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X

茶香是茶的關係，髮香是洗髮乳的關係，身上的味道…？

天生的……

嗯，很好聞的清幽是天生的，被喜愛也是，喜愛也是吧？

靜留的身體很漂亮，抱在懷裡就不想放開。

水霧紛擾，阻隔我們卻阻擾不了我的凝視。

這夜，我們都失常了。

這看似無心的誤入其實是擅闖，只是我偽裝的太好你沒法揭穿，只能略低著頭，躊躇似的講出同樣的邀約。

——若夏樹不介意不妨一起泡澡？雖然沒有這一幕……

上次，你對冒失闖入的我講出這句話，眼底的笑意和戲謔讓我耳根都燙了起來，僅賴水的熱氣為我圓場。

這次，你對有心共處的我講出這句話，而我看見你的躊躇與紅潮。

僅僅一眼就知，我們都不再是劇中的少女。

——夏樹，別太緊張…我們都是女生…我不介意你欣賞。

——夏樹這樣不行啊，太易害羞了……

那夜，我幾乎睡不著。

明明什麼也沒看到卻什麼都能想像到……

夏樹的羞赧仍在，我與她皆有。但我們的青澀早已褪去，換上成熟理智的外衣及感性。

是的，感性。靜留，這是你親手孕育的，偏過頭不敢直視是因為…？

失控已在夜色遊走，這份羞赧在默語凝視下是否會變質？

上次，是我讓靜留看我的背肌，以掩飾我一身的臊。

這次，是我讓靜留背著我，卻也掩過這一身的羞赧。

突然很想知曉，今夜……

在這的最後一夜靜留會對我講什麼？

「靜留，你身上的香味……是什麼的？」

我平靜的聲音在你心底是否構成惡質？

猜不明，但微微發顫的肩是否表示了？

「…我沒擦香水的習慣……槴子花的淡香是洗髮乳…」

「不…是掩在槴子花下的幽香。我分的出來…」

「不是嗎？」

靜留的聲音帶了點迷糊，似乎想回頭，輕輕晃動二下卻沒轉回。伏臥的坐姿仍舊維持在那，肩部以下浸淫於熱水，以上被剔透晶亮的水滴沾附。

「不是嗎？我從來只在你身上嗅到。」

這夜我們都失常了。

靜留被熱氣暈厥，施以援手的我忘了救急的步驟。

我們就這樣，一個被抱在懷，一個抱在懷中，浸淫於熱水中。

在不自覺中讓手滑向你漂亮的小腹，連同唇都一度吻上。

是好久好久以前，為了拍那場吻戲就曾吻過的唇。

嫻靜從容的靜留從不曾失誤，一同對戲的人都明白，風華絕代確實是為你而生。然而，惟獨那次，完美的你被羞澀的我拖累。

僅僅數秒的一幕，一連二天我們重拍了數十次……

唇瓣的輕覆後，不該臉紅的人臉紅了，該臉紅的人也紅著臉安慰人……

這樣的我們……當時很多人都看傻了吧？導演甚至要人清場，把舞衣她們幾位熱心熱情的女孩給請去另一頭，不讓她們的聲音打擾到我們。

最後，場內只剩主要工作人員。裡外安靜無聲，但我仍然……

怔然忘我。

完美的你被羞澀的我拖累，唇與唇的輕觸後我就忘了這場戲。

——所謂的銀幕初吻是累積四十多次的成果，玖我夏樹果然不適合主動。

這則小道不知何時傳開，不知何人所傳。

其實是真的，只是我們不回應也不否認。

「我…夏樹……」

還好，你清醒時我雖然抱著你，但至少已步出浴池正準備帶你回房。

那一瞬間的恍惚應該不久，只是幾分鐘的事吧？

而我的失態……唇瓣的相近會被察覺嗎？

「靜留，我送你回房休息，晚一點……能再陪我小酌嗎？」

「夏樹…」

靜留的應聲很輕，伴著輕風。

——當然……我…總是拿夏樹沒辦法……

我幾乎知曉我想說什麼，靜留呢？

猜到了嗎？會不會……拒絕或是難為？

——我果然拿夏樹沒辦法…

唇相映時，隱約聽見這句。之後的囈語我再也沒法牢記。

「靜留…我愛你…」

僅僅說了這句，一切就失常了。

我的索吻你不拒絕，連擁抱都是那樣一句不推拒、不肯定帶著輕嘆的話。

可是，這就是你與靜留狡猾的地方。

那時，羞澀的你其實也很緊張，只是你安撫我的動作太過純熟、太過溫柔，讓我們都以為你仍舊沈靜、不以為意。

你的身體很漂亮，在月華下會泛著幽光。

滑嫩凝脂的肌膚讓我移不開手，伴隨著舔吻，環抱的力道逐漸加重。

不能放開，不想放開，更怕你會退卻，更怕這是……

夢一場，醒來只有我，沒有你。

「夏樹……夏樹…」

有些急促的喘息縈繞，惑人的體香也在這時變濃，醺的我一身。

「嗯…我在…」

你的放任讓我肆無忌憚。吻從眉梢的淺櫻色開始，一路向下，滑過鎖骨的凹槽再到胸口，僅僅一眨眼。

就連眨眼也不肯，我貪戀每一刻。

「夏樹…會癢…」

「嗯…那就不舔…用吻的？」

這壞心眼是向誰學的？

在看見你點頭輕喘時，手覆上另一邊的粉櫻，輕輕揉捏。

夜裡一陣輕響，熱度再度上升，對你的慾望更加難以止息。

我是想溫柔的，儘可能的溫柔，這是我們的初次，我不想讓你感到討厭。可是心底總會跑出幾個不該有的念頭，總會去測度我之於你的放縱是唯一嗎？

還是…其實這只是……

露水情緣，一宵即散。

摟抱住我的手倏地滑下，攔住了這侵入的前兆。

驚疑的瞬間，腦中的猜疑全都浮現出來。

為何？不肯嗎？

「你……」

回應我的是輕喘聲，你還說不出話，我想問的也說不出。

只剩凝視。

回視我的你，那雙似火的紅眸竟然帶著懼意……

既然如此，為何一開始不推拒我？

靜留，你在尋我開心嗎？

「夏樹……我…是……」

我的臉似乎很嚇人？

靜留快哭了……艷紅的眼佈滿霧氣。

很心疼，很疼。

隨著淚水一滴、二滴落下開始泛酸。

這時只能緊緊抱住你吧……

這樣就能安撫住你，讓你不再哭泣嗎？

我不懂如何安撫你或是戲中的靜留，總是你在安撫我。

用吻嗎？但你都拒絕我了……

「夏樹…第一次，可以…溫柔點嗎？我……有點…怕……」

靜留的聲音讓我暈暈恍恍的……

有點分不清這『第一次』是指什麼？又意謂什麼？

靜留抱住了我，聲音從很近很近的地方傳來，似乎是頰邊？

不清楚了，除了回抱身前的你，再沒其他想法。

「夏樹，不要哭…」

我輕輕點頭，一如很多時候那樣，但淚水依然故我。

「夏樹，我不是拒絕你……」

「我只是…第一次、有點怕……才想…要你溫柔點…不是拒絕…」

靜留的聲音、懷抱讓灰喪的心再度熱烈起來。

我仍舊想問這第一次是指什麼？又意謂什麼？

但最多的還是……

「夏樹？」

靜留一定不會喜歡這沾染淚水的吻吧？

秀氣的眉輕蹙，有訝異也有愣惑。

這次我一定得說明白。只會錯過的人才會想著下次。

「靜留，對不起…我是…在妒嫉，在猜疑，在想你的不拒絕，也在想你的一切是否……我之前有過……誰……」

「夏樹…」

「對不起，我一點也不及夏樹…沒有你說的那樣…一點也不及。」

靜留，人的醜惡在我身上很明顯吧？

——清明、澄澈，堅毅、直接且強烈。沒有半點污朽的氣息。

根本沒有你說的那樣好。

玖我夏樹只是個膽小鬼。

《未完待續》

本帖最后由 佚名 于 2008-11-7 01:38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