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标题

作者:抽屉里の抽屉
更新时间:2008-08-26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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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抽屉里の抽屉 于 2011-4-24 20:28 编辑


八、断层



既然目的一致,也没有什么犹豫的。

一番客气之后,在嫂子遗憾的眼神中,二人辞别兄嫂,一路行去了。

不过这究竟是要去哪里,沐雨心里还是没底。迷迷糊糊也随了沐汀去走,遇到岔路口只管要她乱选。


不知走了几月,入城时张灯结彩的明目鲜艳,立时让沐雨清醒了过来。

瑞景,仅次于曲陌帝都昕梓的繁华都城。

人人脸上扬着笑,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少男少女,入目皆一片绯色。

怎么了呢?

低头算算日子,是了,该是到了,一问路人,果然如此。

七月初七,结缘日。

不过今日才是初五而已,基本的布景已经完成,只等那一天了。不愧是素有曲陌商业血脉之称的瑞景,好会做生意,想来初七的节目应是不少吧,瑞景的商会不知道又能赚上多少了?


好容易找到一间客栈住下,虽然是六人合住,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一年一遇的盛会,想来是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吧,瑞景的盛会,向来是曲陌举行得最好的。毕竟钱多好办事。一念及此,沐雨也不由想笑,这种时候想这些世俗的东西,大约只有她这个大俗人才做得出吧。传闻瑞景的许愿树特别灵验呢?其实哥哥说得也没错,自己是不是也去许个愿?

一般遇到这样的事情,商家总是会有一系列促销活动。二人也就乘此机会去把行头打点了几套,考虑到以后的生活,沐雨还是没有拒绝兄嫂给的盘缠。

再从布庄出来时, “父女”两个虽则还是一副平民装扮,到底是体面许多.沐雨依然是平常的游子打扮,浅灰色系布料,外套一件色略深一些的小布褂.再蹬蹬脚——新布靴的感觉还真不赖.沐汀则是一身短打布褂,白底杂粉色,让布庄里的人又帮着梳了两个小辫子,可爱劲十足.她学着沐雨的样子蹬蹬脚——其实她也很久没穿新布靴了.

沐雨仔细端详着沐汀,把她盯了个浑身不自在,半晌冒出一句话:“我家丫头还是挺可爱的嘛.”言罢却发现沐汀在也看她,脸上似笑非笑,半晌也冒出一句:“为什么爹爹不穿裙子,也不帮汀儿买裙子呢?”

沐雨换了一本正经的神情,郑重其事地拍拍沐汀的脑袋,缓缓开口:“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常年骑马,哦不,是骑骡子的女孩子最好不要穿裙子,还有”说着看向沐汀,脸上是一片凝重:“学轻功的女孩子,应该早早地对穿裙子死心!”


连着心疼了两天住宿费之后,七月七总算到了。

入夜,整个盛会才算是真正拉开了序幕。

对门的“食为天”酒楼,早早摆了台子,此时才拉开红布绸,赫然是“大胃王争霸赛”

沐雨吞了一口唾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能吃的:高高摞起的大海碗,已经看不到在吃的人,只见到那几摞碗旁又渐渐高了一摞。

确实厉害——大胃王非他莫属,眼见其他几个对手已经不行了,他仍旧速度不减的吃着。

果然世上之人千千万,什么样的都有。直到主持人宣布胜利,沐雨才看清那人真面目,方脸,络腮胡,身材魁梧,着一件深色短卦,筋肉毕现,肤色在灯下看不清楚,不过显然是深过他那件短卦的。

东行一阵,便是瑞景最负盛名的歌台舞榭——听风观雨。

名字倒是有趣,不像其他地方总是某某舞榭某某歌台,连后缀都没有,直四字,听风观雨。

转头望去,是瑞景城的湖泊--镜湖。镜湖的中央便是那颗许愿树。

看看时辰,舞榭的重头戏出场应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沐雨决定先去看看许愿树。

虽然心里老是念叨“我命由我不由天”,到底还是小女儿心思,沐雨思量着去买一段红绳许愿。

结缘日的传说便是单身的男女诚心祈愿,将红绳系到树上,月老就会指给你一段姻缘,而情侣则将两道绳子拧为一股系上,月老则会保佑他们一生一世和乐美满。

传说固然可信度不高,对于少男少女们来说这也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祈求一段美满的姻缘的心灵安慰,或是跟心爱的人一同系红绳的心情。

许愿树早早是横七竖八围了几圈麻绳,系上彩色布绸作为装点。这是方便祈愿的人系红绳用的,一方面也是保证明年的空地和保护许愿树。

真正执了红绳站在树下,沐雨倒觉得自己有些白痴。祈求这个做什么呢?不过买了还是系上吧。胡乱给自己找着借口,东张西望找着可以系红绳的空位。

匆匆系好,沐雨奇怪自己好似光天化日下做贼的心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就觉得心里跳跳的,脸红红的?望向沐汀,她正被树边一个糖人摊子吸引住,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人多也杂,为了不出意外还是看紧她的好,沐雨这么想着拉过沐汀,顺手给她买了个糖人。

“爹爹,那边是娘!”沐雨一震,顺着沐汀的手势看过去,依旧是一袭水蓝色,不是涟漪又是谁?

她身边跟着的看打扮似乎是丫鬟,有些着急的模样,涟漪却不住东张西望,也显出焦虑。忽然又像是发现了什么的惊喜,而后急急走过去,顿了顿终于伸出手。沐雨明白了,她也是要祈愿呢?仔细一看,系的地方跟自己系的离得很近嘛。想着又补上一句,没准就是刚好在旁边……

想到这不由有些脸红,想这个作甚?犯花痴也犯错对象了吧?那女人太危险了,简直是男女通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碎碎念着,沐雨拉了沐汀飞速往听风观雨去了。


到时已然满座,店家似乎是有不一般的重头戏要上的样子。得意之余,没有阻止更多的客人,允许在走廊站着观看。而听风观雨也确实有这个资本——它足够大。

赶在开始前找到一个位置站了,花费好一番工夫,方站定不久,听得伴乐一顿——一般伴乐是不停的,这种时候便是要上重头戏了。

“诸位!今日是结缘之日,我们有幸请到了青荷姑娘为大家献上一舞!青荷姑娘的舞技,若是去过飞廉东昆的客人都不会不知,咱们废话不多说,有请——”接下来的话听不见了,被掌声和喝彩声盖过。想来那涟漪舞技确实不凡,有这样的人气也实属正常。沐雨这么想着,却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

乐声再起的时候,全场几乎同时静了下来。

不是几月前看到的那般似流光的舞踏,而是如泠泠泉水一般的,清越激扬,她依旧秀美,翩迁,如精灵一般。宛若盛放的红莲。是了,红莲。

沐雨想,大约这支舞就叫红莲吧。出淤泥而不染,热情而不妖冶的红莲。

激流的,红莲之舞踏。恍惚间,只见了那一袭红影,耳边什么也听不到。

那个在舞池中舞动的仙子,她的倔强,她的自信,她的身不由己。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出这些,也不知道看出这些的有哪些人。只是脑海中总有这样的景象,那个女子略带些不自然的在许愿树上系上红绳。沐雨有点明白为什么会记住这样一个人了,也许她们骨子里是相似的,一样的不安分。    


那是,沐雨最后一次在舞榭里观赏涟漪的舞蹈。


七月流火,边关流血。

东昆边关战火不断,很多士兵只经过了短短几月甚至几天的军事训练便匆匆上了战场,桑迁似乎没有疲累的上演着车轮战,那些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新兵们,忍受着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

费黎强守了半年的边关,在流火的七月七日,终于破了。

破城那日,他也如圣旨所说,亲自披甲出战,最终死在了敌人连番的乱箭之下。就像他在下死守命令时说的一般——战士最终的归宿,永远都是战场。

费黎一死,东昆国内竟再无大将可与桑迁一搏。当月,东昆王猝死王座,就在朝官要将王位交至太子的时候,竟又传来太子意外坠马身亡的消息,东昆王族的男丁本就稀少,加之太子与诸兄弟间的王位之争,有幸活下来的男丁寥寥无几。最终,东昆的烂摊子交到了年仅十一岁的新王手上。

东昆完了,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

流民不断涌入飞廉和曲陌。给二国经济和治安带来巨大压力。

次年四月,东昆王受诸侯礼,正式成为桑迁附属国,飞廉和曲陌的流民渐渐回归故里。

当月,桑迁以加固边防为由,加派兵力前往东昆,驻扎在曲陌边境。

那年,是曲陌二百六十九年。东昆,这个建朝三百余年的,曾经大陆上最强的国家,至此完成了它的历史旅程。


本帖最后由 抽屉里の抽屉 于 2008-8-26 16:40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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