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惡作劇

輕輕的用手指頭在妳清秀的臉龐上隨意亂點著，像兒時探索路徑的冒險般，沿著妳的輪廓一步一步的踏出，來到被遮蔽的左眼處，手一勾悄悄扯下妳的眼帶，阻斷道路的疤痕無所遁形。

配合妳的呼吸，在不滑嫩的結疤處跳動，輕點，輕點，如同跳著舞一般。

如果反覆著用希望這道疤痕可以消失的心，在上頭不斷點著的話，是不是有一天就會真的消失了呢？

能復原就好了，女孩子的臉除了出嫁時該遮掩起來，其他時候都得驕傲的讓來往的路人停步欣賞。

尤其是像小九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覺得九兵衛的睡臉真是百看不厭的阿妙，再次在那白淨的臉龐上戳點起來，帶有對方才霸道舉動的報復，阿妙用手指在九兵衛的鼻頭上彈跳著。

笨蛋！笨蛋！睡的夠久也該起來了吧！笨蛋！笨蛋！阿妙邊戳著九兵衛邊在心裡唸道。

「嗚……」不知是心裡的抱怨傳達出來還是阿妙的戳擊太用力，九兵衛發出呻吟，眉頭緊皺了起來。

啊！真的醒了？本來只是開玩笑的，我的力道有用那麼重嗎？阿妙不解的看著停留在九兵衛臉部上方的食指。

「嗯…阿妙妳在做什麼…？」九兵衛睜開眼來，看見阿妙的食指再度碰上自己鼻頭。

「叫醒妳？」阿妙歪著頭。

是我的錯覺嗎？阿妙剛剛說的話似乎是問句耶～不對，現在這個有點熟悉又不太熟悉的視角是怎麼回事？這個似乎是仰躺著看著阿妙的視角是怎麼回事？枕在腦袋後頭舒適的溫軟又是怎麼回事啊？！

這個狀況……難不成是……？

「阿妙…我枕在妳的膝上嗎？」

「是啊。」

九兵衛的臉瞬間通紅，速度快的阿妙彷彿都聽到了＂唰～＂的一聲。

然後，不知視線要擺往何處的九兵衛將手撐在地板上，欲坐起身來。

「小九妳幹嘛起來？」阿妙將九兵衛推回自己膝上。

「不…那個…也就是說…這是反射…」九兵衛支支吾吾，其實也真的沒有起來的必要，只是心跳的這麼快要怎麼心平氣和的跟阿妙說話啊啊啊？？！！

「這樣子不舒服嗎？」

「當然不是！」

「那就好好躺著嘛～」

「……是。」九兵衛放棄抵抗，這才注意到左目的感覺跟平常有些不一樣。

「阿妙…我的眼帶…」

「嗯，一下下就好，可以不要戴著嗎？」阿妙詢問九兵衛。

「可以。」

「這麼說來我才想到，小九平常睡覺的時候也都戴著呢～」想起九兵衛留宿在恒道場的那幾夜，扣掉酒醉的不可抗力，那對自己道晚安的面容總是能見黑色眼帶。

「嗯…我已經習慣了。」剛開始睡前還會拿下眼帶，但是流宿在外的三年之間，沒有人隨身在側保護，九兵衛必須隨時都保持高度的警戒，是以頻繁取下眼帶的時間實在是太累贅了。

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理由。

「雖然拿掉的感覺比較輕鬆，但是我不想讓這個傷痕給別人帶來壓力。」

柳生家的人也好，不認識的人也好，見了這個傷痕的表情，就好像做錯了事一樣，對九兵衛感到內咎無比。

明明你們就跟這個傷痕完全無關，卻要為了這樣局外的事感受到不好的情緒，真是一點也不值得。

還是遮起來吧。

「那…在恒道場的過夜的時候拿掉好嗎？」

「因為我會提醒小九記得戴起來～」阿妙對著九兵衛微笑。

「嗯…就這麼辦吧…」說的也是，被阿妙看到是一點也無所謂，所以，在一定能第一個看到阿妙的早晨，不戴著也沒有關係了。

話說回來，怎麼都沒聽到東城那個吵死人的傢伙大吼大叫的聲音？

九兵衛將視線稍微移轉一下，清明的月光從沒有關緊的門扉透露進來，依照能見的影子拉長度，時間似乎已經不早了，房間裡頭除了阿妙之外沒有其他的人。

「大家都回去了嗎？」

「是啊～誰叫小九妳又睡著了呢。」

「我？睡著？我只記得我們在唱桂子小姐的攘夷之歌，之後就沒有印象了。」九兵衛認真道。

好傢伙，原來妳的酒醉還會選擇性遺忘啊？！

之前想吻我的時候明明記得一清二楚，這次的推倒就忘的一乾二淨了啊？！

也不想想大家之所以跑的精光，都是因為小九把場面弄得很難說話…哪有人相親到一半就把人家推倒的啊？！雖說完全忘記身處在什麼場合的我也有錯…可是可是，還是小九不對！！

最讓人不滿的，就是這個可惡的當事人竟然又置身事外了！！該不會是故意的吧？鐵定是故意的吧？真是不公平！

阿妙忿忿不平的想著。

「那之後有發生什麼事嗎？」九兵衛天真的提問打斷阿妙思緒。

「喔～原來小九全部忘光了喔…」阿妙瞇著眼湊近九兵衛的臉。

「什…有…有發生什麼事嗎？」雖然心跳已經緩和不少，突然拉近放大的臉孔還是很有殺傷力。

「嗚～小九對人家做了這個那個竟然全部忘光了～」阿妙伸手遮住面容，裝哭。

「這個那個？？！！」九兵衛猛然從阿妙身上彈起。

「是啊～完全不管大家在看，硬是對人家這個那個呢～」

忘記了是吧？忘記了是吧？忘記了也沒關係啊～反正我會讓妳想起來的～不過不好好的整妳一下要是妳以後又忘記怎麼辦呢？

所以，我是為了小九好啊～

「什麼────？？！！」九兵衛整個往後大跳一步，舉起右手遮著臉龐陷入極度恐慌之中。

這個？！那個？！到底是哪個跟哪個啊？！我到底對阿妙做了什麼？！為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等等…剛剛在唱歌的時候領帶不是還打得好好的嗎？為什麼現在會是鬆開的？！柳生九兵衛！妳鬆開領帶到底想做什麼？！鬆開領帶到底是做了些什麼啊？！

做了什麼……九兵衛的臉再度通紅。

將這些反應全都看在眼裡的阿妙，心情真是滿點度的大愉快啊～

哎呀，好像有點太過火了，小九是真的很認真在煩惱呢～差不多該收手了～正當阿妙這麼想的同時。

「阿妙！我會負責的！」九兵衛跪坐在阿妙面前，正經八百。

「對阿妙…….做了這個那個的事，我一定會負責的！所以……」

「哈哈哈哈～！！」

雖然覺得在這種場合笑出來是極失禮的事，但是九兵衛正直到笨拙的這個性格實在是……忍不住笑意啊！

「對不起…對不起，但是小九一臉正經的表情…哈哈～」眼角餘光瞄到九兵衛一臉納悶，阿妙再度放聲大笑。

「阿妙妳還好吧？」看著心上人沒來由的一陣大笑，九兵衛也不覺失禮，反倒對笑得幾乎快嗆到的阿妙表示關心。

「什麼都沒有發生啦！」

「咦？」

「什麼這個那個的，小九什麼也沒有對我做啦！」其實有做了一點點，不過現在告訴小九場面又會一發不可收拾了吧，還是等，妳再一次做出這笨得可愛的行為我再跟妳說吧～

「是嗎？原來什麼都沒有啊…」太好了，沒有對阿妙做出失禮的事。

「嗯，什麼都沒有。」

「不過…現在想做點什麼也是可以的喔～」阿妙湊近九兵衛臉龐。

「阿妙指的是……接吻……嗎……」

最後的問號還沒浮現，兩人的唇已交疊在一起，互相索求著彼此，九兵衛與阿妙之間的第三個吻，依舊如第一次碰觸般炙熱，如第二次接觸般不想分開。

原來，再近的距離在吻到以前都是那麼遙遠。

才剛分開，視線就離不開阿妙唇瓣的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啊？

「還是…臉紅了。」阿妙指著九兵衛的臉頰。

「阿妙也是一樣。」

彼此的臉都紅到難以見人，卻還硬要在這個時候凝視著對方，對看了一陣子之後，兩人不禁笑了出來。

「那…我們該走了吧？」天色已晚，雖然比不上阿妙平常下班的時間，但越早回家，新八操心的時間也會越少吧。

況且，今天本來是見不到阿妙的，結果一整天都跟阿妙在一起，明明就是相親卻弄得好像約會一樣，其他的傢伙到底怎麼了我都沒有在在意。

好像，把原先的計畫給打亂了啊。

「結果今天的相親失敗了。」在送阿妙回恒道場的路上，九兵衛開口道。

「這麼說似乎也是～」

啊啦～原來小九還記得這是場相親啊？我還以為＂相親＂這名詞已經被在場的大家封印在心底了呢～

「沒有辦法把這件事辦好，我果然還不夠成熟。」

嗯，其實沒有成功我應該要付一半的責任吧？如果是敏木齋先生選的那四個貴族小姐來的話，或許已經成功了。

不過東城先生根本就是無藥可救了，所以還是會以失敗告終吧！啊…說到東城先生……

「小九我想到一件事…」

「東城先生說妳喝酒是不會睡著的耶？」只有在我身邊喝酒才會睡著，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嗎？

「嗯…是這樣沒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如實以報。

「因為柳生家歷代當家都是海量，所以我在遇到阿妙之前，就被爸爸大人訓練出一身好酒量了。」

而且，武士跟酒是分不開的，要成為武士就要會喝酒。

「事實上，上星期舉辦的酒會，我也完全沒有醉倒……」九兵衛還記得一片倒臥人海中，自己默默把木桶內的酒喝完這件事。

「那為什麼在我身邊沾一滴酒就會睡著啊？」

「……我也不知道。」雖然拼命回想，卻一點記憶也沒有。

「不過東城先生似乎知道呢～」到底是什麼狀況，才會讓小九有這麼一個奇怪的…….怪癖？

坦白說，真想知道。

「那個變態說的話真的能信嗎……」

「小九雖然這麼說，不過其實很信任東城先生吧？」阿妙想到了東城方才難得認真的模樣，是說要是一直保持那樣，小九也不會覺得你是變態了啊？果然…少主控註定無法長期正經嗎？

「是沒錯。」

「他們，都是一群對我很好的人。」九兵衛難得稱讚柳生四天王。

「嗯，大家都很喜歡小九呢～」

「現在的我，因為有阿妙，所以很幸福。」

「我希望…他們也能得到像我現在一樣的幸福。」

在遼闊廣大的宇宙中，最特殊唯一的羈絆存在，最珍貴無可取代的幸福來源。

九兵衛很幸運，在很久以前就找到了，阿妙的存在，十七年的日子裡頭，一半以上都有阿妙一起，多麼該感謝神明的幸運。

而且，以後也會與阿妙一起，

「一定會得到的，就算沒有去尋找也會得到。」

「就像我，遇見了小九一樣，因為是唯一的羈絆，所以，一定會得到。」阿妙篤定的說。

就像我，在神社前，遇見了小九一樣。

就算那天我沒有來到神社，沒有遇見小九，我們，還是會在某一個地方相遇。

其實妳我都沒有發現，早在我對妳伸出手的那天之前，我們的世界就一直在同一個畫面，仔細回想，多久以前就遇見妳？

柳生家的現任當家，似乎曾經慌慌張張的抱著個嬰兒來到恒道場，無比開心的將嬰兒介紹給志村道長身旁剛學會站立的小女孩。

真的嗎？

原來這麼早就遇見妳。

宇宙唯一的羈絆，妳在這世上的日子，每一天都有我。

而我，也每一天都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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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的正文到這裡完結了~

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以下用條列方式來跟大家說些話

(因為條列好像我很有計畫的樣子XD)

1.最近電腦脾氣鬧很大,光今天就自動關機4次+當機一次...

所以這次沒回復就更文了...現在也膽顫心驚的打字中yamibon021

2.正文結束了,但是照慣例我愛"後話",所以會更新後話的!

後話就是大家在問的"小九酒醉之謎解答",敬請期待!!

3.我覺得我寫的很沒吊胃口說...

因為習慣一個章節一個章節,章節末都會小小作結yamibon029

真正很想吊胃口的是第五章!!!(預想龐大,持續架構中)

4.颱風真的超誇張的,昨天晚上還被雷打醒...嚇死=___=

大家也要多小心啊!!

大概這樣吧~

300開了代表趕稿生涯又要開始了...

我真是沒鞭策就愛打混的傢伙ˊˋ

本帖最后由 oklsui731 于 2008-9-28 20:49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