不仅不是一般人,竟连人也不是。




“你这摘花的手,不如连根吃掉比较好?”黄衫女子伸舌舔了舔唇边沾染的血迹,抬眼看她惊慌的表情,那副容姿竟是说不出的雍容又邪异。紫裙女子从寿阳公主身后环住她,修长的手指在她洁白的脖颈上游走,稍一用力,那锋利的指甲便会刺破皮肉。




寿阳公主全然失措了。
她们会吃掉她么?手指上似乎在不停地淌着血,因为黄衫女子又执起她的手撕咬起来了。
身后是紫裙女子隐隐的低笑声,那笑声像是响在她耳畔,又像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飘忽着传来。她说,“轻一点呀,可不要吓坏了她……”
她开始发抖起来。




“唉呀,姚黄,方才没细细看她……莫不是被唐梅姐姐记认过的‘那孩子’么……”身着紫色裥裙的女子突然凝住笑意,定定地看着寿阳公主。黄衫女子讶然,蓦地伸手就去撩起公主额前头帘,被拨乱的碎发下光洁的前额一览无遗。她的指尖竟无礼地在她额前摩挲起来。
年轻的公主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女子的触摸而加快,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去。亲吻?她隐隐约约捕捉到了一些词句,皱起了眉头。这可恶的牡丹精真爱胡说八道,自己何曾与人吻过……



去年冬至,大雪初霁,她卧于含章殿檐下,半梦半醒地看书,长长的饰带如流水般散落在台阶上。忽然一阵熏风吹来,周身像是被人用冰冷而又柔软的双臂环绕住了一样。她惊愕中想坐起,却被耳边一道清冷的女声制止。
“别怕。”
那个声音说。
她跌进奇异的甜香里,无力挣开这股馥郁的气味。然后额前被印下轻轻的一吻。
“是容易被花觊觎的孩子呢……”那个声音里带着清浅的笑意,“不先保护起来,可不行噢。”




寿阳公主只记得那次,自己昏睡了三天三夜。
醒来时,身边的宫女告诉她,殿外散落的腊梅花飘进殿内,不知怎的,竟被风吹上她的额头;像是画上去了一般,再也取不下来了。
她对镜看时,额前果真多了一个五瓣的印记。
直到今年春末,这印迹才从额前堪堪褪去,渐为无痕。




莫非她们指的是这个记认?




“是了!难怪我说她的身上,竟萦绕着一股恼人的梅味儿。想不到唐梅姐姐竟也会……”被唤作姚黄的女子神色由讶异转为兴奋,鎏金色眸子里眼波流转。“可是如今已是四月,她也早该睡去了,我们不必顾忌吧……”
紫裙女子却缓缓松开按在寿阳公主脖颈上的手。“我看不妥。”她幽幽叹息道:“倘若唐梅姐姐醒来时动怒了,只怕我们吃不消啊。”




“罢了,小公主,先放你走吧。”
寿阳公主从梦境中悠悠转醒时,只听得模糊的叹息声。
“等你成年礼过后,这个标记可就做不得数了……”




是梦?




“到那时,我们再来找你……”





她望向窗外。
大院里的牡丹竟在一夜之间盛放了。千叶重瓣,花尤茂美;一株艳紫,一株明黄。
寿阳公主心下一惊,蓦地就去看自己的手,纤纤十指上并无伤口;待到摊开手时,掌心间却躺着一片极浅的金色牡丹花瓣。
那花瓣的正中心处凝了一点朱红,看起来分外妖艳。







END

The_Vibe
The_Vibe 在 2014/03/07 01:00 发表

[i=s] 本帖最后由 The_Vibe 于 2014-3-7 01:03 编辑 [/i]

[quote][color=#999999]少年爱丽斯 发表于 2014-2-6 20:50[/color]
[color=#999999]传闻北颐乡有三个躲不过:旱灾、悍匪、寒冬。偏偏今秋,天灾人祸都摞了一块儿,让县令高大人一个头两个大, ...[/color][/quote]

什么!?这就没啦!?简直就是当头一棒QAQ

荷则家小心肝儿
荷则家小心肝儿 在 2014/03/06 22:11 发表

标题:3

我今天才看小九的这个段子,看完的感觉是我的天啊……不愧是我看上的黑马,不愧是小九群的受主……
之前一直被木头九丁儿的天线宝宝的把我都带出去了,以为小九就是萌萌哒小萝莉,谁知道今天一看这篇感觉心理年龄把我都大QAQ你这是故意打击我的吗……
第三方吐槽役不能更萌,我发现超喜欢这篇的细节处的用词啊!!正戳萌点啊,文艺又调侃的~~
比如“夕照正绵长,卷积云纷繁有致地漫天铺陈开去,在视野尽头消融作星星点点"
“谁让生活就是寥寥几句的浪漫和长篇累牍的庸俗呢”这句……也请收下我的膝盖OTZ。

铎雅
铎雅 在 2014/02/13 13:22 发表

虽然毫无关系但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新郎各种意义上躺枪了。
怎么办!我好喜欢这个结了婚的第三方啊,虽然女主和女主很萌,但是这个自始至终都在旁观的蔚寥师姐,其吐槽属性真是深得我心啊!~
由于我是个学沫,所以学霸的世界让我觉得非常遥远,傅琛和仲苒也确实给我一种钟南山外比翼双飞的感觉,以我理解所谓学霸就是 世界变大了,然可以生活在一起的同类变少了 的这么个设定,所以更神雕侠侣了好吗!
——虽然没有人知道,也没有谁承认,但是比什么都正式都不可抵赖——你说这是萌点还是虐点啊。所以正篇到底在哪里啊!看在她们的名字都有那么多笔画的份上丁儿你肯定也是蛮正式在写的吧 我要看!
全篇好多好可爱好贴切的比喻让我莫名温暖莫名蹦跶(就如同蔚寥学姐一样),而“谁让生活就是寥寥几句的浪漫和长篇累牍的庸俗呢”这句。。。请收下我的膝盖。
我要看正篇!!

九谌歌
九谌歌 在 2014/02/13 11:22 发表
长评

先是给a君的评

“法师小姐是一种这样的人,这些人一直在战斗,战斗。和看不见看得见的敌人在战斗,和自己在战斗。”

法师小姐让人强烈地觉得似曾相识啊,虽然我生下来没有认识过什么御姐,这样好强的学霸还是见过不少的。以围观经历来说法师小姐已经属于学霸里段数比较高的了,对篮球赛和学习一样执着的女生啊,联想这样的人不再胜利的一天就觉得心有戚戚

傅大侠给人种揣摩不清的感觉...,看前面还觉得是桀骜叛逆不与普通人为伍的逗比,自带漫画宅御姐属性,可是后面画风稍微变了嘛,看喜欢的人在夕阳下打篮球的样子很常见啦,可是会做出那种发言的人一点都不常见,让人忽然觉得啊这微妙的矫情的感觉好像荷则朔啊....

确实吐槽全开的行文让人笑得停不下来。通篇都是听上去无比有道理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对的句子,这种奇妙的文风我好像没有怎么看到过啊 好稀罕XDDD

ps小说停在转折连词上最不HD了,求填

————————————
另外因为快要滚回学校了,赶紧把答应的来兑现一下。憋了半天不知道写什么,最后决定给我离完结很遥远的某篇文写个完结的番外
如今看来我的主角就是时下很受欢迎的女神经病啊我好欢喜
设定方面纯粹的属于扯淡。

——

蔚寥发现自己结婚的这天夜里,或许真的喝太多了,才会陷入一种怪异的亢奋又清醒的酒醉状态——多年来的往事在脑海中如纷繁的卷积云一样漫天铺陈开去,随便拾来一朵就堪称巨细无靡。

“我要宣布一个事实,我知道,站在这里堂而皇之地说出这句话,简直像做梦:公元2021年二月二十七日,可以说出于侥幸的探索,史上首次发现了构成世界的第一种暗物质粒子,”那一天在返程的飞机上,傅琛朗诵自己脑海里的讲稿,装模作样而又难掩激动的样子让蔚寥至今想起来依然好笑,“也就意味着、意味着...”
结果她哽住了,一时没能说下去,只呆呆侧转了脑袋,去看身边的同伴。
蔚蓼想到这里为自己的回忆轻轻蹙了蹙眉,傅琛那时究竟是什么表情?
她紧紧咬住嘴唇,好像努力克制着不在机舱里跳起来欢呼,但是从自己的角度看,那家伙的侧脸又好像确实水泽闪动,浑身紧绷,前胸急促地起伏,像在不声不响地大哭。
反正气氛蓦然复杂了,但不算太莫名其妙。那家伙一动不动地看着仲苒,一种懵然的注视。很奇怪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搞错了,其中似乎掺杂着一些求助的意味。
而后者——蔚蓼保证当自己见到那样温暖的神情竟然出现在一向很有面瘫倾向的仲苒脸上,一瞬间实在不可置信,以至差点被口水呛到。
天光由舷窗而入,涌作金色的薄雾,漫漫地笼罩开去,在仲苒白净的面容上扑朔出某种让人心软如水的温柔。从自己的方位没有办法好好看清那眼神,只能切切实实看到,她最终探出手掌,擦掉了傅琛脸颊上的泪水。
傅琛的肩于是缓缓地软软地塌了下去。像是疲倦极了的旅人长长地歇了口气。垂头把脸埋进掌心,又停顿很久,才带着浓重的鼻音闷声继续:“...也就意味着模型真正的完善有了曙光,守得云开--再接再厉!”
仲苒已经缩回了手,在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撑着脸,低垂了眼睫,唇角一点笑意融化在阳光里,看上去有着无比柔软的质地。

彼时彼刻,斜对面的蔚蓼着实坐立难安,对于长年以来、某两位间透着一股不对劲的伟大友谊,似乎终于一个激灵、抖落了上面障眼的终年积雪。
好比有点颤颤地、摸到了自己逐日滋长而无法再掩藏下去的肿大的甲状腺——说之前没感觉是不可能的。若有似无地提着心吊着胆,某天终于医生给出一个足以让人心想“果然啊”的诊断,告知:不好意思啊,没能避免,洗干净准备开刀吧。
——这样一种由内心深处而发的“what the hell?!”的深刻的惆怅。谁、懂?

那时懂了什么的蔚寥干巴巴地苦笑:说真的——自己的存在显得也有点太多余了吧?


飞机降落的一瞬间,出于各种原因,她毫不淑女地奔离机舱,连蹦带跳,急不可耐地跳上坚实的大地,跟其他几位不一样,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那一瞬间她心中可谓诗情澎湃,满载着与曼德尔施塔姆的强烈共鸣:
啊 我回到我的城市,熟悉如眼泪,如静脉,如童年的腮腺炎——!

接着就被家乡厚重迷离的大气呛得咳出了眼泪。

而后泪眼朦胧,仰起头:夕照正绵长,卷积云纷繁有致地漫天铺陈开去,在视野尽头消融作星星点点。

或许要归功于某人机舱中的短篇演讲,二月二十七日傍晚,那一幕的风景对蔚寥来说也似乎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意义。以至于她回忆时愈发确信,自己会将那一刻牢牢地记一辈子。

而回到学校后,她的两位朋友继续保持着同个屋檐下的生活,居然至今相安无事。

蔚寥以自己看过的所有人类学著作发誓:性格迥异得几乎截然相反的两个人,相安一时很容易,相安三年零五个月都未发生正反湮灭,实在太不科学了。

对于自己的朋友兼工作伙伴们,蔚蓼后来时刻以一个资深围观群众自居,时常默默地心有所感:感情,或许也佐证了所谓的互补原理?
幼稚和老成、轻浮和稳重、招摇和内敛、粗率和细致、热烈和冷淡...或者说欢脱和克制可能准确点。
傅琛是个表面上慧黠其实经常搞不清自己处境的人,上天就给她配置一个人生路上的高端GPS;
仲苒能在两分钟里解开一个数理方程,感觉中枢却迟钝得可谓冷情,命中缺少某种义无反顾的热烈。结果一管无害持久的强效催化剂横空出世,毫不商量地一针推入她的静脉。
想象着:一个不规则形,孤单单流浪在世界上,某年某月某日,遇到了能与自己嵌合的另一个不规则形。相遇得水到渠成,结合得天衣无缝。不知道该说是人性上的必然,还是概率上的奇迹,亦或者老天爷了不起的慈悲之心。
最终蔚寥得出了一个让自己忍不住满头黑线的结论:哇哦,还挺浪漫。

按她的总结,生活,就是寥寥几句的浪漫外加长篇累牍的庸俗。结婚是个不大不小的庸俗的事,带着这个喜讯和包里的戒指回到学校时,她第一时间是想请傅琛当伴娘的,未料丫竟然忸怩着不愿意。
那个晴朗的清晨,本以为也就打一声招呼的事。
结果傅琛在自己面前捧了脸小小声道伴娘不是一定要是单身吗?
蔚蓼当即头顶起若干个十字路口:伴娘的要求是未婚好不好啊未婚!别告诉我你不是未婚!
傅琛一阵假笑:“师姐我当伴娘一不能帮你当酒二不能衬托你的美貌,何苦呢,你又不是只认识我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据说伴娘做多了嫁不出去的,饶了我吧——”
蔚蓼抱手臂盯她半晌,最后假装妥协:“唉你说的也对那就这样吧我就去拜托仲苒好了。”
“……不行!”彼时傅琛拔地而起:“让她当伴娘也太抢你新娘的风头了吧多不好呀?”
蔚蓼愣了下,一记手刀砍过去:“意思是我貌不如人啊是吧?”
“不是不是,师姐你最清新脱俗人见人爱啦,甩我这种凡人好几条大街呢,虽然比起仲苒嘛可能还差那么一点点....反正黄橙橙娶你多半也不是垂涎你的美貌!”傅琛退开一步护住脖子,完美防御了第二个手刀:“再说呢你觉得仲苒是能当伴娘的人吗,是能穿着长裙搂着你的手臂跟一群人陪笑的主吗?”
“不是。”蔚寥想象了一下着实有些郁闷。“凭我们的交情居然这么点忙你都不愿意帮?”
傅琛犹豫了,最终却还是以“说起来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师姐你别看我如此平凡,偏偏烂桃花排着队地扑面而来啊不相信你去问仲苒呀她最知道了,找个犯桃花的人当伴娘对结婚真的超不吉利啊师姐——”这种虽然无比恶心却无法反驳的借口推掉了这个差使。

自那之后,蔚寥承认自己有点小心眼地怨念了,除了发请帖以外再没有跟傅琛联系过。
直到八个小时以前,婚宴前傅琛早早地来了、递帖进门然后闲不住的满世界找新娘子,
蔚寥正补好最后一层妆,一边审视两眼镜子一边去开门,门外一张傻呵呵的笑脸让她犹豫了片刻要不要直接把门阖上,然后就失去了这个机会。
傅琛满口赞叹着“师姐你今天真是漂亮得出神入化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啊”同时身手矫捷地闪进门里。
环顾一圈屋里没有人,才消停下来。凑过去压低声音:
“师姐你的伴娘人选,我个人感觉不是很明智啊...说真的小孙同学不会刚被你从实验室拖出来吧,刚才碰到她头发还打着结呢”
蔚寥提着雪白的裙摆寒着脸:“你还好意思说是吧。”
“我有点怀疑师姐你是不是故意找人家作为衬托的不过仔细想想以你高尚伟岸的人格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我立马就否定了自己,真的师姐你今天不需要任何陪衬也已经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新娘啦……”
蔚寥总算笑了,亲切地拉过她的手:“你丫是来找砍的对吧?”
“我来看看你……顺便道歉”
“道歉费加到礼金里吧有空的话说不定我会清点一下呢。”
“啊、啊呀何必这么见外?”
蔚寥收起笑脸:“我以为你今天有事所以拒绝我”
傅琛禁不住有点抖:“不是的,对不起”
“那么是?”
新娘子翻了脸,她的傅小师妹顿时脸色云诡波谲了一阵子,最终难得不退反进,风萧萧兮地上前一步:“师姐我告诉你你别砍我也别骂我好咩?”
蔚寥着实烦她:“姐姐我还要去迎宾呢,你丫的赶紧”
“哦是这样的,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蔚寥恨不能用眼角余光把她钉到墙上:“kao啊同学你自己说你是不是找砍,现在是一个合适的恶作剧时间吗?”
“不是啊师姐,你看我严肃的眼神,我真的结婚了。”
蔚寥也就唰的上前一步,一伸手:“结婚证。”
傅琛愣了愣:“现、现在没有”
蔚寥拉过她的手端详一番:“第一次见已婚人士不戴戒指欸”
傅琛还蛮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低调低调”
“来真的?”
“真的”
“哎同学,结婚——咱们学校给的那点津贴还没有你们开普勒一个月的伙食费多,拜托你不要联合咱们祖国的的大好青年搞这种低端欺诈好吗?”
“我、我不是为了津贴呀,”傅琛默默为自己在师姐心目中的形象伤心了片刻,马上又振作起来,抬起头,眼睛里一派水润明亮,“我跟咱们祖国培养的五好青年仲苒同学结婚了。”
——脸上一副明明想炫耀说“我很牛吧我厉害吧为我自豪吧”却还是硬要装作淡定得意的样子。

蔚寥抱起胳膊打量她片刻,然后眯起眼,探过手去,将她颈侧那条微有些晃眼的细链拎出衣领,看到了坠在下面的戒指。

她拿两指捏着戒指到眼前,气沉丹田端详了半晌,愣是没憋出半个字。
或许一个人真的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洗心革面——但是,这特么的可是傅琛啊,变得如此低调还行不行了??

“虽然没法领到证也没法在她的房产证上添上我名字——当然这是迟早会有的就像北京的房子迟早也要降价的,但我还是觉得这种情况下来给你当伴娘对你不是太好……”
“闭嘴。”蔚寥还是捏着那枚戒指,终于有点咬牙切齿。
傅琛也没有着急,任由她看,弯起眼睛笑笑。
“师姐,”她摸摸鼻尖,前所未见的语气柔软几不可闻:“爱别无他求,只求成全自己。”
“谁说的?”
“纪伯伦。”

蔚寥打心眼里觉得傅琛有些时候真的真的真的是个无比肉麻的人。

而在那两个小时之后,当她招呼着迟来的仲苒脱掉大衣入座后,如同置身于慢镜头里、视线随着仲苒的动作敏锐地粘了上去,瞄到了仲苒领口颈间隐现的一条同款同质的细链,眨眼之间,那种被肉麻到全身过电一般的感觉就已经升华成了“这个世界真是够了”的恍惚。
一瞬间连婚礼都感觉不那么真实了——
一个低调的傅琛也就算了,这可是仲苒啊,变得这么肉麻还行不行了?!

几小时后,她相信自己真的喝多了,以至陷入一种奇怪的酒醉状态,回想起以前的事巨细无靡历历在目。

发觉N年来的种种经历,回头看看倒显得值得赞叹。他们几个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姑且可以自夸百折不回、一往无前。而且幸甚种下瓜、结出果。把浇灌过程看作是一场冒险的话,也是稍微运用一些夸张手法就可以写成故事的冒险。
而这一天见到的种种,掸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冷静下来后,剩下的似乎也只有赞叹,毕竟那是由古至今从来不曾改变的让人为之赞叹的东西:冰消雪释,春暖花开。

从支撑彼此的梦想到涉入彼此的生活,蔚寥想了想,发觉自己也无非是这样走来。搞不好他们这一对在很多人眼里可能还要更难以置信一些。
——就像几年前的二月二十七日那一天一样,有些事情其实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于是除了一声长长的如释重负的叹息,诧异和怀疑早已不知所终。

好吧她认输了,谁让生活就是寥寥几句的浪漫和长篇累牍的庸俗呢。

再怎么说,人的一生,它的发生和存在只此一次,是宇宙几百亿年的寿命里绝无仅有的几十年,穷尽时空也再无可替代。
想想这回事,就更能意识到“此时此地此身”的宝贵。
尽管生活从不会有定数,绝对还是存在一些东西值得珍而重之、去为之奋斗、为之改变、为之坚持。

蔚寥回忆到最后有些后悔,今天出于仁慈没当面送上一通“贺电”,作为回礼——居然送了十个30孔排插给自己作为结婚贺礼,不用想就知道是傅琛那个小混蛋揭人疮疤的恶作剧,仲苒只是太纵容她了,大概——隔天绝对要回电致以亲切的问候,以土著的身份恶毒一点地告诉她,北京的房价二十年内别想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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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好涩好涩 怎么都觉得不通顺 好担心以后写不出像样东西了。。留个遗言:以前爬红白的时候有个党员找我聊天,问我一些促狭的问题,莫名其妙,当时只觉得吐艳没有去好好回答。可是不知道为毛总是想起这件事。好吧现在这个练笔算是肉麻了点的正经答案 相遇就是奇迹了,爱情是美好的东西这一点上不同的爱情没区别。其他的重要吗管他呢。


烤鱼
烤鱼 在 2014/01/24 09:37 发表

其实我很想求阿灰灰免冠正面照……
白富美把贺小姐想成法师,这种外带少女心的阿宅意外的萌。

荷则家小心肝儿
荷则家小心肝儿 在 2014/01/23 12:56 发表

楼上不要黑外企,老师才是明明一堆收入却只报基本工资哭穷呢哼唧~~~

烤鱼
烤鱼 在 2014/01/21 20:36 发表

[i=s] 本帖最后由 烤鱼 于 2014-1-21 20:49 编辑 [/i]

如此一本正经吐槽卖萌,遇攻则受,遇受更受的A君不禁让人鼻血横飞。顺便,法师们在塔里搓够了火球会转职成魔法师圣斗士吧。御姐小受最喜欢伪装成屌丝了,尤其是外企的……

荷则家小心肝儿
荷则家小心肝儿 在 2014/01/20 23:38 发表

最近一些御姐OL白领上班族,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御姐白领OL,天天打滚说自己是又穷又可怜的屌丝,我估计傅一乔得的是和她们一样的毛病。
《——这绝对在说烤鱼是吧!!

A君吐槽全开,笑死了,原来你们一个个都是魔法师吗哈哈哈~
这两位木有一起练级,那么满级后赶紧一起去刷大BOSS吧!!

sturm
sturm 在 2014/01/19 07:26 发表
长评

锦衣夜行 二

作者写了胡编瞎诌的第一章之后,居然有七八个读者回帖加分,这真是打从娘胎里起就不曾有的情况。梵高在坟墓里爬出来突然发现自己的画涨到十亿美元一张时候的心情,大概只和此时的作者有着量的区别,没有质上的不同。

为了回报读者的厚爱,作者仔细地将读者看完后留下的问题归类了一下。发现大家还是就是否有御姐,是否有学霸白富美这种生物总是抱有疑问。
以作者本人的看法,很多东西和人物形象都是一种艺术上的剪裁,比如说作者不会写白富美同学讨厌整理桌子,看过的资料文件论文都是身为开始身为寝室长后来变成恋人兼清洁工的土豪同学一手帮她整理的,再比如说白富美同学喜欢做饭但是做完饭特别讨厌刷碗,土豪同学在一开始两人处对象时还帮她洗个碗,后来则听之任之,眼不见为净了。

再比如说一般人伤心时痛哭流涕痛心疾首,土豪则是躲在床上吃康师傅夹心苏打饼干,饼干还要是柠檬口味的。

写到这里,作者估计剩下的读者都已经纷纷点击右上角弃文而逃,毕竟这年头土豪白富美文的市场已经够小,何况是梦幻形象破坏殆尽的土豪和白富美。
好在作者是一个反人类反读者的愤青,从来是读者不爱看什么就写什么的人。

在毁掉最后一篇估计是有读者的小说后,我觉得作为一个作者还是要力图挽救一下白富美的形象的,于是发了一短信给傅一乔的原型,那么我在这里也暂且叫她傅一乔吧。

大学时代的白富美,如今的副主任医师过了好久才回了一个“?”

这人有钱有势,说话就容易特别简短和富有哲理。

我揣摩了半晌对方的态度,然后用狗腿谄媚的语气发了一条讯息:“老大好久不见,我特别特别想你,赏脸出来吃个饭啊?”

过了三四个小时,后续才发过来,估计她老人家又做了一台手术。

“吃东门老张家的香辣小龙虾就来。”

大东门外老张家的香辣小龙虾,绝对不辜负香辣的名号,半盆下去嗓子都会滋滋地冒烟,这时候若是半瓶冰啤酒灌下去,绝对是人生一乐。傅一乔做部长的时候偶尔会带着我们这群打下手的来这里吃一顿。几年没来,店里的学生还是那么多,位置还是那么挤,就连油烟味和葱蒜酱醋的味道都是熟悉地很。老板娘倒是还是认得我,不过已经记不太清我名字的样子,在店里(说是店,其实是一个大一点的大排档)坐了一会,就听见外面咯噔咯噔地响,扭头果然望见傅一乔推着她那辆从大学时代就在蹬着的28寸破永久过来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医生,不管方便不方便,她的一头长发倒是一直没剪。

“点了龙虾没有啊?点了你买单。”她熟捻地和老板老板娘打了招呼,就转过头来朝我说。

“老大,像你这种有钱的白富美,居然要我一个穷学生买单,太说不过去了。”

店里没有空调,傅一乔也许是骑地快了些,拿着纸巾擦着汗:“穷人供房供车的负担,你们这些人不懂。”

我也奇怪,最近一些御姐OL白领上班族,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御姐白领OL,天天打滚说自己是又穷又可怜的屌丝,我估计傅一乔得的是和她们一样的毛病。

究其原因,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会高叫自己就是白富美的,最多偶然在微博上泄露一下这是干爹给我买的路易斯 威登和凯迪拉克之类的,当然还是确保干爹不是什么公益基金的名人为妙。

傅一乔估计是没有炫富的意思,垂着眼睛,要了杯子用热水烫着。我端详着这个穿着简单衬衫和休闲长裤的女人,估摸着她全身上下这一套到底值五十块还是五万块,到最后还是承认了两件事。

第一, 我这种渣渣不懂名牌,可是我敢肯定只有傅一乔可以把五十块穿出五万块的感觉,也只有傅一乔可以把五万块的衣服当作五十块来穿。
第二, 好看的人,不管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她将烫好的杯子递给我,我满上冰啤酒。傅一乔从来不像贺娣那样喜欢坐的端端正正的,她伸着脚,舒服地斜坐在店里廉价的塑料椅上。

傅一乔抿了一口啤酒,歪了歪头,用手支着右腮,眯起眼睛就朝我那么翩然一笑,嘴角下照例是轻浅的酒窝,一点也不像是三十多岁的人。白衬衫的领口,刚刚能擦着她的下巴。

据说有个专挑JJ上百合小说毛病的微博说,像小三一样狐媚妖娆却又禁欲的样子,其实是一种语病。
我端详了傅一乔片刻,实在是很有些疑惑这一点的。

然则她开口吐出的话依旧是如同小李飞刀一般,毫无预兆,专打要害,例不虚发。“贺娣准备回国了吧,挑这个时候让你来做说客啊。”

一派高手风范,果然是一代宗主啊。

我只觉得一口啤酒都呛到了鼻子里。好在在座的不是医生就是在J大读医的学生,总是不至于让我在啤酒里淹死的。

不过我闭关数年,也不是当年在部长面前结结巴巴地说最爱吃白菜豆腐的少年了。

“老部长,听说你在我们院里一直是学霸中的学霸?”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傅主任微微笑了笑,早就修炼成人精的傅一乔岂会不知道我的把戏说:“我当初可不是自愿要学医的。”

这是真话,文理分班的时候,傅一乔和父亲冷战了大半年。高中时候,傅某人第一志愿是央美铜板画,第二志愿是去蓝翔学烧菜,第三志愿可能是做个高达的机师或者住在法师塔的法师之类的。

最终决定的那一天,傅一乔本来已经打算负隅顽抗了,她和乔妈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就摔门出去了,她骑了车子打算去江边散散气,反正乔妈呆会还有夜班,等老妈走了再回去,比较不容易再见面吵架。刚巧有个倒霉的出租车司机,大概那天天色又晚,那条路也没有路灯,平常也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横过路口——虽说路上是漆了斑马线的。

小傅同学就这样骑着车从倒霉的司机的前面刷地一下闪过去了,司机虽然刹车刹地及时,小傅整个人也被重重地掼了出去。
那个时候的人心大约是没像现在那么坏的,倒霉的司机倒还没有决定要把傅一乔碾死的当口,过路的大叔大婶老伯就一把司机揪住,要司机把小傅送到了医院。要是搁在现在,没等看热闹的大叔大婶赶到,小傅同志就会压成一堆血泥躺在地上。

虽说不是大伤,但是娃娃出了事情,那是肯定要找家长的。结果司机找了路边的一家有公用电话的小店,一打老傅院长的手机不通,再打家里的电话还是不通,接着打了乔妈的传呼机,结果也关机了。

司机吓坏了,眼瞅这娃娃的胳膊上蹭蹭地往外冒血,差点就哭了。小傅是知道的,这种情况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老爹老妈进了手术室,哪里接得到自己的电话。她就和司机说算了你送医院吧,反正送了医院老傅院长总会知道。话是这么说了,小傅同学到底也是不高兴的,谁在自己受伤的时候不指望有个亲人问寒问暖地照顾你呀。

倒是有个大伯不放心,大概怕司机把小傅同学往江里一丢一了百了,硬是要跟去。结果到了医院里,急诊的护士以为他才是小傅的爹,对他叮嘱半天别让女儿这么晚了还出门骑车。直到急诊的王大夫,看到了捂着手臂的小傅,才知道傅院长的闺女出了事。

两个小时后,缝了伤口,打了麻药和破伤风针的小傅才见到了赶来的老爹。

老傅穿着手术服,口罩还挂在脖子上。老院长有点腰椎间盘突出,手术时站地久了,又这样匆匆地跑来,脸上疼地虚汗都出来了。

陪着小傅来的大伯也是气急了,指着老院长的鼻子就开骂:“我做人做到五十多岁,没有见过这样的爹妈!”

旁边的病人护士以为是医闹来了,都围拢来要看个究竟。老院长却抱着闺女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老傅院长在对越反击的时候当过医务兵,据说当年是自己拔弹片面不改色的英雄人物,怕是这辈子都没这样子哭过。

看着两鬓斑白的老父亲,傅一乔纵然有一肚子怨气和不满,也说不出来一丁点来了,她觉得眼角发酸,差点也和父亲一起流泪。

当然,傅一乔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哭,随后赶来的乔妈在知道女儿无恙后松了一口气之余却知道地很清除,女儿桀骜不驯,却未必想违逆父母,这不过是傅一乔在某件事上妥协的信号。

经过这件事,傅一乔虽然是别扭地答应去考J大,但是那时她的功课已经拉下许多,最后的高考,她是以刚刚过J大投档线七分录取的。

换句话说,傅一乔的成绩是读不了J大出名高分的医学系的。不过,大家都知道每个大学的招生政策都是对自己的教授和老师倾斜的,高考所谓的公平,说到底也就是在穷人之间的公平。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哪个美术生能够随便在半年的努力后考上J大?

所以基本上大学第一学期的大部分时间,傅一乔是以学渣的状态存在的。她那时本身对医学又没有兴趣,心里又看不起这些只会读书的呆子,反正只要不要挂科,在老爹老妈的高压下躲个清净就可以专心画画了。

参加宣传部也是出于这个目的,主要是因为宣传部可以画展板和宣传栏。她就一期画银英,一期画JoJo的奇妙冒险,反正当时也没有几个人能够认出来。

直到那一天。

那时三四点的光景,S城已经微微地有点暮色。教室里亮着灯,傅一乔的解刨书下押着《剑风传奇》。

教解刨学的秃顶老头问一个叫做贺娣的人:“耳蜗前端的软骨叫什么。”

说实话,那个时候傅一乔不太喜欢贺娣。贺娣太功利,太用功,太傲气,什么都追求完美,好像天底下没有她不会的题,没有她办不到的事。
简而言之,就是傅一乔的反面。

可是就算如此,贺娣也是好看的。

微妙的暮色中,贺娣蹙着眉尖,带着点点对自己怒气。明亮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连脸上原本还有点温润的神色,都带着点日光灯下的苍白和冷意。

傅一乔就想了一想,顺手在笔记上撕下一个角,写上拉丁文,丢到了贺娣背在身后的手心中。

“cymba cochae”这个单词本来不是很难,但是实在是太冷僻,又细小,就连贺娣也觉得没有必要背,作为得过且过的学渣傅一乔为什么会记得呢?
因为cymba在拉丁文中有小船的意思,直译就是船型软骨,傅一乔在前段日子玩的《无冬之夜》里就有主角的一款船型头盔叫做这个名字。她在早上起来顺手翻书的时候,看到这个觉得有趣,就记下了。

说实话,傅一乔也挺好奇贺娣接到自己的帮助会有什么反应。

在接到手心的纸条后,坐在贺娣身后的傅一乔可以清除地看到班长大人的双掌握紧了。纤长的手指狠狠地绞在一起,几乎都看不到血色。
长发下露出来的一小节耳垂却逐渐赤红起来,仔细看去,似乎连整个耳廓都红了,红晕似乎还有往下延伸的趋势。
还有微微斜过来的懊恼眼神明白地说着“不甘心”三个字。

真是的,傅一乔朝着贺娣挑挑眉毛,怎么会有这么不愿意服输的人啊。

小傅同学就想到了家里养的阿灰灰。

阿灰灰是只有着灰色条文的大虎斑,家中除了乔妈以外的女王。非常擅长抓坏沙发和把新洗好的衣服蹭的全是猫毛,从来不在喵窝睡觉。每次小傅同学用钥匙圈逗阿灰灰,阿灰灰都会拼命拼命伸出爪子来够它,要是小傅举得足够高,阿灰灰就会露出有点神似现在贺娣的表情,然后一个爪子拍在小傅同学的脚上。

傅一乔当时也觉得,贺娣有些要一爪子拍上来的意思。

不过好歹贺娣是有教养的人类,就算是有一爪子挠花傅一乔的意思,在之后与傅一乔的有限互动中也都掩盖在“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傅同学再见”之下了。
反倒是傅同学终于萌生了“这个像阿灰灰的女生真有趣。”和暗暗地存下了和“不甘心”脸战斗的意志。

毕竟下战贴不是贺娣么?

在随后和贺娣一系列较劲地过程中,傅一乔倒是有了一项新的发现。

再也没有比医学与魔法更为相近,联系更为密切的学科了。

迷迭香,决明子,蟾蜍皮,野菊花,紫杉果,连翘,月见草,苏摩酒。从中世纪开始被巫师们用来治疗,致幻,祈求爱情,诅咒敌人的材料到现在也一直在使用着。

再也没有比她们这群在象牙塔中的学生更像法环的见习法师了。

在老师们的指导下,她们手忙脚乱复刻下一个个新奇的咒语,掌握每个怪物和敌人的弱点,如果念诵出正确的咒语和施下正确的魔法,那么病魔就会被打退。

——最起码所有的法师是这样希望的。

好吧,傅一乔对自己说,如果命运安排她成为一名法师地话,那么就合格地成为一名白袍吧,起码成为一名法师是她的第三志愿。
成为法师就要战斗,不停地战斗。和疾病,和山一样高的文献和资料,和海一样广阔的教材,还有和比这些更为艰难和难以琢磨的人心。

卡尔 麦克林格说:“医生有一大半的工作是在防止病人的家属杀死病人,剩下的工作是防止病人自己杀死自己。”

就傅一乔来说,她觉得这位著名的精神分析学大师大概漏了一条。医生的工作的还有一部分可能是防止医生自己杀死自己。而傅一乔觉得这种自己杀死自己倾向的佼佼者就是贺娣。

她的咕噜噜法师(因为阿灰灰生气的时候就会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所以傅一乔觉得不妨用咕噜噜法师来称呼贺娣)每天从清晨开始就在不停地战斗。
最开始的怪物叫做拉丁文英文,接着是“唉,班长,XXX欺负我。这个寝室我呆不下去了,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换个寝室。”的十级骷髅小怪,接下来是“贺娣,班里的学期总结和班费的情况怎么样了?”的三十级人形怪,跟着是“系里的几个人的入党申请写完了没有?下个星期要交,你去催催。”“部长部长,管院说也要用我们拿来做会场的教室。你看看要怎么办?”这种类型的中型BOSS,到“贺娣啊,校庆的两个会场布置地怎么样了?怎么?经费不够,那你们执行部就自己想想办法嘛。人总是有主观能动性的。”“贺姐,完了!这次演出的二十三套演出服就到了二十一套,这可怎么办啊!演出再二十分钟就要开始了”这样的地狱城主之类的最终BOSS。

咕噜噜法师一一应战,毫无难色,吟诵咒语,她手持法师的宝杖释放出一个又一个完美的法阵。就是回到法师塔之后,她也还要应付:“唉,这题不会啊,又没教过啊,老大帮我们来看看。”之类的史莱姆海战术。

往往是几乎所有人熄灯之后,她自己才有时间打着手电看两个小时的书。第二天一早,又还要早起,有几次傅一乔几乎见到了迷糊的咕噜噜法师小姐,把橡皮擦当作早餐的白馒头一口咬下去的。

虽然迷糊的法师小姐比平时可爱一点,可是傅一乔还是为此有点担心,她便偶尔出手和法师小姐一起打打怪物刷刷经验值,当然法师小姐未必领情就是了。
不过,法师小姐不但接受各种公会的挑战,她还会发起自己的战役。

那是一年级下的篮球赛。

其实嘛,卫院(她们的系叫做医疗与卫生系,习惯称自己卫院。不过当然是没有分院帽来唱歌的)在体育上面先天就是有短板。一堆未来的医生和护士统统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伙们。和卫院相比,经院管院文院有优势是因为他们招收体育生,本来嘛你说哪个体育生脑子坏掉才会想要去做医生和护士啊。所以一切体育有关的活动,卫院统统都是垫底。

那天是卫院篮球队对经院。经院人高马大的体育生一出马,卫院这边的气势立刻就阵亡到西伯利亚去了,二年级的学姐们早就借口实习解刨之类的消失地无影无踪。男生一比完,轮到女生出场的时候,只剩下傅一乔,贺娣,她们寝室被贺娣当作壮丁拉来的王洁颖,还有另外不相干的路人两只。在场外围观的也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王洁颖长那么大,大概就没有摸过几次篮球,贺娣比她稍微好一点,是比赛前三天向高年级的校篮球队队员请教训练了几次,程度就是勉强能够带着球跑几圈篮球场的地步。傅一乔自己当然也不是和经院的体育系御姐同一档次和水平的。

二十分钟的比赛她们几乎都是被压着在场上跑,简直就是完全没有摸到篮球的机会。被打到分差三十分的时候,卫院这边还只进了一球,这是傅一乔总算接到路人甲的传球三步上篮了一次,好歹不算是光蛋,当然也有可能是经院的御姐们可怜她们这群书生兵给故意放的水。

到了最后五分钟,这边的体力已经不太跟地上,经院的御姐们也放缓了进攻的步调。王洁颖不知道怎么神威爆发(小王的身高是很可以的,年轻时候曾经打过羽毛球校队。)切到一个传球。她不敢运球,因为她一运球大概就要被截,就传给了小傅同学。傅一乔接过篮球,晃过两个明显是觉得比赛快要完结了不愿意逼的太紧的对手,就把球传给位置比较好的贺娣。

贺娣接到传球,本来是要立刻前跳投出,不过没有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的人下意识地都会先把篮球抱在怀里,而不是立刻双手虚抱向外投球。于是,贺娣就抱着球愣了一秒钟。

她这里投球的动作一慢,对方的后卫就杀到了,人家踮起脚尖微跳,就伸手够住了往贺娣投出的篮球上,然后挥手一抹。球被对方一带,就啪地一声扣在地上,被弹飞了出去。

对方的配合实在是很好,立刻中锋接上,一个半场的长传,接住的人一个漂亮的三分,立刻把傅一乔她们的攻势化解地无影无踪。
本来嘛,就根本没有人期待卫院能够在这场比赛里获胜。她们几个能留在场中把这场难堪又没有观众的比赛打到终结,已经算是有勇气的了。等到比赛结束,经院的几个球手过来和傅一乔她们握手的时候,大家的气氛都是挺融洽的。

除了法师小姐,她咬着唇,用手捻了捻粘着汗水的鬓角,抱着篮球站在一边,除了一开始的队长之间的握手,她谁也没有上去打招呼。就连队长之间的握手,她也只给了人家小半个手掌尖握一下,大概算是最表面的礼貌。

傅一乔走过去拍拍法师小姐的肩膀。“人家院确实比我们打的好嘛。”接着就看到水滴啪地落在篮球上。

“对不起。”法师小姐咬着唇用微带着沙哑的哭音说。“不甘心。”
“真….讨厌。”

傅一乔就觉得掌心一温,那是有人用手指握住了掌心时候特有的温暖的感觉。然后有一两滴湿润的液体顺着指尖滑落下来。
那是初春的傍晚,似乎有晚风吹拂水滴,应该要是微微有凉意才对。毕竟据说物理上的原则是液体表面的空气流动可以增加液体蒸发的速度。
然而没有,泪水似乎灼热地让人连心尖都发烫着。

天是橙色和黑色的交融。篮球场连的大灯,也带着橙色的暖调子。

法师小姐拉着傅一乔的手,抱着篮球半蹲着。傅一乔有点错觉,她觉得在那一瞬间自己的掌心中也掬满了橙色的水。

后来法师小姐还是带着挤出来的笑容和对手握手去了,毕竟贺同学这点风度还是要讲究的。就是眼睛中还闪烁着点东西,她的两颊上还有点潮气。
掌心中粘着泪水,傅一乔看着法师小姐挤出来的笑容,怎么看还是觉得这个人太功利,做什么都太用功,什么都追求完美,好像天底下没有她不会的题,没有她办不到的事,连必输的比赛都想要赢下来。

可是她还是觉得法师小姐又好看又可爱,而且好像向着更好看更可爱的方向发展了。

通常人们叫做这种情况为“恋爱”,据说没有魔法可以解除这种状态。

傅一乔叹了一口气。

当然,如果咕噜噜法师小姐就这么轻易地被名叫篮球的大型装甲系怪物击败,那么就不是咕噜噜法师小姐了。除了将篮球排上每日攻击的BOSS日程表,她还拉了不少人建立篮球兴趣小组(傅一乔管这个叫做法师女王后援会),如果不是到她大四那年学院扩建加了体育健康系,收了一部分体育生,傅一乔估计咕噜噜法师大人很可能准备要到校领导中兜售《论院系之间篮球比赛引入其它院学生作为外援的方法》之类异想天开的方案。

总之,到了贺娣和傅一乔大五,卫院已经和管院体院成为学校篮球比赛三足鼎立的三巨头之一。

关于这点,我倒是记得很清楚。

我当时是刚刚读大一,刚上了几天课就对国内心理学的教育体制既不满又失望。那时这样的不满已经发展到了对整个学校和几乎是所有人的不满,又觉得无路可去,满心暴躁,已经自觉自然地逃避了一切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活动。那天,下了课,一堆人准备去看卫院和经院的比赛,据说这是老队长贺娣退下来之前最后一场比赛,贺娣在我们这些新生中人气很高,据说有半场三分女王之称,我看了一半,贺娣一直没有上场,就早早从人群里逃跑了。

我躲进主教学楼三楼一间教室里,今天几乎所有人都在看比赛,教室里空荡荡地。

等我打开音乐戴上耳机,准备去前面开灯时,才发现教室前面还坐着个人。没有发现她的是因为这个家伙坐在窗沿上,从我这个角度刚刚只能看到半个侧影,只有当晚风吹开窗帘的一角,才能看到夕阳洒在傅一乔的侧脸上。

窗外的篮球场上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喝彩,欢呼,尖叫。似乎还有一群人在有节奏地喊着贺娣的名字。(后来我听说,还有同届的女生和男生扯出了我爱你的条幅。)

傅一乔朝我挑了挑嘴角,夕阳照出她半边脸颊的剪影和额前的碎发,忽然问我说:“你看过喜欢的人在夕阳下打篮球的样子么?”

“没有。”我生硬地回答。当时我当然不会觉得这家伙是景仰的前辈,是自己的照顾后辈老部长,我就觉得这种装X的囧货,找不对时间点的文青赶快从我眼前消失吧。

从窗沿上跨下来,傅一乔朝我眨眨眼睛,不去理会我浑身竖起的炸毛。“那你的青春真是一场自找的悲剧。”

“哎呀,赢了。”然后傅大侠又转头往窗外瞅了瞅,就留下被陌生路人炸到晕头转向的我从教室里走了出去。
我往窗外望去,角度出乎意料地好。夕阳远远地从地平线上洒过来。所有的建筑,花草,树木和人都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橙金色。只有在天际飘着些淡淡的彤云。

正好看到贺娣抱着篮球,微笑着和经院的队长握手,脸颊边微红的颊晕不知道是因为运动,还是夕阳之神的涂抹,又或者是胜利之神的眷顾?总之,她整个人都被拢在柔和的熹色中,就连我这样的浑身藏满了暴躁因子,恨不得和全世界为敌的人都觉得美丽之极。

傅一乔后来和我说,法师小姐是一种这样的人,这些人一直在战斗,战斗。和看不见看得见的敌人在战斗,和自己在战斗。

——直到胜利。

然而毕竟没有永远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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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懒十七
懒十七 在 2013/11/21 04:52 发表
长评

12、人偶师和人偶的日常#和甜文杠上了#

戴着般若面具的女人,缓缓用纤细白皙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摘下面具。剧场没有封顶,此时在淡淡的月光之下,这是一张如何称赞也不为过的面容啊……

众人缓缓发出犹在梦中的叹息声。

悦耳却冷淡得不近人情的声音从黑布后响起,“于此,因为嫉妒而发了狂的女人,终于因为源博雅的爱意,而恢复了人身,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满怀悔意。”清正平和的笛声也在此时响起,仿佛隐藏着女人释怀后的低泣声。

灯光转亮之后,戴着白色面具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偶师和怀中抱着的等人高的人偶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谢谢众位的观看。”

见众人散场,人偶师也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

本来静静坐在桌子上的人偶忽然转了转脑袋,制作精细的双眼眨了眨,见人偶师转过身来,立即又不动了。

摘下面具的人偶师是个有着短短黑发面容清秀的女人,乍看之下会当成不到二十岁的少女。那双眼睛又黑又深,在月光下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她换好衣服,拖着行李箱,用一块细白布包起人偶抱着离开了剧场。离开前和剧场老板结算了今天的费用,收入似乎不错,人偶姑娘从白布的缝隙里看见了她脸上的笑意,右边嘴角还有个小小的酒窝。

人偶盯着这张笑脸,忍不住也笑起来。

她是由最出名的人偶师傅所打造的,无论材质还是工艺都是最精巧的。人偶师傅甚至因此发了狂,认定她是自己死去多年的小女儿,最后因为和约定了这具人偶的人偶师发生冲突导致对方死亡,而被判处了死刑。

人偶姑娘就这样被当成补偿,送到了那名人偶师的女儿手上。

人偶姑娘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当时不过十一岁的小女儿厌弃地盯着她,手指戳着她脸颊上的小小梨涡,一面说道:“果然是红颜祸水,你到底有什么好,害得两个男人都为你死掉了?”

从这话里听起来,这女儿似乎并不为死去的父亲担心。后来人偶姑娘也渐渐发现了,和她去世的父亲不一样,女儿并非那种父亲那样能为人偶戏付出一切的人,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一种谋生手段。

然而天赋却完全掩盖了技巧的不足。

从剧场离开,有一段路相对冷清。现在是晴朗无云的夏夜,月色洒在空旷的野地上,空气中甚至有草木的香气在流动着。

人偶师拉下被白布遮挡的人偶的脸,握成拳头的手收到人偶面前忽然放开。

人偶吓了一跳,用产自忻州岛的信鸟尾羽所做成的长长的睫毛也下意识眨了一下。虽然是目不转睛盯着飞走的萤火虫,余光却还能注意到人偶师脸上没忍住的笑意。

“喂,都一个礼拜了,该和好了吧?”人偶师道。

人偶盯着渐渐飞远的萤火虫,“才不要。”

“我保证,下一次再有人搭讪,我就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好不好?”

“才不信。”人偶偏过头去,假装在追随萤火虫的踪迹。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被放到了行李箱上,接着就看到人偶师慢慢走远。

……看着越走越远的人偶师,人偶本该不会有动静的身体内部却猛然发出一声悲鸣,好像有东西要破碎掉一样。

人偶姑娘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影子。想起每一次,有偶然看见人偶师真面目的观众或者剧场的工作人员,总会以各式各样的借口来邀她吃饭唱歌等等。随着对方的年纪一年一年增加,连求婚的人都出现了。虽然人偶师从未心动过,但身为人偶,实在觉得偶人的人生也有无可奈何的事。

人偶姑娘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这是用上好的榉木做的胳膊,结实又灵活。她把手指放在并未通气的鼻子面前,模仿人类的模样吸了一大口气。

果然,就算做成自己的材料再贵重,也比不上活生生的人类啊。

人偶姑娘看向已经走得很远再看不到影子的人偶师的方向,将裙摆皱褶的地方整理好,像个贵族一样端正坐着。

“就算被抛弃,也不能够放弃身为人偶的尊严。”

人偶姑娘闭上眼,默默对自己说。

不知为何,周围传来阵阵的虫鸣声,仿佛集合在一起以某种特异的节奏合唱某种曲调。

有人的气息接近了。

虽然听不到声音,却能够依据你的嘴形分辨出你讲的每一个字。虽然闻不到气味,却能够准确分辨出属于你的味道。

人偶姑娘睁开眼,明亮的眼睛里洒了月色,仿佛有泪光在闪烁。

手里捧着什么的人偶师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

人偶师笑着单膝跪地,将手摊开在人偶姑娘面前,“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这枚戒指是我亲手编的。”

“嫁给我。”

“……嗯,我嫁给你也行。”

人偶师说得很肯定。

而人偶姑娘有生以来第一次闻到了空气中的香气,她看着戒指眼泛泪光,并未注意到自己身上也泛着一层淡淡的白色光芒。

人偶师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偶姑娘在月光下发生的奇异的变化。

人偶师笑了,把人偶姑娘揽进怀里。

“喂,这一次总算听得到我的心跳了吧。”

重楼
重楼 在 2013/11/17 20:47 发表
长评

标题:抱歉裙子都脱了就让你们看这个

本帖最后由 重楼 于 2013-11-17 23:26 编辑

闲来吹个长歌短唱。请别在意标点乱窜。

录鬼簿

(一)

——巧手偃师燕小山
《论技术宅屌丝如何踏破阶级架绑皇室女神》

镜中花缘,不记年岁。梦里花事,谁管春秋。
话说一年,五月初五。天晴气朗。碧云如帘。水光粼湛。

汴梁城外金明池,不做水军演练,扫尽官家严谨,上下喜气洋洋。
百姓倾城而出,一时万人空巷热闹非凡。
学子纷纷抛了笔,早早踩大街,看少女去了。
两岸罗裙飘,胭脂红榴频争香。
湿鞋所引发的商机经年不衰,屈大夫始料未及。

大煞风景的是,警巡院的兵爷们在岸边巡逻,一板一眼的操步声,真个不解端午风情。
除了操外,兵爷们还能干啥呢?干!对,就是干!
太阳底下永远都有偷鸡摸狗的事!哨兵在岗位上睁眼瞌睡,对街旁小民们追赶的三手人士充耳不闻。
高居不下的罪案和肾亏的国库,表面老死不相往来,实际上牵动彼此。
边境的毛寇磨着带血的刀,只要不杀进京城,不过是一笔军情,三两狗命。何足挂齿?

王与民同乐。街是开放的,宫廷是深锁的。
大伙儿雾里看花,花开正好。皇家气派在对岸华盖里锦锦簇簇。
一衣带水之遥。却天差地别。

岸边。人挤人。人推人。人声嘈杂。
良辰一到,乐声四起,龙舟从奥屋里威风凛凛的腾空而来。

诗云: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可任他再厉害,也有管不了的地方——百姓的嘴巴。

“去年今日,金明池争标才是百年一见。我们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还没看过这么与众不同的龙舟赛。”一个头戴方巾的老爷子咪眼回味道。

“阿兄此话点讲?”这时身边一名三十开外南人口音的男子问道。果然八卦是联系四方百姓的妙径。

“晴公主和燕尚书的女儿各一龙舟。一个是当今圣上宠爱有加的公主,”说着还做了个恭敬手势,“一个是燕尚书的掌上明珠。唉唉,真好看。”老爷子溜胡子。语气不无可惜。

“双龙戏?女子赛龙舟?怎么会让妇人——”

“我们老人家说话年青人不要插嘴。恨老夫这双眼珠子不争气、不争气。看不真切。只影影绰绰看到——”

“阿兄都看无影。有瞎好看。”那男子有点恼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所有难得一见的都是好的!反正老夫就是看到了。你、你要尊重我们老人家!”老人吹起了腮骨,衣袖挥,转了头,再也不搭理不识趣的男子。

“恁还未讲到底是谁夺标,说话说全啊阿兄。”

“唉、逵兄,最后得标的是二皇子铭。去年今日,燕小山放浪狂悖,藐视皇法,被废放逐。皇上怜惜燕老尚书没有怪罪下来,”男子身旁的人幽道,“也算是网开一面,让他告老还乡,但因连日舟车劳顿,烂疮噬骨,故去了。”语罢徒剩惆怅。

“自古祸事接二连三,衰鬼都胆小不敢单枪匹马。等恁兄小试身手,今日铁定把衰鬼一锤渡走。”

说话的这名男子正是巧锤生陆逵,流星铁锤十八式,两把大小不一的锤子左右交替运换,可造出天下最无坚不摧的名器,最难以攻破的盾牌,让不少冶铸匠人垂涎不已。

奈何进不了京城三绝——因为陆逵虽一手好本领,也喜文人打扮,故作洒然,但长得实在空前绝后,子曰,不美不叫绝,当年孔子门人七十二,头牌都是美男子,圣人如此,凡人更甚。

是以京城三绝不分前后:白公子的箜篌,燕姑娘的画镂,晴公主的穿杨手。

白公子因性别问题不在本文围观范围中。但说燕姑娘和晴公主。

燕小山,工部尚书燕泰山的二小姐。比公主年长五岁,为之伴读五年,十五岁时,皇恩浩荡,恩准去民间学艺。虽与公主聚少离多,但惹事(惹公主生气)本领与日俱增,是让公主近身随仆叫苦不迭的人物。

那一年。燕小山十五。晴公主十岁生辰。

此时的燕小山已得燕泰山真传(注:神和学霸之分在年龄成就与血汗支出),运刀劲道拿捏得一丝不差,雕了个南山仙鹤玉石镂,赶早就来公主的漱芳斋献宝了。

“小山的镂刻可真栩栩如生,看了无限神往。”晴公主一双大眼睛诧然看着画镂,心想燕小山真是天生匠人,再看那双手,突然有点心疼,“城墙外面真的长这个样子吗?”公主毕竟十岁,还是天真烂漫儿童级别,哪里懂民间疾苦。

“哈哈民间嘛、各种牛鬼蛇神都有——这是艺术,不是现实。”

“你骗人!骗人!”,说着还打了燕小山两下,但童声娇嗔忒不到点上,“本公主想去外面玩,父皇一定恩准。”

恩准就有鬼了,小山按耐着吐槽冲动,笑道“这南山镂刻你仔细玩赏、晚上细了火,另有乾坤。单是雕镂,也忒没意思。”

古来生辰宴,不过是宫廷放放烟花皇上收收贺礼大臣看看美女的好日子,虽说宫宴不到,大逆不道,但因各得其所,出席率客观上可观。

两人宴上偷偷溜了出来,竟无人发觉。靠着月色还有宫火,两人不用打灯,一路就走到了御花园。
突然前面出现一对不穿衣的戏水女子,这大月亮下如此不顾礼义廉耻一定不是人,再说阴嗖嗖的风一直刮,实在恐怖。两人背脊一凉,小山小声道,“公主,御花园里御池边,古来最多情杀案。我们还是去御景亭那里吧。”

在桂魄流辉下,玉石变了个色。在雕镂深处,映照出另一层意境来。
“南山一桂树,上有双鸳鸯,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我雕得真不错。公主殿下笑纳。回去漱芳斋后,叫小卓子拿米来,这货还能装米,可惜不能装笔,虽然皇家不缺米,但也徒个好意头,再说,我打算叫它做纳米刻技。”

“民间真的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吗?”

“神人在民间。以前有个单手鲁王,做的木鸢还能飞天遁地赛真雕,后来他妈好像被掳掉。他岳丈更惨遭戮杀,唉,撸出好技术,也惹非祸——好日子不说这些晦气。民间有很多好玩的习俗,比如端午节,持爻簪蒲额头王。头上写一个“王”字,可以不受虫蛇侵害。还有雄黄酒——还有——”燕小山托腮思索。

“还有什么?”

“封印。据说封印可以防止一个人被妖气侵入。但我不敢大声说,毕竟这宫廷里,怪力乱神是会被打死的。我们信皇上是真龙天子,不信满天神佛。见到鬼,都要说这是神识有病,不可放弃治疗。”

“可是听小邓子说,民间还不是一样暗地里偷偷的拜。拜了也不见得真好。”

“这倒是。起码有个念想。”

“小山。。。到底是什么封印你小声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好。我天下第一的公主殿下,过来小山这。西方天竺的人头上点着朱砂,是为了防止邪灵入侵,而我们东方呢——”十五岁的燕小山长得纤秀清俊,嘻皮笑脸的时候眼睛亮得很,明晃晃得小公主一愣却不自觉靠过去,边道,“东方怎么样?”小山机不可失,不假思索的就对两片红莲吻了下去,心想,我封印你,你不要那么快长大好不好。燕小山轻叹。咦,怎么有血味,唉呦,好疼。

“燕!小!山!你敢轻薄本公主!”

“公主饶命!我给你轻薄回,怎么样?”燕小山苦笑。公主这么小,就会咬人打人。以后还得了。

公主心想,顶着红手印还能笑得出来,以后说不定会长成一代淫贼,明天请父皇罚她把我的功课全做了。

后来公主才发现,民间根本没什么封印。
而真正技术好的是盘古师爷,一斧就劈开了天地。才会有情情爱爱的破事,比如相思。
当然那是在燕小山求去以后的事了。
那该死的害人精。在公主各种闹后却能铁了心,谢过皇恩浩荡,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本朝最吉祥的公主御制巧豆麻袋都不带。

春去秋来年复年。害人精就是没良心。
探子说,燕小山逛遍天下形形色色名楼,拜了不少师,各种技术进步不少。
关于这点,公主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每次探子来报都碎了不少杯具。但闻近日小山会回京,也不无窃喜。
探子更是舒了口气,毕竟这种跟踪,有辱他身为皇家军情探子的自尊。再说,皇室丑闻,少知为妙。

“拜托别光长岁数啊。光源兄的心境原来是这样的。”燕小山在门前禁了通报,兀自喃道。

“『燕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季大白的诗,一如往常的——大胆!是谁在本宫门外!”一言甫毕,公主已拿上了霸王弓,一箭射向门外。
——嗖的一声,箭已见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趴下的燕小山,牺牲了假山上的小燕子。

“谋杀啊。。。”燕小山抱着头叫道,刚要爬起,对面佳人双目一瞪,小山心一慌脚一软,跪了下去。

公主今年十三岁。燕小山十八。燕小山心想,感觉有点架不住了。此点要问光源兄,怎么破。。。。

“公主饶命,小、、、小的带了个好玩意,晴公主笑纳。”

“本宫才不在意你那些破玩意。这些日子,你寄来的还算少吗,哼,尽惹尘埃。”哼,嘻皮笑脸也没用,这人怎么就不会吃多点。

小山跪得快,起得快,近得更快。在案前道,“呵呵,『燕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好诗好诗,想不到天下第一的公主殿下还会写诗?不过呢,这山也真不晓事,都说要掌握一个人,就得掌握她的胃,本小山不但会衔月,还会携酒。”说着在扇子下变出了樽酒,酒封一卸,顿时洌香肆溢。

“这是碧溪水边的酒肆酿造的,老板说看在我是熟客兼技术供应加强的份上,特别送我,二十年陈酿。皇室都要没有。”

“碧溪水边的酒肆姑娘好吗?探子说,真真不错。”

“好啊。探子真有眼光。老板还真真不错。”是个好姑娘。“啊!公主这狐尾箭不必浪费在小的身上。用箭打人是犯规的!——我爹都没有打过我!”

三两年不见,怎么突然性子变了,额,还是加强了。。。小山郁郁思忖,这,真的要怎么破啊。。。

“唉,好吧,你那破玩意拿来,真好我就饶你这些年的作死!”

“公主,你看,这是已经失传的水傀儡。”

小山从袋子拿出了几个格子状物接在一起,一边想,叮当姑娘的纺织技术真好,袋子装再多也耐得。

装好后,燕小山从顶部边上洞口把碧溪酒倒了进去,突然盖子纷纷打开,里面生龙活虎的小人们冒出来动着,有泛舟的文人墨客,有碧溪旁舞动的酒蟠,有**倚栏垂袖的姑娘,碧城春色尽入眼帘。

嘘——小山做了个静声状道,“水就快流到重点了。。。”这时一个小白衣公子抱着小箜篌在边城上,弹了起来。

“小白去了碧城你们好上了?”公主怒道。

“小的不敢。这白衣公子不是重点。。。”我是被姓白的威逼加上的。这年头如果有个搞技术的清水爹,就得和户部家高富帅做朋友啊。。。燕小山敢怒不敢言。

“那么重点在哪里?”

“公主耐心。”你是我永远的压轴。

突然边城的城门开了,原来机关里藏着一个骑马的姑娘,在小骏马上一箭射掉盒子边上的太阳,然后酒从坠阳里纷纷的流了下去,各个盒子慢慢关了起来,直到最后小骏马上的盒子,燕小山把小箭拔了出来装回弓上,才缓缓关上。这时坠阳重升,小山把底部的小洞口打开,碧溪酒又缓缓的流回樽内。

公主愣了半响,才叫道,“吓!这不工学!!”

“木鸢都能飞了,还有什么工不工学的,巧夺天工嘛。。。”燕小山摊手,做了个无所谓之态。“毕竟水利万物而不争。水能产生的威力是很惊人的。——外面的世界,虽然丑陋,但也漂亮吧?”

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死人燕小山居然没带上本宫,公主心想,道,“日后我们买个小舟,携壶天边看月华,寻山问柳听溪蛙。大江南北游遍,岂不快哉。”

“人间柴米油盐,吃喝拉撒,虽为俗事,也极磨人,只怕到时公主就认为没意思。”说着还叹了口气。

“就算是这样我也想出宫玩,可惜父皇铁定不允。”公主一脸遗憾,“不如你回来,我叫父皇开恩让你在工部打卡上班好不?”

“唉,不成不成,公主长大了,就要嫁皇子,嫁了皇子生小皇子。唉,我看公主是注定老死这九重宫阙里吧。” 你毕竟太小。我也太无能。注定没有好结果。

“燕混蛋!大胆,竟敢愚弄嘲笑本宫!看我不把你皮拔了。” 说着便随手把座上的《诺纪雅》典抛了去。

“墨子兼爱非攻尚同曰道大欺小不成强凌弱九流下克上王道。公主饶命!”

“闭嘴!”

月后,江湖上冒出了个林檎坊,坊主自号巧不思,坊中专门制造各技术产品,时人甚爱之,每每鲜货出炉,万人空巷,踏破门槛。坊主年末荣登锦城富报十大财主,略下不表。

又一年。适逢菊秋。公主十五。小山二十。
公主秋狝归来,逸兴满满,正待宫人侍候沐浴更衣,突然发现房内立着一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人一身打扮,不是别人,正是公主自己。当即“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龙麝锦帷中,一把女声响起,“公主莫惊慌紧抱我。”
诺大的凤翼床榻上还有谁,莫不是那天杀的燕小山,此时正长开双臂,笑嘻嘻的看着晴公主。

原来在公主一惊一咤之间,燕小山偷窜进床幔后。
未待公主发怒,燕小山又说,“公主围猎辛苦,让小的为公主沐浴更衣以舒疲劳。——话说这床,真让人怀念。”

女为悦己者容。小山对这点还挺上心。房内焚香袅袅,燕小山一身淡紫,双眸如烟,云鬓及腰,又一脸笑意,公主看着怒气也消了一半,心想,真是略施粉末也风流,危险危险。

当然这是经过公主探子反间中得知晴公主喜恶,燕小山心想,就知道公主好这口,以后做什么也不怕了。

“你这个燕小山,真是胆大包天,除了、、还、还、”还轻薄本公主的床,娇嗔时飞霞上脸。

“你看我送的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傀儡和某公主长得挺像的吧?”

晴公主看着眼前和自己九分相似的人形,心里百般滋味。这个歹人,抛下活生生的本公主,专门胡闹。

“不对不对,天下第一的公主殿下神气活现。岂是这死气沉沉的假傀儡所能。嗯。。。。身高也不一样。想不到公主一年之间,长个子长得那么厉害。嗯。。。也越发玲珑有致。”傀儡太失败了。小山认真懊恼。

“我要你。”

“啊?”这告白好快,小山一介屌丝。。。

“你给本公主制一个等身高的燕混蛋。”

屌丝注定孤独一生。燕小山内心泪流满面。但输人输阵,嘴不可输,反道,“啊?让公主朝思暮想,小山真是罪该万死。必定送你个囫囵假小山。”

“哼哼,万死难辞其咎。哼,我要将其碎尸万段,天天鞭挞,日日滴蜡,待他面目全非,再送个崭新的给本公主。不然,就你自己来受罪。”

三月后,惊悚不已的燕小山果然一言九鼎的送了个燕傀儡给公主,公主马球归来,看着晴傀儡和燕傀儡,越看越气,越气越怒,怒极难忍,甩了马鞭去打晴傀儡,奇的是在那刹那之间,燕傀儡手里的弹簧激活了,挡住了那一鞭,倒把燕傀儡的手打了个稀巴烂。
看这燕傀儡虽然和那歹人一般眉目,倒还懂得怜香惜玉。真是活人不如木头。

燕小山摸着燕傀儡,神色得意道,“这傀儡做得当真不赖,我燕小山当真不赖。”

“燕无赖,不要脸。”

“谢公主表扬。”

公主白眼一翻挥鞭击去,燕小山有恃无恐,倒也不惊,鞭子在空中响了声,击了个虚。

“我就知道公主不会辣手摧花。不舍得打小山。”

惊得下人连连跪下,惊呼“公主饶命”,公主铁鞭一收,哼的一声,从此两傀儡被打入暗无天日的冷宫,恩爱不碍眼。

“今晚不许睡床。”

“公主、小山腰痛。”燕小山扶腰。

“哪远滚哪。”

“遵命。”

“燕小山你气死我了。”你知道吗?待得天晴花已老 ,不如携手雨中看。

又一年端午。一早皇上就率领群臣朝阳宫外射粽。
各色粽子挂在远处的宫柳上,但让人垂涎的只有水晶玲珑粽。
这是本朝的习俗,凡射中玲珑粽的大臣,将被重赏。
而重赏之下,必有争先恐后之夫,所以为免混乱,比赛以抽签方式进行。
首先十名骑马岸边射一箭而回,再来十位,以此推类。

第一轮,刑部甲大臣对着御射监乙大人眉目传情后,乘着马在岸边转了转,各射中了金银粽子把礼部代表刷了下来,基友相欢。剩下的炮灰不提也罢。

第二轮,束发金边白丝带随风飘扬,一身嫣红的晴公主拿着霸王弓,胯下一匹大宛国飞燕马(名驹号外上题『燕市皆宝马,翻飞渡云关。』),顷刻刷下甲乙大臣登上宫里英姿飒爽榜榜首。上箭、凝神、放矢之态更让不少官家子弟汗颜,宫中众受尖叫。

待宫女把粽子收回呈上后,皇上喜不自胜,溜着胡子道,“不愧是孤皇的紫宣城晴公主!本朝第一个射中玲珑粽的皇子,重重赏了!”

果不其然是开挂的,众臣内心哀嚎却不敢言语。十八岁的晴公主,想当然耳一箭就射中了玲珑粽。
公主不屑众人表情,毕竟她当真不知是谁开挂玲珑粽,燕某人说得对,玲珑粽子的柳枝弯度真是可以计算出来。。。看那燕混蛋在宫中人群里笑得一脸狐媚样,得意得好像自己射似的。算了。和无赖计较有损风度。

除了公主拥护者与燕小山外,皇上龙颜大喜可想而知,毕竟皇族中人又有几个像他一样英明神武,生个女儿也神武英明。内心骄傲之情溢以言表。

“玲珑粽献给父皇,愿父皇万寿无疆。”公主常年宫中,人情世故烂熟。

“哈哈,借花献佛,真不知羞,但念在一片孝心,来人,把这粽子切开,孤皇与吾儿一人一半。这粽子可不寻常。”

这玲珑粽子切了开,里面居然是面黑色的小牌子。

——晴公主收获玲珑粽里免死黑牌一枚。父皇欢心又一颗。燕小山心想,俗话说的好,粉红的切开来里面都是黑,还有,这牌到底要有多小啊。

今年的端午还有一点不一样。当然这盛事在三个月前就在京城各酒楼茶肆沸腾——晴公主将率龙舟与众臣金明池夺标。虽被旧派老臣反对,但皇上却觉得没有新鲜事的日子很无聊,城内也该有些新闻来压下他抢夺太子妃的野闻了。

焚香拜谢端坐龙椅的天子,众卿饮过御赐枭羹,浩浩荡荡的去金明池烧钱。

十九艘大龙舟从奥屋里被小船引出,船上众船丁击鼓呐喊,岸边喝彩声一时响彻云霄。
除了一艘龙舟非常不合群,没有任何小船就独自驶了出来。正是巧手偃师燕小山的龙舟。
此舟分别由六十四个水斗和钩形拔子冶炼成的八个大水轮在龙舟里,枢轮顶是原台机械的原动轮。下面设有退水槽,管子与升水下壶相接。以水激轮。周而复始。水源连绵不息。

燕小山挺立船头,傲视群舟,她龙舟上的傀儡随着她挥动令旗(其实是脚下踏着机关),鼓锣大作。她的龙舟随着各船变阵,却丝毫不差,原来她在皇上示意下代表民间最受欢迎工坊参加此次龙舟赛,让天下更进一步了解皇恩浩荡,与民同乐。

令旗上被咬了一口的林檎果子标志让远在岸边的不少死忠人士强跳水池为求一近,皆被守卫驱赶回来。

公主的龙舟虽然霸气非凡,但也太传统,没有划时代的精神,所以登场亮眼度不及燕小山。
但船上毕竟都是女子,娇喝击鼓之际,比起其他龙船又一番春风景色,顿时惹了不少口哨声,更让礼部一不小心撞上了史部的龙舟,两艏龙舟被废。

晴公主对燕小山参与龙舟竞标开始是惊讶,毕竟这人的论调是『在金明池试龙舟核心硬度武器强度除了祸害鱼虾到底多少有什么意义。』再来细想,难怪燕小山不肯替她造龙舟原来是自己参赛,不禁暗生闷气。却不知道这是燕小山特意表现自己,想让公主对她另眼相待。

燕小山的龙舟一路毁船领先,落水人士以娴熟的水性游回岸上。晴公主尾随其后,却被后来居上的兵部与刑部两面夹攻,公主毕竟生手,不由得急了。燕小山顿时掉头直面攻击兵部龙船替公主解围,兵部虽然都是勇猛人士,对着突发攻击也无计可施,眼看龙舟就得沉了,一不做二不休,想拖公主龙舟一并下水。

眼看就要撞上,燕小山一个飞纵立在公主跟前,张开双臂笑道,“公主莫惊慌紧抱我。”
人人皆误以为燕小山雅态轻灵,风姿绰约,轻功出神入化。
这才不是什么鬼轻功,晴公主清楚得很,燕小山的破本事,不就是靠技术。

燕小山曾道,“管他是鲁王造的,还是墨子造的,他们的木鸢只能飞个一日半时,我的就不同了。振翼飞行,旨在通引环纽,嗯,类似竹蜻蜓的道理。”燕小山当时随手画出了两个圆形薄盘,上大下小。这时她头上系戴着的朱冠里,一定藏着这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公主心想。却还是抱紧了眼前的人,渡水凌波翕飞。

虽然龙舟不幸下沉,还好宫女们水性甚佳,多得了御花池的各种传说。

“夺标”,意味着抵达 池里『红旗杆』处并由领船人用箭射下奥屋前各自代表的金鳗。
就在小山一来一回间,二皇子铭已经抵达红旗杆处,并射下了标。燕小山也不急不忙,递上了一个天狼弩给晴公主,道“虽然第二很二,但还是请公主把金鳗射下,太远了我看不到。”

“看到了也射不准。”晴公主淡道,随手把自家奥屋前的金鳗射了下来。
既然第一二名有了着落。第三第四名通常被冷漠。

“公主殿下说得是!”这下拿了第二,小山心想,工部燕泰山老爹大人一定欢喜非常。却不知个个喝彩之际,燕老尚书却老泪横秋。殊不知见识广博,却不知内敛,自古害死了多少人。

是夜,皇上急招林檎坊主巧不思燕小山入宫觐见。
燕家上下无比欣喜。

“小山非神非仙,此技非术非幻。——再说,这傀儡万万不能成凶器。还请陛下明鉴。”燕小山苍白着脸,在清明殿上颤抖着,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

“何谓凶器?保家卫国也是凶器?反了!”

“皇上圣明,若江山社稷有何差池,老臣填沟壑不足惜,但如今清明盛世,何必穷兵黩武——”燕泰山磕着头,一把老泪道,“老臣老来得女,管教无方,小女不争气,也无心冒犯龙颜。请圣上开恩。”

“孤皇的江山,还指望你一个姓燕的小娃娃。哼哼哼。”

是夜,燕小山在清明殿内被打入打入天牢。
是夜,燕泰山在清明殿突然口吐白沫晕去。
好事坏事都能一夜催成。紫宣宫内晴公主接到消息,已是隔日。

早朝后,晴公主在皇上的无双殿求见。

“父皇英明,燕小山不识好歹,父皇何必为此贱民大发雷霆,伤了龙体。”

“兵部李大人说得对,孤皇若有了燕小山的技术,边陲小城还不纷纷纳入版图。——不如皇儿劝劝她,为国效劳,赐官三品。——来人把燕小山带来”

片刻间,罪民已到殿上。

重见天日的燕小山,已临崩溃。

“燕小山。。。”公主心脏一紧,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你又何必如此。”

“公主嫁给王子,再多几年,还是会打战。草民的技术给了殿下,就算赢了开辟疆土,也不过是几年太平。仇恨孳生。何必造孽。请皇上明鉴,请公主明鉴。”燕小山不断磕头,磕出血来。燕泰山昨日磕不出效果,当然今日的燕小山更是无足轻重,皇家无情,才不在意贱民的血。

“反了反了,看来天牢你不怕,是不是要孤皇让你见了棺材才会掉眼泪。”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山,草民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发疯是必然的,何况是素来没有大风浪的燕小山。

公主心想完了,这回真是无法挽救,当下看了不断磕头的燕小山一眼。此时燕小山什么也听不到,只懂得磕头,公主也忽地脑子一片空白,但还不至于语无伦次,当下跪下急道,“父皇开恩,小山为儿臣伴读多年,素来甚得父皇欢喜,只是今日脑子进水才会胡说八道,请皇上看在——看在这枚免死牌的份上,饶了燕小山。”

“孤皇赐你免死牌,皇儿你真要为了这等罪臣亵渎皇恩?”皇上看着免死牌,气道,“好、好、好个晴公主、好个燕小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她的手筋全挑了,一个废人看他还能玩什么百戏做什么傀儡。驱出京城,永世不得回。”

临水殿。赐宴群臣的地方。
去年今日。双螭戏水。浪花飞渡。如雪如瀑。但雨落不回天,覆水终难收。
祸事以后,一切都不同了。

晴公主还是去年的公主。酒也是去年的酒。但比起霁风晴朗,更似阴霾多雨。
众人看她这番模样也不以为意,毕竟今天是燕小山祸事的开端。公主食而无味,弦徒绕身也无可厚非。

公主今早告病没有参与射戏。在临水殿上也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皇帝看了厌烦,干脆叫人把公主遣送回宫,眼不见为净。

燕小山此时正和陆逵混在人群里。
陆逵是她当年认识的南人偃师,有妻有女,却在工学上与小山惺惺相惜。
燕小山看着自己的手嚎啕大哭的日子,也多亏陆逵的技术才得以振作起来。
这手以铁支撑,里面的玄虚,倒也让手运作,只是大不如前罢了。

后来两个技术宅打算造一个举世无双的潜艇公然绑架公主,被白公子以一句,“这要建个十年呢,还是二十年呢?”改为以木马攻入宫中绑架公主。

陆逵乘着端午皇室需要大量粽子供应而招聘外厨,把两个傀儡混了进去,这傀儡虽不能说话,但行走自如,在陆逵的操作下,是夜就把燕小山给公主的晴傀儡盗了出来再加以改良。

再来就是偷天换日。

乘公主随众出宫时,就用官兵打扮的傀儡把她换成傀儡公主。

陆逵眼力好,远程操控假傀儡公主在临水殿上的完美演出,直到皇上遣送公主回宫。

渡口一扁舟。三个人。一张桌。公主还被绑着,实在大逆不道。

“恁好自为之,为兄只能帮到这里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陆逵说完在岸边拍马绝尘,却不知此举为自家日后惹上祸根。

公主一看小山下垂的双臂,就红了眼眶。
“公主莫惊慌。”,燕小山此时双指夹着小刀艰难的为公主松绑。“唉,不比当年——这姓陆的也绑太紧了吧!” 燕小山齐肩短发被风撂起搔着公主的脸颊,解完她抱着公主,在耳边道,“我绑你来,请你喝汤,我虽然残废,但还是能把你伺候好的。燕家瓠羹店独门配方,全天下只此一家。走过路过不好错过。喝完汤,再送你回去,可好?”

“你家不是工部吗?怎么改行卖汤了。端午节不喝百姓雄黄御前枭羹,燕小山你又搞什么把戏。”公主抽泣道。

“哎呀你怎么哭了。”本来坚信天生我材必是绝世好材的燕小山,此时真有点窝囊。
说什么身残志坚,其实燕小山心里也没谱,毕竟今时不比往日,两手废掉,虽说有细铁手,但是细微处真是。。。以后无法让公主幸福美满,悠悠叹了口气,道,“终究是个残破的人。公主嫌弃是应该的。”


“你、你、你、谁说本公主嫌弃了!”公主柳眉倒竖,心中无明火起,一把把姓燕的推开,这人,真可恶。

燕小山跌在地上,也不理会公主,指着桌上的两碗汤,自说自话:“喏,两碗选一。不可贪心。这碗呢,加桃仁,白头翁,合欢皮,罗布麻叶。这碗呢,有当归,龙眼肉,鹰不泊,鹅不食草。”说完也不看公主,

“唉,我说你学艺不精就不要拿来献丑,这黏糊怪稠的汤,也敢拿来,是要毒杀本公主吗?你还是去搞你的工艺吧。”说完又觑到燕小山下垂的手,顿时语塞,又叹了叹,闭上眼睛,憋着气,一口就把其中一碗给喝了。一滴不剩勇气可嘉。

燕小山喜上眉梢。

“嘴巴有东西吗?是不是汤汁没有擦干净?”

“非也非也。我在想,口的学问真大。”

“口有什么学问的。难道你觉得我是血盆大口,奇货可居?!”

“非也非也。和尚一张口,大江南北走,媒婆一张口,东牵西家手,公主的一张口呢,小山真想吃一口。”

“大胆!!!——还有这金发碧眼的小娃儿是谁。”

“啊拉,达文西别尽偷窥。赶快去驾舟,为师有正事。”

啄莲花。霑莲花。红软是仙乡。

-全文完短篇一口作气居然忒么累妥妥的不要在意细节你坏坏真实的故事(茶)-

wurong
wurong 在 2013/11/12 11:51 发表

[i=s] 本帖最后由 wurong 于 2013-11-12 19:19 编辑 [/i]

昨天在关爱群里看到这条新闻(?),一时脑洞没忍住,兼之刚刚上的大物实在是听不下去,就顺便写下来了
文笔拙劣伤眼勿怪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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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女老師:學校有個同學不小心弄傷了手,我就好心幫她揉揉手,第二天她的母親就來了,告訴校方我非禮了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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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说,我怎么非礼你女儿了?家长亲,还是说,你太有经验?”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准对我女儿出手!你为人师表!为人师表!还有刚刚那校长看你埋怨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意思是你跟她也有一手是不是?!是不是?!!”

门内的光景,实为有些脱线的修罗场。
只可惜门外诸君只得听着门内激烈的拍桌声,胆战心惊。

“呀!麻麻桑~人家好怕怕哟~人家跟那校长只有纯洁的上下级关系啦。你看,校长都四十好几了,眼角的鱼尾纹都粗来了--哦!你长鱼尾纹也别有韵味别担心我不会嫌弃你的你放心亲爱的你一脸鱼尾纹也很美www”
明明理论上来说是刚刚研究生毕业的秀气腼腆的小姑娘,只可惜现在翘着二郎腿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上样子死贱死贱的实在不得体,不忍直视。
“对吧,小-姨-”然后给出最后一击。

被击沉理智的家长抬起一脚就踩上了坦出的青蛙肚皮


“嗷呜呜呜呜!!!”


门外许多聚集等待交涉结果的人尤其是心急如焚的校长尤其是心急如焚的若干女学生听见呜咽声便直接推门而入,赶上的的便是这一幕SM现场版

尖叫的女生,呆滞的校长,乱转的闲杂人等,打翻的箱子,被踢倒的花盆......在一片混乱的鸡飞狗跳中,还在被家长踩着的老师轻轻拉了拉正踩着老师的呆立的家长的袖子,悄声说


--”安啦,人家最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哦”
--”从小到大你就一直是我的本命哦“

随后家长亲就听到骚扰了自家女儿和一直**自己的混球老师捂着脸尖叫 “救命啊!!家长打人啦!要死了啊~~”


忍了好久没忍住又是甩手一巴掌


希安格拉
希安格拉 在 2013/11/11 12:19 发表
长评

本帖最后由 希安格拉 于 2013-11-11 12:23 编辑

光棍节的段子练习2333
只是想写纯白的世界而已。第一次乘坐飞机时候看见的寂寞的白色世界,始终无法忘怀啊。
以及蕾帕万岁!
以下正文~





少女的眼中一片纯白。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大陆。
少女抬头仰望上方。
那里也是白色的。
脚下的白,近处的白,远方的白,眼中的白,延伸到了上方。
于是无法确认天空是否存在。
该是有光的。因为少女能够看见白色。
但是光也被浸没在这白色之中。
没有声音。
少女听不见雪落的声音,亦听不见自己的喘息声。
少女独自一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在这纯白的世界中前行。
鲜红的血珠不断地从少女身上滴落。
坠落的血珠溅成赤红的花朵。少女的足迹便是这些赤色的花朵铺成的红毯。
那是这个白色的世界中唯一活着的色彩。
少女不停地前行。
穿过一片白色,到达另一片白色。
存在于此处的理由,于此处前行的理由,少女都不甚明了。
温暖在不断蔓延的白色中消散,记忆被永无止境的白色吞噬殆尽。
忘却了能被呼唤的名字,忘却了能够呼唤的名字,最后,连声音都被遗忘了。
所谓“知觉“已无法察知。
能够被称为“意志“的存在已被消磨殆尽。
是的,少女的意志亦已溶进这无处不在的白色中。
少女的所有都将被这白色淹没。
“帕琪...帕琪….帕琪…..”
耳畔忽然响起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在这个声音都被遗忘了的世界里。
那是存在于少女心中未被染成白色的黑暗里的声音。
是谁?
“帕琪….“
那声音像是月光碎裂发出的声响。
是谁….她在呼唤着什么?
“…帕琪,你的眼中葬着一片月海…幽深而又虚无…非常的迷人呢..“
是谁….异常令人怀念的语调…
“..帕琪,我将这个图书馆献给我的月亮…你知道,我要所有你渴望的东西成为你的。“
是谁….让人如此痛苦而欣喜的誓言..
“…帕琪,你就像是我一不小心就会揉碎的梦。“
是谁…..刻在灵魂中哀伤而又温柔的眷恋

少女苍白的双唇轻启。喉咙中的寒风胀裂着。
少女痛苦地喘息着,声带生涩地颤动,努力地想要找回那被遗忘了的声音。
“蕾米…“
怎么能够忘记….
少女呢喃着那烙入灵魂中的名字——“蕾米莉亚“。



少女眼中一片深红。
深红的月亮。
深红的花朵。
深红的火焰。
少女被困在这个深红的世界中。
但,少女她在微笑。
全部破坏掉就好了。
少女挥舞着深红色的枪,将这个世界染上比深红更加耀眼的赤红。
破坏吧。破坏吧 。破坏吧。
破坏掉眼前的一切。破坏掉心中的一切。破坏掉怀念着的一切。
将夺取珍贵之物的敌人破坏殆尽,将深爱之人已然消逝的昔日之所坠入深渊,将缺失了未来的记忆葬入虚无,将失去了那人的自己放逐地狱。
少女淹没在深红之海中。
就这样坠入海底,就这样逐渐窒息,就这样为这个世界染上深红的终结。
忽然,少女闻到了异常令人怀念的香气。
无法触碰的,无法挽留的,温柔而又寂寥的香气。
广藿香….
那是她永远无法挣脱的梦魇。
那是她心甘情愿以灵魂交换的幻梦。
于是,少女轻声地呼唤起那沉睡着的梦
“帕琪…………?”

阿渣笨蛋君
阿渣笨蛋君 在 2013/11/10 19:20 发表

爬完楼之后一本满足=w=然后默默地滚去继续看高数_(:3」∠)_

catwolf2
catwolf2 在 2013/11/10 18:26 发表
长评

本帖最后由 catwolf2 于 2013-11-11 00:53 编辑

脑洞产物,文渣慎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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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相识已久,用平常的话来说就是青梅竹马吧,但相比起普通日久生情的恋人们,我和她的开始有点特别,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不寻常的开始导致了我们的恋情也没法寻常吧.
秋天的傍晚,十一月中旬,天色很早就开始暗下来.我和她走在满是落叶的回家路上,人行道边的树只剩几片黄叶,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气,鞋子踩在枯叶上,传来干脆的声音.

一处旧城区是我们上下学的必经路,这里废弃的楼房都是之前的地主随意起的,为图利益最大化,矮楼一栋挨着一栋,之间会有很多不得不空出来的只能容一人的空隙,这些空隙便成为了人们通行的巷子,巷子很多而且左旋右拐的还多数都是死路.
我们每天都要穿过废楼间的狭窄巷子..矮楼内除了水泥地和被人遗弃的垃圾就一无所有了,虽说也有一些流浪汉住在里面,但鲜见路人,总的来说很和平安静,应该用荒芜死寂比较确切吧,毕竟稍微有个钱的人都不会选择通过这里,久而久之也就连犯罪也没有了.

本来一切都像往常一样,直到我们走到这个旧城区,在巷子里走了没多久,突然她不发一语地拉着我的手跑了起来,虽然我是跟着她跑着,但脑子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我意识到除了我们两个外还有一个紧随的脚步声时,已经被她领着进入了其中一间废屋,两个互相牵扯的小孩的脚步比不过一个大人,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们躲在一堆杂物后,屋内采光不好,四周一片昏暗,强压着剧烈运动的喘息,生怕呼吸声会引来那个追着我们的人.
她全神贯注留意着门口方向,她有夜盲,在这么黑的空间内,她是看不见的.
只能由我来保护她了.
这时,我注意到了身旁的一堆经过切割一端尖锐的铁管,并捡起了其中一根.
”咔吱”一声突破了安静,门被推开了,那人站在门口,由于逆光,我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大概知道他是个高瘦的男子,还有手中拿着把闪烁着银光的军用小刀.”我知道你们在这,出来吧,我不会干伤害你们的事情的.”男子走进了房子同时带着轻微的喘气声喊了起来,声音在并不大的房间内回荡着,像微凉的空气一样通过毛孔渗透入皮肤使我感觉寒冷.
脚步声愈发靠近,我看见她身体微微一震,有站起来的趋势,立即不假思索地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男子看见突然出现的我先是一愣,很快举起右手的小刀指着我说道“只有你吗小鬼,还有一个女的呢?”我不作声并不是不想说话,恐惧紧掐着我的喉咙使我发不出声音.
“嘁,让那个跑掉了吗.”我收在身后的左手握紧铁管,企图借此让自己冷静一点.
”来我这里,敢反抗可不让你好受.”说罢随意挥了挥手中的小刀,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银光,大概是觉得一个初中生并不能对成年的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他表现得很傲慢,我向他走了两步,听到他轻声的窃笑,我一咬牙冲了过去,突然的冲刺让他始料不及,只能条件反射般挥舞起右手,那么一瞬间我脑中一片空白.
再次回过神时,只感觉温热的液体喷溅到我的脸,紧接着是右手让我感觉整个人要被撕裂般的疼痛.
”啊!”我本能地捂着右手,跪了下来叫喊着,之后她是什么时候摸索到我身边的,又是怎么被她拖扯着拉出房子的,我完全没记忆,只记得看到泛红的天空那一刻,就什么都意识不到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右手手臂以下已经不见了,据说当时右手虽没被砍掉,但被削下一大块,足以清楚地看到小臂的骨头,除了截去避免感染危及性命之外没有其他方法.而曾握在我左手的铁管贯穿了那男人的咽喉,当场就把他杀死了.
听着身边的家人带着哀伤的语调描述着这一切,我却没有一点实感.

有一件事直到出院都令我在意得不行,她一次都没来探望过我.
经过三个月的思考,我也大概猜测到了.

很意外地,我又回到了日常之中,她在我回校后第一天给了我厚厚的一叠笔记,里面全是她好看的字迹,整理好的知识点,题目以及详细的解释,多亏有了这个,蠢钝如我在一个月后的期中考中也只是较之前排名下滑了两名.
我和她都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情,熟悉的路线也稍微做了改变,我没有问过她为什么不去看我,并不是已经不在意,而是每当我看见她本应清澈的眼睛蒙上了阴影,四目交会的时候也总会闪烁回避,已经到喉咙的疑问只能被硬生生咽回去.

考试后的学生是脱缰的野马,就算已经是初三的我们,也例外给了自己一天的时间去放松.
奈何天公不作美,坐在快餐店里望着外面的蒙蒙细雨,我无聊地吸着吸管看着捧着我看不懂的书安静阅读的她,杯子中的饮料早已喝完,呼呼作响.
本来我们约好去附近的公园玩,我记得她说过喜欢那里新鲜的空气和那个小湖.
“啊啊,为什么偏偏挑我们出来玩的日子下雨啊.”我把头垂在桌子上,她目光依旧落在书本上,对我的埋怨充耳不闻.
“我说,初三难得的假日难道打算就这样浪费掉吗?”终于她合上书,从挎包里掏出一把雨伞递到我面前.
“…既然带了雨伞为什么一早不拿出来?”
“我以为你今天的计划就是在快餐店坐.”我再度一头锤在桌子上.

“果然还是让我来撑吧.”她一脸不安地伸过手想夺走我手中的雨伞”给你撑是打算让我曲着膝盖走路还是你举着手?”现在的我一定一脸嘲笑,她比我矮不止一个头,为此我没少戏弄她,也只有身高能在她面前得瑟了,我暗自想到,不经意瞥见她难过地低垂着双目,不再作声.
又是这种难过愧疚的表情,我不由地收敛了笑容,把视线转回前方.
小雨为事物描上一层灰色,我们在公园湖边的一个小亭里坐下,公园里几乎没有人,也对,谁也不会在下雨天那么好兴致逛公园吧.
雨水滴落在地面发出单调的声音.
“虽然是来到公园了,但其实还是没什么干.”我突然想起,今天自己除了来公园就没有其他计划,这让我有点愧疚
“不好意思呢,约你出来却什么都没打算好.”她摇了摇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这么暗的地方就不要看书了,你想继续加厚你的镜片吗?”我用手挡在她和书之间,她不解地抬起的头,在和我对视的一瞬间又马上低下去,这反应令我感到不舒服,明明是以前的话,一旦我们视线对上,首先因为不自在而移开视线的一定是我.
“那要做什么?”她合上书本并把它收回包里.
“坐一下就这样回去吧,这里空气挺好的.”
“因为下雨了.”依然平淡的语气,我看向她望着湖面的侧脸,为什么那之后就变成这样呢,虽然从前就不怎么搭话,也面无表情,但在一起的时候会让人感觉舒服得不禁去希望时间不再流动,而现在却如此令人难受,迫不及待地想逃开.
这样想下去只会徒增不安而已,意识到这点,我收回视线站起来.“回去吧.”
正要伸手去拿放在一旁的雨伞时,感觉到衣服被拉住,转过头只见她拉着我空荡荡的衣袖,低着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怎…”
“再坐一会.”我先是一愣,然后蹲下身,却看见她一脸快哭的样子,不由得一惊.
“怎么了?”
“为什么要一脸难过地看着我?”
“…”
沉默了一会,我下定决心开口道:”总是一脸难过的是谁啊…”
感觉到握住衣袖的力度微微加重,我叹了口气“当时我只是按自己想法做而已,你不用感到自责的,一定要说的话,只是我自己的任性而已.”
她抬起头看着我,瞪大的眼睛表露出她的惊讶.
“毕竟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真的认为我看不出来吗.”就像听到允许哭泣的指令,眼泪一下从她眼睛涌了出来,我用手指替她轻轻抹掉,有多久没这样对视过了呢.
现在的话应该可以吧?
“如果无论如何都感到内疚的话,那就答应我一个请求吧.” 我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隐藏起自己的紧张,心脏猛烈地攒动着.
这样做不是太狡诈了吗.
但是已经停不下来了.
“和我交往吧.”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嗯.”良久,她轻声道.

在那之后我们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偶然我还是会注意到她看着我右袖的表情,每当这时我都会找点什么话题扯谈开来。
即使我很清楚这样做只是在逃避而已。

平淡的日子过得很快,中考就来了,拼尽全力,终于让每个人都觉得像是奇迹发生一样,我考上了一间省重点高中。
她也上了这所高中,不同的是,大家都为之可惜。
是的,她应该去那种保送外国名牌大学的学校,很明显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我。
在填志愿的时候,我跟她说不用特地迁就我,反正是在同一个城市,还有很多见面机会,但她只是摇摇头,露出少有的笑容对我说
“我们是恋人,就应该在一起,不是吗?”
本应如同花蜜甜美的话语,对我来说却像个锤子,敲击贴有“罪恶感”标签的木桩,刺痛着我的心脏。
但同时又抑压不住满心的欣喜,我用左手紧紧抱住她道:“谢谢”
这真是太狡诈了。

“我喜欢你”并不是谎言,却像谎言一样欺骗了她。
是我束缚了她。

高中,我们分到了不同的班,还是一如既往的相处,一起上学放学,不上课的大部分时间都跟对方一起,饭堂图书馆我们的房间,重复的幸福感让我产生会一直这样循环下去的错觉,但时间确实在不断流逝着,让我注意到这点的是偶尔传入耳中的闲话,那时我们刚升上高二。
她被告白了。
告白的是大我们一级的学长,帅气爽朗,成绩优秀,教科书般的万人迷。
此时我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成长成一个标致的女生,时间把她雕琢得清秀美丽,虽然身材还是那么娇小,却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成熟的气息。
初二已经离我们远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长久以来的相处让我们养成了默契,分手也进行得简单明了。
那是我得知她被告白不久,简短的自我调节后,我找了个晴朗的黄昏随便撒了个谎提了出来。
意料之中的,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然后在我快装不了镇定的时候,答应了。
“嗯。”她轻声道。
这样的情景跟我们的开始十分相似。

这样你就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之后,我的日常没太大变化,只是少了个人。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时间观错乱,但为什么一回过神来,却已经是高三的冬天了呢。
她是个死板的人,例如一定会在周二的晚修去图书馆,周四第二节课下课经过我们教室,总是午饭时间开始后二十分钟才去饭堂等等。
我已经习惯小心翼翼地去回避所有和她接触的可能,但那天我们还是神使鬼差地碰上了。
没错,是碰上了,而且是狠狠地。
把手机忘在教室是第一次,看着表估摸着她在办公室问完问题回家了后才折回教室,时间有点晚,就不自觉走得急了点,在拐进教室时重重撞到了什么。
当看清楚坐在地上捂着脸的人是她时,我的脑子就当机了。
再次运作是因为看到她放开双手抬起头看到我,然后毫无征兆地流出了眼泪,我一下就慌了,连忙蹲下来,看看是不是哪里撞坏了。
但不管怎么看都不像哪里撞傷了,于是我开口问到“哪里疼了?”
一如既往的摇摇头。
“别逞强,不疼怎么会一直在哭。”我有点焦急。
她愣了愣,抬手抚上我的脸。
“怎么了?”
“不要走。”
“不会走的,撞到哪里了?”
“就算是假的也不要走。”
“当然是真的才会撞上吧。”
“不要走啊...”哭声渐渐倾瀉出来“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饭堂没有,图书馆没有,房间也没有...”
“为什么到处都没有啊,呜啊”像个小孩一样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不知所措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像一口气喝下一瓶汽水一样难受,深呼吸了口气,我强压着颤抖的声音问“不见了什么?我来帮你找吧。”
“就算仅仅是安慰,就算仅仅是温柔,可我还是想要啊,这么任性呜,让你很困扰对吧,对不起呜...”
不断用手背揉搓着眼睛,缩起的双肩令她看起来更弱小了。
“可是不管怎么告诫自己都没用,总是不由自主就找起你来了呜...对不起...对不起...”
这算什么...
“我控制不住自己去喜欢你呜...对不...”
没让她把话说完,我用左手把她紧紧搂进怀里。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次就算你开口求我,我也一定不能再放手了哦!”

懒十七
懒十七 在 2013/11/09 17:42 发表
长评

前两天被某大神关注了结果搞得神经紧张话痨发作,今早一看人耐不住我话痨果取关了于是心瞬间落回原位……嗯无药医啊。
日常梗还有一篇甜豆花和咸豆腐脑的日常,写完也该收手了,怎么一口气回三帖了都=_=

8、医生和病人的日常##最近有点神经紧张我一紧张就话痨一话痨就忍不住要挖坑一挖坑……就请诸位多多担待吧##

病人姑娘打小热爱生病,一感冒就咳嗽一咳嗽就直接烧成肺炎,长这么大了走路还总摔跤。又不爱吃药,喝中药反胃吃西药噎着,每每都把小病活活拖成大病,最终不得不奔去隔壁诊所吊针。

诊所医生年纪和病人姑娘母亲的年纪相仿,女儿和病人姑娘的年纪也相仿。可人家瘦归瘦,长得结结实实的,十一二的孩子就有十六七的模样,甚至偶尔可以在忙的时候帮病人吊针。病人个头又小长相又幼,摸摸怎么病都还是滚圆的肚子,很是自惭形秽。

可人天生就爱贴近美好的事物。病人姑娘一来诊所就喜欢黏着人医生的女儿,有零食分人一半有贴纸分人一半就连最爱的布娃娃也舍得分给人玩,只要是人女儿动手就连打针她都可以忍着不哭。

后来诊所医生接受返聘要离开本地,病人姑娘抱着布娃娃去找医生的女儿,哭得一塌糊涂。

“娃娃送你了。”

医生的女儿盯着她顺手一抹抹得满脸鼻涕泡,想了好半天还是接过来那个脏兮兮的布娃娃,接着叹了口气,掏出块手帕递给对方,“擦干净了。”

这会儿,病人姑娘抓着已经被洗到发白的手帕深深吸了一口,好像隔了那么多年过去还是可以闻到医生女儿身上的那股冷冷的香气。

她又生病了,先是感冒,想着忍一个礼拜就过去。没想到后来干脆发烧,结果是被同事提醒了才匆匆跑来医院挂急诊。

小护士给吊了针,病人姑娘则拽着手帕试图回忆人医生女儿冰凉的手按在自己手臂上舒缓因为药水太凉带来的麻痹感,虽然嘴里还凶着自己说不准哭。老实说,那会儿医生的女儿一点儿也不温柔却让人觉得很心安,就连打针都觉得没有那么疼了。

正回忆着,高跟鞋从走廊那头踏过来,光这动静就气势逼人。

病人姑娘一扭头,愣住了。

医生的女儿如今还是当了医生,瘦高个子,和当年一样扎着马尾,一张挺好看的脸却臭得要死,穿件白大褂都有人模特走T台的架势。

但那双乍一看很冷漠实际上很温柔的眼睛一点没变。

病人姑娘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这十几年过去,病人姑娘爱生病的毛病一点没改。后来因为工作太忙老忘记吃饭还得了胃病,持续几年下来,体重直线下降,早就不圆滚滚的了。可那多少年的自卑全然改不掉,想起当年和人见最后一面的时候,自己居然就是那副满脸鼻涕泡的模样,病人姑娘就好想去死一死。

医生路过时候偶然看一眼病床,两人眼神刚一对上,病人姑娘立即缩进被子团起来,掩耳盗铃充当鸵鸟。

医生就这么走过去了。

幸好医生就这么走过去了。

病人姑娘蜷在病床上,看着针水一滴一滴往下落,眼泪也随之一滴一滴滚落,居然湿了小半块枕头。

进来换药水的小护士一看吓惨了,还以为病人对这针水有不良反应,忙着出去叫有经验的护士进来看一看。

“速度太快,可能心脏受不了。”

病人姑娘哭得累了半梦半醒间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只是眼睛疼得睁不开加上人本来也困得不行,这会儿手上的麻痹感也削弱不少,病人姑娘又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小护士看着医生,眼里有光。

“现在天气冷了,以后可以适当给吊针的病人提供热水袋捂着手臂。”医生姑娘脸很臭,声音倒算温和,看一眼床上的病人,又看一眼床头的名牌,眯起眼想了想。

“这是我朋友,一会儿打完针你通知我一下。”

小护士猛点头。

病人姑娘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在船上,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听了听没什么兵荒马乱的大动静,不是地震难道是自己病重得产生幻觉了?

病人姑娘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胡乱挣扎一通,差点连累抱她的医生姑娘一起摔下楼梯。

结果一睁眼就看到医生姑娘的臭脸,干脆吓得不会动了。

“停电了。”

医生姑娘一如过去言简意赅得很。

病人姑娘自动脑补出刚才过来看到你认出你来了但是你睡得太熟了叫不醒等出去以后发现停电了没有电梯可坐所以只好抱着你下楼这一系列的活动。

只是病人姑娘看一眼楼道里随着医生姑娘脚步声一闪一灭的照明灯,有点莫名其妙地重复道:“停电了?”

医生姑娘脚步略停,又继续往下走,“嗯,停电了。”

病人姑娘摸上自己额头和医生姑娘的额头,“我烧得很厉害哦。”

医生姑娘看她一眼,脸色泛红眼神迷蒙,不是已经清醒了在说反话。

病人姑娘想不明白,索性把脑袋往医生姑娘肩上一靠,整个人以最舒服的姿势窝到人怀里。

这倒是节省了医生姑娘的力气,脚步都快了一点。

上了车,医生姑娘给扣好安全带,再一摸额头,结果病人姑娘立即伸手抓着医生姑娘冰凉凉的手按在额头上不让离开。

“退烧针效果没有那么快,等晚上睡一觉起来再看。”

病人姑娘在病糊涂的时候总觉得医生姑娘会变得比较温和,话也多两句。

“还是我病着的时候比较好。”

医生姑娘眯着眼,没接话。

阳光照上床的时候,病人姑娘醒了,闭着眼就去摸自己额头,温度下去了。

再一睁眼……

光溜溜窝在被子里的病人姑娘抱着被子努力拾捡自己所剩不多的记忆,身上还有淡淡的酒精味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嘛。

此时医生姑娘推门进来,看她起了,抱着双手站在门边。

“醒了?”

病人姑娘揪起被子盖住头脸继续掩耳盗铃。

“没有。”

“那需不需要我做一点会帮助你清醒的事情?”

……呃,医生姑娘你靠得太近了。

病人姑娘露出个脑袋,略带惊讶地看着步步逼近的医生姑娘,下意识就要往被子里躲。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

骗子!病人姑娘失去意识前还在怒斥不负责任的古人。

一番寒暑交换,病人姑娘怏怏趴在医生姑娘怀里,感冒没好,鼻音还很重。

“你讨厌。”

医生姑娘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没给病人姑娘看见。

医生姑娘也觉得很讨厌,不过就是收到一个脏兮兮的布娃娃,结果她就硬生生记得那个圆滚滚的胖姑娘这么多年,最后还跑回原来的城市找工作。

光有个名字和大概印象,人海茫茫,实在难寻。要不是无意间看见那双干净又带点稚气的眼睛,她差点就又错过她了。医生姑娘查了一遍病例,发现这姑娘居然又是浑身的病,连胃病都持续好几年。

一面想你怎么不照顾好自己,一面想某人怎么不照顾好你。幸而所有担忧在发现手帕的那一刻春雪消融,医生姑娘算是全了自己的念想。

既然此生有缘,既然咱们都这么想念彼此,既然人生苦短。

那就赶紧的吧。

忘·川
忘·川 在 2013/11/05 14:18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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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
“啊,是爱丽丝小姐呢,快请进吧。”

红发门番停下正在跳外界那种奇异舞蹈的身子,微笑着开启大门。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

抬头,前时雾气消弭净尽,云层之上,日光布施下来,落满吸血鬼之馆。

已来过多次,近来越发显得像个适宜人居住的场所,不由得令我称奇。

都是因为有那人打点的缘故吧。

告别门番,我径直向馆内走。

穿过厅堂,为数不少的妖精女仆上下穿梭。洋馆随其主人一同迁入幻想乡之前,历经时代变革的洗礼,外部红色砖瓦似乎甚至浸染了血液的气味。内部则整洁而有序,布置如同出自一人之手,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外表与稚童无异的主人曾经夸耀,悬在厅梁上的枝形吊灯在外界价值连城——似乎是被称为维多利亚时期的物件,这类堆砌似的散发浓郁资本气味的物件馆内比比皆是暂不评价虚实,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小姐的虚荣及和其年龄不相符的孩子气,像是从毛孔里渗出来似的。

下意识仰起头,花样繁复的水晶吊灯上一尘不染,不得不去钦佩她的耐性。

地毯相当干净,以致我不禁去检查脚底是否沾染魔法之森的淤泥可能辜负她的辛劳。

托她的福,馆内的大小比起外部视觉上看来大得多,最后一根大理石柱旁,转弯,有一排通向地下室的阶梯巴瓦鲁图书馆就在那
尽头。

前些时候,红色阶梯上残留的蛛网被清理干净,隐约从尽头出散发出旧书的霉味,我喜爱这气息。

“总算是来了啊,菜鸟。”

帕秋莉对我的称呼相当微妙,猛然合上的书本纸页间飞散出灰尘,心不在焉似的用指尖敲击着桌面。
我猜想她今日心情相当糟糕。

图书馆内没有窗,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通风口,因帕秋莉将所有的典籍上了保护魔法才不至于有损坏。今日一踏入这片理当说让我感到惬意的领域,便认为四处的阴云将聚拢起来遮挡住今日的大好阳光。
我时刻强调着“今日”。
因为帕秋莉的一反常态。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呢。”
她放下书,开始剔杯中茶沫。透明的魔女的指甲在细小的碎沫里无规则地划动。
她不注视着我,而话语针锋相对——并非言辞上的尖锐,实质是她的语调、情态皆叫我感到其不耐以及这偌大图书馆内暗流般悄然涌动的剑拔弩张气氛。
纵使那是单方面的。
我在帕秋莉对面坐下,相隔一条长桌。长桌上的玻璃长颈瓶中插上一枝在魔法之森相当常见的无名野花。
是她吗?
划引导式,古籍自上而下。
随后相顾无言。
“爱丽丝小姐……”
嗯?
我注意到莉特尔——从前我们称呼她为小恶魔,这几日帕秋莉赋予她名字。
“请相信我,帕秋莉大人绝对不会对您抱有恶意。”
她俯身在我耳畔低语,竭力不叫长桌对面的帕秋莉注意。
这一直以来的谦恭驯服的姿态,让我很容易遗忘她身为真正的恶魔。
她是个优秀的从者,她自己也相当满足于这个地位。
“你多心了…我不会把这种无趣幼稚的情感强加在帕秋莉身上,我信任她的本性。”
我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让她听见也无所谓。
然而,至于什么是所谓她的本性,实在是我的大话。
我只能确认她对我怀抱着的…该说形似于善意,令人琢磨不透的她的好感,还是说仅仅是因为我因帕秋莉的引荐而可随意出入红魔馆,随意带走她的珍藏而下意识认为的她对我的“好感”,实际不过是我自我意识膨胀的多情想法?
她年纪到底也是我的数倍了,有时候甚至有小母亲似的错觉。
相对而言的,她呢?红魔馆的女仆长,我值得依赖的存在,还是我无关的人?
我不该因帕秋莉而想起她来

十六夜 咲夜,满月夜以及花开夜……
大脑神经元漫无目的地交流讯息,意识的模糊画面在眼前弹跃。
自脑内,到身体各处神经末梢。
——自从我意识到我对她持有的别样的…依然只能说是好感,或者称为爱意。
我对于她,身份上只是“大小姐的友人的友人”

得了,何必去想这些。

紫萍东郭
紫萍东郭 在 2013/11/05 05:37 发表

我可是完结了喔!大家都TBC什么的别算上我哦!

懒十七
懒十七 在 2013/11/05 03:44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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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没限制数量的样子,那……那我继续了……

3、狼和羊的日常#抽风期间就把日常小段进行到底继续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写什么系列#

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土豆不削皮米饭能上膛菜汤能下毒是基本惯例,可就有人能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吃得开心吧,还不忘关怀一下对面的同志。

“你干嘛不好好吃饭?”

“没啊。”

“你看你饭盒里还剩下那么多菜……”

“哪里有菜,这些全是肉好不好?”

“你不吃肉啊?”

“是啊。”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早就开始吃素了,是你不注意。”

属狼的肉食主义者盯着对方碗里的肉片,咬着筷子试探道:“你真的不吃了?”

准备进化成草食动物的姑娘受不了对方虎视眈眈的眼神,拿起饭盒一口气全倒到对方碗里,“都给你。”

肉食者欢呼一声,快速拔饭,吃到一半忽然想起对方好像真没吃多少。

“要不我再给你打个清炒小瓜?”

打算从明天起开始属羊的姑娘摇头,“不好吃。”

一直呈现恶狼扑食状态的姑娘看了一眼碗里的菜,没一样是单素,全是荤素混炒,“你怎么都吃的锅边菜啊。”

“我高兴。”

狼姑娘皱着眉嚼下一块肉,起身打了份茭白炒肉,把茭白全捡到对方碗里。

“吃饭。”

羊姑娘看着饭盒,“哪有饭?”

狼姑娘又扒拉了一半白饭过去。

“现在有了。”

羊姑娘看着饭盒很发愁,“肉食者鄙,你还是真是笔直到底了。“

狼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好容易看明白以后扒回来一筷子白饭,再看着羊姑娘的眼神又扒回来一筷子白饭。

”……再扒就没有了。“

好容易吃完饭,狼姑娘哼哼唧唧没挪位。

羊姑娘拿起两个饭盒,“行了,都我洗。”

“不是这个……”

“干嘛?”羊姑娘皱起眉头,瞪着神情沮丧的某条大尾巴狼。

穿着白衬衣的狼姑娘伸脚去踢桌子腿,晃着脑袋,支支吾吾,“大……大不了以后我都陪你吃素。”

羊姑娘哼一声站起身,“不必啦。我爱吃番茄炒鸡蛋里的番茄,你就吃番茄炒鸡蛋里的鸡蛋吧。”

“……鸡蛋是素菜吧?”

“呃,算荤哦?”

“那我能吃它的升级版吗?”


4、学生和老师的日常#来来来既然中毒了干脆连盘子一起吃下去#

架着黑框眼镜梳着马尾常年穿学校发放的西装短裙死板得要命的老师就连教训给自己送情书的学生时也保持中规中矩的态度,“你们是学生,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不要东想……”

结果就是在放学后不得不小心翼翼走在被人故意泼了水的瓷砖上。身后有阵阵窃笑声,还有打赌老师今天穿什么颜色内裤的低语。

凭借着年轻练习过武术的底子,居然也走到了楼梯口,但楼梯显然设计得很不科学。一脚踏空,老师的心里闪过四个字——功亏一篑……

按常理来说,这会儿必须有人英雄救美。事实上也是如此,有人两步跨过七级台阶扶住了老师,又朝着站在楼梯口偷看的学生喊道:“欸,不要总给老师找麻烦嘛,这可是我最宝贝的老师哦……”

“你什么意思?”

一直因为年纪和长相不得不比其他老师更老成持重的老师在看见眼前这人满脸坏笑的时候,居然忍不住下了重手。

“哦,我这里有红茶,冰的,想喝吗?”

说话的这家伙似乎根本就不当那只被对方撇成九十度的手是自己的,而空出的那只手正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还带着雾气的冰茶。

“你!”

“欸,我可是你最宝贝的学生哦,现在翻脸不认了吗?”

“没见过你。”

是自己最喜欢的红茶牌子。老师愤愤然地接过来,才喝了一口就呛到,对方却及时递过一张纸巾。

“当然没见过我,我是今天才转校过来的。以后请多多指教!”

那家伙居然还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

“……你真是我的学生?”老师抱着冰红茶,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这样私下收取学生的礼物似乎不太正当。

“新转来的三年级生。身高一百七十三公分,体重五十二公斤。”学生换上和蔼可亲到可恶的笑容,凑到耳旁低声道:“想知道三围的话,也可以悄悄告诉你的哦!”

老师看了一眼已经喝光的冰红茶,将空瓶子丢还给对方,“谢谢!垃圾麻烦你扔一下。”

“你是我最宝贝的老师嘛,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哦!”学生接过瓶子拿在手里,忽然凑上前以极其暧昧的语调说了一句,“这个瓶子我会作为老师送给我的可爱的见面礼而保存下来的哦。”

老师的耳根顿时红了,“你!还给我!”

“嘿,明天见!”

说着话,学生已经两步跳下楼梯跑远了。

这个瓶子已经成了老师的心病。每次看见那名新转来的学生以一副相当享受的样子喝完水后还要故意舔一下瓶口叹口气,老师就觉得自己心脏病要发作了。

老师终于认识到了原来这世界上确实有光是眼神就能调戏人的家伙的存在。

无论回家路上的偶遇,下课途中的偶遇,还是食堂里的偶遇,老师都已经受够了。可无论藏到怎样隐蔽的地方都会被找到,就连偶然去教学楼的天台透个气都能看见那名学生靠在门边戏谑地看着自己。

不过在大半个学期之后,老师已经学会对随时随地会出现在一旁的学生视而不见了,吃饭也好走路也好莫名其妙出现在单车后座上的重量也好。老师安慰自己,就当不小心撞见了一只比较话痨的背后灵好了。

……但忽然出现在教师休息室这种地方还是会被吓到的好吗?

正在更衣间里换衣服的老师被忽然闯入的学生捂住了嘴。

不过这家伙好像完全没痛觉随时被掰成九十度乃至一百八十度也没问题的样子,老师不得不以眼神瞪过去——你想干嘛?

学生凑到耳畔,低声道:“等一下。”

此时外面传来杂乱的人声,“人呢?刚才还看见的呢?”

“等下,这是教师休息室,那家伙肯定跑别处去了。”

人声又出去了。

那些人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社会上的闲杂人员,就算这名学生再可恶也还是自己的学生,老师再次瞪过去,“你干嘛了?”

“喂喂,老师,人生不会太没劲了?”学生很没诚意地转移了话题,还顺势就把下巴搁到老师肩上。

还没换好衣服的老师脸红了,急匆匆推着对方转过身去,一面穿衣服一面问道:“你打算就这么躲着吗?”

“不然呢?”

“……发生了什么事?”

学生娴熟地变出一张笑脸,“你关心我?”

“才没有。”

学生笑得张扬,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走出休息室之前忽然说了一句,“老师,傲娇也很萌的哦。”

总之这件事似乎也就这样落幕,老师忽然发现这名学生身上充满了谜团。但不知为何,老师最近对学生的忍耐度提升好多,就连午饭时候也习惯性找有两个空位的地方坐下。

这天中午,号称要离家出走却不小心在翻墙时候摔断胳膊的学生和家长忽然来了办公室,声称要学校负责医药费。

本来应该协助处理这件事的主任悄悄溜走了,把事情留给了刚当上老师不到两年的新班主任身上。

老师独自一人迎接了家长的谩骂和无礼。

“哈,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却完全不知道他的想法,现在还想把责任全部推到老师身上,太过分了吧?”

身后有人忽然开口说话。

老师惊讶地回头,看见学生正冲着自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愚蠢的家长才会有这样不堪教育的学生。”

“你说什么!”

这次换成被指责的学生生气了,也不顾及性别,冲上前来揪住对方的校服衣领,“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爸就是个愚蠢而冲动的家伙!”

男生一拳打过去,完全没有顾虑到对方是个女生。

“哼,就算他完全不顾及你的心情找了别的女人,你也还是要在乎别人怎么说他吗?”

从地上爬起来以后,这混蛋仍然摆出一副挑衅的表情。

“你再敢说他的坏话试试!”

男生又打出一拳,嘴角都破了的女生并没有闪躲。只是当这名男生正想接着打出第三拳的时候,却忽然被父亲抓住了手。

父亲看着对面受了伤也还是拦在老师面前的女生,有点尴尬又很抱歉,“谢谢你。”

“不客气。”

女生扬起嘴角。

老师送走两人之后回来,看见女生正靠在自己的椅子上休息,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她,“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好人嘛!还懂得关心同学!”

“……跟这些都没有关系。”被那两拳打到嘴角青肿的学生呲牙裂嘴地喝了一口热水,“啊,那家伙下手还真重!”

老师翻出医药箱,“拿着。”

“嗯?”学生转回头看老师,露出一个满满戏谑的微笑,“你帮我。”

“自己弄。”

“看不见啊!”

“给你镜子。”

“我天生左右不协调。”

“那……忍着点!”

“对了,老师你看,瓶子没坏哦。”学生从包里翻出那只饮料瓶正打算炫耀一下,忽然缩起肩膀缩成一团,“好痛好痛好痛!老师,你真的不是趁机报复吗?”

“哦,你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会被报复吗?”

“有啊。”学生忽然笑起来,偏头去看老师的脸,“我现在就要做错一件事。”

“唔……”

唇齿交错间,学生又吐出几个字,“欢迎报复回来。”


5、君子和女子的日常#这是夜半崩坏后的日常进展眼熟吗眼熟也不要告诉我抹泪要不是又文荒了我干嘛自己写啊呜呜呜#

“正人君子的意思就是说……”

姑娘一把推倒文弱书生,脸对脸吐气如兰,“我可以非礼你,而你不可以反抗!”

揪着被子缩在床角的书生红着眼眶泫然欲泣,“口胡!圣人之言,岂可妄加改动!”

“许你背着我去考秀才就不许我光明正大推倒你?”姑娘勾住书生下巴,“别忘了,你自小就许给我了。”

“是我家下的聘礼,你家送的嫁妆。”书生低着头反驳,空间太小躲不开姑娘那炙热得滚烫的眼神。

“管谁先下的聘,反正咱们迟早要成亲的。”姑娘力气不小,连被子带人一起压住,身上的热度迅速透过一床薄薄的被子传递过去。

书生给压得喘不过气,脸色也泛红,“圣……圣人有言:男女授受不亲。”

姑娘胳膊支起身子,居高临下,“谢谢,你该不会中了秀才以后就患上失心疯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装了吧?”

书生很委屈,脑袋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道:“那是岳丈大人非要小婿考中状元才肯把你嫁给我。”

姑娘气得发笑,一把掀开被子,双手捧着书生的脸不让躲开,“让你叫声娘子来听听就支支吾吾,岳丈大人你倒是叫得挺顺口的,你是看上我爸了吧!”

书生吓得都结巴了,“在下怎……怎么会……对泰……泰山大人……有非分之想……”

“我倒希望你有非分之想呢!”姑娘一脸恨铁不成钢,“你看你,成天除了读书还是读书,除了读书你还会干嘛!”

“还会写字……”

姑娘一瞪眼,书生声息顿时弱下去,往被子里缩了缩身子几近团成一团。

姑娘索性趴下,脑袋抵着书生耳朵,“你到底什么时候考得中状元?”

书生皱眉,神色严肃起来,从被子里伸出双手掰着指头算,“四书五经我倒是差不多了,策问和诗赋都还行,就只八股还差些。老师说,再多下两场试心里有个底就好了。”

“要中状元至少得先过乡试,过了乡试又有会试,会试三年一次,你准备考几次?”姑娘越说越气,“我现在十六,等你考个三五七次回来,我都是老姑娘了!乡里都以为你是嫌弃我脾气霸道才故意借口念书不肯和我成亲!”

“乡人粗鄙,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书生倒是镇定,可姑娘眼泪都快落下来了,“你是不是真嫌弃我不想娶我了!”

书生拼命摇头,“怎么会,圣人有言:君子一言九鼎。”

“你嫌弃我。”姑娘咬定不放,“你都没说过喜欢我!”

“青天白日,圣人有云……”书生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圣你个大头鬼!”姑娘又气笑了,“圣人有教过你说生米煮成熟饭就不必先考中状元才能娶妻吗?”

书生抱着被子滚来滚去,试图躲开姑娘到处乱摸的贼手,“……这……这真是有辱斯文。”

“嗯,既然你都说了有辱斯文。”姑娘索性掀开被子整个人滚进去,“君子言而有信,女子也需言出必行,我不有辱一下斯文岂不是害你妄言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才……”书生的话被堵了回去。

“我就爱吃甜食。”姑娘凑着书生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热气熏得书生脸一路红到耳根,“再说了,我是女子,不是君子。”

书生眨眼,这走向好像不对啊,“你……你……”

“嗯,我……”姑娘指指自己,又勾住书生下巴,“要非礼你。”

书生呜咽几声还没来及开口,就被姑娘干脆利落连下文一起吞了回去。

“……所以正人君子,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7、作者君和读者君的日常#干脆把各种能想到的日常都来一遍好了减少坑的总数比较重要#

人际关系就和多米诺骨牌一样,只要找到最脆弱的点,整个世界都会随之毁灭。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玻璃门上映着模模糊糊的影子。

有人敲门,声音很低,“帮忙拿下睡衣?”

“你又忘记了拿睡衣啊?”留在房间里看书的女生找了睡衣打开门,随即被捂住嘴向房间里推了进去。

洗完澡的女生发现自己忘记拿了睡衣,叫了半天室友的名字都没人理她,只好裹着块小小的毛巾走回自己房间,才推开门就吓得跌坐在地,“啊!”

听见惨叫以后,隔壁的女生推门进来,同样也看见了眼前惊悚的一幕。

房间里的女生被挂在高低床上,面色灰白,显然已经死了。

“显然?”女声冷清声调却不低。

键盘敲击声停住,应答声挺犹豫还略结巴,“……不……不显然?”

“没有法医鉴定过的结论不要乱写好不好?”

“我写……写小说。”

“你写的是推理不是玄幻,行文务必准确。”

“没……没人在……在意这种细节……”

“我不是人吗?”声调又高了。

回答的人越发结巴了,“……我……我改。”

说话结巴不善交际的作者君和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读者君乃是一对青梅竹马。

作者君因自小不善说话就一股劲闷头读书,书读得多了自然就想写点东西,于是读者君便开始每天提着小鞭子抽打的催更生涯。当然读者均时不时也得省下自己每天只有两颗的大白兔奶糖来哄骗作者君继续乖乖写文。

小学初中走圆滚滚路线的作者君一直很透明泯灭众生之中,读者君则广受欢迎一路从班花级花步入校花阶层。

高中文理分班后,作者君忽然猛窜个头,眉眼长开,婴儿肥也略消减。读者君也时不时会听到有人谈起隔壁班的作者君,虽然还是满脸稚气可已经有美人形状了。

于是在有人送情书给作者君的当晚,读者君果断冲到作者君宿舍要求借宿。

舍友们对此表示喜闻乐见,为免耽误人良辰美景,纷纷借口有事回家有事约会有事读书总之各种有事避开了。

“有……有空床。”

“我们打三岁起就睡一块,现在倒嫌弃我了?”读者君瞧着床头插着的新鲜玫瑰格外不满,“怎么,有新人就不要旧人了?”

“床……床窄。”作者君结巴的毛病没改,平时遣词造句一贯节约讲究直抒胸臆,哪知延续到小说里倒是话痨得很。

读者君挑眉,“是说我胖吗?”

作者君凭借两小无猜的默契感受到前方危险,越发结巴起来,“我……我……我……胖。”

“正好天冷,抱着暖。”

按旧例,作者君当暖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今晚比较不同,家里的床好歹宽敞,学校宿舍的高低床实在太窄,两人挤成一团,首尾相连得只要喘气大点就能相濡以沫。

作者君秉持结巴少说话万事随竹马的精神,一上床就睡了过去。倒是读者君一宿没睡,盯着那稚气眉眼来回瞧了好几遍,手指顺着额头一路滑到下巴,眼神温柔得能化开,“你个呆子。”

高考后被抽走志愿单强行填报了一模一样志愿的作者君最终还是老老实实跟随读者君去了同一所大学。虽然读者君毒舌又霸道,可奈何人从小操心到大,打蛇七寸拿捏起作者君更是驾轻就熟,不论穿衣吃饭还是打包出门,作者君只要时刻跟好读者君就万事不用愁。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提前当妈太多年,读者君早早拥有了一身御姐风范,大学里光芒四射,从学长学弟到学姐学妹一路通杀。唯独作者君视而不见,照样一手捧着书一手被牵着进食堂回宿舍,全程眼神都收在书上,无论今天读者君穿的热裤还是黑丝。

常年压迫下作者君总算有了长足进步,从无人搭理到偶有编辑回复修改意见。眼见毕业和新书出版都在即,作者君忙得不可开交,读者君也乱得不可开交,一时间两人见面时间也少了许多。

新书签售会,作者君短信了读者君来参加。此书一直保密没给读者君看,两人还因此吵了一架,读者君气得一个多月都没理作者君。

新书会上作者君腼腆微笑,看见读者君只抽空晃晃手里的书,埋着头专心致志给排队的读者们签名。

读者君疑惑地翻开手中小说,封一写着三行字:

我是结巴作者君,你是毒舌读者君

三岁到二十三岁,都是你在照顾我

接下来的八十年,请让我来照顾你

显示第41-60篇,共87篇

作者

少年爱丽斯

只想做个安静的高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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