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姬楼,位于京城南门区最繁华的地段。
整幢楼主要以柮朴的实木和坚硬的竹板构建而成,室内的装饰基本都是浅色为主,墙上挂着古典挂画,点缀着银色挂件,明明是色情场所,空气里却飘散着如书院般的清雅气息。
住惯了金碧辉煌的豪华建筑,神崎黎人第一次踏入这里时,只觉耳目一新,打量着这幢简朴却风雅的建筑物时,顿生好感。
可惜的是,这么完美的建筑用来经营**,不能不说是一种糟塌。
艳姬楼分成东南两阁,东阁和别的**没什么分别,而南阁却是艺楼,从一楼到四楼,琴棋书画样样俱全,而在那里面的艺师个个都是一流的高手,特别是二楼的棋师,一盘棋摆了半年无人能破。
据说星月的王公大臣们,大部份都来挑战过,结果都是败阵而逃。之后,名气越来越响的南阁成了全城才子聚齐之地,凡自认为有些才能的,无不来挑战一番,因此,生意也出奇的红火。
黎人是在上朝时,无意从大臣们议论得知了艳姬楼南阁的事迹,顿时兴奋异常,决定会一会那位了不起的棋师,因此,一下朝就直奔艳姬楼而去。
如同大臣们所说的一样,摆棋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棋师,虽然按南阁的规定,下棋的时候,中间隔了一道帘子,但从下棋时,挟棋伸出来的纤纤玉指可以猜测得出,隔着帘后面的,应该是一张年轻的脸孔。
只不过,黎人的自信在情势陷入困境,处处被牵制之后消失了,那是第一次,冷汗从他额头上渗透而出,那也是第一次,他被人击败。
看到黎人离开时,奈绪从位子上懒洋洋的站起来,双手抱胸,充满了不屑。
在一边的友绘小心的提醒,毕竟在棋盘上输了,不一定代表在真正的战场就会输掉,奈绪闻言只是冷冷一哼,转身离开。
不甘心失败的黎人飞快的赶回皇宫,想找静留重温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在与静留的下棋时,他是按着那位艳姬楼的棋师下的步骤出的,果然不出所料,静留也被难处了,陷入了同他一样的困境,而令人想不到的,破解困境是,竟然是平时棋下得最差的夏树。
黄昏时分时,黎人又重新踏入艳姬楼。
在那位发色明亮,斑瀾艳衣,手里拿着绣花手帕,夸张的笑容,满脸妩媚的**向他奔过来之际,黎人强忍着空气中那股呛人的胭脂粉香,勉励的笑了一下后马上转身走向南阁。
擦身之际,余光无意扫到**那双清亮的紫色眼瞳时,突然顿住了,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并非寻找那擦身而过的光芒,也不是为了告慰这段并不美丽的邂逅,而是惊奇,为什么一个在风尘中打滚的女子,会有那种清澈明亮,纯净如水般的眼神?
就在舞衣摇着手帕,堆满笑容,正想再上前打招呼时,黎人却走了过来,然后从怀里拿出干净的手帕,放在嘴边呵了几口气后,伸手往她脸上擦去。
舞衣就那样呆滞了。
厚厚的胭脂被擦掉后,现出她原本雪白如玉,秀美细腻的五官,黎人收回手帕,改用衣袖细细的拂掉那些粉后,兴味盎然的托着那精巧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的打量一番后,金色的眼瞳里闪过异样的光芒。
呆滞的舞衣还没回过神,只是呆呆的哈了一声。
黎人放开托她下巴的手,稍微整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后,扬起绅士迷人的笑容,低下头用温和的语气问她。
总算回过神的舞衣,瞪着那双漂亮的紫瞳,惊凝不定的看着对方,这个人虽然不认识她,她却认识他,神崎黎人,日后战场上,必须打败之人。
黎人绅士的微一行礼后,带着愉快的心情走向南阁,留下神情复杂的舞衣,目送那个人的身影消失后,只觉得额头一阵冷凉,伸手一擦拭,才发现冷汗渗透。
目睹黎人狩猎**全过程的小遥,回过神时,不由讽刺的大笑起来,还一边笑一边狂拍着墙。
尼娜在一边看着冷汗也滴了下来,堂堂一个候爷如果逛**并不奇怪,只不过,也不用饥渴得连**也不放过吧?
静留也微微错愕了睁大眼睛,看着那位发色怪异,斑瀾艳衣,超大的胸部,摇着绣花手帕,一笑起来,脸上那堆厚厚的胭脂粉随时会一层层的掉下似的,黎人的眼光怎么时候恶劣到这种地步?
她没想看见,身边的夏树惊得目瞪口呆。
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她的地盘上嘲笑她?
舞衣满面黑线的转过头,突然猛的瞪大了眼睛,嘴巴颤抖的动了几下,正想脱口而出之际,突然清醒了,于是妩媚的一摇手帕,笑容满面,扭着纤腰的迎了上去。
就在舞衣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时,呆滞的夏树总算回过神,她震惊指着舞衣,碧瞳瞪得老大,在一边的静留诧异的看着夏树,又看舞衣。
糟糕了,夏树,可别说出来啊,就在舞衣的心都提到嗓子了时,夏树张开了嘴。
猛的想起夏树对浓烈的胭脂粉过敏的静留,忙拿出手帕捂住夏树的鼻子,并伸手把她拉开了些,舞衣心里松了一口气。
小遥还在大笑,静留又忙着照顾夏树,在一边的尼娜强忍着空气中那股呛人的胭脂香味,板着脸向舞衣命令。
就在舞衣带着静留她们上楼时,在南阁同黎人下棋的奈绪眉头皱了起来,挟着黑子的纤手在半空顿住了,最后,她向一边的侍女交代暂停后,就起身离开了。
出了棋房,她压低了声音向守在门口的友绘交代,友绘点了点头,快步的走了。
当友绘飞快的找到舞衣时,舞衣正向静留等人介绍菜式和点心,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了静留,暧昧的烛光下,照耀着她晶莹细腻的肌肤,深刻流线的鼻子,弧形优美的唇瓣,如同画里飘逸的古代美女,美丽风雅。
她看着那个人,呆呆的看着,忘记了奈绪的吩咐,忘记了今夕何夕。
直到静留敏锐的感觉到异样转过头看过来时,她才微微醒过神,看到那双深邃如海般的赤瞳在打量着自己时,她只觉脸上一阵滚烫。
只可惜,那视线只停在身上一瞬间就转开了,重新又移到了她身边的那位蓝发蓝衣,俊美不凡的公子哥儿,不用再看第二眼,那位公子哥儿正是他们女扮男装的公主殿下。
倏的,心和眼瞳皆阴暗了。
她走到舞衣身边,咐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些话后,舞衣点点头后,对在场的客人堆满了笑容。
舞衣微微低了一下身后,就转身离开了,因为她身上那股浓烈的胭脂味,所以,她一走,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事实都巴不得她早点离开。
静留放开了捂夏树鼻子的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背,终于喘过气的夏树,揉着鼻子满脸的黑线,舞衣那混蛋家伙明明知道她对胭脂粉过敏,分明是故意整她嘛。
静留浅浅一笑,看着夏树气呼呼,于是安慰的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陶醉着看着夏树越发精致美丽的脸蛋,因此,并没有注意到有一双始终注视着她的紫瞳,眼里同样闪过痴迷的光芒。
友绘看到上面只有几个菜,还没有点心,于是轻声的看向静留,眼里闪着连在一边的尼娜都能看懂的光芒。
静留看了她一眼,敏锐的微皱了一下眉,并没什么回答,而是转头拉着夏树的手,温柔的问着。
出宫时,在人多的地方,静留一般都会撒娇的喊夏树为相公,久而久之,夏树也习惯了,因此也没留意到有什么不一样,搔了搔脸蛋后,夏树沉思着,既然舞衣在这里的话,那一定会有她以前在风华喜欢吃的东西吧?
友绘目光阴暗的看着她,回答得很勉强。
夏树的眼睛倏亮了,如果有的话,那不用说,绝对是舞衣亲自做的,舞衣做的东西啊,一想到这里,夏树整个人变得很兴奋。
回答她的是友绘冷淡的回答。
夏树整个人高兴的蹦了起来。
几条黑线同时也飞上了友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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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夏树还在那里有完没完的点着,看着那位侍女额头上已经浮起青筋,再看着桌子上已经摆得密密麻麻的点心,尼娜的冷汗滴了下来,在一边的小遥也惊得瞪大眼睛。
静留也从开始的惊讶,到后面宠溺的笑着,这么多年,夏树还是那么孩子气呢,喜怒哀乐一样都还摆在脸上呢。
本帖最后由 李柔 于 2008-12-14 18:01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