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舞衣第一人称——
3年前,晶和巧海的孩子出世了,两个大人居然搞不定一个婴儿,一封加急特快求救信飞越太平洋来到我面前——姐:救命啊!!!!鸨羽宁她简直是黑暗耀君转世!!!速来!!! 巧海
切,那个假小子和那个假姑娘自己不会带孩子,居然污蔑我鸨羽舞衣的侄女,看我这个姑姑去不把他们好好教训一顿。于是我自信满满得和楯告了别,告诉他等孩子断了奶我就回来,还叮咛这个意志不坚定的家伙千万不要在我不在身边的时候被诗帆勾了去。然后我就上飞机了。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也许,我宁愿让巧海他们被宁整疯,也不会登上那架飞机。
也许,意志不坚定的人,从来不是楯,而是我自己。
也许,从来就没有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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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终于到达旧金山加州太平洋医院时,意外而又不意外的在这里看见了巧海一家三口——宁患小儿感冒,有些发热,住在新生儿病房,情况挺好,晶因为每天夜里不断重复喂奶——帮宁尿尿——帮宁洗屁屁——再喂奶的过程,一个月下来终于累倒了,在隔壁病房打着点滴,最严重的是巧海——他负责宁洗澡这项艰巨的工程,结果不但把宁弄感冒了,自己也受凉,再加上妻儿一起进了医院,急火攻心,居然并发了肺炎——现在正躺在晶对面的床铺上。
真是伟大的父母啊!我由衷的感叹到,都怪我以前把巧海照顾的太好了,晶本身又是从小被当作男孩养大,如今,也只有我这个姑姑来收拾残局了。
那时的我不会想到,如今的自己,竟也卷入了一个残局,一个感情的残局,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残局。
那天,正是巧海预定出院的日子,我在医院走廊等着主治医生,想向他询问一下出院之后的注意事项,几个护士推着一个急诊病人的加急床从我面前经过——每天在医院都会见到很多这样的情况,我多看了一眼——竟是会长!那个失踪两年的藤乃静留!!
后来我知道,那天,静留去了日本,去找夏树,那个冒冒失失总是给自己惹祸的夏树,那次夏树在车赛里出了事故,那时静留正患着急性心肌炎,不知她是怎样躲过了机场安检的眼睛,总之,这个女人从来演技就是一流的——然而她还是在回来的时候,在旧金山机场晕倒了。
那个夏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可以想象静留坐在夏树病床边凝视夏树的眼神,一定是那种可以融化千年冰川的柔情,我可以想象静留在确定夏树没有大碍之后放心的表情,一定是捧起清茶浅啜一口,然后淡淡的微笑,我可以想象静留在夏树醒来之前离去的最后一瞥——只余茶香依旧。
这些,都是我在搬进静留在旧金山的公寓,成为那张床的另一个女主人之后,在我彻底沉沦于女人之间的慰藉与欢愉之后,一次毫无预兆的高潮之后,我浑身无力地躺在那个绝美女人怀里的时候,她不经意告诉我的。
那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在我面前,她永远不用掩饰她对夏树的爱——因为我爱上的就是那个被这份爱伤得软弱,伤得懦弱,伤得再也不能去面对的静留——该说我是天生保姆情节喜欢照顾别人吗?
我爱上她的深情,爱上她只在我面前流露的软弱——即便这深情,不是为我。
每次她在睡梦里流泪,醒来,总会要我紧紧抱着她,要我说爱她。
我每次都说,抚摩着她褐色柔软的发,轻轻擦去她的泪水,这时那双平日里总壁垒重重让人猜不透的红瞳,必然流露出孩子般的稚气和惶恐。而我可以亲眼看着这些惶恐在我的亲吻下渐渐淡去。
我不会问她为什么惊醒,为什么流泪。因为我都知道。
她很美,很完美,在夏树面前的她更是完美得像神祗,总是不动神色处理好所有事情,总是从容面对一切尴尬和难题,也许只有媛星祭奠最后一刻暴走的她才是稍微暴露出了本性,而即便那时,她也用强大做掩饰,不愿流泪——而在我怀里的她,是一个女人,甚至是比一般人更加敏感更加软弱更加恶劣的女人。
只是我不知道,她,是更愿意当神,还是当人。
于是我悄悄留起了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