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你愛的是她。
可疑,可疑,非常的可疑。
在家想了整晚,真的很可疑。
玖我小姐。
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沒有具體實例,只是一種撲朔迷離的感覺,讓她坐立不安。
在玖我小姐面前,靜留小姐的音調總會有點變化,表情也不會是一貫的沉靜從容。
在靜留小姐面前,玖我小姐說話也會比較溫柔,會有一些很有默契的小動作。
緊閉的辦公室大門、二人一起共用的房間……
「友繪,我的臉有甚麼嗎?」站在詩織的桌前,夏樹忍不住轉過頭來,奇道。這個小秘書,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著她,弄得她還以為自己又不知在哪兒弄污了衣服臉孔。
「喔,沒有……」友繪抬頭輕搖,卻真的被她發現藍色套裝上快掉落的鈕扣。「啊,玖我小姐,你的鈕扣……」
「哎呀,是喔,真是的。」夏樹也吃了一驚,連忙脫下外套。「麻煩你幫我釘回去好麼?」
「是。」友繪接過外套。夏樹回房間去了,友繪取出針線包。
雪子回到友繪隔壁的位子。「咦?友繪,你在做甚麼?」
「玖我小姐外套的鈕扣脫落了,幫她釘上。」友繪熟練的穿線,道。
「喔。」雪子點頭,坐下開始打電話。
把衣服鋪平在膝上,友繪忽感到衣袋處鼓鼓的。她掏了掏,把袋裏的舊機票存根和卡片匣給拿出來。
那是瑞士洛桑市飛德國漢堡的機票,上頭清楚印上玖我小姐的名字。
FUJINO, Natsuki(藤乃夏樹)。
「咦?」揭過另一張存根,也是藤乃夏樹。
玖我小姐?她不是姓玖我的嗎?
在公司叫玖我,但機票存根上的名字是藤乃夏樹……機票和身分證明上的姓名必須是一樣,否則是不能登機的……
「雪子。」
「嗯?」雪子抬頭。
「玖我小姐原來不是姓玖我的嗎?」友繪問道。
「玖我小姐?喔,是呀,都差點忘了教你。」雪子笑道。「因為稱呼上的方便,我們才沿用舊稱,叫她玖我小姐。其實由一月開始,她身份證的名字就改成藤乃夏樹了。所以,要幫她預訂機票甚麼的話,名字要用藤乃夏樹喔。」
改姓?「為甚麼……要改姓氏?」
「因為已經注冊結婚了啊。」對面位的詩織道。「玖我小姐和藤乃小姐是去年年尾在荷蘭注冊結婚的。不過你知道,日本雖然承認同性結婚,但不能為同性婚姻注冊。所以其中一方就去改姓,這是同性婚姻常用的入藉方法啊。」
結婚?
梨加收拾著包包。「其實說真的,我覺得藤乃小姐比玖我小姐更像妻子呢。可是卻是玖我小姐改姓,真出乎意料呀。」
「是為了藤乃家家主的身份吧。」也在收拾桌面的雪子開口了。「好啦,時候不早啦,快點啦,會計室那班人應該等的不耐煩了。」
「好……」梨加和詩織點頭,快速收拾東西。「友繪,你真的不去嗎?」詩織問道。
「不……不去了……」友繪只聽到自己的聲音,彷彿從遠處傳來一般。然後雪子又不知說了些甚麼,三人一起出去了。
剩下她一個人,怔怔的坐在椅上。
結婚……怎麼會?
失魂落魄的到茶水間去,她斟了杯水,一口氣喝完,才稍稍平復了狂跳的心。從茶水間另一邊門口出去,卻發現斜對面的總裁辦公室門是半掩上的。
有藤乃小姐在的房間……
忍不住內心的衝動,她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觀看。
「靜留……」夏樹把靜留從椅上拉起來,站著擁抱她,深深的接吻。
「嗯……夏樹……」靜留溫柔迷醉的笑了,抬手輕撫夏樹的臉。「你又弄得我不能專心想事呢,唔嗯……」
一個深吻還不滿足似的,夏樹俯身,不斷輕啄著靜留的唇。另一隻不安份的手已經悄悄解去她外套的鈕扣,從毛衣下方伸進去……
「唔……不要……」靜留的臉微微紅了,輕輕推拒著,「回家才……好麼?……」
「嗯。」夏樹戀戀不捨的再在唇上啄一下,方才放開。「收拾東西,我們回家吧。」
「嗯……」靜留輕笑,和夏樹分頭行事,各自收拾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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