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覺得自己快睡著了。她感覺懷中的N好像想要起身似地動了動。M想要鬆手，卻無奈剛剛自己把N抱的太緊了，宛如要把N用力地揉到自己身體裡、溶為一體般地緊。

她的耳朵聽到了一種細微的聲音，猜想是N在叫她，於是便用力地想要撐開眼皮看看N的最後一眼，卻發覺自己只能張開一條縫，而眼前依稀所能看到的，不是剛剛閉眼前的N的臉龐，反而模糊不清地像是曾在書上看到的，文藝復興時期教廷畫家們以油彩繪出的裸身天使及白色雲朵。

她真的累了，不管身體、心理，都累了。

M查覺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微弱而淺短。她認命且順從地閉上了眼睛後，笑了，卻又從眼角帶出水珠。M查覺自己看到了那個幾乎快要遺忘她的L。是的，L後來，在她被警察帶走不久的兩個月後，就沒來由的搬家，且也找不到人了。M不認識L的任何家人，她那時也才十幾歲，跟本不知道L最後到了哪裡去。

一九九九 十二月 X日

《高雄X德路一女子失足墜樓》

高雄市一年輕女子X日晚間八時，於X德路X段墜樓身亡。由於墜樓處並無留下遺書，警方在懷疑女子是自殺的同時，也不排除失足從樓頂墜下的可能性。即將迎接千禧新年的十二月，女子卻意外在自家大樓前墜樓身亡，讓附近居民大呼觸人霉頭。

【民C報/B6版/地方新聞】

記者謝國棟/高雄報導

後來的幾年，也就是到五年前為止，M她還記得每一年，大概都會接到一兩次的惡作劇電話，對方都沒有出聲，只是在M"喂~"個幾聲後就切斷了。

N一直沒有睡。她看著M，看著這個她心愛的人。

她看著M在做完愛之後，滿足地抱著自己閉上眼睛的樣子，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M是自己的家教老師，兩個人的情愫滋長，是循序漸進地從師生關係，朋友，再到情人。當N決定把自己的初次給了M時，她並不後悔。所以N她現在當然也不後悔她所生的病，她只是在心中猜想，自己的決定是否會讓M懷疑或困惑。但其實，M那時什麼也沒有問。她只是看著N的眼睛，想了一下，便爽快答應。

N卻在心中滋生出一種後悔跟抱歉，但又覺得，要是M什麼也不知道的話，或許會比較好受吧！

N知道M愛她，M很專情，從兩人開始交往之後，從來便只有她一個人。

大概是M的前情人有了愛滋，但M卻不知道，她想。

本帖最后由 清音 于 2006-6-7 21:54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