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出身于除靈師家族,諫山黃泉作為諫山家的繼承人被選入國家所屬的除靈機構“對策室”,過了好久之後神樂才知道這件事,自然而然的也要求加入。鑒於神樂年紀還小,因而僅僅讓她作為預備隊員在旁觀摩學習——事實上是諫山家主擔心神樂出什麽事情而有負土宮家的託付。就這樣,神樂和黃泉一樣,踏上了藉故翹課的不歸路……
奇怪的是,同樣經常翹課,最終神樂卻考上了最高學府百合學院,黃泉則只考上了鄰省的矢零學院。
“難得能考上最高學府,神樂還是暫時不要再除靈,專心去學習比較好。”黃泉揉著神樂的頭髮,還是很為自己這個天才型的妹妹驕傲的。
“反正即使畢業了也是要繼續除靈的……真不明白我考得那麼好做什麽。我……不想和黃泉姐姐分開。”神樂低頭揉著自己的前襟衣角說著。
很簡單的一句話,黃泉卻覺得很窩心,捏了捏神樂的臉蛋說:“傻孩子,全國一大半的超能力者都聚集在那裡,你在那裡剛好可以和別人交流彼此的能力,漸漸變強,對除靈當然是有幫助的。何況矢零學院離你們那裡也不是很遠,我平時還是可以去看你的。”
歎氣……也只能這樣了。從來都沒聽說過有誰考上了百合學院卻不去的,如果那樣做大概會被認為是藐視最高學府的權威而遭到廣大勤勤懇懇向上奮鬥的學子們的鄙視。
入學之後的幾個月,生活真是安靜。這裡沒有想像中那麼死板,課程也不是很多,有很多閒暇時間可以安排自己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社團,比如自己聽過的最奇怪的一個——貓耳同好會。自己和黃泉提起這個社團時,只見黃泉雙眼放光,下一次去探望黃泉時她竟然拿出了一個貓耳,不由分說就安在了神樂頭上,然後瘋了一樣拍照——從那之後,神樂見到貓耳同好會的人都要繞著走。
平靜的生活沒過多久就被打破了,家裡傳來消息,諫山家主被殺,黃泉身負重傷,幾近癱瘓!
聽到這裡,江利子托著下巴嘀咕了一句:“看來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請假回家的。”
趕到醫院的神樂見到全身纏滿了紗布的黃泉呆站了足足有五分鐘,直到看見黃泉露在外面的一隻眼睛裡的召喚,她才走了過去。
在發現重傷昏迷的黃泉的同時,黃泉的堂姐諫山冥的屍體也被發現,經過檢查諫山冥是死於黃泉的劍下,因而雖然黃泉重傷到短暫失語,她依然被作為重點嫌疑犯看護著。就在神樂趕來的十分鐘前,黃泉的頂頭上司才剛來詢問過一些事情。
“請允許我打斷你一下,諫山冥和諫山黃泉有什麽過節么?”江利子問道。
“嗯,其實黃泉姐姐並不是諫山家的親生女兒,她的父母死於惡靈手下,除掉惡靈的諫山家主便收養了黃泉姐姐。由於黃泉姐姐在除靈方面的天賦很高,所以諫山家主早已決定讓她成為諫山家繼承人,就連諫山家家傳的獅子王劍都給了她——就是那柄封印著鵺的劍。但是諫山家主有一位年輕時放棄了除靈師職責的弟弟,堅決不同意沒有諫山家血統的黃泉繼承諫山家,而認為自己的女兒諫山冥才有繼承權,而且冥姐姐的除靈能力和黃泉姐姐是不相上下的。”
撇了撇嘴,靜馬有些不屑的說:“真搞不懂那個人怎麼想的,明明自己已經放棄了職責,就不應該再插手作為‘除靈師’的家族的事情吧。”話是這麼說,靜馬自己也明白,繼承權這東西其實是很怪異的,特別是在超能力者世家中。有時這些家族的繼承權僅僅意味著要承擔某種使命,但很多人都以能承擔這種使命為榮因而努力爭取,哪怕真正繼承后卻發現那使命會讓自己不堪重負。
“其實黃泉姐姐有足夠的動機殺死冥姐姐,但我相信不是她做的。諫山家的除靈能力是通過血統而傳承,事實上黃泉姐姐沒有諫山的血統卻有那樣強的除靈能力實屬意外,而且她的後代是否還有除靈能力也是難以預測的事情。因此要順利繼承諫山家,黃泉姐姐必須要去和乾極那邊一個著名的除靈家族飯綱家聯姻。”
“什麽?”對於聯姻這種事情,靜馬最為反感,因為她最好的朋友就深受其擾。
“諫山家還是個比較保守的家族,因而認為必須要和男性除靈師結合才能出現具有優秀除靈能力的後代,這算是他們的家規。黃泉姐姐爲了報答養父的養育之恩,雖然我知道她根本不願意,卻還是接受了這門親事——但如果冥姐姐繼承了諫山家,她就可以不去和飯綱家聯姻,所以黃泉姐姐對於冥姐姐來爭奪繼承權其實並沒有恨意。”
點點頭,江利子她們三個都表示理解。
抱著重傷的黃泉,神樂的眼淚砸在她臉上。如果是平時,黃泉一定會笑神樂是愛哭鬼,然後擦掉她的眼淚。但是這一次,黃泉只能微微張開嘴,讓氣流從喉中流過,卻發不出聲音。
用力抹掉眼淚,神樂努力讓自己笑出來:“對不起,來看黃泉姐姐應該是高興的事情,不應該哭的……”
雖然說不出話,但黃泉還是能露出笑容的,手指頭在手邊的手機屏幕上點了一下——那是剛剛接受詢問時定下的交流方式,點一下就是表示肯定,點兩下則是否定。
剛剛抹干眼淚的神樂眼淚卻再度流了出來,想到那個飯綱家的繼承人此時就在這邊,卻都沒有來探望黃泉,神樂也不禁對他產生怨恨。“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黃泉姐姐,還有我,我相信黃泉姐姐一定沒做那些事情,你從沒有恨過冥姐姐,我知道的——我,我去倒杯水。”實在不想讓黃泉看見自己哭,神樂於是找了個藉口暫時離開。
空曠的病房裡一片寂靜,只有兩聲“噠噠”的敲擊聲想著,一次,兩次,三次……不停響起,窗邊飛來一隻藍色的蝴蝶,徘徊了幾圈,而後引來許多藍色蝴蝶的群舞……
“當我再回到病房,黃泉姐姐就失蹤了。之後飯綱家的繼承人飯綱紀之被砍斷了所有筋腱——據他所說,兇手竟然是失蹤了的黃泉姐姐。原本我還不相信,但後來我的親生父親遇到了正要對二階堂下殺手的黃泉并交手,最終竟然被重傷,并——事已至此,即使不願相信也只能去相信……”
好奇怪的變化,且不說黃泉突然殺人的動機,僅僅是她從幾乎癱瘓的狀態突然恢復就是個奇怪的事情。
父親去世的神樂於是繼承了白叡,並且一路追蹤黃泉的蹤跡,最終追到了百合學院遇到了大開殺戒的黃泉。
“事情就是這樣了,我想黃泉姐姐一定不是故意要殺人,一定有隱情。”
“而且這個隱情,應該和她全身傷勢忽然恢復有關。”江利子說道,“而且土宮同學,你不經意間,說了一句傷害黃泉的話。”
“什麽?”
“你說你相信黃泉沒有殺諫山冥,你知道黃泉從來沒有恨過諫山冥。現在看來諫山冥應該就是黃泉殺的,只是殺人原因可能不是所有人猜想的那樣因為繼承權的事情,但黃泉殺諫山冥時心中不可能沒有怨恨之類的負面情緒。殺人已經讓她自責,你把她想的太高尚,她會更加自慚自愧。”
眼前不斷閃過當時黃泉空洞的盯著天花板的眼神,神樂的眼神已經無法聚焦,失神的看著牆壁上的某一處。
歎了口氣,江利子打電話給銀河久遠,詢問有哪些方法可以讓一個重傷癱瘓的人在倒一杯水的時間內就痊愈。聽到這個問題,久遠一口茶噴了出來:“喂,怎麼可能有這麼離譜的事情?”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前不久不還有異空間的虛跑到我們學校來,所以多離譜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好吧……等我幾分鐘。”打開掌上電腦,查詢“治療”的信息,出來了一千多頁查詢結果。篩選,具有強力治療效果的方法僅剩下四頁。從頭翻到尾,就連醫務室的卯之花烈老師的治愈鬼道都沒那麼強而見效快的治愈能力——慢!
最後一頁,紅色的石頭圖樣映入銀河久遠的眼簾——殺生石。
“殺生石?”
遠古九尾妖狐被滅后凝成的妖力結晶,散落在世界各處,植入身體后有快速再生的能力,同時也有靈魂被侵蝕從而成為惡靈的危險。
“你說……殺生石?”神樂撥開耳邊的頭髮,露出了耳朵。一枚小小的紅色石頭嵌在耳垂上,仿佛是有血滲出一般,“這個就是殺生石,繼承白叡的同時繼承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