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幾天後，沒有預約的黃泉大搖大擺走進對策室，將近一個月的幽靈生活讓她可以最大限度抑制靈氣外泄，像個普通人走在大街上甚至連大樓的高級預警裝置都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此時京子正調和著特殊墨水準備寫咒符，岩瑞大叔拿著世界美男100選看的眼睛都快掉出來，納布用精緻的銀質勺子攪拌咖啡。

這是進入夏天的中午，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更別說惡靈，大家享受著空調帶來的絲絲涼意打發這難得一有的閒暇時光。

看到推門而入的某人，大家心裏一時間都以為她是來尋仇報復，墨水打翻弄髒還沒寫完的符紙，大叔還來不及放下雜誌卻找不到一直管用的武器，納布手中的精緻勺子連同咖啡杯掉落，灰色地毯暈開一片褐色。

這時室長從裏屋出來，就像看到久別重逢的情人，室長微笑著走近黃泉露出她那三十二顆潔白閃亮的牙齒。

“好久不見黃泉，長大不少。”

對一個已死的人說這樣的話，效果只能讓她一陣無奈，勉強露出笑容。

像是藝術品被人從頭到腳轉了幾圈觀賞一陣。黃泉只能不適應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觀察完畢室長心滿意足吸上一口煙，“還真是像普通人一樣呢。”

忽發現黃泉身後還站著一個女孩，看到那個古怪老太婆對著自己看，害怕的拉住黃泉的手，“哈哈哈。”室長笑起來，“變成幽靈了習慣還沒改，喜歡揀些可愛女孩子回家呢。”

“……婆婆你……”黃泉手捂著頭無力辯解。

聽到這稱呼，室長才真正露出和善的笑容，只是巨大假髮和猩紅嘴唇加上細長眼角，即使這麼笑還是讓海抖索了下。

邀請黃泉到裏屋坐坐，海被留在外面。

看到黃泉走進房間關上門，京子才發現被毀於一旦的咒符，氣惱用力團成一團扔進廢紙簍，大叔繼續拿起雜誌只是精神已經無法集中，納布重新泡上一壺咖啡端到海的面前。

坐在沙發喝一口咖啡，看著大廳裏三人不自然的繼續做手頭工作。

京子的頭上還纏著繃帶，肋骨斷裂部分到現在都不能讓她跑動，剛才看到黃泉引起之前回憶，傷口處有些隱隱作痛已經寫廢好多張符紙。大叔的左眼傷疤開始抽搐，眼前美男照片已經沒有多大吸引。納布也回憶起被亂紅蓮咬在右肩，總之這三人都被黃泉關懷過。

過了半小時，神樂走進對策室看到不自然的三位再看到百無聊賴已經在沙發上睡著的少女，心裏已經明白大概。

學校已經開始放暑假，只是神樂已經國中三年級，平時因為任務經常曠課所以在假期中，還是會經常去圖書館看些教材書。

放下舞蹴直沖室長辦公室，一把抱住黃泉用甜膩聲音喊“黃泉姐姐~~~”，外廳三人立馬灰白，特別京子，和黃泉只是一面之緣還是相互對砍中，只記得這個奇怪幽靈一副高傲樣子把自己打得唏哩嘩啦，卻在神樂的叫聲下露出一副笑的燦爛帶著害羞的表情，實在太讓人跌眼鏡了。

納布注意到沙發上的少女醒來，看著室長室內的情景露出寂寞表情，“感情還是一樣的好呢。”說出這句話，看到少女嘟起嘴。

掩上門繼續討論正事，恢復一臉嚴肅的表情，只是兩人垂下的雙手在室長看不到的地方牽在一起。神樂希望以此給黃泉安心，對方也用此表達信任。

“繼續剛才的話題。”室長給煙斗加上新煙草，繼續說，“不是惡靈但是並不表示可以存在與這個世界。”

“那麼接下來婆婆打算如何？”神樂儘量讓自己聲音保持平靜。

“這個嗎……”室長轉動座椅，別過兩人一臉沉思的說，“把屬於某個世界的東西放回原處不是最基本的道理嗎？”

兩人的手同時拽緊，黃泉低頭不語，事先已經考慮過這些問題，作為曾經除魔師的她也有足夠領悟，但是得到這個結果還是心中一沉。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神樂問，聲音因情緒而顫動。

“神樂，這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但是黃泉不是惡靈，也不會再做殺害別人的事情！”

“神樂……”看到她情緒激動，黃泉握著她的手稍稍用力希望可以讓她平靜下來。

室長冷冷轉過頭看著一臉氣憤的神樂，神樂也沒有像過去那樣回避自己的眼睛，挑釁般地毫不躲閃。

“黃泉，我和神樂有些話要單獨說，你在外面等一下。”

“恩……”擔憂地離開房間，剛才神樂的樣子真怕等會做出過激行動。

現在房間裏只剩下兩人，神樂仍舊不肯讓步的表情。室長歎了口氣，說道，“神樂有想過之後的事情嗎？”

“以後的事情？”

“就是你死後的事情。”

“恩？”顯然對於這個神樂沒有想過，也似乎對現在的問題沒有多大關係。

“你應該知道靈體的特性吧？”

神樂點點頭，這些知識在懂事的時候，就被灌輸到腦袋裏。

“人類會死亡會重生，但是靈體不同，它們沒有死亡，只要可以它們會一直存在與這個世界。”

“而且會通過吸收周圍的靈氣不斷強大自己。”神樂補充，只是為什麼會說這些還是不明白。

室長提出第二個的問題，“那麼知道為什麼黃泉還會出現？”

“一般來說是對世間存有留戀才會……”

“那麼是留戀這世間的什麼？”

“我……嗎？”

“你認為還會有其他嗎？”

幾個問題串聯起來的答案在神樂心裏慢慢明瞭，室長換上語重心長的口氣說，“在沒有生死看著朋友一個個離去，被留下的才是最痛苦的。”

看神樂像泄了氣的皮球坐在那，沒有之前的抵觸室長繼續說：“你也知道除魔師大多數的結果，即使安然活到老年還是無法逃離死亡，倒時黃泉會如何？”

停頓一下等待神樂考慮事情嚴重性，“黃泉會孤身一人。”室長替神樂說出她心裏已經明瞭的回答，“如果靈體自動消失回到該回去的地方是好事，但是如果悲傷而轉為惡靈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或者會一直孤單下去不斷經歷分離的痛苦。”

“還不確定不是嗎？”

“但是都有這可能。像白睿或者亂红莲這樣的靈獸沒有感情，只是服從力量，才能不帶悲傷地輪換一個又一個主人。”

事情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于情於理室長所說的都對，只是明知道這樣神樂仍舊無法接受。之後簡單的說了幾句神樂退出房間，看到黃泉正和海在沙發上聊天。

“黃泉。”走上前一把抱住黃泉，神樂就窩在她懷裏，一想到剛才室長所說的話，也不管這樣親昵舉動是否會影響到周圍其他人，神樂此時只想可以抱著她，以此證明她真正存在，生怕一個鬆手就不見蹤影，像過去夢裏的那樣。

“沒事的。”黃泉輕聲安穩，只是不知道這是說給神樂還是自己聽的。

被打斷了的對話，海鬆開只教到一半的結印手勢，轉而拿起已轉涼的咖啡，“好苦。”苦澀的味道溢滿整個口腔。

“咖啡冷掉當然不會好喝。”一瓶冰鎮可樂出現在海的前面，“拿去。”

接過可樂抬頭看到帶著眼鏡的金色短髮少女，海記得這人，可以變出巨大的怪物而且攻擊過自己，“謝謝。”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女生，不過必要的禮貌還是要有。

又坐了一會起身告別，臨走時神樂保證會在幾天裏面找出解決方法，黃泉笑而不答，因為不想給她帶來壓力，揮手告別留神樂在門口獨自黯然神傷。

和黃泉兩人往諫山家走，海忍不住問：“泉姐姐為什麼要這麼照顧我？”

“這個？”這麼說來黃泉還真沒認真想過，要說第一感覺的話，“總覺得見到你時有種熟悉感呢。”

“熟悉感？”

“很像神樂，所以忍不住想要幫助你，不過後來……。”

黃泉說出實情卻沒注意到少女的表情變化。

“才不要！”海打斷黃泉還要繼續下去的話，表情憤怒而悲傷，“因為這樣的理由……”

“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只是因為相識的晚而被當做替代品，這不公平！”

“什麼替代品，我並沒有那麼想。”黃泉不知所措的解釋。

海沒給黃泉多少時間解釋，轉頭朝另外一個方向跑。

一時間沒回神的黃泉只能在路人側目中，回憶之前到底說錯了什麼話。

“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難懂了。”

朝海跑的方向追，黃泉思索著等會是道歉還是解釋，只是海生氣的原因還是沒有弄懂多少。

跑的雙腿發軟，坐在路邊的花壇隔離帶海開始懊惱之前衝動之舉。

腳上傳來一陣搔癢，低頭看到一隻白色的可愛的不知名的嘴巴尖尖的毛茸茸的動物正對著自己使勁的嗅。

“柒？”看到類似小老鼠的動物額頭上的字，海正想抱近仔細看一眼。

“哈，可愛的小姐。”輕佻笑聲加上泡妞時的傳統開場白，“你可以看到它嗎？”

一個帶著毛線帽頭髮長過肩膀的男子走過來，白色小東西乖巧的爬上他的肩膀。

“這是管狐。”看到少女一臉好奇目光，男子解釋，“這孩子似乎很喜歡你，看來你有讓它喜歡味道呢。”

嘴角還是輕浮的微笑，只是褐色眼睛卻深沉的讓人看不到底。

“管狐？”海重複了一遍，總覺得這個名字以前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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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黄泉：神乐一三五 海就二四六吧，星期天？我总要休息一天吧

纪之：那我呢？

预告越来越迷了……

本帖最后由 凌 于 2009-6-29 14:18 编辑