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位乡亲父老，叔伯兄弟，今日小女子和我老爹路过此地，身上没有任何盘缠再支持我们上路，唯有在此卖艺献丑，希望大家有钱的慷慨解囊，没钱的，就呐喊几声，就当给我们父女俩助威了。。。”刚过及笄之年的女孩原本一把清丽的嗓音，此时却刻意压沉，好让大家伙听得更加清楚。。。

女孩此刻耍起了手中的红缨枪，纤细的身子骨看起来并不像外表这般柔弱。。。

“好~~~”叫座生四起，夹杂着不断的掌声，女孩耍得更加卖力了，旁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看起来百病缠身，因为他连走步路，都像随时要跌倒一样。。。

“小女子今天就献丑到这里了。。就请大家。。。”女孩捧着倒扣的铜锣，准备向四周的人讨一两文，好让她和老爹可以解决今天的温饱。。没想到她才刚停下，所有的人就一哄而散。。。

“算了，芮儿，看来我们今天又得挨一天饿了。。。”老者摇了摇头，失望地叹着气。。。

“没事的，爹，只要女儿多卖几分力，今晚我们就不用挨饿了。。。”楚芮苒看着老爹心疼地说道，自己年轻，挨上一两顿饿没有关系，可是老爹年纪大了，怎禁得住如此折腾啊。。。

`咚~~`一阵响声在楚芮苒的手中响起，她低头看看手中的铜锣上，无端多了一锭银子。。。五十两银子耶。。。这辈子她都没有试过亲手捧过这么大的一锭银子。。。

她急忙抬头搜索着好心人，可是街上人这么多，一下子她就被人流挡住了视线，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几时映入她的眼内，当她追赶上去的时候，好心人已经走丢了。。。

“老爹，我们今后不用挨饿了。。。”带着失望，芮苒走回老爹身边，让他亲手捧着这五十两银子。。。脑海里还不住浮现好心人的背影。。。

“这。。。”楚老爹活了一辈子都没有看过如此阔绰之人，看来应该是个好人才对。。。这五十两银子，在别人眼中可能不算什么，可是在楚家父女眼中，可是不吃不喝一辈子，也偿还不来的一大笔钱啊。。。这足够他们以后不用风餐露宿，有一顿每一顿地过日子了，他们可以用这笔小钱的一部分，做做小生意，剩下的，也足够他们在郊野外盖一间茅屋了。。。

“芮儿啊。。。听爹的话，一定要找到这个好心人，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他。。。”楚老爹叹了口气，“只可惜，老爹时日不长了，不可以亲眼看到你去报答好心人啊。。。”

“爹，你不能这么说，女儿说爹一定长命百岁的。。。”楚芮苒鼻子酸酸地说道。。。

老人家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孝心呢。。。自从在芮苒七岁那年遇到楚老爹开始，她就认定了他做她的爹爹，洗衣做饭，任劳任怨，老人家只是叹惜，他一身的病，苦了女儿，及笄之间已过，却看不到她找到一住好的归宿，每天为了他，不惜抛头露面。。。他深知自己的命已经差不多走到尽头了，只可惜了，不能看着女儿成家。。。这也是命啊。。。

“好，老爹不说便是了。。。”楚老爹年轻时候是一个秀才，可是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考了多年，却无一次中举，妻子又带着唯一的家当远走，心灰意冷的他，想要投河自尽，却被当年坐在河边哭泣的女娃所打动，当年芮苒7岁，刚丧母，读书人还是被恻隐之心所牵动，他决定收芮苒为义女，照顾好这个可怜的小女娃，同病相怜的人就这么被命运安排在一起，想不到到最后竟然是芮苒在照顾他。。。想起来，他还真觉得对不起这个乖巧的女儿。。。

“好了，爹，我们走吧。。。”收拾好了赚钱的家伙，芮苒挽着老爹一步一步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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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璇。。。你又穿起男装出去胡闹了。。。”倩姨心急地将尔璇拉入屋内，这孩子，唉，一年到晚就没有个女孩子家的样子。。。不过说真的，她和爷真的像一个印子印出来的，特别是尔璇穿起男装后，要不是爷有胡子，他们一定让人难分真假。。。

“倩姨，尔璇才没有胡闹呢。。。尔璇是出去体察民生啊。。每天呆在家里会很无聊耶~~况且尔璇每次都有做好事哦~”尔璇吐了吐舌头，赶紧换上女装。。。

`磕。。磕。。磕磕`突如其来的磕门声讲屋内的两人吓了一跳。。。尔璇赶紧将换下来的男装踢到了床底下。。。倩姨看见她一切都准备好以后随即打开房门。。。

“呃。。。阿玛。。。额娘。。。”尔璇冒着冷汗说道。。。

“爷，福晋。。。”倩姨稍稍福了福身，轩和紫凝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身着一身儒白暗花绣袍的轩看起来依旧是15年前那年轻的模样，身上威严不渐，可是却依旧给人和蔼的亲近感。。。睿智的双眸看起来可以洞穿一切，看得璇儿更加心虚。。。

“尔璇今天没有偷偷出去玩吗？”紫凝笑着任由轩牵着自己的手坐到椅上。。。她也是一点没有改变，依旧年轻，依旧活力，但身为人母的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有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更加成熟，十几年来，她和轩依旧恩爱，也不怕在旁人面前泄漏自己和轩浓浓的爱。。。

“呵呵，额娘，璇儿这么乖，怎么会出去玩呢。。。”尔璇笑着看着轩和紫凝，然后转过身去，猛给倩姨使眼色，“阿玛，额娘。。女儿一整天都在房内跟倩姨学习女红。。。”

倩姨立刻会意，随即端出了针黹，拿出针线，好让两人相信。。。

“是吗？”轩的眸内抹过一丝等待着看好戏的锐光。。。她走到了尔璇身边，玩味地看着这个鬼精灵女儿，“怎么，尔璇，现在可是寒秋喔，怎么，你好像很热。。。还满头大汗了？来，阿玛帮你擦擦。。。”轩掏出怀中的汗巾，为女儿擦了擦汗，实际上双眼一直在扫视着屋内一切。。。嘿嘿~~~发现了。。。你这小家伙。。。

“尔璇，你床底下藏了什么？”轩放下了汗巾，径自走到了尔璇的床边。。。

“没。。。没有啊。。。阿玛你看错了。。。”尔璇旋即快轩一步走向前去，用身体挡住轩，一脚将露出一个角的男装给踢得更入。。。

“没有？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想唬弄她？小家伙还嫩着点儿。。她等着尔璇自己坦白。。

“好拉。。。我错了，阿玛。。。”璇儿被她那目光给瞪得更加心虚，反正阿玛性格是不找到根源都不会停止的，反正他都会知道啊，那就好好坦白好了。。。

尔璇蹲下身子，伸手将刚才踢到里面的衣服给拿出放在桌子上。。。

“阿玛。。。额娘。。。这就是尔璇刚才藏起来的衣物了。。。”轩和紫凝对视一眼，各自心里都明白了几分。。。尔璇肯定又偷偷出去了。。。贪玩是孩子的天性，谁也阻止不了，再说，当年自己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又何尝不是经常偷偷到外面去呢。。。只是，怕就怕是，尔璇会像当年的自己和紫凝一样，不小心踏上一条辛苦的路，可是，她们却作不了任何事情来阻止啊，她们也没有任何资格去阻止女儿爱人。。。

眼看尔璇越长越大，修长的身躯，俊逸的脸庞，身上愈发掩盖不了的英气，可想穿上男装后的她，会让多少无知的女子倾倒，可惜，她生来就不是男儿身。。。

“尔璇，你要出去，阿玛和额娘不会反对，但是，你再怎么也要和我们两个说一声嘛，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叫我和你额娘还有关心你的人如何是好？”想到她每次出去都是独身一人，身边没有一人保护，这就让轩心惊不已。。。她和紫凝都只有她一个女儿啊。。。

“好了，阿玛，别生气了。。。尔璇知道错了，下次出去，一定叫习叔叔或者徐叔叔。。。”尔璇笑着挽着阿玛的手，她一定会叫上人。。。才怪。。。她就是不喜欢被人跟着，才偷偷溜出去的。。。虽然阿玛对她有很多事都不比其他大家闺秀严，可是她希望的却是更多，她希望自己可以活得更加逍遥。。。

“小家伙，你别以为阿玛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小家伙还以为阿玛和额娘好欺负啊。。。

“呃。。。呵呵。。。”被看穿心事的尔璇一脸崇拜地望着自己的阿玛，太神了，从小到大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得住他耶~~~

“好了，你到外面玩了一天了，想必也累了，我和你额娘就不打扰你了。。。”

“哦，好的，阿玛额娘慢走。。。”哈哈，终于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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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小家伙越大，可是让我越扰心了。。”轩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咳咳，爷，好像你那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吧。。。还不是一天到晚让干爹操心。。。”紫凝故意嘲笑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轩溺爱地从身后拥着自己心爱的妻子，“要不是那时候一大群人总上来提亲，我才不用故意搅和呢。。。”想想那段日子，真的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拜托，还有一半是因你而来好不好。。。”紫凝不满地说道，不过也多亏了干爹没有将她许配给人。。。要不然，她们现在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好好好。。。娘子说什么都好，为夫啊，只有点头的份~~~”轩笑着说道。。。

“当然。。。这个家我才是最大的~~~”紫凝转身搂着轩的腰，一副神气的样子。。。

“当然娘子最大。。。”轩甘拜下风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尖，对她啊，总是无可奈何。。。

“对了，今天大哥不是捎了封信给你。。。信上说什么？”紫凝忙从她怀里摸索着那封信。。

“好了好了，别摸了，再摸就要在床上把信给看完整了。。。”轩暧昧地在妻子耳边笑道。。。

“啊。。。”这一番话吓得紫凝赶紧缩手。。。嘿嘿，这么容易就放过她，那轩就不叫轩了，最终。。。咳咳。。那封信，暂时被两个正在忙碌的人给丢到一边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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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额娘。。。”小家伙一蹦一跳地走入大厅，望向甜蜜相互依靠着的那对甜蜜夫妻，不由得红了脸，唉，谁叫阿玛和额娘恩爱呢，好生羡慕~~

“阿玛。。。额娘。。”见两人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尔璇又再唤了一声。。。

“啊。。。尔璇啊。。”很好，终于发现自己的存在了。。。才发现女儿站在两人面前，紫凝立刻整理好衣装，端坐好，想着可以摆出母亲的架势，可惜啊，她的架势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没有了。。。对于这种情况，整个王府内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咳咳。。。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尔璇特意睨了一眼耳根子都红了的额娘还有一脸从容的阿玛。。。阿玛不愧是阿玛，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帅，自打认回阿玛开始，尔璇就没有看见过有什么事可以让阿玛慌张的。。。

“怎么，尔璇，有什么事找阿玛和额娘吗？”这小家伙，每次出现准没好事。。。

“哦。。。”阿玛不问起，她都差点忘了来的原因了，“听说谨舅舅寄信来了。。。”

“嗯。。。你谨舅舅说下个月就搬来杭州。。。”每年他们一家都两边走，实在太累了。。。当初他们没有跟自己一起到杭州，就是因为爹娘的原因，哥选择了留在京城，每年还抽时间带着全家来杭州看望他们，小住一下。。。现在他们搬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爹娘一年前因病相继去世了，这件事让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打点好京城的一切，哥和芸儿他们终于来了，在这座杭州王府内，早就为他们留下一席之地了。。。

“太好了。。。”念凯那家伙长高了不少吧，还有敏敏那小表妹，嘿嘿，她正愁没人给她欺负，现在好了，一下子来两个了。。。

“尔璇，你在想什么。。。”看到女儿脸上邪恶的笑容，紫凝和轩都感到背脊发凉，她们都有种不好的预感。。。真替那两个可爱的小家伙感到悲哀。。。

“没。。。没有啊。。。”嘿嘿，没有才怪。。。我亲爱的弟弟妹妹，姐姐一定`好好`接待你们的~~~哈哈…她可是日夜想着他们哦。。。想着该如何整他们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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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璇，你是要出去吗？”刚从外面接完诊的仙儿一回来就看见尔璇穿着男装准备鬼鬼祟祟地溜出去。。。她赶紧叫住了她。。。

“额。。。是。。。仙儿姨姨啊。。。”尔璇脸上出现三条黑线。。。怎么这么倒霉啊，竟然在这里撞见仙儿姨。。。

“你还没有回答我。。”这小家伙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都已经把她给当作自己的女儿了，她是大家捧在手心的宝，如果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啊。。。

“仙儿姨姨。。。就一次好不好。。。我已经一整个月没有出去了。。。”对待不同的人就该用不同的方法，尔璇知道仙儿姨姨最容易心软，她扯着仙儿素白色纱衣的衣角，不住地央求道。。。。唉。。。仙儿顿时软下来了。。。对待这小家伙，她算彻底败了。。。

“那你保证你不出任何事才行。。。”仙儿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放心好了，我有功夫自保啊。。。”就算功夫不过关，她还有脑子啊。。。谁碰上她只能呼爹爹喊娘了。。。糟糕，远处来的是谁。。。习叔叔吧。。。得赶快逃。。。

“那个仙儿姨姨，我得赶快出去了。。你帮我稳住习叔叔哦。。”说完就一溜烟地逃开了。。。

“仙儿。。。”尔璇刚走，习风扬就抱着五岁大的儿子习缙走到妻子身边了，看到那一抹浅蓝的身影偷偷摸摸地开溜，不用看都晓得是谁了，“尔璇又跑出去了吗？”他放下儿子，像是习惯似的想要追出去。。。糟糕，这样一来尔璇不就会被捉吗？不行。。。

“哎哟。。。”仙儿忽然痛苦地捂着肚子，脸上的五官纠结在一起。。。

“怎么了。。。”心爱的妻子有事，习风扬赶紧放弃追逐`逃兵`的念头。。。

“你儿子在跟我闹别扭。。。”仙儿没好气地说道。。。“缙儿，你怎么能这么不听话。。。”习风扬双眸对上五岁大那可爱的儿子。。。习缙无辜地摇头，他可什么都没有做啊。。。

“不是这个。。。”看着儿子一脸快要哭的样子，再看看平时舍不得凶儿子一句的丈夫今天竟然为了自己而不分是非地痛斥儿子，她只觉得好笑，她拉起习风扬的手贴近自己的腹部，“我说的是这个。。。”习风扬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满足的笑了笑，之后。。。

`咚~~`整个大男人就这么倒在了地上。。。“爹爹。。。爹爹。。。”“缙儿。。。去叫徐叔叔或者爷，就说爹昏倒了。。。”仙儿吩咐下去，然后看着五岁大的儿子跑去叫人了。。。

唉。。。她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当年缙儿出生的时候他会昏倒了，就像现在这样。。。他是开心过度了。。。唉，她本来想晚一点才告诉他的，可是为了尔璇那小家伙，唉，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告诉他这件事。。。

尔璇，仙儿姨姨够意思吧。。。你可别忘了你欠我一个大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