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5
由于姬子的關繫，千歌音在佐籐家可以自由行走。來到書房門口，直覺有
些奇異。懷着猶豫與遲疑還有一絲的害怕與想逃的衝動，推開了門，在看
到汐的一剎那，驚愕萬分。下意識地捂住嘴沒有讓驚叫跑出口中，千歌音
直覺眼前的汐處于不能被驚擾的狀態。于是貼着門坐在地闆上。
在自己手中的劍刺入千歌音身體的那一刻，姬子內心不可抑製的鉅大的疼
痛蔓延。雖然說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髮聲，但是這一世的自己，為甚麼
那么無能，為甚麼要讓千歌音一個人去承受所有的壓力？為甚麼自己要那
么傻，將性格也封印起來？！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妳，千歌音！有個聲音在心底大聲
咆哮，起初還很縹緲，逐漸慢慢清晰起來。吶喊聲越來越大，姬子原本就
已經暗潮洶湧的內心頓時沸騰起來。心神一亂，那股襲擊的力量伺機而動，
姬子頓時吐出一口血。
遠在書房中的汐額頭上密集的全是汗珠。姬子這次的情緒波動過于龐大，
之前的融閤是很勉強的，一切的平靜都是粉飾在沸騰滾動之上。這一刻終
于被打破了冷凍錶面，情緒的噴薄一髮不可收拾。這是汐和姬子都明白的
道理，但是明白是一囬事，真正付諸於行動之上又是另一囬事。此刻的姬
子根本就聽不進徬人的勸說，自己該怎樣做呢？明明，就不太懂人類這所
謂的【感情】啊！
千歌音密切地註意着汐的情況，見她突然隻見被驚嚇出那么多冷汗，肯定
發生了不尋常的事。但是……猶豫了很久，千歌音終究按捺下走近為她擦
拭汗水的想法，繼續靜觀其變。
『千歌音，千歌音……』姬子抱着隻有微弱氣息的千歌音，痛哭不已。為
甚麼，為甚麼會是這樣？
『姬子，不要哭——』千歌音虛弱地說着，嘴角的血液越發流得洶湧。
『千歌音妳好自私，就因為前世我要求妳殺死自己，所以這一世妳將一切
都揹負在自己身上，卻在最后時刻全部推給我去承受！妳帶着滿足的心態
離去，卻又阻止我跟隨妳而去，活着的我纔是最痛苦的啊！』
『我……姬子……』千歌音已經連話都說不完全了。
『千歌音！——』姬子已經忘記了這隻是記憶的碎片，無法再保持頭腦清
醒，她再次舉起之前被千歌音拿下的劍，靠在了自己的頸上。『就讓我再
任性一次，我真的沒有妳想象中的那么堅強！一直以來的痛苦，已經壓得
我喘不過氣來了……』手上緩緩用力，雪白的頸上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
血汩汩地順着劒刃流下。
【千歌音也知道妳沒那么堅強，即使如此也選擇了讓我活下來。這是她的
濃烈的感情，我妳這樣辜負她，可以么？】內心響起這么一個聲音，卻是
汐終于無法再看下去而忍不住阻止了。
『妳……是誰？』姬子的聲音很空洞。
【我就是妳，是妳的理智。】
『理智？我這個時候還要理智做甚麼？理智？因為理智，因為責任，因為
宿命，日月巫女的悲劇一次次重縯！』
【妳是真的愛她嗎？】
『我怎么不愛？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是她的！』
【既然如此，她選擇了讓妳活下去，妳要辜負她嗎？】
『辜負？我就是因為一直覺得不能辜負她，所以獨自承受著刻骨的傷痛這
樣一路走過來！我真的，不願再那樣下去了！我也不過，是一個少女而已！
我沒有那么堅強！』
【那這一世，千歌音難道不是那樣走過來的嗎？妳可曾聽到她有半分抱怨？
即使在妳懷中痛哭，卻也沒后悔自己的選擇。妳知道她的感受的不是嗎。】
『我……』
【難道妳要在下一世讓她難過？妳怎么去面對她？膽小鬼。】
『我……』
【清醒過來吧，想想妳現在的處境！】
『處境？』猶如當頭棒喝，姬子茫然地擡頭，努力在思攷著甚麼。終于，
明白過來自己差點迷失在記憶中。冷汗一下子全部冒了出來。好險——
『謝謝。』
【清醒過來就好……唔……】
『妳怎么了？』姬子急切地問，卻是沒有得到回應。
猩紅的血液從坐著的汐眼，耳，鼻與口中流出，襯得她萬分猙獰。然后，
身體一軟，緩緩向前傾靠著癱倒在沙髮上。
『佐籐！』千歌音見狀連忙走過去，擦著汐臉上的血，卻不知道該做甚麼。
正準備去叫人找醫生，手鏈突然發出柔和的光。被突然發生的事情嚇到的
千歌音呆在原地，忘記暸動作。不一會兒，光芒消散了。汐緩緩睜開眼睛：
『不要……驚動……其他人，等姬子……囬來。』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話，
又自昏迷下去。
過了沒多久，姬子凴空出現在書房中。看到千歌音的時候，有一絲意外，
但是沒錶露出來而直接走過去與千歌音一起將汐扶起，送到臥室讓汐平躺
在牀上，小心地用濕毛巾把汐的臉擦幹凈之後，才把醫生叫過來。
安頓好汐之後，姬子也接着倒下了。原本她在意識鬥爭中就已經很疲纍了，
之所以強撐着使用空間相通之術趕囬佐籐傢就是因為汐那無意識的輕呼聲。
在自己意識混亂之時先守住心神不至于暴走，然后再引導自己逐漸清醒過
來，即使以汐的強大也是很喫力的。何況在做這些的同時還得面對『牠』
的襲擊。看到汐的情況，算是勉強放下心來。在醫生到來之後，再也支撐
不住的姬子，自然也沉睡過去了。
于是佐籐家的醫生還沒得到休息立刻又投入對姬子的救治當中。兩位主人
都倒下的佐籐家頓時陷入迷惘與慌亂之中。好在千歌音的存在早已被下人
所熟知，由她暫時發號施令倒也能安撫下人群。
隻是姬子和汐這一次的昏睡，明眼人都知道情況不樂觀。甚麼時候能清醒
過來，甚麼時候能自主行動卻是無法預料的。于是又一次的，在乙羽的萬
分不願卻又無法阻攔的情況下，千歌音住進了佐籐家，學校那邊，三個人
全部請假。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