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
東京都警視廳裡，另闢了一間會議室給剛成立不久的特別行動組。只見裡頭來來回回走動的男女手上傳著一疊又一疊的資料並一邊交談著。特行組挑選的都是富有實務操作與經驗的老練刑警，用精英小組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為了這次行動上面行政機關給予相當大的人事動用權。
「……這次是要掃蕩大島田組阿……其他兩大勢力呢？」
「虎幫沒消息，看來是打算中立了；龍門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次雖說是黑道火拼，不過看來已經演變成政治與商業鬥爭了阿……」
「小聲點……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過老實說這任務來的相當及時，老闆天天念耳朵都快長繭了，幸好被調進來。」
「就是阿…告誡我家女兒少在晚上獨自出門還會被她嫌我這老爸杞人憂天呢。大島田那些傢伙最近太過頭了，白痴到跑去攻擊鷹井財閥的三小姐，還波及東條議員。」
這句話倒是引來在場一陣低笑聲，緊繃的氣氛稍稍緩解。
「除了被收買以外，還能有什麼原因?不過也難怪這次上面動作這麼快……畢竟掌握經費的被戳到痛腳嘛……」
「別跟政治人物瞎攪和了，不過東條議員的確是這幾年來少數讓大家抱有一點希望的人阿……蒐集的資料很齊全，看來除了一般的各種暴力事件，還做了相當多不法勾當阿……販毒、走私軍火，用非法少女從事**…了不起阿，財源我想一定很有看頭。」
「算起來都不知道壞了幾百條規矩了，鷹井家公佈了懸賞，看來今年的獎金袋會很厚。」
「對阿，要隊長出面去領，然後我們私下分一分啦！」
「欸？這不賴，我們逼我們小妞去；你們嘛……準備去包湯尼小屋吧，那裡的生啤跟小菜最棒了。」
會議室內的刑警紛紛笑成一團，她們的隊長不喜歡出席公眾場合在警局是出了名的；尤其她們都可以預期要是完成這場大規模逮捕，上上鏡頭、應邀出席宴會是免不了的。據說警局已經有人開始私下打賭這位職場上連男刑警都要給她三分面子的第一位女性隊長到底會不會被高層推出去當代表。
「吶吶，最後要公開逮捕？」
「是喔，小老弟。是這齣戲的高潮，都設計好了。總之，我們只是被利用除掉她們，順便做點業績，年終了嘛～。」
「我是沒所謂啦，嘉獎沒有人嫌多的吧？」
門口探出一位女子臉龐，眉宇清秀帶著英氣，短髮染成茶褐色，大嗓門顯示女子個性爽朗；能融合進以男人為主的重案組，隨後又被拔擢帶領特行組，表示這女子不是好惹的。
「總算說了句人話阿，你們剛剛一直在那咿咿呀呀的吵死人知不知道？還想要年終加薪的就快點挪動你們的肥屁股開工啦!」
「是是～大姐頭好凶喔，小心嫁不出去。」
「哼～小心我跟你們老婆女朋友告狀，別瞧不起女人阿。」
「欸欸欸？！不要啦～是我們錯了…」
「那好，就罰你們這些大塊頭去運動運動，偽裝啦、跟蹤啦、設捕鼠籠*啦、隨便你們去搞。總之就是把東西找來，然後你們幾個跟我去找漂亮妹妹囉～」
「唉～隊長要進行色誘計畫也別用這種怪叔叔語氣，難怪交不到男朋友，都被嚇跑了。」
「閉嘴啦！要不是你還有幾分『姿色』，你想我會叫你留下來嗎？」
「辣妹～沒關係，別跟那些臭傢伙計較。想要好男人還不簡單，我們幫你介紹就得啦。」
「切～別鬧了，你們這些人又想把我帶去聯誼？然後到最後又變成我在跟那些男的比腕力？」
在場的刑警哄堂大笑，推擠著解散各自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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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笠原集團總部，高階主管臨時會議
「總裁，您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枯瘦的老人臉色鐵青的起身，此舉大大震撼在場的人，包括坐在主位的祥子與一旁的晃與夜夜。不過三人當下並沒有露出情緒，一臉鎮靜。
「就是這個意思，鷹井財閥提供放款的條件之一就是以小笠原集團15％股權作為保證金。董事長以個人名義轉讓股權，然後我以名下土地兩筆另外設定抵押權換得更高借款，有什麼問題嗎？」
「可是那兩筆土地您應該知道是柏木財團以低價買賣作為我們新大樓的預定地，您沒有權利這樣做！」
「土地在誰名下，誰就有權利。新大樓建設計畫早先我已經做過裁決無限期延宕，況且土地買賣在帳目上價格與時價相當，我們並不是無故取得。請問還有人有異議嗎？」
「……我有問題想請教總裁。」
另一位坐在桌中央的男人，帶著中性的語調發言，有點猜不出是支持那一派的。
「請說。」
「總裁這樣做是否有針對某些人的意思存在？」
「完全沒有，原本鷹井財閥接受的企劃案就是縮編組織，並想辦法減少不良債權。對於不必要開銷的削減本就必要，柏木財團當初同意的那些款項事實上鷹井財閥內部會計師查核過後發現並無確實進場，這也是拖垮財政的一個相當重大的原因。股價下跌則是因為內部洩密，我已經報警並通知會長。所以要是在場各位接獲任何有關的消息，請務必配合內部政策上報，感謝各位的合作。」
「這、怎麼會……總裁確定消息無誤嗎？」
「我曾說過任何不確實的消息嗎？」
在場的男女高階主管面面相覷然後輕搖了頭表示沒有，便不再出聲。就算想說話也只是張口蠕動，沒有聲音。不服氣的那些，見情勢一面倒只敢暗暗隱忍。
「如果大家都沒有異議的話，那麼今天就這樣吧。」
隨著眾人魚貫離開，三人吁了一口氣。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警方那邊表示一切配合進行，就等對方鑽進籠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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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光十色的舞池擠滿著男男女女，有的甚至看不出是否成年了。掛著「Staff Only」的門板掩飾了後面的走道與房間，傳出的怒吼跟舞池震耳欲聾的音樂似乎有的一拼。
「蠢蛋!都是些蠢蛋!」
「老大……」
「別叫我老大！這樁買賣就快被你們搞砸了你們這些白痴！」
「老大，我們可以再派人去把她們都抓起來—」
「住嘴！你們已經搞砸過一次了，要是在失敗你們就完了！這一次，我親自指揮！現在都給我出去！玲呢？」
門口走進一抹高挑的身影，上著彩妝的臉看來像是有年紀的女人用化妝品掩飾的樣子，又濃又豔麗。只見高跟鞋款步從黑衣人叢中穿過，放肆的拿起桌上的邁泰雞尾酒一屁股坐在中年男子的大腿上，一隻手輕環在對方頸上。
「哎呀，甜心，怎麼這麼大火氣呢？」
「還能有什麼，不就那些囉哩八嗦的事，差一點就讓他們砸了一樁大買賣。」
「阿～是在說跟某個很有錢的大老闆的那個吧？」
坐在主位的肥胖中年男子點點頭，漫不經心的摸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妖艷女子的臀部。不在意自己是否會被竊聽之類的，或許是從沒被抓到的自信？
「要是做成這一樁，其他門路都可以收山了。如果到那時候市場還有那種價值的話，要是柏木敢欺騙我，那我就會把這些東西丟給無能的警察們，當作那些可憐蟲的聖誕禮物。」
『抓到你們了！』女子偷偷做了個鬼臉，衣服底下的小型接受器已經將對話都給記錄下來，現在在找到其他的證據就足以讓警方申請簽發搜索令，把這地方變成一片廢墟。
「那……我的聖誕禮物呢？達令～～」
「挐～拿去，我要去見國外買家。準，你就陪玲去吧，回來再來找我。」
「是。」
男子拍了拍腿上女子好讓自己起身，出口的門一關上，一男一女穿越舞池，開著搶眼的紅色捷豹離開前往柏木家與東條家。
「多謝了，阿準。他在多摸一下，難保我不會把他的手給扭斷。」
「玲奈姐還是一樣沉不住氣。」
「那還真是抱歉阿，要不你想要試試看嗎？阿準確定沒人跟著吧？」
「現在沒有，不管怎樣安全帶請繫好，我不想因為沒遵守交通規則被抓。」
「這台車車牌裝了GPS，黃色代號會告訴警方她們該睜大眼睛看清楚的。」
駕駛座上的男人聳了聳肩，一個右轉閃進附近一條街道，穿越兩街口後再度左轉、隨後又右轉，好不容易到達澀谷附近的小巷內，停在附近私設停車場裡，下了車進了某家精品店。
「兩位請往這邊，已經備好替換所需的用品。木頭先生在基地裡。」
接待的男子向迅速換好裝離開的兩人鞠了一躬，一切就像沒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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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約坐在客廳裡，茶一杯又一杯的喝著。
「主人，客人來了。」
「帶進來。」
「感謝您的接見，柏木當家。」
「脫下你們的偽裝，拿出東西。」
身著黑色風衣，頭上寬大的帽緣與墨鏡蓋住了一切可以辨識的特徵；雖然是很老套的化裝，但是仍舊有效。兩隻墨鏡相對，一男一女脫下墨鏡與帽子，將一個電子器材放在桌上。
「別心急，在這呢。」
「我說是誰呢，這不是山田先生與玲小姐嗎？不過為什麼要把你們老闆的事情告訴我呢？」
「我們一致認為您比較有遠見，所以決定把這樁交易裡骯髒的小秘密作為交換。要是您接受的話，這東西就歸您了。」
「放出來看看，由我決定有沒有交換價值。」
「我們並不是笨蛋，放出來我們就沒有籌碼了。」眼神閃過一斯殺意。
「別動！下一步是誰先倒楣還不知道呢。」
「都退下。」
柏木約原想來硬的，使眼色給一旁的人，卻被準搶先一步用貼肉藏著的點25口徑科爾特指著額頭正中央，柏木約只好裝作無事的指示手下待命。
「說吧。」
「白紙黑字，不二話；外加一億日幣，其中一半小鈔、不連號，另一半換成原鑽，分批到我們指定的地方交貨。別玩花樣，小手段我們看多了，收到包裹我們就會送出我們的，今天來只是展現我們的誠意。」
柏木約定定的直視兩人，悶哼著招手要來紙筆，大筆一揮決定了價碼。
「感謝您的慷慨，先生。先匯款到這個帳戶，一到確定進帳後您會收到通知的。」
像是在嘲笑對方似的，光緩緩的起身收走桌上的物品，並拿出一張折好的紙片推給對方。準倒退著護著光離開柏木家宅邸。
「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們付出代價。」
揚長而去的兩人相視一眼，心頭擱著一句話：「是誰要付出代價還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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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祥把我找來是想改變心意跟我去約會嗎？」
「少自作多情，只是要你配合我演出一場戲。」
「哇嗚……這還真直接，小祥。我怕小佑追殺我呢」
優笑笑的眼神示意隔了好幾層衣物挽在臂上的手，兩人之間的距離盡可能的遠，得到的回應是祥子銳利的目光。
「我想佑巳能理解我的作法，但你要是不配合，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我有別的方法，倒是小祥說說看憑什麼我要配合你。」
「我的方法比較高明，當個君子我想不難吧優。你把我安全送到，然後我會告訴你地點。」
「唔…這樣說來怎樣都是小祥占便宜呢，為什麼我要降級阿?」
祥子聽到優說的話，不由得兩頰飄上些許紅雲，聲音沉了點：
「這不是現在的重點!要是讓你我祖父知道，我們什麼也得不到。」
「……他不是我祖父。」
優微低著頭，紳士的拉開後座的門讓祥子上車。祥子看見優的眼神閃過一絲恨意，語調緩和了點。
「……優，謝謝你。」
「彼此彼此，這樣對我也有好處──捉弄小佑更方便了。」
只這麼一下子，優又變回平常那副不正經的樣子，讓祥子心裡馬上有想狠狠打對方一巴掌的衝動。
「優!別不正經了，如果你不想來不及的話。」
「是是，總裁大人。我這就送你去您『夫人』那邊，希望給我這老鼠車夫一些好獎賞阿。」
「柏‧木‧優!」
「阿啦~小祥好可怕阿，小佑要是看到他親愛的姐姐大人這樣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要是你希望，我想佑巳不會介意的。」
「小祥是想說會『想辦法』讓小佑不介意吧?」
「你!」
優掛著燦爛的笑容發車載著祥子離開小笠原總部，不在意有記者跟蹤；早已擬定協議以製造兩人關係不錯卻突然解除婚約作為開戰的正面第一炮。
「姐姐大人……你還好嗎?你的臉好紅呢。」
「噫!沒、沒什麼……佑巳，優離開了，放輕鬆點，外面的人看不到我們的。」
「唔…那…祥子辛苦了。」
人呈現放空姿態的祥子被佑巳手掌的溫度拉回現實世界，看到佑巳擔憂的神色與緊繃的樣子連忙表示兩人所在的地方很安全，佑巳這才放鬆下來，畢竟兩人是在市內一家有名的餐廳包廂裡，難免需要小心。
「沒事的，公司已經開始上軌道了……對不起呢，最近都沒辦法陪佑巳。」在學校也都是各自忙碌著，除了放學後或是山百合會會議過後一小會一起走路的時間。
「只要祥子別讓自己太累就夠了。」
祥子溫柔的撫著對方紅潤的臉龐輕輕的吻上。她最喜歡的就是佑巳無條件支持自己、包容自己任性這點，這讓祥子覺得在辛苦只要能聽見對方關心的話就值得了。
「聖母瑪利亞大人在上，謝謝您讓我遇見祥子、我最喜歡的姊姊大人…」
「佑巳少說一個喔……」
「欸?那個……可以…」『不說嗎？』
佑巳受不了祥子逼近耳鬢的吹息，乾脆低頭不應聲。明明剛剛就不是這麼曖昧的氣氛阿…
「不說沒關係…」
祥子看見佑巳的反應不由得在心底偷笑，果然百面相封號不是假的。看著戀人臉上一下子紅一下子白，表情一會浮現害羞一會又變成懊惱，湊近輕咬一口紅嫩的臉頰，露出惡作劇成功的笑容。
「懲．罰。」
「……祥子又捉弄我......」悶悶的抗議聲，再一次引來祥子低而不羈的輕笑。
「佑巳太可愛了，忍不住嘛…」
「祥、祥子!再這樣我、我就、不理你—」
“了”字還沒說出來就被祥子堵住嘴，溫柔綿長的吻很快的讓佑巳拋開被戲弄的事，專心的回應。結束這吻後佑巳才發現自己又被輕易的引開注意，小力搥了一下祥子的肩頭作為抗議，不過祥子似乎不以為意。
「我答應不捉弄你，可是佑巳要讓我去你那…」
「欸?…祥子是要過夜…嗎…可是清子阿姨跟融叔叔……」
才剛說完，佑巳馬上察覺到自己的語病，沒降下過的體溫又再度攀升。祥子先是楞了一會，爾後綻出美麗寵溺的笑，眼裡閃著想惡作劇的意圖，輕拍對方的頭說：
「嗯…過夜喔…剛好明天是星期天，公司這陣子比較穩定可以稍微休息一下。我已經先跟母親說了，佑巳不歡迎我去嗎?」
「不會、才沒有這回事!我、我…..很歡迎….」
「既然這樣，那我們開始晚餐了？優會來載我們，可以嗎？」
「阿…可是、可是…」
「佑麒會一起的呦，護衛名義的話，應該就不會被發現了。」
佑巳在心裡偷偷合掌向可愛的弟弟道歉，希望他別介意是自己把他在外婆家的消息告訴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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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佑麒。」
「柏、柏木學長！您、您怎麼—」
「這個嘛…秘密呦～我要去載小祥跟你姊姊，不上車嗎？」
佑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看著某位倚在紅色敞篷跑車門上的男子，兩人現在在山梨縣裡JR線Y站門口，身穿白色西裝外套內搭黑色襯衫，加上天生的氣質簡直就像現代的王子。光是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就已經引起旁人很大一陣騷動。
「這才對嘛，安全帶繫好，我要加快速度囉。掰掰，各位美麗的小姐們。」
「呀阿～他向我揮手耶。」「才不是!是在是我揮啦!」「看這邊看這邊!」
一旁的佑麒無奈的在心裡嘆氣：『這傢伙……到哪都會造成災害阿……』
類似的情形，這一次是第……算了，連算都不想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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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嘛～小佑別擺出那副表情嗎，我今天只是護衛兼車夫呦。」
「……那還真是抱歉，柏木學長；沒辦法，您開車的技術實在一點進步也沒有。」
「別這樣狠心阿～這一個月我可是好好練習了呢。」
「優(柏木學長)!請你專心點!」
被祥子與副駕駛座上的佑麒同聲譴責的優聳了聳肩膀，眼神轉回正前方。坐在祥子身邊的佑巳則是微翹起嘴，手肘撐頭看向窗外以七彩的霓虹燈點綴漆黑的視域。與祥子交握的另一手讓原本有點焦躁不安的佑巳鎮靜了點。
「抵達目的地，感謝各位充當本人今日的練習對象。」
「……柏木學長，請問您還需要我陪你去別的地方嗎？」
「有的喔，你的房間。我想我至少贏得喝杯咖啡的機會吧？」
「柏木學長!你、你想對我的”弟弟”做、做什麼？」
佑巳面露驚慌，他該不會引狼入室了吧……佑麒阿佑麒，你怎麼會被這種難纏傢伙給盯上呢……重點還是你竟然會……
「沒什麼，小佑該不會連讓我喝杯咖啡暖暖身子的機會都不給我吧？」
「優，別太過分了；喝完咖啡你該回去了，時間有限。」
祥子的警告似乎現在佔了更大的作用力；只見優微瞇了下眼，隨即恢復愉快的神情跟著其他人後頭進了福澤家。
「噫、噫呀阿阿！柏、柏木學長!請不要突然出現在別人背後好嗎？您到底想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來看看小佑怎麼泡杯咖啡這麼久，該不是小佑想跟我來個秘密約會之類的？」
「柏木學長請你克制點，我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姊姊大人的事。」
「喔，那麼向小祥隱瞞自己身份這件事也包括在內嗎？」
「……柏木學長請管自己的事就好，如果您還想知道佑麒的行蹤的話。」
佑巳沖好咖啡，轉身一一將杯子與糖罐放在托盤上，留了一杯在流理台上。淡漠冷靜的反應讓優不禁對佑巳轉換神色之快再次感到佩服。
「哎呀呀，小佑真是越來越像小祥了，還真嚇人阿。」
「您到底想說些什麼，柏木學長？」
優收回被佑巳從牛奶壺耳拍掉的手，不在意的笑了笑。
「小祥要是知道，你想她會怎麼樣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會努力補救我犯下的錯。那麼你呢，優學長你老實說是不是對佑麒有企圖？」
佑巳閃過擋在通道的優，打開冰箱拿出幾塊冰著的蛋糕。
「嗯？能有什麼企圖？只是覺得逗小麒很有趣，雖然小佑也很可愛，不過果然佑麒還是最特別的。」
「………我的弟弟不是玩具，如果只是想玩玩請找其他人。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選排隊等著。」
「小佑你覺得呢？」
佑巳看著一旁難得正經的優，端起托盤離開廚房，只留下一句話。
「我是個很會記仇的人。」
「是是～總裁『夫人』。」
正經幾秒後馬上又一臉嘻皮笑臉的優看著佑巳因為那句『總裁夫人』馬上燒紅的臉龐不由得輕聲失笑，還是跟以往一樣有趣呢～
「優，你又想做什麼？時間很晚了，你喝完咖啡了嗎？」
祥子走向優拿過對方手上的牛奶壺，不滿的瞪了對方一眼，連掩飾的想法也沒有。
「嗚，小祥是不是誤會我了，我只是進去看小佑需不需要幫手而已。嗯…這咖啡真棒，蛋糕看起來也很好吃，小佑可以考慮去開咖啡廳了——」
「佑麒，可否麻煩你等會送優出去呢?」
祥子受不了的打斷裝的很委屈的那位礙眼男性，優究竟是來破壞氣氛還是來追人來著？要不是自己問佑巳有關佑麒的行蹤，幾乎被形同軟禁的優哪可能知道佑麒人在哪裡？
「好的，祥子姊，希望您有個美好的夜晚。」
「謝謝你，祐麒學弟，那我們先上去了。」
佑麒看著自己親姐姐與祥子兩人往樓梯口移動，輕搖了頭示意。沒揮手是因為手上還端著咖啡，而此時佑巳突然轉頭面向佑麒，用脣形說道：
『謝謝你，佑麒。』
『笨蛋佑巳，我們之後再來算。』
『嗄？什、什麼阿！那個…又不完全是我的不對！！！』
「佑巳，還在那邊做什麼呢？快點過來阿，佑麒學弟也早點休息喔。」徹底無視一臉笑盈盈的優，祥子知道優並不會介意，因為比起自己對方更關注某人。
「好的，祥子姐、佑巳晚安。」
祥子回頭看見福澤家兩姐弟在進行空中對話，又看見佑巳臉上帶點驚慌的表情，明白事情的發展，向佑麒俏皮的眨眨眼示意後便伸手將佑巳帶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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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木學長，時間晚了，您家人一定很著急，還是快點請回吧。」
「叫我優。」
「……優學長，您該回家了。」
「又錯了，佑．麒。我不是說了，要在這裡過夜嗎？」
「欸欸欸!!!你、你什麼時候說過要、要在這過過過——」
「要是佑麒擔心會吵到小佑跟小祥，不如跟我回我家？雖然我敢說你們家的隔音一定很好。」
「優學長！不要在鬧了！」
看著佑麒漲紅著臉像隻發怒小獅般張牙舞爪的，愉快的給了一個惡質笑容。
「佑麒還真是麻煩吶～既不讓我留下、也不跟我回去，我到底該怎樣才好呢？」
「不管怎樣都好！總之，學長還是請早回吧。」
「吶……小．麒，你真的確定…要我走嗎?」
優慢慢的靠近佑麒，玩笑般挑起比自己矮一顆頭的佑麒的下顎，鼻尖距離近的可以明確的感到彼此呼吸吹在臉頰上的熱度。佑麒選擇閉上眼，不去看眼前討厭的難纏學長。
「確‧定!祥子姐剛說了咖啡喝完就請您離開，既然學長咖啡喝完了，那麼我也該去整理屋子好休息了。」
「真無趣吶~~~要不，我動手幫你好了。先把這些端到廚房，對吧?整理好了，小麒不跟我走也不行了。」
「等等!」
祐麒感到下巴箝制被鬆開，睜開一隻眼卻看見對方已經端起托盤走向廚房，連忙出聲制止。
「嗯，又怎麼了嗎?我知道了，一定是小麒改變心意，那我們現在就走吧。要不吵到小祥跟小佑獨處我可是會被怨恨的呢~」
『佑巳阿佑巳，你把可愛的弟弟當敵人對待阿？這筆帳你欠的可大了!』
「如果我答應跟學長離開，學長保證不會去打擾祥子姐跟我姊姊?」
「這是當然的囉，你姐姐可能跟小祥待在一起太久了，簡直就像小號的小祥嘛~~我看我再不快點離開，我可能就會被剝皮了呢。」
「學長也真奇怪……哪有人明知會被人怨恨還要擺出無所謂的樣子的……」
「嗯，小麒說什麼?」
「沒有沒有!什麼也......我是說，我這邊整理好就可以走了。」
優擺擺手在玄關等著已經溜進廚房的佑麒，她只是裝做沒聽見佑麒的自言自語，而佑麒的話像是直刺在輪胎上的車針一樣，把自己外表的偽裝剝的乾淨。越是在意，她就越常表現的惹人討厭，為的是不希望讓無辜的人捲進自己家族內的事──當然，祥子、瞳子與自己是親戚，難以避免；而佑麒…
看來小笠原家族真的離不開福澤家了呢……
「學長，我們可以走了。話說這麼晚了，您打算帶我去哪裡?」
「祕‧密!說出來就沒有樂趣了呢。」
佑麒看了下已經笑瞇了眼的優，鎖上家門跟著優。上車前，瞥見二樓自己姐姐房間的窗簾被拉上、只剩下昏黃的光透出窗帘縫隙，佑麒認命的在心底偷偷抱怨著：
『就算我是飛利浦電燈泡，也不需要把我丟給優學長吧？！壞心眼的佑巳。』
一對小笠原家與福澤家的配對就已經揚起軒然大波了，如果是兩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