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六)——TAOTIE

雨水从回响着沉闷的雷声的乌云间落下，细密的雨丝在天地间织起一张灰蒙蒙的幔帐。被两排楼房夹着的石板道虽然比较宽阔，但却呈现出一遍荒凉的景象，一切都是没有生气的。雨势越来越大，起劲的落着，冰冷的雨点威压地打在没有生命的石板路上。

地面因为不断淤水而形成水荡，而并不回避直接从这些水荡上踏过的少女大步地向前走着，就算水漫过皮鞋湿透了袜子，她也并不感觉寒冷。

“呵呵呵呵，小孩，你很强呢，”发出奇怪笑声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少女身后，“我很中意你，所以，你成为我徒弟，怎么样？”

没有丝毫情感的眸子里瞬间划过一丝惊慌。少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黑衣人。因为黑衣人的大半边脸被伞挡住，使得少女看不清他的长相。

“你是谁？”

“尽管现在是被你们称为‘妖魔’，嘛，不过以前……”

又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的黑衣人缓缓地将伞放下，而他的面貌却也随着逐渐放下的伞而慢慢地显露出来。

“我是上一任‘琥珀’的特级除魔师，七宗罪之一，‘饕餮’。”

猛然睁开双眸的浅葱瞳在愣了一小会后，完全清醒了过来。对于自己会被噩梦惊醒，她自己也感觉很不可思议。

她抬起头，透过布满雨珠的玻璃窗看了出去，尽管已经接近正午时间，但因为阴雨天的关系，房间内仍然显得昏暗。

是因为同样是阴雨天的原因所以自己才会梦到以前么？

在自己成为“饕餮”以前的……

来不及深入的思考下去，浅葱瞳被睡在自己身旁且睡的迷迷糊糊的猫耳同僚一把抱住。特地来蹭吃蹭喝的苏寒澈已经在她家借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且把猫咪正午时期呈现出的懒散状态发挥到及至。

“呼呼呼……”似乎正做着好梦的苏寒澈环抱着浅葱瞳的腰，并且像猫一样用头磨蹭着。在浅葱瞳考虑要不要叫醒她时，床头柜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这里是浅葱。”

话筒里传出克丽丝汀的声音：“啊，小瞳瞳！你还在睡觉么？K说有你的任务了哦。”

“是什么。”

“这次也是政府颁布的任务，猎杀在英国伦敦肯辛顿区出现的妖魔。从受害者的资料上看来，这次你需要猎杀的妖魔的类型，是吸血鬼。”

“……”

因为浅葱瞳沉默了很长段时间，克丽丝汀不禁有电话被挂断的错觉。

“喂喂，瞳，喂喂喂喂，你还在吗？小瞳瞳！”

“我在听，还有什么资料吗？”

“你有什么线索了？是想到谁了吗？”

“……”浅葱瞳顿了下，然后道，“没有……”

不过，克丽丝汀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继续说：“当然，每一具尸体除了浑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以外，每个受害者都被挖去了一只眼睛。并且，所有的受害者都是长相漂亮俊美幼童和处女，这么说来，这个吸血鬼还满挑的呢。”

“我知道了，我会在今日动身去英国。”

给了克丽丝汀答复便挂上电话的浅葱瞳刚回过头，就看见瞪圆了绿色眸子看着她的苏寒澈放大的面孔。

“呐，有任务了，对吧！那么……”苏寒澈拍了拍自己胸口，道，“那么，本大小姐也大发慈悲的免费帮你做次任务。就当这几天的食宿费！”

本来想立刻开口回绝苏寒澈“好意”的浅葱瞳在听道最后句话的时候改口道：“你随意。”

克丽丝汀位于英国伦敦的私人别墅内——

“嘛，小瞳瞳似乎还在睡觉呢，真不知道她是‘懒惰’还是我是‘懒惰’。”搁下下话筒后，克丽丝汀走到放满食物的餐桌边坐下。看着满桌子的食物，她已经没有吐嘈这不过是一顿宵夜的力气了。

“那么小银，我就开动了。”对着这一桌饭菜的制造者微笑着说了一句后，开始扒饭的克丽丝汀显得有些郁闷。

虽然她不讨厌吃药膳，但是，对于顿顿都只做出药膳的银溯羽，克丽丝汀考虑要不要把唐纳修或者是银铃喊回来做点其他吃的。

“对了，小银你不饿吗？”在吃得有点撑的时候，克丽丝汀抬头问身边坐着的银溯羽。

银溯羽笑了笑，道：“还好。”

“因为小银是超高级的妖魔所以不需要经常吸食气吧。不过说到食物和吃，就不得不联想到小瞳瞳。‘饕餮’是美食家嘛。无论是被小瞳瞳杀掉的前一任饕餮，还是前前一任……”笑着说道的红发少女突然愣住。

一连串的关键词从她脑海里划过，突然想到什么的红发少女腾地站起身子。

“不好了，这次小瞳瞳她要对付的是……”

未说完的话语因突然的亲吻而止住，被银溯羽突然的举动搞得有点气不顺的克丽丝汀刚想有所动作，便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大量的流失了出去。

在被银溯羽放开后，因生气失去过多而浑身无力的克丽丝汀滑坐到地毯上。

银夙羽微微皱起眉头：“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一生都有被面瘫级人物欺压的命运。趴在地上的克丽丝汀再次无力的想到。

位于英国伦敦的肯辛顿区是富人所居住的地区。然而当浅葱瞳和苏寒澈来到这里的时候，原本居住在这里的富商都暂时搬走得差不多了。

“呜哇，一想起这次对付的是吸血鬼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大概是鬼片看多了的缘故，苏寒澈始终觉得心底有点发毛。

环顾着打量着周围的浅葱瞳冷冷地回道：

“如果害怕，你可以回去。莉丝在这附近，你去找她的话，相信她很乐意招待你。”

“开什么蠢玩笑啊！少瞧不起人了。”

虽然嘴上这么叫喧着，但就算弑杀了不少妖魔的猫耳除魔师始终对神出鬼没的虚无生物感到恐惧。

“那你随意，”浅葱瞳拉起苏寒澈的手，道：“走快一点，我想在妖魔出来之前根据妖魔残留下来的气息判断出妖魔的强弱。现在是傍晚了。”

躺在柔软的睡床上被迫接受银溯羽喂食的克丽丝汀始终有欲哭无泪的感觉。由于被吸食了大量的气，一时半会根本恢复不过来的克丽丝汀根本动弹不得。

“我，我吃饱了。那个，小银……”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可能。”

“好残忍！都不让我把话说完的说，”尽管想做撒娇的动作，但无法动弹更多的红发少女此刻的举动却像是菜版上半死咸鱼在扭动，“不要嘛，小银，小银银，小溯溯，小羽，小羽羽……”

终于，受不了红发少女强行给自己取的小字辈名字的银溯羽叹了口气，道：

“我去帮你看一下，行了吧。”

“很多谢！”

摇了摇头后，银溯羽的身影立刻从床边消失了。感叹着“好迅速”的克丽丝汀刚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却被脖颈处传来的冰凉气息吓得整个愣住。

红色的瞳眸里映照出不断具现化的黛忆。

温和的微笑着黛忆坐在床边，她看着惊恐的红发少女，然后缓缓俯下身拥抱住克丽丝汀。

“怎么不说话？因为看到我所以很激动吗？”

“为什么你……”

黛忆以极其轻柔的动作抚摩着克丽丝汀的脸，因为心情愉悦，她唇角一直上翘着。

“因为那个杀死我的妖魔一直跟在你身边，所以我一直都没办法出来。莉丝你是聪明的孩子啊，该不会愚蠢到以为我消失了吧？”

因为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所以克丽丝汀越发的感到不安。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使自己尽量显得很镇定：

“你到底想干什么？”

黛忆半眯起眸子：

“当然是，继续上次未完成的事。”

随着夜晚的到来，天色逐渐暗淡下去。

搜寻了一圈都没什么收获的浅葱瞳正准备暂时先离去时，却因为突然发出的强大的妖魔气息而停止住的脚步。

“真是非常熟悉的妖魔气息啊。”浅葱瞳自言自语式地道了一句。

“诶？”感到有些不解的苏寒澈微挑起眉毛。正当她想问浅葱瞳知道了什么的时候，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子拿着一只玫瑰降落到两人身前。

浅葱瞳向前迈了一步，正好挡在苏寒澈身前，然后对男子说：

“你出场的方式真是越来越落伍了，修斯。”

苏寒澈有些吃惊地道：“你们认识？他可是我们这次要弑杀的妖魔啊！”

“认识，不但认识，而且应该说是非常熟，”回答苏寒澈的并不是浅葱瞳而是微笑着的男子，“真是冷漠啊，瞳。我可是教会你所有格斗技能，给你取了‘浅葱瞳’这个名字的，你的师父啊。”

“我可从来没有认妖魔做师父。”浅葱瞳不冷不热的否定着。

修斯似乎好不在意的耸耸肩：“真是任性的孩子。呐，很久没看到你了，最近生活得不错吧。喔，像你这么冷漠的孩子，都交上朋友了呢。”

“喂，你这个死妖魔叽叽歪歪些什么啊，要打就打嘛！”苏寒澈不满地插嘴道。

“看来是个相当冲动的朋友呢。不过，既然我这样大费周章地特地找你来，自然不会让你们就这么回去，”原本鲜红夺目的玫瑰突然开始迅速枯萎，随意把枯萎的玫瑰丢弃在地上后，吸血鬼修斯才缓缓地说，“其实，我是想检验下，这几年被称为‘琥珀’最强除魔师的你究竟成长到什么地步。如果你真的能称为最强的话，我可是很高兴的……”

浅葱瞳毫不犹豫的唤出“凛”的时候，修斯依然不慌不忙的说道：

“如果不是的话，我只有亲手毁掉你这件不完美的作品了。吸血鬼，可都是完美主义者啊。”

“真可笑，就算你是有点能力的妖魔，难道你还能做个人出来？”

迅速的从蕾丝绑腿上抽出黑色袖珍改造枪的苏寒澈抬手毫不犹豫的就是一枪，子弹笔直射进修斯的左胸。

“咳咳咳，真厉害，穿透心脏了呢，”男子捂着嘴弯腰咳嗽了几声，当他直起身并且摊开手掌的时候，带了些须血液的子弹出现在他的掌心上。他手轻轻一抖，如同耍魔术一般，将子弹变成了鲜红娇艳的玫瑰，“不过，似乎不是银的就没什么用。”

冰凉的刀刃在修斯正想有所动作前贴上了他的脖颈，手握藏刀的浅葱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她微眯起眼，道：

“就算是在高级的妖魔，失去头颅也只有死路一条。”

修斯微微偏过头，唇角上扬：

“似乎是有些长进了，不过……”

黑色的藏刀落到地上，被修斯反手握住的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上臂骨骼在瞬间被强大的握力捏碎。

忍不住叫出声来的浅葱瞳额头上不断地渗出冷汗。

修斯转过身，抱着双臂行动能力都失去的黑发女子，不屑地笑着道：

“比起我来，你还差得远了。”

修斯微弯下腰，用拇指和食指按住浅葱瞳的膝盖骨，瞬间用力，使其碎裂。

“内部的受伤比起表面上来说是最难恢复的。从内部一点一点的被坏掉真是很适合你这样的失败作，对吧？不配称为最强的冒牌货。”

“浅葱！”

根本没意识原本处于优势地位的同伴会受伤的苏寒澈惊叫出声，终于感到事态不妙的苏寒澈咬紧下唇，在修斯听到她的声音转身面对她之前，抬手射击，剩下的所有子弹都精准地射进修斯的心脏位置。

虽然不会有大碍，但轻微的疼痛感使得修斯瞬间松开了手。而就在他松手的瞬间，长出猫儿的少女将浅葱瞳带离他身边。

“喂喂，你怎么了，快点运用恢复能力啊！”

就算苏寒澈大声的在她耳边嚷着，被剧烈的疼痛侵袭着自己神经又尽量勉强自己保持清醒以便运行能力修复伤口的浅葱瞳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开口回应。

“可恶，大意了。毕竟对手是修斯，应该一开始就用尽全力的。”就在浅葱瞳昏昏沉沉地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从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她终于失去了所有意识。

往后腿了几步的苏寒澈瞪大了双眼看着踩在浅葱瞳身上的修斯，皱着眉头大声询问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

“诶？”修斯朝她走了过来，看也没看刚才被自己踩过的浅葱瞳一眼，仿佛刚才被自己踩过的不过是一块石头。

“你不是自称是她师父吗？就算你是妖魔，对自己的徒弟的态度就是这样的吗？”

修斯突然大笑起来：“这不就是你们一直以来所受的教育吗？残酷无情的妖魔，是没有所谓的情感的。”

“可是你以前不也是人类吗？刚才有些混乱所以没想起……你就是，前前任的‘饕餮’，琥珀的‘七宗罪’之一，修斯！”

“在真正的妖魔形成以前，哪一个，不是人类呢，”修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一面回身朝昏迷过去的浅葱瞳伸出手，一面道，“我并不喜欢无目的滥杀，现在我只是要摧毁自己的作品而已，所以，你就这么离开我可以当作没……哦呀？”

就在修斯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浅葱瞳的那一刻，昏迷在地上的女子的身影再次从他眼前消失了。

他抬起头，看着抗着浅葱瞳的苏寒澈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微笑着说：

“原来友情是这么美好的东西。那么作为奖励，给你们十秒钟的逃跑时间好了。可不要……那么快就被我抓到啊。”

因为使用了兽化能力，尽管苏寒澈抗着浅葱瞳，但速度却并没有因此减慢，反而比平时快了两倍。

“一定要在修斯追上来之前尽可能跑远一点。在那之前……”苏寒澈咬着自己的下唇，拼命忍下不断提速而给身体造成的不适感，“你一定要早点清醒。毕竟，你可是……”

“琥珀最强的除魔师，饕餮啊！”

突然的鼓掌声使得一直愣愣地伫立在满地的尸块堆中的黑发少女会过神来，她转过头，看着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黑衣男子。

“为什么跟着我。”

看着终于又跟自己多吐露了几个字的少女，男子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你再不说话我都会以为你哑了呢。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想收你做徒弟。”

“我没有认妖魔当师父的兴趣。”面无表情的回绝着的少女的语气虽然说不上冰冷，但也谈不上友善。

黑衣男子朝她走来：“这可不行啊。现在继承我饕餮的位置的人我并不满意，而你，是我觉得适合继承饕餮位置的人。让我来协助你攀上七宗罪的位置，依照你的性格，你也并不希望一直在低端徘徊吧。”

“为什么我适合？”

“你弑杀妖魔时的表情，就像要将对方完全吞噬的野兽的表情。就算现在我不找你，不久之后你也会因为某个契机而成为饕餮的。”男子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道。

黑发少女转身离开，她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打得过眼前的男子，所以即便讨厌男子也没有动手的打算。

“无聊。”

“哎哎，真是难以沟通的自闭少女。想从这里走掉的话，不拿出点本事来面对我可是不行的。”

男子瞬间移动到黑发少女身前。

一段时间后，被男子逼迫着进行格斗的少女终于落败。

被黑衣男子以擒拿手压制住的少女皱起眉头，小声的说了句：“妖怪……”

“被你这么表扬可不会让人高兴，不过，我本来就是妖魔，”男子松开了手，“还是不答应让我当你师父吗？”

“……”少女别过头，并没有回答。

“别说你对我的方式不满，我看你似乎到是挺享受的，被逼迫到极限然后爆发出更高的力量，其实，你非常喜欢这样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感觉吧？”

顿了顿，男子又接着说：“对了，我叫修斯。你叫什么，小孩。”

“我没有名字。”

“这样不行啊，不行呢。我是妖魔，没有名字或许还能说过去，但是，身为人类，你可不能没有名字哦。这样吧，叫你‘浅葱瞳’，喂喂，别走啊，这可不是胡乱取的哦，浅葱是我死去的恋人的名字。‘瞳’嘛，是因为我觉得你眼睛很漂亮啊。”

少女转身自故自的离去。就在男子要追上去之前，却听到少女说：

“叫什么都无所谓。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在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拥有了“浅葱瞳”这个名字的黑发少女在修斯的训练下不断的进步着，直到修斯突然神秘失踪的某日。

在他失踪的第二日，“琥珀”接到了猎杀吸血鬼的任务。

瞳……

似乎听到某人的呼唤，一直迷迷糊糊的昏迷着的浅葱瞳逐渐睁开双眼。几滴液体滴落到了她的脸上。

又下雨了吗？不对，这个味道和温热感……

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浅葱瞳猛地坐起身子，一直挡在她身边的将之护卫着的苏寒澈浑身都是让人心惊的伤口。即使如此，本该早昏过去的猫耳少女仍然勉强的站着。

听到身后的响动，苏寒澈回过头，即使满脸都是鲜红的液体，但那双碧绿的眸子却依然清澈透亮。她看着清醒过来的浅葱瞳，微微一笑：

“你终于醒了吗？你偷懒啊……”

话还没讲完，似乎松了口气的猫耳少女直接倒向地面。

浅葱瞳想伸手接住她，但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根本动不了。她看着因苏寒澈到下而出现在她视线中的男子，然后，问道：“为什么要伤害她？”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这不能怪我，是她非要挡在你前面……”

浅葱瞳缓慢的站了起身子，因为断裂而肿起来的手臂和膝盖逐渐恢复原貌。修斯微微惊讶地睁大双眼，看着站起来的女子，喃喃自语式地道：

“这是什么复原速度……”

话未落音，他便因被洞穿的腹部而吐出一口鲜血，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的浅葱瞳把手从他腹部抽出，在不给他任何时间做反映的情况下，仅用手便撕裂下修斯的双臂。

就在把修斯的双臂随意的甩在一边的浅葱瞳幻化出藏刀，要砍去他的头颅时，因受到伤害而不断吐血的妖魔突然大笑起来。

“对，我就想看这样的你，哈哈哈哈哈哈……被逼入绝境，然后不断的成长的你……哈哈哈哈，真的，真的是，非常美丽……”

失去双臂的修斯突然撑起身体，一口咬在浅葱瞳手臂上，尖锐的牙齿刺入肌肉之中，在浅葱瞳挥臂将他甩开之前，将一些可以另人变成吸血鬼的毒素注入进去。

在被甩开的修斯的脊背即将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便被冰冷的刀刃穿透脖颈，钉在地上。

对，其实我真正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杀死你，而是，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吸血鬼而已。

虽然只是被咬到手臂，但是有一天，你也会变成和我一样的吸血鬼的。在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便是我一生中最完美的作品完成的时候。

像你这样的孩子一定无法理解吧。即便是所谓的“七宗罪”，在某日你变成妖魔的时候，曾经共同处世的同僚会立刻反目，就算，你仍然保持着人类的心。

太寂寞了，我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你和我一样……

但现在看来，你并不是这样。你有，肯拼死保护你的朋友呢。

那么，当你成为吸血鬼的时候，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真是，另人期待。

再见了，瞳。

缓缓闭上双眼的修斯死去了，然而，他的唇角依然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双脚突然失去力气的浅葱瞳猛地跪到地上，她仰起头，呼出了一口气。

“结束，了……”

“不是，很完美的胜利了吗？”

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银溯羽不仅有些抱怨某红发少女的杞人忧天。突然，仿佛听到了什么，低声道了句“不妙”后，与苏寒澈有着几乎一样的容貌的女子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本帖最后由 孤鸾舞☆女帝 于 2009-2-8 16:13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