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标题

作者:无夏
更新时间:2007-08-06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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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无夏 于 2010-9-19 18:2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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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花如玉的意图




月夕楼的高台上,风四娘正在喝酒。


花如玉坐在围栏旁,一腿曲着踩在长凳上,望着沉静的西湖夜景。


割鹿刀就放在花如玉手边。


夜风吹来,却无丝毫寒意。


花如玉叹息一声,回头看了看风四娘,道:“四娘最近好像特别喜欢喝酒。”


风四娘失声笑道:“我什么时候不喜欢喝酒了?”


花如玉道:“可你最近太常喝酒。”


风四娘道收起笑容道:“有酒不喝,我便不是风四娘了。”


风四娘自然骗不了花如玉。


但凡喝酒的人岂非都明白,有愁思之时,人都更喜欢喝酒。


人也都明白,借酒消愁岂非只会让愁更愁?


但人都满足于暂时的遗忘,而不去寻找真正解决的办法。


风四娘的烦恼岂非是很多?


一个萧十一郎还不够,又出来一个杨开泰。


女人难道一定要为男人烦恼?


花如玉笑了笑,抓起身旁的酒坛,狠狠灌了一大口。


花如玉的烦恼岂非也是很多?


风四娘疑惑的看着花如玉,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只是那份自信却没有少。


风四娘张口刚要问,花如玉却突然唱起了歌:


“草香沁,化繁星。


女红未成,口中尚无酒滋味。


王宫自有伤,点点哀怨唯自知。



春燕扫尾画乱心。



一叶舟,一壶酒。


夕阳下醉,几番愁。


七月凉夏,思君不见君。”


还是这首在不系园听过的歌,但此刻歌中的感情竟已变了。


花如玉望着墨黑的天空,那双眸子深如潭水,毫无波澜。


柔柔的声线唱的依然是怨女的歌,依然是苦楚与恨意。


可是轻柔之中却又着实给人另一种感觉。


那是什么?


风四娘的眼睛亮如明星,她没有醉。她当然听出那是什么。


是杀意。


是花如玉的杀意,还是这首歌本来就蕴藏杀意?


在船上初听时,风四娘只当它是普通的助兴歌来听。


此时风四娘也注意到这首歌的真正含义。


她的脸色微微变了。


前三句便是三个字:花如玉。


第四句是一个“必”字。


后三句才最带杀意:死。


这首歌就是对方为花如玉准备的丧歌:花如玉必死!


花如玉的脸色没有变。他抓着割鹿刀的刀柄,轻轻敲在围栏上打着拍子,唱完了这首歌。


若是旁人看见他把割鹿刀当作一块只用来在唱歌时打节奏的废铁,他们会怎么想?


看着这样的花如玉,风四娘突然失声笑起来。


花如玉唱完歌的时候,风四娘也已经恢复了常态。


风四娘又斟了杯酒,缓缓道:“是谁要杀你?”


花如玉摇了摇头,举起酒坛,又饮了一口。


风四娘垂下眼,细声道:“为何要杀你?”


花如玉呵呵一笑。


风四娘立刻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毫无逻辑可言。既不知是谁,又岂知为何?


风四娘道:“是金善人?”


花如玉道:“四娘也看得出,金善人不懂武功。”


风四娘道:“金善人只是一枚棋子?”


花如玉道:“也许。”


风四娘斟酌了一下,道:“为了割鹿刀?”


花如玉道:“也许。”


风四娘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另一个阴谋好像正浮出水面。


花如玉却悠哉的敲着手中的割鹿刀,一脸无所谓的喝着酒。


风四娘道:“你心中已有打算?”


花如玉笑道:“没有。”


风四娘道:“那你为何一点也不慌?”


花如玉道:“这个时候你若慌了,你便已输了。况且……”


风四娘挑眉,道:“况且?”


花如玉继续道:“况且现在距离七月还很远。”


风四娘道:“七月?”


花如玉又啜口酒,幽幽哼唱了一句歌:“七月凉夏,思君不见君。”


风四娘沉下脸。


花如玉道:“他们的意思是,七月时四娘想见我也见不到了。”


七月,对方便要花如玉死。


风四娘冷笑道:“你怎知我会想见你?”


花如玉道:“七月时你便会想见我了。”


花如玉话里的意思是,七月时风四娘就会爱上花如玉。


风四娘不置可否的耸肩。


或许风四娘心里已经意识到了这种可能性?


风四娘端起酒杯,踱到花如玉身边,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来西湖究竟是为了什么?”


花如玉放下已空了的酒坛,拔出割鹿刀。


一声龙吟,一抹银光。


风四娘觉得浑身发寒。


割鹿刀至今已杀了无数的人,饮了无数人的血。


刀本身,都已沾染杀气。


风四娘看着那青寒的刀刃,道:“你准备把它怎么办?”


花如玉道:“这是四娘的东西。”


风四娘道:“我们会来西湖,一定与它有关。”


花如玉微微一笑,道:“四娘果然好聪明。”


风四娘闭口,等着花如玉的下文。


花如玉抚着锋利的薄刃,道:“我要把它扔进西湖里去。”


风四娘惊愕的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风四娘才缓缓道:“你……”


──现在有人要害你,目的也许就是割鹿刀。


──你为何不用它来保护自己。


──有了割鹿刀谁还动的了你?


风四娘这样想,风四娘没有说。


花如玉却像是读懂了风四娘的心,柔柔道:“没有割鹿刀,我一样能保护自己。”


轻柔的声音,轻柔的话语。


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便也显而易见,风四娘自然听得明了:没有割鹿刀,花如玉一样能保护风四娘。


风四娘心动了。


虽然她不想心动,至少不想为花如玉心动。


但她还是心动了。


或者说,她早已心动。


风四娘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花如玉。


花如玉也知道风四娘在看他,道:“况且我不想用这种杀人的武器保护自己。”


──况且我不想用这种杀人的武器保护四娘。


风四娘已说不出话。


她的心已软了。若是说出话来,想必连语气也是软的。


幸好心心走了进来。


心心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她把刀交给花如玉。


风四娘仔细瞧了瞧那把刀。


那是一把极普通的刀,刀柄与割鹿刀一模一样,刀刃却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风四娘好像明白了花如玉的想法。


花如玉把假割鹿刀收进真割鹿刀的刀鞘,挂在腰间。他把真割鹿刀拿在手上,站起来看了看漆黑静谧的湖面,退后几步。


风四娘与心心站到一旁。


花如玉沉沉吸了一口气,抬手一掷。割鹿刀飞了出去。


“扑通”一声,割鹿刀准确的落入湖心,再发不出光芒,再杀不了人。


谁也料想不到,这样一个宝物,竟会被丢弃在西湖湖心,这样无声无息的沉了下去。


因为它是宝物,也是灾祸。


花如玉做完这一切,风四娘觉得甚是轻松,爽朗的笑起来,道:“好极!”


花如玉笑道:“割鹿刀存在一天,就一天无法安宁。让它这样腐锈下去也好。”


心心忽然道:“我说的没错吧,我们家公子可是个好人!”


风四娘淡淡道:“姑且相信他是个好人。”


花如玉道:“你以后便会知道我是个多么好的人。”


心心抢着道:“还是个专情的好人!”


花如玉笑道:“多嘴。”


风四娘坐下来,倒杯酒,道:“或许我应该期待你死。”


花如玉的脸沉了下来。


风四娘又道:“但我们已是系在一条船上。”


花如玉道:“没错。”


风四娘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花如玉道:“我们去京城。”


知道敌人设下陷阱却硬是要闯,这岂非更是有趣?


风四娘把酒杯递给花如玉,赞赏的笑道:“没错,我们就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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