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尔璇，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喝起闷酒了。。。”轩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这小家伙敢情是有点醉了吧，要不然为什么一身的褂袍都会忘记换下？
“阿玛如何知道孩儿喝的是闷酒而不是乐酒。。。”尔璇笑了笑，继续斟酌自饮。。。
“尔璇，阿玛想告诉你的是，对着阿玛，你永远都不需要隐藏什么。。。”轩笑着摇了摇头，仰头喝下甘醇的美酒。。。
“风花雪月最不解情。。。”尔璇把弄着手中的酒杯，“阿玛，有些事不是我想告诉你就可以说的，要是我说了，只怕阿玛你会大骂孩儿荒唐罢了。。。”
“更荒唐的事情阿玛都见过，做过。。。还有什么会比阿玛所见过的更加荒唐呢？”爱上女子，加封亲王，出兵打仗，流落他乡，见着妻儿，心中为难，历尽千辛，终把家还，辅助幼帝，内心彷徨，官场争斗，无限惆怅，幼帝渐长，自觉心慌，殿前请愿，恩准所想，携同妻儿，折返苏杭。。。这么一住，就十几年了，孩子们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那。。。阿玛，你见过女子爱上女子的吗？”尔璇痴痴地笑着，显然已经醉了，“没有是吧。。。阿玛。。。阿玛，孩儿。。。孩儿告诉你。。。孩儿做了很混帐很混帐的事情。。。”
“好了，尔璇，别说了，你醉了。。。来，乖乖睡觉。。。”紫凝走了进来，就看到女儿醉熏熏的一幕，只得摇摇头，看着轩架起尔璇，欲把她扶到床上。。。
“我。。。我没醉。。。阿玛，我没醉。。。”尔璇甩开轩，又坐到桌前，拿起酒壶就灌。。。
“阿玛，孩儿不该啊。。。占了她的身子，我又该如何对她负责，这是她的一生啊，却毁在我手上！我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因为我做不到啊，我没这个能力啊。。。”尔璇痛哭着，这是她第一次在阿玛和额娘面前流泪。。。
轩和紫凝相视一笑，得出一个结论：尔璇把人家都给吃了。。。
这么平静的反应，真的不是一般的父母可以做到了。。。的确，她们是不一般啊。。。她们还以为尔璇真的那么柳下惠，可以忍住不下手。。。没想到最后还是。。。唉，尔璇已经17岁了，是该长大了。。。
小家伙担心的是其他人的压力，那好，她们就给她好好想个办法消除这些压力。。。
“傻孩子，无论怎样。。。阿玛和额娘都会站在你身边。。。”紫凝温柔地看着女儿熟睡的脸，这小家伙的个性可是和她阿玛越来越像了，那十七岁的齐萱。。。
―――――――――――――
该死。。。怎么头这么痛啊。。。“水。。。倩姨，我要水。。。”尔璇抚着欲裂的额头嚷道。。。
她的手握成拳头，轻轻地捶了捶自己的额头。。。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谢谢倩姨。。。”一阵清凉由喉咙沁入心脾，可抬头一看端水的人，可没把尔璇给吓傻，“芮。。。芮儿。。。你怎么在这里。。。”看了一下房间的摆设，这是芮苒的房间啊，“额。。。该是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你从窗子进来就直接醉醺醺地往我床上睡，让我一整晚对着一个酒坛子，可没把我给熏死。。。”芮苒不满地抱怨道。。。
“昨天。。。昨天我和。。。”阿玛。。对了，是喝酒，喝到一半就忘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糟糕了。。。”要是自己在阿玛面前说错什么，那该怎么办啊。。。
“发生什么事了？”芮苒不解地看着尔璇，有点不明白她脸上的凝重是什么意思。。。
“没事。。。我要先走了。。。”要回去问清楚才行。。。
“诶你。。。”芮苒还没有说完，尔璇已经从窗口跳出了。。。唉。。。这下子换芮苒怅然了，每次都要这样偷偷摸摸，她真的累了，两人这样的关系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累。。。
―――――――――――――
“阿。。。阿玛。。。”尔璇冒失地冲入了书房，果然看到了专心在研读医术的阿玛。。。
“尔璇，有什么事吗？”轩放下书，皱了皱眉。。。
“额。。。阿玛。。。我。。我昨天是和你在喝酒吗？”
“是没错。。不过你啊，酒量太差，我刚坐下，你就醉倒了。。。”轩笑了笑，一下子对她脸上的不安了然于心了。。。
“那。。。那我醉倒以后有没有说什么？”
“你是希望自己有说什么吗？”轩反问道。。。“不。。。不是拉，我是怕我的疯言疯语吓着阿玛你而已。。。”尔璇心虚地笑了笑。。。斗大地汗珠从额际中冒出。。。
“没有。。。”“吓？”“我说你什么也没说就醉死了。。。好了，你快出去，别碍着我。。。”
“哦。。。好。。。”哈哈，还好什么也没说。。尔璇松了一口气。。。
孩子，阿玛一定会帮你的。。。因为这是阿玛欠你的。。。轩始终没忘记当年得知她存在的时候自己的行为让她们差点失去她，她欠她三年的时间，没有看着她出生，没有看着她学叫阿玛，没有看她学走路，这都成了她的遗憾。。。
――――――――――――――
“怎么每次看你都是在发呆。。怎么，又在想我吗？”尔璇很自然就从背后环着她的腰。。。
“你不觉得太累了吗？”沉默半晌，芮苒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嗯？累。。。不累啊。。。”尔璇摇摇头，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爬窗子进来的事。。。
“你不累我累。。。”芮苒拿下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我厌倦了我们之间偷偷摸摸，你有想过吗，如果我们被别人知道那该怎么办，就算你用现在的身份和我曝光了，好，算你蒙过去了，但是你爹娘那里又怎么样，你认为他们会让你和我在一起吗？别太异想天开了。。。”
“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大不了就走。。。”
“尔玄，你说这话不觉得太不负责任了吗？你忍心丢下生你养你的父母吗？你就不怕他们伤心吗？我不像你，我好不容易才认回自己的亲爹，我怎么忍心让他因为我的任性而痛心呢？我是万万不可能和你一起离开的。。。”芮苒说得太坚决，让尔璇顿时语塞。。。
“夫。。。夫人。。。二。。二小姐。。。大小姐在休息，你们稍后再来好吗？”春儿不住地挡在外面。。。糟糕了，夫人和二小姐从不过问小姐的事情，为什么今天会来找小姐呢？身后还带着一大堆人，春儿意识到来者不善。。。
“你这死丫头，给我让开。。。”凌宝儿一把将春儿推开，轻蔑地看了她一眼，给后面的家丁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芮苒的房门给推开了。。。
“好一对狗男女。。。”说话的是凌夫人，她正盛气凌人地看着尔璇和被尔璇护在身后的芮苒。。。芮苒给了尔璇一记『都怪你不听我说』的目光，反倒尔璇没有半点惊慌，右手提起自己的褂边，潇洒地往后一甩，直直地负手站在原地。。
“我就知道你每天都躲在房里一定有猫腻，没想到是房里藏了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看上的，凌宝儿恶狠狠地看着躲在尔璇背后的芮苒，恨不得将她撕开一半。。。
“来人，给我把他们押大大厅，我们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我倒要看看老爷怎么看你这个伤风败德的好女儿。。。”凌夫人一声令下，后面的家丁就拿着绳子和棍子走上前。。。
“尔玄。。。”“别怕。。。”尔璇半眯了眯眼，用从来没有过的冷洌目光看着他们。。。
―――――――――――――
“你们。。。你们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你们。。。唉。。。”凌老爷被气得捂着胸口，半摊在椅上，手脚都不住地发抖。。。这是他的乖女儿啊，为什么会这么胡涂呢。。。
“就是啊就是啊老爷，这死丫头身为凌家的大小姐败坏门风，简直有辱门楣，如果还让她留在这里，那我们凌家怎么有脸见人啊。。。”凌夫人在旁边煽风点火道。。。
“阿爹，姐姐这样做会让杭州所有人都瞧不起我们的，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那谁还会敬重我们凌家啊。。。”凌宝儿看似义正严词地说道，眸光还是略出了一丝阴媚。。。
“可是她是我女儿啊。。。”凌老爷痛心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可是老爷，我们家的门风可比她一人的性命强多了。。。再说，当初你认她的时候只是仅凭她身上的胎记而已，谁知道是不是人有巧合？您就能断定她是您亲女儿？说不定她只是贪享我们凌家的安逸生活而已。。。”凌夫人煞有介事地说道，边观察凌老爷的脸色，见他不说话，就私自下令，“来人，男的给我挑断手筋脚筋，女的就给我把她的脸划花。。。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等等。。。娘，我看这林公子贵气不凡，只是一时胡涂被那不要脸的女人给迷住而已，要是我们把人打伤了，对他的家人也不好交待啊。。。”她走到尔璇面前蹲下身子，“我看这样吧，让他入赘到我们家当我夫婿，我保证，这件丑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怎么样，林公子？”凌宝儿自恃有把握地说道。。。
“那也要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福气当我们小贝勒爷的少福晋才行。。。”门外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尔璇和芮苒同时艰难地转身望去。。。一道穿着紫金翻领箭袖袍的身影进来了。。。
“阿玛！”正当众人错愕地望着眼前这个威严非凡与尔璇外貌相似的人时，轩已经使下眼色，让身后跟着的护卫们将尔璇和芮苒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阿玛？！”凌宝儿看着眼前英俊伟岸的男子，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尔璇的父亲，两人看上去年纪差不多而已，竟是林家公子的父亲？！芮苒也有相同的疑问，更多的是愤怒，这林尔璇竟然骗她！她知道她身份尊贵，可是没想到尊贵到如此地步。。。
而尔璇则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阿玛，他出现了，以王爷的身份出现竟然是为了给自己解围？！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事情？
看出尔璇的担忧，轩只是笑了笑，并点点头，给了尔璇一个心安的眼神。。。
“大胆，见到淳王爷还不下跪？！”身后的护卫大声喊道。。。
“啊？！”淳亲王？！对哦，刚才还听到什么贝勒，少福晋来着，没想到眼前这人身份尊贵如此，竟然是人人敬重的淳亲王。。。“参见王爷。。。贝。。贝勒爷。。”众人脚软地跪下。。。
“我刚才是听到谁说要做我们家尔璇贝勒的少福晋来着？”轩在正位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的一群人。。。
“没。。。没有。。。”凌宝儿被吓出了冷汗。。。连带她的母亲凌夫人也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了。。。她们好招惹不招惹竟然招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大大大人物？差点要伤害到贝勒爷？这可是要诛连九族的事啊。。。
“王。。。王爷，小的。。。小的不知道他。。。贝勒爷的身份啊，要是知道，小的全家上下一定会好好款待贝勒爷的。。。”凌老爷战战兢兢地说道，早闻杭州王爷是位才华横溢，医术超群的王爷，他有两不治：一不治流氓恶霸，二不治权贵。。。他们富贵人家自然就没有见过王爷，更不知道有个和他长得如此相像的贝勒爷了。。。原以外这个王爷只是个文弱书生，不过现在看来，他是个绝非简单的人物，给人的压迫感不像外表那样温文。。。
“哦？原来是要知道才款待啊，要是一般的平民子弟，那他不早死了？！”轩生气地拍了一下旁边的茶几，内力之大让茶几应声而裂，茶几上的茶杯掉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
“不。。。不是这样的，”凌老爷立马解释道，“我。。。我们。。。真的不知道王爷有个儿子啊。。。”他说出自己的疑问。。。
“要是让你们都知道了又怎么样？本王就看不到刚才那么精彩的逼婚一幕了。。。”轩冷颜一笑，“想做我儿子的少福晋，还得通过我这一关，你们可知道刚才说的话，已是死罪一条？本王随时都有权让你们项上人头乖乖搬家？”
所有跪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只是芮苒除外，她猛地抬起头，望着高高在上的轩，那张和尔璇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那请王爷赐小女子一死。。。”
“芮苒，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尔璇大声喝道。。。
“小女子自知配不上贝勒爷，反正已生无可恋，小女子但求一死。。”芮苒坚决地看着轩。。
“好一个烈性女子。。。”敢爱敢恨，还真够尔璇受了。。。呵呵，想着以后终于有人治着尔璇的情形，轩会心一笑，相信紫凝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乐翻了。。。
“阿玛，别听她胡说。。。”尔璇跪在芮苒身边，着急地看着自己的阿玛，生怕他真的会照芮苒所言。。。毕竟如果阿玛知道自己和她的事，秋后算帐起来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果然是我好儿媳的人选。。。未来的少福晋吗？看来你还是比你妹妹有资格。。。”轩笑了笑，看着两个年轻人，一个着急，一个从容。。。哈哈，真好玩，早知道就让紫凝跟着来凑热闹了。。。
“啊？”芮苒和尔璇都愕然了，他在说什么？儿媳？难不错还真让她将她娶进门吗？这。。。这不就打**常了吗？这王爷是脑袋有问题吗？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贝勒是位女子？
“啊什么？尔璇，你可是我们王府的贝勒爷，也是将来的淳亲王，凡事总是大惊小怪怎么行。。。”这话已经暗示得这么出面了，这尔璇该不会笨得听不明白吧。。。
“我。。。”尔璇会意了，赶紧磕头叩谢，“谢谢阿玛成全！”
“我不同意！”芮苒站起来，“什么狗屁王爷，你是瞎了眼吗？我说我要死你偏不让我死，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嫁给她，你是真的疯了吗？！”
“芮苒，你。。。你敢骂王爷?!”凌老爷这下子不仅是心慌了，简直就是差不多要死的感觉了。。。就连尔璇都被她这番话给震惊了。。。她连阿玛都敢骂？这下子完了，阿玛平时虽然随和，但是发起火来就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你认为本王真的在开玩笑吗？”轩的声音冷了下来，随时都可以冻死几个人。。。
“难道不是吗？不是我听错了，就一定是你疯了！”芮苒望了尔璇一眼，转身夺门而出。。。
“阿玛。。。你。。。我。。。”“去追吧，本王令你要带着凌芮苒回王府给我和你额娘一个交待，你该知道我在说什么。。。这里就交给我。。。”轩一脸严肃道。。。
“孩儿知道。。。”尔璇追了出去。。。
这对苦命的小情侣啊，要是这次不出来帮她们，还真的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了，轩笑了笑，看来以后的日子好玩了，只是，苦了尔璇了，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什么时候会有波折她不知道，不过敢肯定的是，这些波折，还真不是好玩的就是了。。。最后会怎样，可是要靠尔璇好好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