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應該要過好幾天無法上網的生活了yamiboqe010

沒想到，今天意外地回到了家，所以，之前跳票的第三章終於可以先貼一些出來了yamiboqe023

說起來，這篇原是賀文來著，結果被我搞成一個難以收拾的大坑.......(九燕同學啊......yamiboqe016)

廢話不多說，漫長的第三章開始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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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帝都，姬宮本家】

時值菊月（九月的別稱）之末，秋高氣爽之刻。

正獨自在本家宅院的涼亭裡賞花的姬宮朗信，將身邊的侍從都遣離，亭子裡只獨留自己一人，品茗、聞鳥啼。

轉刻間，一陣笛聲從亭頂傳來，朗信面露微笑地斟滿一杯茶擺放在自己對面的空位。

「許久未連絡了，先生。」朗信開口打斷了那悠揚的笛聲。

「老爺身體還是如此康泰。」亭子入口突然出現一中年男子，朝著朗信打躬作揖之後，便自個兒走至空位坐下。

「這次你特別來此，想必要跟我說明”那件事”吧？」朗信喝了一口茶，茶杯卻沒有急著放下，仍然握在手中把玩著。

「沒錯，正是要跟您報告”那件事”。」男子並無意喝自己位子前的茶，只是恭敬地低頭回答朗信的問題。

「……」朗信繼續把玩著手中還留有一些溫茶的茶杯，沉吟了半晌，「先喝口茶吧，先生，等會兒怕我們會聊一陣子呢……」

「……是。」男子坐正身子，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喝乾。

「吾女……近來可好？」

「大小姐的學習狀況不錯。」

「那……另一個呢？」

「老爺想聽的、想知道的……是什麼？」男子正色望著朗信。

「就我所知，那件事……跟她們不無相關吧？這幾日上朝，陛下已多次關切詢問，幸得”監天大人”進言背書，否則……」朗信緩緩說畢，長嘆了口氣，手中的茶杯這才『喀』的一聲放置在桌面上，盯著杯內餘茶的波紋平息，朗信才又開口：「你應該知道我最擔心的是什麼？最不希望發生的是什麼……」

「是，我知道。」

「”監天大人”也說了，觀測天象的結果，現時普世昇平、國泰民安，所謂”異象”只是鄉野傳說，不可能即刻發生的。不過，我族所背負的”天命”，從來就不曾是鄉野之說，陛下傳承自先祖的智慧，當然也不會盡信”監天”之言，最後期限已定下了……」

「最後……期限？」男子不解地問著。

朗信緩緩地為兩人的杯子再度斟滿熱茶，「吾女承擔”天命”的最後期限……」

「敝人感到惶恐！」男子慌忙地低頭，「大小姐目前的能力，尚無法負荷這般神聖的使命！」

「先生稍安勿慌，還有五年，是的……還有五年……這也是多爭取來的，最後僅剩的日子了……」

「老爺……請寬心，五年可以做的事情，遠比您我所能想像的多更多。」

「先生，另一個……也請你好好教她吧……畢竟，她也是承擔”天命”的另一半，唉……」

「您放心，只要是您的吩咐，該教的，半樣都不會少。」

「那就好……」朗信端起自己的茶杯，緩緩喝完。「日子久了，那謠言應該會越傳越離譜……」

「但是，人們會漸漸淡忘有那件事的。」

「有朝一日，歷史又要再度翻騰……喝吧，先生，這杯茶喝完，我倆不知又要過多久才能再聚了。」

「是。」男子一樣豪邁地一口喝光自己杯裡的茶，隨即起身一躍，身影沒入遠方天際。

「一切拜託了，遠堂先生……」亭子裡仍然獨坐的朗信，望著男子消失的方位，口中喃喃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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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姬宮別宅】

屏氣凝神，弓弦拉滿。

『咻~~~噗！！』一隻羽箭射出，正中靶心。

玥滿意地轉身，蒼藍長髮隨之揚起漂亮的弧度，恭敬地朝著坐在道場外邊長廊上的遠堂深介作揖，便走至滿臉緊張的日青身旁坐下。

『放心，只要心神專注就好，記住，不要有雜念。』玥伸出右手輕握著身旁人的左手，低聲說著。

『嗯……』日青點著頭，神情緊繃地目視前方，等待身後的遠堂師父下指令。

「接著，來栖川上前。」

遠堂渾厚的嗓音傳來，日青起身取弓，從箭袋裡拔出一隻羽箭，架弓、拉滿弦，眼神銳利地盯著遠方的靶心，深吸一口氣之後，隨即鬆弦。

『咻~~~噗！！』羽箭射進靶心邊緣。

『呼~~~』心裡偷偷地喘了一口氣，日青才轉身對遠堂作揖並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不錯嘛！有進步哦！！』日青才剛坐定，玥馬上迫不及待轉頭低聲說著。

『噓~~~師父還在後面呢！！』

「下回，姬宮大小姐可以開始活靶練習，來栖川的目力還需要再加強，繼續射定靶練習。」

玥和日青轉身恭敬地朝著遠堂鞠躬，「是，謝謝師父。」

「這次的測試，兩人都算合格了，今天可以早點休息。」

「謝謝師父。」

遠堂對著兩人點頭之後便轉身離開。

「呼~~~」玥放鬆地大呼了一口氣，隨即在長廊上隨性坐下，見日青仍舊木是遠方略有所思的樣子，擔心地問著：「今天練箭的時間短了些，身體仍然不舒服嗎？」

日青似乎沒有聽到玥的詢問，依然背對著道場的長廊。

「日、青~~~」

「呃？怎麼了？」

「我剛才問妳：身體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有啊！今天練習的時間比較短，而且我感覺今天身體狀況不錯呢！妳怎麼會如此問呢？」日青微笑地說著，走至玥的身旁坐下。

「沒事就好……」玥仔細地瞧著日青略顯蒼白的側臉，每次這樣看著她，心裡總會有一股愧疚及心疼，「已經過了三年，妳手背上的傷口早就已經不見，但身體卻……」

「別再把那件事掛在心上了，一切都是因為我不小心，再說……」日青轉頭望著玥，「多虧遠堂師父當時不辭辛勞地為我療傷，還有妳及時的將污血吸出，不然日青真的就沒辦法安好地坐在這兒了啊！」

「嗯……師父說：要多做體能練習才能使身體好得快！妳跟著我一起晨練也過了三年，本想妳應該可以越來越健康，可是……」玥忍不住伸手輕撫著日青的臉龐，「看妳氣色仍然這麼蒼白，總叫人忍不住擔心……」

日青雙手握住正撫著自己的手，眼神堅定地望著身旁的人，「我沒事的，別再擔心了，真的。」

「嗯，天氣不錯，妳就先陪著我在這兒曬曬太陽，晚些再去做活兒吧！」玥抽離被握住的手，拉著日青一起躺在長廊上，衝著面露苦惱之色的日青，綻開燦爛的笑容，似是不容日青的拒絕。

「好吧，現在我就當自己是一隻偷懶的貓兒，先陪著妳吧！」

躺在長廊上，和風吹拂，玥及日青都忍不住閉眼享受這寧靜的片刻，只是，對於三年前發生的事情，兩人各自有不同的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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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三年前發生了那件事之後，阿幸被遠堂師父禁足了一個月，後來的後來，他到底被遠堂師父如何處置？玥根本不敢過問。

望著澄澈晴朗的天空，剛剛拉著日青的手沒有放開，透過交疊的手掌感受到日青的體溫，玥還是忍不住輕輕地嘆息著。

「怎麼了？」身旁正閉眼的人，聽到這輕微的嘆息聲，輕聲詢問著。

「不，只是覺得天氣好到有些不真實罷了。」玥又閉眼，稍微用力地握了一下日青略顯冰冷的手。

就像是作夢一般，原本閉上眼的漆黑被一幅幅無聲的影像所取代。

玥還是回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些事，在日青因蛇毒昏迷而醒來之前……

隨著遠堂師父默默地疾步走回姬宮別宅，一路上只有日青那急促的呼吸聲伴隨，自從兩人逐漸遠離村人聚集的村落轉入只有月光遍灑的田野小道，遠堂師父只是無聲地將蓋住日青臉龐的面具取下並以腳用力踩碎，玥的面具也被他拔下，跟著被踩碎。

玥只能茫然地看著面具『啪』『啪』地被踩成碎片，然後，兩只面具的碎片就這樣被棄置在路旁……

遠堂師父抱著日青縱身一躍便越過別宅後方的圍牆進入設在道場前院的靶場，玥透過阿幸之前事先放在牆邊的舊木箱攀爬過圍牆。

道場裡的燈火仍然明亮，在裡頭的阿幸，看到表情肅穆的遠堂師父抱著日青還有默默無語跟在一旁的玥，心裡只知道出了大事，卻不知道，這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玥了。

遠堂師父什麼責怪的話都沒有說，只有交代玥趕緊將日青的傷口以清水清洗乾淨。

畫面一轉，日青已躺在房裡，面無血色。

在刻意隱瞞的前提下，光子當然不知道這件事，只知道日青無來由地生了場大病，病了好幾天。

遠堂師父早上仍然會來到別宅為玥授課，每日晨練結束之後總會再關心一下日青的傷口復原情況，甚至親自配草藥為日青包紮等等。

玥雖然很想幫忙，卻只能站在一旁，什麼都無法做。

然而，遠堂師父並不知道，玥和日青兩人曾在神社裡拿到一只書卷……

日青昏迷的幾天裡，遠堂師父離開之後，玥總是自己一個人關在道場裡近午才出來，反覆地看著書卷裡的內容，最後，玥取了一個陶盆利用燭火將那書卷一把燒盡。

『什麼救世的神女……荒謬的傳說！！』當時的玥，望著燃燒書卷而起的熊熊火焰，心裡是這樣氣憤地想著。

不會知道的……只要玥絕口不提書卷這件事，日青不會知道，遠堂師父不會知道，別宅上上下下所有的僕從，都不會知道……那個關於，日、月神女的傳說……

沐浴在暖陽下，玥睜開眼偏頭望著日青，仍舊閉著眼的她，似乎因享受著這悠閒時刻而睡著了，玥躡手躡腳地取下她的頭巾，淺金色的柔嫩髮絲傾洩在長廊的木地板上，和玥的蒼藍長髮交錯在一起，一股暖人的溫度蔓延開來，是透過那如朝陽般的髮絲所散發的溫度。

「妳還是老樣子……老是這樣偷偷拿掉我的頭巾……」日青緩緩地說著。

「誰叫妳的頭髮這麼漂亮，總是讓我忍不住想看呢……」一陣輕笑退卻腦海中欲再湧出的回憶。

現在，要好好珍惜。

「我……該去忙了……」日青緩緩地邊說邊起身，雙手往後攏起長髮，在頭頂纏繞之後，再熟練地用頭巾將這些燦黃的髮絲包覆起來。

「嗯。」仍舊懶洋洋地躺在長廊地板上的玥，只輕哼了一聲回應，注視著日青自己包好頭巾，注視著日青的身影走出道場，從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消失。

溫暖的陽光仍舊，玥翻身望著適才日青仰躺之處，幾根淺色髮絲因陽光的照射更顯亮眼。伸手拾起這些散落的髮絲，玥拿出懷裡的布囊，珍惜地將它們塞進去。布囊已經略為鼓脹，看著這袋收集著日青落髮的布囊，玥有些難過地嘆了好長一口氣。

『頭髮好像越掉越多了……』

『日青……她是否知道……』

當年蛇毒消卻之後，伴隨而來的不只日青的身體變虛弱，變得容易掉髮……每次取下頭巾之後，玥總會趁著日青不注意的時候，不著痕跡地將掉落的髮絲撿拾並收藏起來，一來，擔心別宅裡其他人如果看到這掉髮定又會有謠言，二來，這也許是出於玥自己的私心吧，不希望這些來自日青身上的東西落到其他人手中，甚至……被當成無價值的垃圾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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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皇居】

神無之月第一晚，朔月當空。

深夜的皇居，靜謐異常，侍衛軍來回走動夜巡的腳步聲及花園裡各角落傳來的蛙鳴聲伴隨著因夜風一陣一陣吹拂而來的門窗喀喀嚓嚓的碰撞聲，和無數個太平夜晚一樣，連鎮守在皇居各重要出入口的門衛都放鬆警戒地閉眼假寐。

三更聲響，是各處門衛陸續換班的時刻。

看守御寢的其中一名門衛甲自聞更響之後，便焦躁地頻頻轉頭望著位在視線遠處的侍衛房。

「喂……今夜要來換班的是誰？怎麼還沒來？」這名焦躁的門衛甲雙手互相搓揉並且嘴巴朝著手心不斷呵著熱氣，語氣不耐地問著與自己有三步之遙的同伴。

「噓~~~小聲點！不要打擾陛下的安眠！再等一等吧！我記得聽隊長提過，今夜排班接替我倆的有個新人，大概不熟悉怎麼交班，所以耽擱了些。」另一位門衛乙輕聲地說著。

「今夜不知怎麼回事，夜風大又寒冷，真想趕緊躺到被窩裡去啊~~~」邊抱怨邊呵著熱氣溫暖雙手，「嘖……都已過了快一刻鐘，還瞧不見人影……」這門衛甲早已不耐地連聲抱怨。

「你瞧，那不就來了？！」門衛乙伸手指向另一頭的長廊，的確，有二名侍衛的身影慢慢走近。

兩方行禮交接之後，前來換班的侍衛丙才開口：「兩位前輩非常抱歉，因為我倆記錯換班的地點，所以來遲了。這位是新進的隊員，名喚遠藤幸。」

「前輩好！」名叫遠藤幸的年輕人，恭敬地朝門衛甲乙二人行禮。

「好！在這兒當班不比其他地方，小聲點，精神打點好，不要太過鬆懈了！」適才還面露焦躁不耐的門衛甲，許是被後輩這麼一禮而氣消了大半，端起前輩架子起來。

「是！」

「好、好，有精神！」門衛甲點頭稱許，隨即和門衛乙離開崗位往侍衛房走去。

盯著那兩人走遠，門衛丙才輕呼了口氣。

「還好你夠機伶，剛才那個對你講話的前輩，可是出了名的脾氣差！來遲的路上原本我還擔心著會不會遇上他發飆，還好還好……」

「多虧前輩一路上的教導，遠藤才能免受責罵。」

「好說好說，再說，我也只比你早到一個月，別稱呼我前輩，我是相川一馬，你叫我相川就好。」門衛丙端正好姿勢站在御寢入口的左側，輕聲地對著遠藤說著。

「是，謝謝你，相川大哥。」

「呵呵，叫我大哥？也好也好，你也才十五歲，我長你三歲的確夠資格讓你喚大哥，以後我就叫你遠藤老弟了！」

「謝謝你，以後也請你多關照了，大哥。」

「別客氣啦！以後就當我們是親兄弟，你的性子我很欣賞，有困難儘管來找我，能幫的我一定盡量幫！」

兩人細語寒喧一陣之後，便各自站妥目視前方，專心地注視御寢周圍的動靜。

四周又恢復寧靜，只餘風聲、蛙鳴聲及門窗碰撞聲在這空間裡交錯迴響著。

將近五更，沉寂的夜裡突然從御寢裡傳出女官的聲音！

「來人啊！快來人啊！去請御醫過來啊！！」

「咦？！」原本快有睡意的相川及遠藤因此叫喊聲而詫異地回望御寢大門，當下相川立刻回神並指示：「老弟，你先進御寢裡了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則先去侍衛房找人來幫忙，順便去請御醫！！」

「好、好！」頭一遭遇到這種事情的遠藤雖然驚恐，但也抖著聲鎮定地接受相川的指示。

兩人就此分頭行動，相川快步奔向距離不甚遠的侍衛房，而遠藤則趕緊打開御寢大門往內走去。

這晚，原本在御寢房間裡安眠的聖主陛下，突然怪病發作，不僅面目痛苦得扭曲猙獰，又似發瘋了一般亂摔東西，嚇得服侍的女官們個個都傻了眼，最後女官長不得不驚叫求救！

遠藤衝進御寢內，映入眼簾的就是滿地被摔碎的花瓶及東倒西歪的家具，還有一群女官瑟縮在角落裡。

站在室內中央，衣著凌亂且披散著頭髮的人，正是當朝的聖主皇上陛下！此時的他，也許是累了，兀自站在狼籍一片的地板上低首粗喘著氣。

「陛下……」被眼前的景象嚇傻的遠藤，顫抖地伏跪在入口處。

沒有回應，只有時輕時重的喘氣聲。

「你……喂！那名侍衛！先、先把陛下扶到床上！」原本瑟縮在一角的女官長，瞧見突然發狂的聖主陛下似乎平靜下來了，心有餘悸地命令著伏跪的遠藤。

「是、是……」遠藤顫抖地起身，稍微用力地按住聖主陛下原本要反抗的雙臂，將他半扶半推地拉到床邊。

御醫也在此刻趕來，相川則幫忙背著御醫的大木箱跟在後頭，臉上不斷出汗，氣也喘得急。

所有正在休息的侍衛們全被喚醒，整裝之後站在御寢前列隊待命。

東宮太子聞訊趕來，東方天已大白，當日早朝便此取消。

神無之月，不祥的徵兆開始陸續浮現。

聖主陛下的怪病，在這個月裡連續發作了三次，平靜下來之後，便會睡上好幾天，睡醒之後又回復正常，對於怪病發作的事情失去記憶。

另一件事，整個神無之月沒有滿月！原本監天大人推算的滿月之日，卻發生天狗食月奇景，尋常百姓當然不知這奇景所代表的意義，但對朝內的文武大官來說，這天狗食月不在其他時候發生，偏偏選在神無之月發生，這代表著某個不祥的預兆。

已度過百年太平的大和帝國，即將再度面臨幾近滅國的危機考驗。

（第三章完，第四章待續）

本帖最后由 水瑩 于 2006-2-26 17:28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