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碎碎念:
這篇應該看過漫畫會比較看的懂...
是第18集裡,哀回憶中與明美最後一次的見面
中間的橋段多少跟漫畫有關,想盡量寫的合理些。
當然原作不可能是這麼的設定,只是小生的妄想。
注:諸星大是赤井秀一臥底組織時的假名。
--寄夢--
打一開始,她的出生就是一場災難。
這點,宮野明美從不曾懷疑,儘管是託她的福才平安活到現在,她仍然覺得她是所有災難的起源。
咖啡廳的玻璃門被推開,掛在門上的黃色小鈴鐺被帶起清脆的聲響,一名身著黑色高領衫和制式灰色西裝外套的年輕女子尾隨著鈴鐺聲進入,額上過長的瀏海覆住了女子的大半面容,不過光看臉型,可以推出她是個美麗的女人。
那名女子東張西望的一陣,終於將視線停在靠近右邊角落的座位,原本嚴肅的面部線條起了微妙的變化,是的,她笑了,非常淺的笑容,如果不夠心細或許只會以為她不過是抿抿嘴罷了。
可宮野明美知道,那是她相當高興的表示方式。
「姊姊。」
她清澈沒有雜質的聲音,透過咖啡廳紛擾的空氣流進明美的耳朵裡,讓她不得不回憶起一些瑣碎的往事,關於她,關於自己。
***
她是真的不喜歡這妹妹。
大部分的老大都會期待自己有個弟弟妹妹,明美也是一樣,在她出生之前,她也是真心想有個弟弟或妹妹。
不過在她出生後明美就完全改觀了,並不是因為父母將大部分的關心都放到這個新生的小妹妹上,而是她一出生,她的父母就都離開了,永遠不會回來的那種離開。
是她帶走她的爸爸媽媽的,明美打從心底這麼想,所以她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妹妹,特明是當她睜著她圓圓的眼睛盯著自己看的時候,明美就更討厭她了,因為她的瞳色是透著靈魂的冰藍色,很漂亮的顏色,明美很喜歡的…
那明明就是媽媽的眼睛。
那年,明美才六歲,小志保出生不到一個月,宮野夫婦因實驗意外身亡。
***
志保在對面坐下,向服務生點了一杯冰咖啡,待服務生離開,她臉上透露出迫不及待的孩子氣,只有在這時明美才會覺得,她是姐姐,志保是妹妹。
「最近過的怎麼樣?」志保先開口了。
每次見面,都是問這句,明美鮮少有機會跟志保通電話,想當然爾見面就更難了,會關心對方的生活是自然,不過在這麼難能可貴的機會中,照理說每次會面應該要感動的泣不成聲才是,可是她的妹妹不會,從她甩了她一個耳光之後。
她有多久沒見她哭過了…
***
很煩,明美真的覺得她很煩。
志保走路沒有人敎,可是卻比其他同齡的孩子還更早學會走路,然後像塊橡皮糖一樣一整天跟在明美的屁股後面,甩都甩不掉,而且志保又很愛哭,被欺負要哭,被罵要哭,摔倒要哭,找不到她也要哭,明明超極愛哭卻還是不會說話。
只要志保哭,明美就會被罵、被打。
收養他們姐妹是爸爸工作上的朋友,明美只知道他們出去工作都會穿著黑色的衣服,不固定待在一個家,大部分的人都板著一張臉,看起來很可怕,然後都很不喜歡她們。
上次還有個黑衣人抓著她的頭髮一直問她什麼”資料””藥”之類的,明美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要藥去看醫生就好了,找她怎麼會有,結果肚子就被那個人踢了兩腳,痛到明美一直吐,一直哭,越是哭那些人就會越生氣,就會被打的更兇,所以明美學會忍到他們都離開之後才哭。
可是志保就是學不會。
她就是愛哭,明明都不是打她,她卻哭的比自己還兇還大聲,還去咬那些黑衣人,害的明美又要被處罰。
一整天跟自己,卻只會害她被打,只會哭,她真的覺的志保很煩。
就像今天,又有人來問”藥”的事情,明美每次都老實說自己不知道,可是他們還是會生氣,然後自己又要倒楣,志保又用力攻擊那些人,然後被踢到角落邊,之後又大聲的哭起來。
「妳的妹妹真吵,妳不去管管!」那個黑衣人扇了明美一個耳光。
明美小臉馬上腫了起來,她只覺得臉頰好痛、好燙,特別是在眼淚流過之後更痛。
她為什麼要被打,明明她都沒有哭…
所以在那些黑衣人走掉之後,報復似的,她用盡全力,像那些黑衣人一樣,將巴掌揮到志保臉上。
「不要哭了!都是妳我才會被打!!」
然後她再也不曾見過志保掉眼淚。
***
明美細細說了最近發生的大小事,像是同事結婚,工作上遇到的問題之類索然無謂的事,志保都聽的很仔細很專注,明美知道,她正在背。
志保會把她生活的大小事都背下來,她們之間不能留下實質的傳訊資料,那些黑衣人不會允許,那些寄過去的書信、照片都要銷毀,所以志保養成將她生活的一點一滴在腦子裡建檔、分類,然後規劃一個空間,永遠保存。
這點明美一直學不來,從很小的時候,她們的能力就有著天高地遠的差距。
***
明美一直認為自己妹妹是個笨蛋。
她一定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笨蛋,不然怎麼會到四歲都還不會說話。
從志保不哭之後,除了吃東西,明美沒見過志保開口,明美也沒在意,反正她不吵明美還樂的安靜。
明美去上小學的時候,志保也不再像以前一樣一直要跟,她常常會跑到爸爸的實驗室待上一整天,明美也不管,這樣她才有時間跟自己的朋友玩。
明美從來不曾跟志保提起爸爸媽媽的事,她不想要跟志保分享爸爸媽媽,即便只是回憶,所以明美只擺過一次的女兒節人偶也都收的妥貼,這是爸爸媽媽最後送她的禮物,她不想給任何人碰。
還有…一疊錄音帶,媽媽還在時留給她的,那時志保才剛出生沒多久,所以媽媽的身體還很不好,可是卻勉強的錄下這麼多錄音帶,媽媽說”這些是要留給志保的…”,所以明美很忌妒,媽媽沒有留錄音帶給自己…
因為是媽媽留下來的,所以明美捨不得丟掉,又不想給志保,還得小心不讓那些黑衣人知道,那些人對於光碟,錄音帶,檔案都很敏感,一定會全部拿走的。
所以明美都小心的帶在身上,這些留有媽媽聲音的錄音帶是她重要的寶貝。
還是被發現了。
錄音帶居然在睡著時掉到床底下,然後被黑衣人撿起來,明美哭著喊著求他不要拿走,可是那個人根本不聽她說話,還一直用腳踢她,明美肩膀肚子都被鞋子重重踏了好幾腳,可是她還是不想放棄。
那是留有媽媽聲音的錄音帶…
突然,響起巨大的花火聲,一陣溼熱黏膩濺了明美一身,還帶著刺鼻的腥味,明美看著剛才面孔的猙獰的黑衣人摔到地上,額頭被開了孔,猩紅的液體汩汩流出,像個小噴泉。
她的妹妹站在房門口,手裡舉著明美在警匪片裡看過的那種黑色笨重的手槍,槍頭的小口正緩緩冒著煙。
明美望著沒有表情的志保,大腦一片空白,連身上的疼痛都一併被忘記。
有人死了嗎…剛剛那個人死了…
沒容得明美多作思考,許多黑衣人都聞聲來到房間,明美才回過神,可是身體已經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群黑衣人對於躺在地上那人沒多反應,反而打量著志保和明美以及地上的錄音帶。
其中一個黑衣人蹲下來,手腕用力的掐著志保的咽喉,志保顯出痛苦的表情,明美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想動卻四肢僵硬,只能睜大眼睛看著。
「小鬼,是妳做的嗎?」
志保對著束縛住她的人沒有遲疑的開槍,中間偏左,準確的命中心臟,其他黑衣人立刻拔出槍枝對著志保的腦門。
志保低頭咳了兩聲,再度仰首又是沒有表情的樣子
「咽喉被抓著要怎麼回答?」稚嫩的聲音。
明美第一次聽到志保說話,不是咿咿呀呀音節,也不是單詞單字,是完整的連貫清楚的一句話,裡面還有明美聽不懂的單詞,”咽喉”是什麼?
不過那些都不打緊,最重要的是聲音,讓明美立即落淚的聲音,柔軟清晰,如同朝露乾淨清澈的聲音…她拼命想留下的媽媽的聲音…
那些黑衣人笑了,像是看到什麼稀世珍寶,貪婪帶著慾望笑容
「小朋友,誰敎妳開槍的?」
「死了。」
那些黑衣人眼睛瞇了起來,食指漸漸靠近板機。
「這麼說妳不怕自己也跟敎妳開槍的人一樣。」
「因為他只會開槍而已,我還會別的,那些你們一直想要卻要不到的。」
「哦~這麼說妳知道"藥”的資料…」他朝志保腳邊開了一槍「卻一直裝不知道。」
志保沒有哭,沒有害怕甚至沒有移動
「不知道,不過我想以後會知道,如果你肯給我機會的話。」
「真是狂妄,我現在就能一槍打死妳!」另一個沒耐心的黑衣人將槍抵在志保額頭上。
「那也只是多了一具屍體,」志保說的無謂「不過你們也少了一個機會。」
一點也不像四歲的孩子。
其中一個黑衣人大笑,嘴裡念念有詞的說”不虧是宮野的孩子”之類的,示意其他人放下手槍。
他們似乎跟志保還說了些什麼,不過明美都聽不進去,她一能移動就去將落在地上的錄音帶撿起來緊緊抱著。
她好忌妒她妹妹,她拼了命才能留下的東西,志保卻都毫不費力就擁有了,媽媽的眼睛,媽媽的聲音…
還有那能跟那些人作為交換籌碼的天份,志保不是笨蛋,而是跟爸爸一樣有著過人的才能…
明美後來才知道是她強迫志保成長的。
***
頓了頓,明美喝了口紅茶,她已經說了二十幾分鐘,志保只是靜靜的聽著,劉海下的一雙眼睛沒有避諱直直的盯著自己瞧。
被別人用眼神這樣盯著,多半都會都會覺得不舒服,不過如果是志保的視線明美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因為她跟媽媽太像了。
無論是面容的輪廓,髮色,瞳色,膚色,都十足十能看出她有外國的血統,相較之下自己就顯得平凡多了,橫看豎看都只是平凡人。
卻過不了平凡人的生活…
再度開口,明美問起志保的生活,其實她明白自己的妹妹過的是怎樣的生活,可是除了這個明美不知該問什麼才好,她對妹妹的了解其實不比一個路人來的多多少。
不過她已經不想再談自己的生活了,這樣好像在向她炫耀…
儘管明美明白志保未曾如此想過。
***
她被帶走了。
在那件事發生後的一個星期,一群黑衣人來到她家。
當時,明美躲在自己的房間,她不想看到那些黑衣人,也不想看到志保。
兩聲敲門聲,明美摀住自己的耳朵,裝做沒聽見,其實一點效果也沒有。
「姊姊…志保要走了,可能過幾天才會回來…」
那干我什麼事,妳走最好了,明明早就會說話了還裝啞巴,明明懂得比我還多還裝笨蛋。
明美扔了枕頭到門板上作為回應,從那天起明美覺得自己還比較像妹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可是她討厭這樣。
門外的聲音沒了,然後是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志保上那些人的車,走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都沒有黑衣人來找她,她每天開開心心得去學校,跟朋友玩,認真上課,雖然家裡只剩她一個人,明美還是拼命的讓自己快樂,想對自己證明沒有那個跟前跟後的妹妹她也是能過的很好…
才怪,雖然她不喜歡志保,但是她更討厭一個人的家,她討厭沒人靜靜的坐在她對面吃飯,她討厭爸爸的書房沒人佔著,她討厭沒人讓她討厭…
終於在志保離開的第二十九天,明美開始摔起家裡所有能看到的東西,坐在客廳裡嚎啕大哭。
她想志保了,只是不承認而已。
此時家裡從未響過的電話就這麼響了,明美愣在原地,猶豫著要不要去接,在響了第十三聲後,明美跑過去接了起來。
「姊姊?」有點稚氣的媽媽的聲音,是志保。
明美用力的吸鼻子,同時伸手胡亂的抹掉自己的鼻涕眼淚,儘管她的淚水根本停不下來。
「嗯。」
「妳感冒了?聲音悶悶的。」
「沒有,是唱歌唱壞的,我們學校昨天敎唱歌。」
「是喔,那妳最近過的怎麼樣?」
明美連珠炮的不停說著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說到開心的地方,還可以聽到話筒另一邊志保淺淺的笑聲,明美有好多事想和她分享,她從不知道原來跟自己妹妹講話是這麼開心的一件事。
一直到說累了,明美才停下來喘口氣,正當明美提氣要繼續往下說時
「姊姊,我明天會回家一趟…」
「真的嗎!」
當時,明美聽不出志保話中的遲疑,她現在正被喜悅充滿整個心。
隔天,志保如實回來了。
帶著一身傷痕和如同影子般一群黑衣人。
明美征征著望著自己瘦小的妹妹,她的腳上留著一條條青紫色的鞭痕,額頭上還纏著一段很長的紗布,原本白皙的皮膚都佈上那些醜陋殘忍的色塊。
可是她第一句開口說的是…
「妳哭了。」
志保細小的手指劃過明美的臉龐,仔細的勾勒她昨晚的淚痕…
這句話引動了明美的淚腺,她抱住自己的妹妹,全身發顫…
她昨天還跟她有說有笑,那時志保就已經這樣了嗎…
其實明美最討厭的就是自己,她沒能承繼爸爸媽媽的優點,她沒能做一個榜樣,她沒能做一個好姊姊,可是她太小,所以以為這份討厭的心情是因為她的妹妹,她錯的離譜,錯的無可挽回…
志保拍拍自己姊姊的背,她還太小拍不到姊姊的肩膀。
「不要哭,他們以後不會再打妳了,志保跟他們說好了。」
明美看著志保,她正笑著,為什麼要做到這樣?
「他們打妳,為什麼要跟他們做約定,爸爸說過不要幫他們做任何事!」
明美看著外邊那些黑衣人,走來走去的,看起來有點不耐煩。
「姊姊,要開開心心的上學喔,志保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可能要過很久才會回來。」
志保才說完,明美就一把把她抓到身後,她才是姐姐,她應該要保護自己的妹妹!
「不讓妳去!就算是被罵也好,被打也好,我都不讓妳去,他們只會傷害妳!」
明美厲聲喝著,卻看著自己的妹妹吃驚的看著自己,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差勁,她以前都是怎麼對待志保的,讓她有如此意外的表情…
外面的黑衣人沒耐心繼續這場鬧劇,提著槍抵著明美的眉心,明美第一次感受槍口的冰冷,很糟糕的感覺
「超過時間了,再拖我就斃了這小鬼。」
明美知道他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他是對著志保說話的。
「你如果這麼做只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志保說話的樣子像個沉穩的大人,她脫離明美的桎梏,走到黑衣人身邊。
的確,是沒什麼時間了…
「等一下!」明美揪住那黑衣人的褲管!
明美才不要這樣放棄,她做了好多後悔的事,她對志保做了好多過分的事,這次就算遍體麟傷,她也不想再讓自己後悔下去!
沒容得她發話,那黑衣人用槍托狠狠的揮向自己的太陽穴,她一時失去意識,迷迷濛濛只看到志保好像在掙扎些什麼…
她暈了過去。
事實證明,最後即便她賠上自己的性命,也只能含恨而終。
***
志保大略說了自己做了什麼,口中的單詞都脫離不了實驗室、藥、進展,以一個正值十八歲的少女,這樣的生活實在是太乏味了。
明美在志保這樣的年紀,正在學校裡快活的過著,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煩惱,身為那個黑色組織的一員,明美很清楚的知道,她比其他的成員享有更充分的自由,自由到只有在接到志保久久一次的電話明美才會意識自己還處在組織的監視下。
「怎麼了?妳臉色不太好…」
對面的人眼神沉下來,明顯的擔憂,讓明美回神笑笑說沒事…
這孩子好傻,總是把自己擺在第一位。
***
十年,她的妹妹一走就是十年。
明美從當時的孩子一直到出社會做事沒有再見過志保一面,儘管她們仍有書信、電話間的來往,不過志保是不能寄任何資料給她的,只有她能寄過去,所以明美對志保的記憶只停在她臨走前傷痕累累的模樣。
明美知道自己是組織最底層的人員,基層到只知組織不是什麼慈善機構,其餘便一無所知,她最大的作用就是牽制自己的妹妹,是個人質般差勁的存在。
她認識了一個男人,諸星大,她知道他是FBI,她知道是為了潛入組織才接近她,她知道他是要利用她,可明美決定裝做不知道,像個不經人事的女人--溫柔又善良。
她沒有任何籌碼跟組織對抗,所以她把所有的賭注都押在這個FBI身上,她想帶她妹妹離開,她早就該這麼做了。
一早明美就讓諸星載她去成田機場,昨天組織來了通知,志保要回來了。
一個女孩子,坐在機場大廳裡,雙手撐在身側,仰著頭,兩條腿不安分盪啊盪的,漠視所有人來人往。
明美十年沒見過她妹妹,可是當眼神交會的一瞬間,明美知道她就是志保…
明美摀住自己的嘴巴,眼淚不可抑制的溢出眼眶,沒什麼理由,明美只是想哭而已。
志保側著頭,冰藍色的瞳孔映出明美的身影,沒有明美那般激動的反應,志保站起身,然後…她只是抿抿嘴角…
從此刻起,明美知道,那是志保真正高興時的表現方式。
十年不見應該有很多話能說,很多話想說才是,不過明美卻犯啞了,她只能盯著志保瞧,然後不停的掉眼淚,從機場到家裡,明美都無法停止。
家早不是她們孩提時待的那個家,是明美自己租的小公寓,諸星載送她們到家後體貼的先離開,明美其實想過,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懸殊的身份和對立的角度下跟諸星相遇,她或許會真的愛上他。
可惜沒有如果。
志保沒打算擺放自己的行李,因為她只能在這裡待上一天。
沉默,兩人就這樣站在客廳中對望,那時明美有種她們是失聯已久的情人,正在細細琢磨對方是否保有當年感情的感覺。
胡思亂想。
志保先開口了「最近過的怎麼樣?」
又是這句,可明美永遠都聽不膩,她巴不得能永遠這麼聽下去。
最後她們坐在沙發上聊到凌晨,都是明美在說,志保將腦袋靠在明美的肩上,安安靜靜的聽著,她們都在享受至難得的平靜。
一直到明美口乾舌燥,需要休息時,客廳裡才沒了聲響,只剩下電子鐘規律的滴答。
又是志保的聲音劃破寧靜「姊姊…他是妳男朋友嗎…」
明美心跳漏了一拍,她剛剛都小心的沒提及這件事,是因為他是FBI,還是因為他打算臥底到組織裡,還是因為…
「是的。」
就算不是也得是,她只剩下這個籌碼了。
志保沉默了,半晌,她突然坐到自己腿上,用她纖細的手指細細的勾勒自己的唇型。
明美總算看清志保劉海下的眼睛,原本澄澈的瞳色像是被水族館的負壓玻璃遮蔽,看的明…看不透…
志保吻了她。
明美沒有意外,一點也沒有,在這個地方,她的妹妹沒有其他人可以寄託感情,所以親情也好,友情也罷,甚至是愛情,都只能給她一個人。
明美當時沒料到的是…其實自己也是相同的。
她的妹妹是個災難,實質的,虛幻的…
然後她投入的義無反顧。
***
輕音樂仍柔和的播放,再想,回憶也都無法回頭。
杯中的紅茶已盡,她們的談話就要接近尾聲,最後一次的談話…
明美心裡清楚的很。
「姊姊,我聽說那件事變的很糟…」
志保的關心,志保的擔憂,志保的聲音,志保的模樣。
明美腦袋不像志保一樣能有調理的記下這麼多東西,不過有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死了也不會忘。
這場她主導的無聊戲碼,就要落幕…
明美拿起帳單調皮的向志保眨眼
「別擔心了,姊姊我沒事的,倒是妳別再做什麼藥了,去交個男朋友吧。」
背過身,該是孤注一擲了。
***
從諸星FBI的身分被揭穿,明美就已經預見自己的死亡,組織不會放過曾與FBI藕斷絲連的女人,特別是當她的作用不過是個人質時。
如果她什麼都不做的話,組織還是會用各種”意外”讓她死亡,然後她的妹妹,她唯一的妹妹,仍會被禁錮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於是明美決定主動提出請求,只要完成任務,組織就得放她們姊妹離開,她知道無論成敗,她都不會有機會再見到志保,可是她更清楚…只有她死亡,志保才會被解放,她相信她的妹妹有能力可以脫身。
真正禁錮住她的是自己,是她將她鎖進牢籠裡,現在是該放她出來了…
用她的生命。
媽媽要留給志保的錄音帶已經藏好了,她知道的也告訴了那個小偵探了,她該做的她能做的都做了…
可是她還是含恨而終的,只因為…她沒來得及對她說…
***
「我愛妳…」
蘭緊緊抓著躺在身邊的人,淚流滿面的…說著。
「怎麼了,為什麼哭…」
看著志保擔心的面容,跟夢中的那雙深沉的冰藍色眸子無差池的重疊。
她的關心,她的擔憂,她的聲音,她的模樣…死了也不會忘記…
那不是夢,那是她的託付…
「不,只是做了一個夢。」
蘭用袖子擦掉自己的眼淚,改變了姿勢,不是縮在志保懷中,而是張開手抱住她。
「為什麼…」志保不解。
「就這樣,今天就這樣睡,好嗎?」
志保沒有反對,由著蘭抱著。
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她的,用兩人份的感情。
--寄夢--完
本帖最后由 gloves 于 2008-5-18 01:47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