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街道上厚厚的积雪,在寒冷的风里,穿着深色大衣的女子,姗姗而来,最后,她在那间看上去装饰很清雅的茶叶店停了下来。
抬起那双清亮的眼瞳时,她的目光变得急切了起来,却似乎又在害怕着,当视线穿过那道透明的玻璃门,停在那缩在角落里,掩面而哭的熟悉身影时,她错愕不信的睁大了眼睛。
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为她哭泣。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颤抖的伸出手,缓缓的推开了那扇隔在她们之间的心门。
当年,暖春三月,她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怀着愉快期待的心情,来到了风华,拖着沉重的行李,她推到了宿舍的门。
门开了,她看到她,她的室友。
对方正卷在沙发上,低头看着小说,黑色柔亮的长发披在那纤细的肩膀上,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秀气和幼稚。
据学生会的人介绍,对方是小她一级的学妹,品德优良,成绩不错,只是不太爱说话。
带着好奇的心情,她不由打量着她,只可惜对方低着头,她只是能看到那束潇洒的刘海下,隐隐露着眼境的境片,看不到对方的脸。
也许是听到推门的声音吧,对方抬起了头,神情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伸手习惯的拨了一下刘海后又低下头,继续沉迷于她的小说。
然而只是那样冷淡的一眼,她却呆住了。
她不记得自己的心到底跳得有多快,也不记得自己究竟发呆了多久,直到窗外吹来温暖的风时,她才恍惚的回过神。
看到对方依然低着头看着小说,完全对自己无视时,她想都没想,就扬起一丝邪气的笑意。
她用柔软的,缠绵的,如热恋中的少女一样,在深情的呼唤着自己心爱的人般的,甜甜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然后恶做趣的看着那沉迷于小说的人顿时如被雷劈中了般,浑身猛的一抖,然后反射般的抬头,错愕的睁大了那双明亮漆黑的眼瞳,呆滞的看着她,眼境差点就跌落了。
一如此刻。
沉侵在悲伤绝望中的店长,闻言如同被雷劈中了般,浑身猛的一抖,然后反射般的抬起头,错愕不信的睁大了那双挂满泪水的眼瞳,呆滞的看着她,眼境就那样跌在地上。
她整个人就那样呆住了,不敢相信似的瞪着她,眼眶里的眼泪就那样慢慢的滴了下来,沿着她苍白的脸,落在地上。
女子温柔的笑了,笑中带着泪水,她拿出手帕,走上前在她面前蹲下,轻轻的擦拭着对方脸的泪水。
哭成泪人的人完全傻掉了,呆呆的看着多年来,日夜思念,却只有在梦里才看到的人,此刻温柔的为她擦拭着泪水,一如回到年少时。
突然的,她变得激动了起来,伸手紧紧的抓住了那双,她当年不敢去握住的手,她的手很细,一如当年般的温暖。
梦也好,现实也罢,都不重要了,她只想告诉她,她有多想她,亦有多后悔。
可是最后万般情绪纠结于胸,她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于是,她只有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泣不成声。
浮生如梦,繁华走尽后,在她以为余生已虚无时,她终于可以用自己的双手,把她紧紧的搂入怀里,她们,紧紧的拥抱着。
在店门已经站在有一段时间的夏树,搓了搓冷得有些僵硬的手,虽然为两位前辈能重逢开心,但想起什么似的,她转过头,眨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不解的看着身边的静留。
面对着夏树的疑问,静留抚着脸,微微一笑,无比的坦然。
爱本身没错,爱不上,也无从指责,但是,只有深爱过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伤痛与绝望。
所以,对于无情的人,不能不说,有时会难免产生恨意,人就是这样,有爱,便会有恨。
夷光在离开风华后,心如稿灰,于是听从了家人的安排,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
不想也知,这样的婚姻,十有八九会不幸。
几年后,明白这样的婚姻,只会害人害已时,她选择了结束。
静留的母亲去世后,她来到了静留的身边,如她母亲般,细心的照顾着,呵护着。
也正因为接触得太近,静留深切的体会她的伤痛与思念。
心疼,怜惜的同时,也不禁闪过怀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怎么样的一种感情,能伤人至此?
带着这些困惑,她也来到了风华。
没多久,她便找到答案,因为她也爱上同为女子的夏树。
同样的深爱着,同样的被拒绝过和伤害过,那种疼痛在夏树接受她后,慢慢的被抚平了。
然而却在遇到店长时,又被撕开了,加倍的。
这种情绪就像店长初遇见夏树时,那种看见自己过去影子的恨意。
于是,都忍不住,想整一下对方。
于是,夏树被店长恶整了一顿,店长也同样被静留狠狠的整了。
只不过,被整的人好像都搞不清状况,就好像此时的夏树,她双手环胸,神情十分可爱的反驳。
夏树真是单纯得可爱呢,面对心爱的人,就算再委屈,谁又忍心责怪得出口?静留抚摸着夏树被风吹得凉凉的脸蛋,在心里叹息着。
夏树闻言一怔,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夏树虽然不笨,但也不会想得太多太深,只是觉得,因为是静留,所以不会责怪。
但是,如果是武田,她会拳打脚踢来解决。
或者,如果是舞衣,她会一巴掌把她扇醒后,再讲道理。
唯独是静留,她手足无措。
因为很开心,静留于是拉着夏树,开始一边磨蹭一边撒娇起来。
已经冷得有些不耐烦的夏树,恨不得马上跑回宿舍,钻进被窝里,因此闻言马上不满的叫了起来。
开始不依不侥的磨蹭着。
终于无可奈何的,妥协的语气。
去,当然去,能不跟着吗?
两人貌似很开心的去约会了,只不过,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命眼巴巴的看着桌上冒着诱人香气的饭菜,转过头问着同样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舞衣。
舞衣一边抚摸着命可爱的脑袋,一边看着窗外被风呼呼刮过在摇晃的树杆。
可怜的舞衣君,你就慢慢的等着吧。
本帖最后由 洛花无意 于 2009-6-4 14:24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