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rgs00095 于 2009-8-14 23:32 编辑

章十一 暫別(上)

"好像很久沒睡這麼舒服了…"

這是昭雲睜開雙眼的第一個想法。

"現在是什麼時間…"

疑惑的看著漆黑的天花板，發現不是在自己家裡意識瞬間清醒過來，"慘了!現在幾點?"

趕緊抬起左手將白銀護手舉到眼前來看、藉著月光看清楚護手螢幕上的時間－23：33。

"哥哥說過每天晚上都必須回去睡覺的…12點半以前回去應該不算太晚吧?"

昭雲心中盤算著，急忙起身想趕回家，一直待在身旁的寰也安靜的再度跳到自己的肩上，卻發現自己的右手緊抓著一物，原來是一個人的手，"這是…誰?"

由於周圍一片漆黑，昭雲分辨不出來那個坐在地板上、上身趴在床上的人是誰，那人大概是因為手被自己抓住、才會這麼克難的坐在地板上睡覺吧?

彎下身，將臉湊近那人的臉、近到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才看清楚原來是學生會長－程羽晴。

"好香…"

過近的距離讓昭雲感覺對方的身體傳來的陣陣香味，不自禁的想再多聞一會，無意識的將額頭枕在羽晴的脖頸間舒服的閉起眼睛、貪婪的呼吸著。

到底是因為床舖還是有人陪伴的關係、自己才能安穩的睡上一覺?

腦袋放空的昭雲並沒有去思考這些。

不知道是因為昭雲的髮絲搔到羽晴、還是因為在這微涼的天氣還坐在地板上睡覺的關係，羽晴輕輕打了一個噴嚏，這個輕微的聲音將昭雲從沉醉中喚醒，「阿…糟糕。」

趕緊下床、小心翼翼的將羽晴抱到剛剛自己躺的床上、幫她蓋好被子。

下了床的昭雲伸個懶腰、打個呵欠，開始整理思緒；

如果沒記錯、這裡應該是羽音跟巧冰的房間，轉頭看著另一張床，巧冰仍安穩的睡在床上、呼吸平穩而有規律。

昭雲走近巧冰的床邊、凝視著巧冰熟睡的臉，嘴角揚起安心的弧度，從腰包中拿了一顆在詠鏡泉裡取得的發光石頭－"靈玉"放在巧冰的枕邊、淡淡的散發白色的光芒。

"咦、我的手好了?"

慢半拍的昭雲終於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恢復以往的靈活、身體也不再發冷，隨手摸了摸自己的上身，發現身上穿的是從沒見過的深色長袖上衣，

"好溫暖…"不禁傻傻微笑，不知道是誰幫自己穿上這件保暖、舒服的衣物。

四處張望，終於在羽音床上看見自己原本的衣物，不僅已經洗滌乾淨而且右手袖子上的破洞已經補好了，一邊將原本的衣服套在新衣服上，昭雲一邊喃喃自語，「今天的怪事真多…」

昭雲穿好衣服，輕拍肩上寰的小腦袋，輕聲說，「好、走吧。」

直接從窗口躍出，身影轉瞬間消失於月色之中。

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已經是中午時分。

昏睡了一天的巧冰緩緩睜開雙眼，無言的看著熟悉的天花板，似乎還沒完全清醒，下意識的摸摸自己右邊的胸口－沒有疼痛。

在腦袋還運轉不靈的時候，一旁傳來輕柔的聲音，「醒了?」

巧冰將頭轉向左邊，羽音正坐在的床上、拿著一本書看著自己。

「嗯…」巧冰語音模糊的回答，想坐起身來，不過身子才抬起來一半，突然感到一陣昏眩，只好又重新倒回枕頭上。

「妳失血過多，今天必須好好休息…」羽音淡淡的說。

除了失血過多外、在迷鏡森林中了幻術的巧冰，到現在意識仍是有些恍惚，以手背貼著額頭，努力的使昏沉沉的腦袋重新運轉起來。

「昭雲呢?」

既然暫時起不了床，巧冰側身躺在床上盯著羽音發問。

「她沒事了…我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羽音如實回答。

「沒事了?昭雲也受傷了嗎?」巧冰緊張的詢問。

「嗯…她誤觸詠鏡泉的法術。」

「咦!?嗚…」

巧冰驚訝的又想從床上起身，不過馬上又是頭暈目眩的倒回床上，不過這次起的太急，巧冰可憐兮兮的雙手抱頭倒在床上。

「都說沒事了…妳緊張什麼，還是多關心自己一點吧…」羽音平淡的說著，拿起手中的書又開始閱讀起來。

將頭埋在枕頭裡哀哀出聲的巧冰，眼角餘光瞥到枕頭邊的那顆晶瑩剔透的橢圓形石頭，「這是…」將石頭拿到眼前端詳。

「似乎是昭雲留給妳的，應該是她在詠鏡泉裡拿到的吧。」羽音推測著說。

「阿…果然、詠鏡泉裡拿到的只是原料，沒有加工過還是沒辦法使用…」

巧冰翻轉著手中石頭一邊研究。

「妳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那還去冒險…」

羽音雖然仍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書，不過語調中透露出不滿的情緒。

巧冰不在意的聳聳肩，「不去看看總是不死心。」

瞪著石頭、抱怨的說，「真是的、總是走的這麼急，隻字片語都不留…」

用力的將石頭捏了2下、似乎在懲罰它原本的主人，不過事實上除了增加手指的疼痛度外，不僅石頭分毫無傷、就連想要抱怨的對象也早已不知去向、毫無感覺。

不想只追逐那人的背影、想要與她結伴同遊，所以明知危險也是甘之如飴，這就是巧冰一直堅持去詠鏡泉的原因。

不過這種心情，巧冰並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就連當事人也不例外，巧冰不願用言語綁住那個屬風的女孩、但還是希望她能在自己身邊停留。

「她至少還知道留東西給妳，很有進步了…她哪次離開會特別通知別人的…」

想起今天早上醒來回到房間時，床上已經沒有昭雲的蹤影、反而是姊姊睡在自己的床上；自己跟姊姊為了她們累了一天，可是昭雲這傢伙卻是早早就消失無蹤、沒有留下任何訊息，羽音不禁輕嘆了一口氣。

「說得也是…」輕輕的微笑著，巧冰將那顆石頭緊握在掌心。

沉默了一會，巧冰突然開口，「是妳救了我吧?謝謝…還有、對不起。」

羽音並沒有移開看著書本的視線，淡淡的說「沒什麼好謝的，我們是朋友…也沒什麼好道歉的，妳只是做了一般術者都會做的選擇。」

當了這麼多年的室友，羽音知道巧冰是為了瞞著自己偷偷跑去詠鏡泉的事情道歉。

「對不起、我明明知道…」

巧冰仍是無法心安的想繼續道歉，卻被羽音淡淡打斷。

「妳還必須跟我姊姊道謝才行。」

羽音不願意再提此事，因此轉移了巧冰的注意力。

「會長?」巧冰果然停止道歉，疑惑的看著羽音。

羽音從口袋中拿出幾顆"風屬裡玉"，「這個、姊姊說要給妳練習御風術用的，她說、只要妳們答應不再去那危險的地方、妳爸爸出差的這幾個月她會負責提供妳們風屬裡玉練習。」

早上羽晴醒來後，便詢問羽音到底她們去詠鏡泉要做什麼，反正到這地步也不可能再瞞著羽晴，於是羽音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羽晴。

了解事情經過的羽晴、便拿出自己的風屬裡玉先交給羽音，答應羽音在這幾個月會負責從老師那邊拿到裡玉以提供她們練習。

「可是會長她怎麼…」會知道?

巧冰疑惑的打算發問，羽音便打斷她的問話繼續接著說，「還有、昨天治好妳們2個後，我先去休息了，妳身上的衣服、血跡都是姐姐幫妳處理的。」

「啊…慘了，會長有沒有說什麼?」

這種違反校規的事被學生會長知道，而且還給對方添了許多麻煩，巧冰不安的詢問。

「姊姊她早就知道妳們去詠鏡泉的事了…」

「什麼!?怎麼會?」巧冰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我也不知道…妳自己問她吧…」羽音事不關己的輕鬆回答。

「嗚…看來勞動服務跟悔過書又跑不掉了…」

巧冰又將頭埋回枕頭間，突然想到一件事，「知道我們要去詠鏡泉的，只有妳、我、昭雲跟小依，可是衛旭學長卻說有人通知他在那邊等我們…」

將頭轉向羽音緩緩分析著，「妳跟小依都不知道我們出發的時間，所以應該不是妳們告訴學長的，難道是會長…」

羽音打斷巧冰的思考，淡淡的說「旣使這樣也是妳們咎由自取…」

「嗚…好啦，我知道錯了，我會找時間跟學姊道謝的。」巧冰知道羽音一向是幫著姊姊說話的，趕緊認錯了事。

「說到衛旭學長…」羽音突然抬頭看著巧冰，臉上明顯有不耐煩的神色，「他已經快把我煩死了…請妳自己傳訊息給他說妳沒事了。」

從昨天衛旭就不斷傳訊息到羽音護手詢問巧冰的狀況如何，衛旭不敢打擾巧冰休息，所以便詢問同寢室的羽音，殊不知這樣卻是嚴重打擾了羽音的休息時間，雖然已經告知衛旭、巧冰沒事了，不過對方仍不死心的每隔幾小時就打來詢問巧冰醒了沒，實在把羽音搞得快瘋了。

不過巧冰卻突然把頭又重新埋回枕頭裡沒有回答，耳根似乎有些發紅?

羽音好奇的觀察著好友奇怪的舉動，「怎麼?」出聲詢問這個似乎正鬧彆扭的小孩。

「妳幫我回覆拉…就說我醒了就是了…」

聲音從枕頭裡傳出來，悶悶的很不清楚。

羽音微歪著頭思考了一下好友奇怪的反應，「他跟妳告白了?」

羽音隨口丟出一顆炸彈。

「欸~~妳怎麼知道?」

巧冰再度從床上彈起來，然後又再一次痛苦的倒回床上。

「我亂猜的…」羽音卻是一臉輕鬆的回答，眼中透出嘲笑的神色，心中默默吐槽好友，"他態度那麼明顯、除了妳以外有誰不知道…"

"我又上當了…"

巧冰無奈的心中大喊，沉默了一會，巧冰猶豫的說，「其實…那不能算告白吧…學長是對著幻影說的，所以…」

「所以、妳想假裝沒發生過?」

了解室友的個性，羽音直接幫巧冰接完想說的話。

「嗚…不行嗎?」巧冰可憐的發出小聲的哀嚎。

羽音無所謂的聳聳肩，「那是妳跟學長之間的事，我沒意見…」

沉默了一下，「看來妳挺喜歡衛旭吧?」面無表情的再度丟出一顆炸彈。

「什、什麼阿!?」巧冰臉紅的大喊，「妳哪隻耳朵聽到我這樣說了?」

羽音蠻不在乎的說，「不喜歡的話就沒什麼好煩惱的吧?直接拒絕就好了。」不懷好意的看著巧冰，「所以…」

「才、才不是這樣!!」巧冰慌忙又結巴的否認，「我、我跟學長碰面的機會很多…而且…而且他又不是對著我說，我要怎麼拒絕他阿?那多尷尬…」

羽音嘴角微微上揚，「妳說怎樣就怎樣吧。」

終於好心的放過這個已經有點不知所措的好友。

就在這時，感到手腕處的波動，羽音抬起手看看護手，果然又是衛旭傳來問巧冰情況的，「他的水屬裡玉是不是嫌太多了，從昨天到今天至少也傳了五十通訊息了。」

也就是說，羽音也回傳了這麼多次訊息回去了，不禁皺起眉頭、小聲的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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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風屬裡玉"裝在白銀護手的輔助槽裡可以讓使用者施展御風術，如果裝進"水屬裡玉"則是可以對其他護手、不論遠近的傳送訊息，一顆水屬裡玉可以發送30次訊息、之後就變成普通石頭。

明衛學園裡，除了教職員、學生會以及風紀組外，一般學生禁止使用任何電子通訊器材，因此使用護手互傳訊息便成了學生間最常用的連絡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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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妳怎麼打算，妳必須自己回覆他…我無論怎麼回覆他都不滿意。」羽音皺起眉頭跟巧冰抗議。

「好啦…學長護手的編號多少?」巧冰也只好屈服了。

羽音將自己的護手脫下來，輕拋給對面床舖的巧冰，還不忘調侃好友一下，「妳不知道嗎?我還以為妳早就把衛旭的編號設定進妳護手的名單裡了。」

巧冰臉紅紅的反駁，「記他的做什麼…我平常又沒事找他…」

趴在枕頭上，巧冰將左手擺在眼前、盯著護手上的小螢幕遲遲不知道該怎麼回覆，沉默的思考了一會，回想著自己跟衛旭平日相處的點點滴滴。

由於自己的父親野心勃勃的想搶術族族長的位置，而族長按照慣例是從3位"族使"(與精靈訂約者、火水風各一位)當中選出。

精靈通常喜歡跟術力強的術者訂約，因此年輕一輩中，跟自己同樣屬火的衛旭都是下一屆"火族使"的熱門猜測人選。

因為這個原因、父親從巧冰小的時候便要她把衛旭當成假想敵，父親更是對衛旭充滿敵意，要求巧冰無論大小事都不可以輸給衛旭、處處比較。

因此雖然巧冰對戰鬥的興趣並不大，但從小就乖巧聽話的巧冰，對衛旭每次模擬戰的邀約也是盡量赴戰、從不退縮。

對巧冰來說，衛旭是個強勁的競爭對手，為了讓父親高興、自己也是以贏過衛旭為目標，從沒有考慮過別的，卻沒想到對方是以這樣的情感在看待自己。

想到這裡，巧冰又臉上發燙的將頭埋回枕頭裡。

跟衛旭在一起，無論是平常的聊天還是模擬戰，都讓人覺得很輕鬆、愉快，並不討厭跟他在一起的感覺、甚至可以說是喜歡那種感覺，如果真要從男孩子中選一個最喜歡的人，大概就是衛旭了吧?

巧冰在心裡自問自答。

可是…無論多麼喜歡，衛旭是衛家的次子、自己是明家的獨女，始終都不會有結果，而且自己已經有了未婚夫不是嗎?

所以、還沒開始的感情就此把它給埋葬吧，在一切都太遲以前。

終於下定決心、右手手指飛快在螢幕上輸入訊息－－『我沒事了，謝謝學長』

很短、非常制式化的簡潔回覆。

---待續---

後記:恩...沒廢話可說真不習慣(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