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诺诺,我叫你诺诺好不好。以后我跟你说话时都拉着你的手,这样你就知道是我了。”显露着美好的笑容握着我的手,说了如此长的一段话的女孩叫杜暖暖,右边的眼角有着一颗泪痣。
我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她是这个班的班长,所谓团结同学是她的职责所在,而以此的行为也能提升她在班级的中的人望。
但是,我却没有就这么甩开她的手。如果这是她所希望扮演的角色就让她尽情的诠释吧,与我又有何痛痒。也或许,不过是那天正午的阳光温热的让人昏昏欲睡,懒洋洋的让人忘记了甩开她的手而已。
从此以后,她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状似亲密的叫着我诺诺,拉着我的双手,怂恿威胁强迫的让我挤进这个班级的环境中。在此之前,我不过是面目模糊的人群中毫不显眼的一员,此后便像被喷射了一层红色的颜料般凸显在人们的视线中,他们像见到了传说中的珍惜动物似的围了过来,看着,指点着,碎碎的交谈着,最终发现不过如此,失望的悉数散去,而我又成了那些面目模糊的人们中的一员。
只是,杜暖暖似乎不是这样,她在人群中是发着光的,淡淡的不很耀眼却一下就能让人区别出的那种光芒。
我和她的关系不过仍旧是班长和被班长关心的同学而已,直到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我们学校基本上都是直升上高中的,所以当跨入高中时,几乎整个班都是初中的同学,有些人为这种熟悉感而安心,有些人会觉得毫无新意,而对我来说,不过是方便了很多而已。
杜暖暖10岁的时候父母离了婚,她跟了妈妈,然后在她初三的时候母亲又再次结婚,对象是一个有点儿钱但又不是很有钱的中年企业家,总的来说也算是和乐美满。只是,好景不长。好景不长这几个字很值得玩味,就好像世间万物的规律早已被如此规定了一般,幸福快乐以后便注定是仓促而来绵延不绝的悲伤。
高中二年级的第一学期,17岁的杜暖暖被继父**未遂,在挣扎中崩碎的瓷质台灯划破了她右边的脸颊留下了深深的疤痕。
她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又在家里躲着不吃不喝不肯出门了整整一个星期,于是班里的老师组织了十几个人去她家探望,希望借此让她振作起来。在此以前的杜暖暖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最美好的事情是在高一的时候她和班里的男班长陈晏好了起来,可谓郎才女貌羡煞神仙般的眷侣。学校是知道的,却对文武全才挑不出刺的两个人毫无办法,甚至双方的家长都是没有言明的支持着他们的关系。
现在想来,或许,他们之间的美好便正是杜暖暖差点儿被**的导火索也说不定。
做为众所周知经常受到杜暖暖照顾的我,也被选为此次探望队的一员。班主任在她紧锁的门板前面念着我们冗长的名字,当然其中也包括陈晏的名字,“暖暖,老师和同学大家都来看你了,没有关系的,暖暖还是大家暖暖,大家都欢迎暖暖回来上课。”班主任这样说着,然后是来的人挨个发表下自己的情感。其间,她的母亲就在边上抽泣着,有些同学也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我站在他们之中。如同被剥离开的另一个世界,没有悲伤没有情感,伪装的站在他们中间,我听见好听的陈晏的声音说道:“暖暖,暖暖。你出来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你变得怎样了,我还喜欢你的,我还是你的陈晏。”
最后轮到我了,我没有他们精心准备的手中的发言草稿,也没有那些共情的伤感。我说:“杜暖暖,你躲在那里有什么用呢?早晚不都是要出来的么。”
那扇门仍旧是关的严严实实毫无声息,嘲笑般的徒留着门外的人们费尽心机。于是他们便都泄气了,找寻着安慰的借口,收拾好细软准备就此离开。就在我们正准备离开时,那扇门后却发出了微弱的声音,细微如同幻觉般的毫不真实。
“诺诺,只可以让于成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