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记得曾有人问我，爱是什么。

停下手边繁复的演算公式，单手来回转着笔杆思量，然后傻傻地说。

- 爱就像流星，在广袤无垠的心绪上空划出一道斑斓，渐渐没入时空的地平线，悄然消逝。

那人瞪圆了眼仿佛想一口吞了我似的表情。

收起严峻的嘴脸，嘴角往某处一撇，微微笑出声来。

- 傻瓜，骗你的！

- 好啊，小舞你又骗我！ 看我不掐死你！！

- 哈哈哈哈，拜托拜托，掐脖子掐脖子，光掐腰是死不了人的。哈哈哈哈，别挠了，别挠了~

- 爱是不是很累人？

- 也许吧..

- 那我不爱了！

- 这可由不得你..

- 我去对天许愿，让老天找个爱我的！

- 疯丫头！

- 我是花花，所以是花丫头！

- 嗨嗨 - -~！ 请问花丫头的报告写完没？

- 挖~ 忘了！ 怎么办怎么办？！

- 没事，最多等着被当吧，姐姐回头请你吃庆当宴。

- 不行不行！

- 喂，大半夜的你去哪儿啊？！

- 我去向老天要求多许个愿....................

-----------------------------------

“嘘 —— 有人。”

原先松懈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龇牙咧嘴浑身竖毛。

集中五感发动全身感知系统，也没能如期寻找到所谓的目标人物。

不安地扭动身躯，试图换个视角再仔细分辨观察。

动静却从脑袋上方不紧不慢的往下飘。

“事情办的如何？”

很明显毒蝎女的声音。挑高的尾音带着令人厌恶的嚣张。

“属下已经办妥。”

男性略略压低的嗓音，显得遵从严谨。

“很好。”

“谢主上夸奖。”

“傲索的命只留过今晚。 明夜，提头来见。”

“是。”

“到时带上这个。”

“邯郸使令？”

使节令？！ 怎么可能，我明明...

下意识往怀里揣，摸索了半天，小脸刷地惨白...

完了，几时丢的都不知道，也怪不了别人拿自己开刀。

头顶上方的沉默并没持续过久。

“属下多言，请主上责罚。”

“罢。先行退去。”

“是。”

脑袋里此刻很乱。 傲索，人头，邯郸使令，还有更多的阴谋。 间或夹杂着魏碧燕阴险的笑声缕缕灌入耳膜。

心口发闷堵的慌。像有把巨大的齿轮撵过，反反复复。 每喘息一口，便加剧疼痛感一分。

“清儿？”

“救她，我知道你可以的！ 救她！！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不能死，她不该因为我而死！

那个向老天许来爱她之人还未出现，她不能死，不能！

“他真的如此重要？”

魏碧云一脸漠然的模样近在咫尺，为何却有伸手给她拥抱的冲动。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这个世界我唯一的亲人.. 所以她不能，不能...”

泪止不住地倾泄，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一颗滴落掌心。 滚烫的温度燃烧肌肤，片片殷红。

她静静凝视，仿若石像，无声无息。

她就像块望夫石，伤了裂了，却依旧在等待，无望的等待。

末了。

她说：“我答应你。”

接着她又说：“用你的一生来偿还。”

移过眼望着地上她的黑影发怔。

许久，幽幽开口道：“请燕王再允我一事 ...”

惊涛骇浪瞬间掠过她眼，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