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云裳之颤

第一次见到她，很让我吃惊。大雨的那个夜晚，她抱着双膝坐在竹子旁哭。看起来她真的很痛苦，悄然的也带给我痛楚，我其实很想去保护她，却不知是怕伤害她的自尊，还是平时的冷漠在作怪，只是淡淡的对她说了句：“你是新入门的弟子吗？”

当她抬起头看我，我瞬间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平时一丝不苟的我，在门派中是那么出色，果然是她的眼睛有杀伤力吗？我回避了一下，眼睛的余光告诉我她在点头。

“起来，我带你回去。”我再次打量了一下她，还是呆坐在那，弱小的让人心疼。内心有股力量拉住了我的脚步，让我别靠近她，本想去扶她的手，也偷偷的僵硬在冰冷的雨里。

听到她的姐姐是水心时，愣住的我转回头看她，从那一刻起我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跟这个人纠缠不清，也终于知道了刚开始为什么本能性的想避开她。她会给我带来麻烦。

我不明白，姐姐已经有了我这么优秀的妹妹，为什么还会收她这个各个方面都不如我的妹妹？而且，姐姐明明知道的，我对她。。。。。。

我承认开始是有点醋意，直到后来姐姐告诉我原因。我能理解了，开始慢慢的学会体谅她，但我真的发现，姐姐开始远离我了，一种陌生的感觉突袭到我的身体里，然后一点一点的嘲笑我的无耻纠结还有不可饶恕的错误。

最终我的无耻像是她裸露的肌肤在那天早上暴露了出来。推开门就见水如那张彷徨的面孔，第一反应就完全的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跑开了，我的内心被她看到了吗？我抓住了她，她还误会的说帮我保密。

我跪在地上，多么嘲笑自己，这不是丑陋的灵魂，我只是很喜欢我姐姐，却被误会跟她在一起。

接下来的几天清晨，我只是敲了敲她的门，她就马上回答我，也不像以前赖床，然后我回自己的房间，等待她的出现，一起去后山。

我们彼此间少了许多交流，应该是我刻意的回避，她问我关于剑术上的问题，我就回答，关于修行领悟上的问题，我也回答，问我关于我自身的问题，我不理她。我能感觉到她想了解我，可我摆出的冷酷一再打击到她，终于有天早上她问我：“水音你是怎么了?最近心情很不好吗？”

“没有，我很好，请不要猜忌我的心情！”

“可我明明感觉到你很难受！”她跺了脚，看样子真是急了，抽出剑带着焦急的眼神对我说：“你教我的，我都会了！”于是就示范的给我看她划出的一道道剑光。

我微微的闭上了眼，内心一股泪流就想涌出来，可这太不实际，我怎么可能为她感动？我忍住了大吼一声，停止那脉脉的泉水：“行了！我知道你会了！”

她停下来，好一会没做声，突然一句话让我又开始煎熬起来：“你别哭。”

“我没哭！”我确实没哭。

“但我感觉得到你在哭。。。很难受。。。这几天你都在哭。。。”她低头说着，“我不想你难受，你说过喜欢水心姐姐脸上的浅笑，于是我努力着，可我怎么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怎么是你能明白的，我心里有些嘲笑的想着她，同时又感动着她能这么为我着想。“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回去。。。”我又在逃避了，虽然知道这次她会揪住我这个问题不放。

“千歌音。。。”

这是我严肃规定了让她叫我水音后，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怎么了？”我转回头看着她，小声羞涩的说着。

“我在想。。。那个。。。”现在是她变得结结巴巴了，扭动的腰身，活像一小玩物，“我在想。。。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很有问题！”

“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说出这句包含很多层意思的话，让我疑惑不解。

“我很有问题。。。因为我老是在想。。。”

“行了你快说吧，我看你多半都有问题。”我拍了下她的肩开玩笑似的说，很庆幸她没有继续纠缠住我为什么难受的问题。

“我老是想着你！”

这句话让我颤抖。似害怕又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